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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老公死了我登基在線閱讀 - 第275節(jié)

第275節(jié)

    虎賁軍的局面,陸觀頤心知肚明。看起來威名赫赫,實則一直以來夾縫求存。陸觀頤想了許久,才正視管平波道:“遏制流言有幾個方法,其中最有效的,是弄出個更大的消息震撼世人,便再無人記得這等捕風(fēng)捉影的小事了。”

    管平波眼神一凝:“你說?!?/br>
    陸觀頤忽然心念一動,露出個笑顏道:“就要過年了?!?/br>
    “嗯?”

    “宮中應(yīng)該是要辦宴的?!标懹^頤笑了笑,“那就等到宮宴的時候再說吧?!?/br>
    第285章 糾結(jié)7月11日第二更

    第82章 糾結(jié)

    管平波沒說話,她來打擾病人已是不妥, 更多的話不便多說。宮宴上自是能做手腳, 弄出點(diǎn)事故, 轉(zhuǎn)移大家伙的注意力, 可離著過年還有一個多月。何況她真正覺得棘手的, 并不在外,而是在虎賁軍內(nèi)部,或者說, 在她自身。除了天生的野心家之外,想要生出當(dāng)皇帝的念頭, 必須得天時地利人和齊備。

    假如她是男人, 作為手下敗將的孔彰最敢想的也不過做個權(quán)傾朝野的異姓王。偏生她是女人,孔彰站在現(xiàn)在的位置上, 不想人才兩得才怪。從來內(nèi)部的坍塌最為可怖, 即使孔彰未必敢公然反抗,管平波也不愿冒險。還須得想出萬全之策才好。

    陸觀頤看著管平波緊蹙的眉頭, 嘆了口氣。管平波和孔彰之間, 一直是有隔閡的。這也尋常,孔彰畢竟是半路加入的虎賁軍, 自然比不得她們?nèi)烁星樯詈瘛T谧T元洲死后, 孔彰似乎補(bǔ)上了譚元洲的位置,但他與管平波很難有那份默契與信任。譚元洲之溫柔體貼, 難用語言形容。孔彰沒有此般情分,更無譚元洲的穩(wěn)重周全。從公從私, 在管平波心里都絕無可能真正替代譚元洲。而她與孔彰的姐弟情,亦沒有重到可消弭野心的地步??渍脤λ?,僅僅為移情。

    陸觀頤條分縷析的整理著心緒,遂以休息為由,趕走了管平波,自己獨(dú)自坐在躺椅上,閉上眼沉思。她的工作與權(quán)柄悉數(shù)交接,但有管平波在,只要她愿意,內(nèi)外消息依舊暢通。管平波出手策反朝臣,是對竇宏朗露出了獠牙。待把要緊人物都收攏的差不多之后,緊接著便是造勢。聲勢無需太大,關(guān)鍵地方知道即可。橫豎想要天下皆知,短時間是做不到的。只沒想到被竇宏朗下了先手,有孔彰這個變數(shù)的虎賁軍,立刻變得被動。

    那么,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得加快步伐,盡快完成布局。果真“天下歸心”,孔彰便只得認(rèn)命。因為孔彰必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想兩敗俱傷的話,就可以坐下來談了。談判的機(jī)會越早越好,趁她還活著,總是可以起到些許調(diào)節(jié)作用的。再看如今局勢,竇宏朗的鐵桿不剩幾人。竇崇成一介書生,不足為懼;肖鐵英能調(diào)動的兵馬,皆在城外,便是他敢打,也打不過;唯有掌管宮禁的金吾衛(wèi)指揮使李運(yùn),是他們真正的絆腳石。陸觀頤倏地睜開雙眼,如何才能把絆腳石搬開呢?

    管平波走在回房的路上,她腦子里想的東西與陸觀頤差不多,不過想的更多一步——該拿什么態(tài)度對孔彰??渍梦裟甑呐f部被她拆分過,卻因要打應(yīng)天,再次聚集了不少。這群人不消說,那是孔彰的擁躉,繞過孔彰,是很難徹底控制。多年副將,信服孔彰的人亦是不少。也就是說,想把孔彰拔成光桿司令是不現(xiàn)實的,稍有差池,弄不好竇宏朗都會向孔彰伸手。孔彰當(dāng)然不會信任竇宏朗,但不妨礙他利用竇宏朗,竊取他的正統(tǒng),自立為王。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幾歲就跨上戰(zhàn)馬的孔彰,對自己看上的女人沒點(diǎn)征服欲,那可真是鬼都不信。

    太陽漸漸西斜,冬日天黑的早,訓(xùn)練的戰(zhàn)兵解散,三三兩兩的走在營里,大聲的說笑。管平波的腳步越發(fā)沉重,以她和孔彰的關(guān)系,幾乎避不開單獨(dú)見面。那位仁兄半夜不翻墻進(jìn)門才奇怪。

    掀開門簾,管平波瞪眼看著盤腿坐在地上,在火盆里烤玉米的孔彰,肝都要裂了。還沒到晚上,這貨就大大咧咧的進(jìn)門,掩耳盜鈴都不要了么?

    孔彰抬起頭道:“大jiejie還好?我早起去瞧她,她都不耐煩見我?!?/br>
    管平波深吸一口氣,竭力平復(fù)了心緒,才道:“她是怕過了病氣給你。”

    孔彰道:“她身邊伺候的人都沒事,我身強(qiáng)體壯的怕甚?!?/br>
    管平波沒好氣的道:“你自家跟她說去?!?/br>
    孔彰閉嘴了,陸觀頤身上不好,管平波心情自然更加糟糕。起家的左膀右臂都折了,擱誰都受不了。把管平波撈到懷里,無言的安慰。

    管平波感受到輕拍在自己后背的大手,更想死了,孔彰不愧是干過兩任駙馬,眼瞅著要干第三回 的人,的確是老司機(jī),哄女人真是一套一套的。管平波無力的趴在孔彰懷里,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算計了他去,怎么著都覺得自己心黑的有點(diǎn)過。雖然孔彰對她遠(yuǎn)不如譚元洲那般癡情,還夾帶了不少私貨,到底是有幾分真心的,至少比自己單純看臉的強(qiáng)。

    孔彰見管平波的焦躁都快實體化了,便不好提公務(wù),只拿些日常隨口閑話??伤莻€血?dú)夥絼偟哪腥?,管平波鮮少似今日這般叫他乖乖的抱在懷里,輕柔的呼吸不停的拂過他的脖頸,越發(fā)引的他把持不住。呼吸粗重的道:“何時才是時機(jī)?”

    沒頭沒腦的話,管平波聽的分外明白,尋思著是否先滾了床單,混點(diǎn)床笫之情,將來比較好談話。就在此時,親衛(wèi)突然在簾外道:“將軍,張隊長求見?!?/br>
    張金培進(jìn)來沉迷。jian情,非軍務(wù)沒空來跟前晃,管平波忙從孔彰身上下來,對外頭揚(yáng)聲道:“請進(jìn)來?!?/br>
    張金培掀簾而入。他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吊兒郎當(dāng)?shù)牡溃骸皡R總了兩日的消息,滿城都在傳您老要登基做皇帝。你們漢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們是不是也能位列個仙班,長生不老去了!”

    管平波最不想當(dāng)著孔彰的面提這個,張金培你個豬隊友!不過幸而是張金培,倒激起了管平波的靈感。只見她眼珠一轉(zhuǎn),立刻就對著張金培來了一腳,用更不正經(jīng)的語氣道:“可不是,明日上天就要發(fā)三十三道經(jīng)書,請我去天上做玉皇大帝,你見了朕膽敢不磕頭!來人,把這混賬給朕拖出去砍了!”

    孔彰噗的就笑出了聲。

    管平波斜晲著孔彰:“你笑甚笑?一點(diǎn)眼力價兒都沒有,有你這么做娘娘的嗎?還不給朕來捶捶腿?”

    孔彰忍笑道:“娘娘,莫不是你給宮里的圣上捶過腿?”

    管平波雙眉倒豎,叉腰道:“你也不想活了,來人,打入冷宮!”

    張金培做了個嘔吐的姿勢,孔彰更是笑個不住。管平波一面飚著演技,一面心寸寸下沉。這特么都能糊弄過去,兩個王八蛋竟是半點(diǎn)沒想過她有登基的可能。男尊女卑太cao蛋了!

    被張金培打了個岔,管平波順勢把孔彰掃地出門,蒙頭睡覺。

    誰料次日峰回路轉(zhuǎn),竇崇成一個讀書人,能想到的對付女人的最惡毒的招式,不過是蕩婦羞辱。隨著流言不斷的加強(qiáng),管平波的蕩婦形象越發(fā)深入人心。到此時,長腦的人都知道竇家的目的了。面對主將遭受的無妄之災(zāi),虎賁軍上下真是氣的夠嗆,連張和泰都隱隱生出了怒意。如此手段,未免太下作了些。

    管平波卻是差點(diǎn)喜笑顏開,她最不怕的就是蕩婦羞辱。桃色新聞比爭權(quán)奪利還要受老百姓待見,很快眾人就會忘掉之前那女皇的流言,全心全意傳她的八卦去了。管平波長吁了口氣,幸虧豬一樣的對手并沒發(fā)現(xiàn)虎賁軍隱藏的危機(jī),竟是叫她生生混過去了。

    借此機(jī)會,管平波立刻著手與要緊部下溝通。恰逢緋聞當(dāng)頭,管平波頻繁約人談話,并未引起孔彰疑慮,反倒為了避嫌,二人不便常常幽會。于是,諸如李玉嬌、方堅、白蓮、張金培、唐志敏、張力行、周文耀、雪雁、紫鵑等各機(jī)要部門的老大,皆知道了管平波的決心。這些人多半是心腹,李玉嬌是原先就知道的,此回不過強(qiáng)調(diào);余下的人差不多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紛紛心道果然如此;只有張金培驚訝了一下,到底做了多年的夜不收,再二也有個底線,爽快的接受了。

    如此,虎賁軍核心人物,唯有孔彰一系被蒙在鼓里。管平波很是頭痛,她算明白何以常說無毒不丈夫了。正常情況下,在孔彰暴露出野心時,就應(yīng)該布下殺招,再不能留他性命。

    十指插進(jìn)短發(fā)間,管平波暴躁的想,她現(xiàn)在該怎么辦?真的要?dú)⒘丝渍妹??可她真的有點(diǎn)下不去手。不單有私情,更重要的是她起于微末又是女人,手底下的將才著實太少。滿軍扒拉,數(shù)的上名號的將領(lǐng),倒有好幾個是孔彰帶來的。她自己培養(yǎng)的,大概是理論知識太超前,擱哪都是玩吊打,竟是看不出什么來。況且,殺了孔彰,李恩會、莫日根、岱欽統(tǒng)統(tǒng)要?dú)?。否則斬草不除根,后患無窮。但一串將領(lǐng)殺過去,騎兵營立刻人心渙散,至少兩年都緩不過來,純粹給姜戎送人頭。

    怎么就把自己逼到了這步田地?管平波痛苦的趴在桌子上,如果不殺孔彰,那又要如何跟他談呢?皇后跟皇帝差的實在太遠(yuǎn)了,若非如此,她犯得著造反么?在男權(quán)社會當(dāng)男皇后,恐怕孔彰只聽到這三個字,就想掐死她了吧!

    就在管平波第三十次扔了怎么與孔彰談判的腹稿時,江淮總兵竇鐘麒八百里加急奏報——姜戎突襲,江淮前線即將崩潰,請求支援!

    與此同時,掃過手中字條的孔彰,臉色漸漸沉了。

    第286章 反常7月12日第一更

    第83章 反常

    臨近年關(guān),竇鐘麒不知道死對頭出連葉延吃錯了什么藥, 突然就對淮陽郡發(fā)起了猛烈攻擊。淮陽是平原到山地的過度, 縱然竇鐘麒可同時調(diào)動水兵與步兵, 在出連葉延的進(jìn)攻下, 也是抵抗的異常吃力。

    竇鐘麒乃竇家的后起之秀, 竇家精銳自然首要拱衛(wèi)京城,次等的才會駐守“邊疆”。哪知竇鐘麒不聲不響的,硬是在前線的接連打擊中, 迅速成長。被鐵騎磨練出來的戰(zhàn)斗力,只怕比張和泰的江南大營都兇悍幾分。

    就這么個不讓人cao心的將領(lǐng), 竟發(fā)出數(shù)道求援信, 可見形式之危急。竇宏朗短短半日,嘴里就生出了一溜燎泡。江淮過來便是吳郡, 而吳郡北部實際上是賀賴烏孤的地盤, 如若江淮失守,賀賴烏孤與出連葉延兩面夾擊, 楚朝怎能不完?可現(xiàn)他與管平波的斗爭已然白熱化, 此刻調(diào)江南大營馳援江淮,管平波順手就能剁了他, 楚朝照例要完!左右皆是死路, 竇宏朗當(dāng)真是方寸大亂。

    朝堂上早炸了鍋。誰都知道,新的皇朝, 代表著新的勢力崛起。旁的地方,以姜戎的人口, 未必分的完。然江南膏腴之地,不獨(dú)物產(chǎn)豐富、商貿(mào)繁盛,還有中原最大的鹽場。光江南出產(chǎn)的食鹽,供養(yǎng)半個中原輕輕松松。因此,自宋時經(jīng)濟(jì)重心南移,江南就是各方角力的焦點(diǎn)。上頭神仙打架,下面小鬼那是一死一大片,各路豪強(qiáng)怎能不懼姜戎?

    鄭志廣的額頭滿是汗珠,鄭家是敗落了,可那是跟林家比。擱江南二郡的地界上,他家依然是數(shù)得上名號的大地主。有人來搶田,自然心焦。見大家伙吵不出個章程,出列朗聲道:“圣上,何不請皇后來商議?”

    擱尋常,竇宏朗能噴血,此時卻是知道管平波斷不想丟了江淮,遂道:“很是,來人,去請皇后。”

    在姜戎強(qiáng)大的威脅下,滿朝文武愣是沒有一個敢提皇后不應(yīng)當(dāng)進(jìn)文德殿的話。雖然他們議事的乃偏殿,也是夠離經(jīng)叛道了。

    管平波自有消息渠道,只江淮畢竟不是她的地盤,戰(zhàn)報沒有那般詳細(xì)。聽得竇宏朗召喚,帶著親兵就往宮內(nèi)沖。一徑走到文德殿側(cè)殿,在滿朝文武的注視下,管平波對竇宏朗福身一禮:“圣上,前線情形如何?”

    竇宏朗盯了管平波良久,緩緩的道:“張總兵曾對賀賴烏孤毫無招架之力,而今竇總兵亦支撐不住。我已是山窮水盡,這楚朝的江山是死是活,就看娘娘了。”

    管平波皺眉道:“賀賴烏孤可有異動?”

    竇宏朗搖頭:“暫時沒有,但出連葉延打了來,他會不會來占便宜就不知道了。還有潯陽距離鄂州不遠(yuǎn),那莫葫蘆源赫只怕見旁人有了軍功,自己也忍不得吧。”

    管平波道:“不會。他膽敢踏入潯陽,蒼梧駐軍管叫他有來無回?!痹春照疃鲿錾庾龅娘w起,此時攻打楚朝,不是耽誤他發(fā)財么?便是楚朝想打,他也不干??!

    竇宏朗疲倦的道:“罷了,那便只有兩面夾擊了?!?/br>
    管平波問道:“出連葉延何以年前出擊潯陽?姜戎朝廷有變?”

    竇家尚有幾個眼線留在舊都,倒是知道些消息,于是竇宏朗道:“想是各個部族要向他們的大單于送年禮,這出連葉延拿不出什么,想拿捷報表忠心吧?!?/br>
    兩國對峙時,什么理由都能打起來。管平波沒有繼續(xù)追問,立在原地沉思。

    朝堂上安安靜靜,良久,顧士章出列:“娘娘,臣不通軍事,只有些愚見,還請娘娘聽上一聽?!?/br>
    管平波道:“請講?!?/br>
    顧士章道:“娘娘精于兵法,手下將兵無不悍勇,不知能否調(diào)兵馳援江淮?”

    就有戶部侍郎錢選跳出來道:“不可,江北大營馳援江淮,賀賴烏孤南下應(yīng)天又怎么辦?豈知不是姜戎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

    顧士章道:“對江淮放任不管,一旦江淮淪陷,難道賀賴烏孤就不出兵了么?博上一博,或有生機(jī)。請娘娘三思?!?/br>
    竇宏朗聽得此話,豁然開朗!他現(xiàn)在怕什么?首先怕管平波奪權(quán)篡位;其次怕姜戎踏平河山。從他老子到他,盼的不就是虎賁軍與姜戎互相殘殺,他好坐收漁利么?心中忽然升起陰毒的念頭,面上越發(fā)誠懇,起身把管平波拉在身邊坐下,帶著期冀的神情道:“聽聞孔將軍悍勇非常,可否請他帶兵去江淮?你放心,我定不虧待了他。錢糧物資封賞,但凡我能拿的出來的,你盡管挑揀,如何?”

    管平波的心漏跳了幾拍,江淮肯定不能不管,她同樣打著讓孔彰出征的主意。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但,將領(lǐng)離開中樞,許多消息自然中斷。她與孔彰的皇位之爭,拼的就是先手。一旦她登基,孔彰再想動作,便是謀反。略作退讓,至少能混到異姓王,非要上位便是你死我活,得不償失。孔彰不是蠢人,他應(yīng)該知道如何選。

    竇宏朗見管平波猶豫,緊張的呼吸都快停滯了。如若孔彰出征……他只要誘管平波留宿宮中,以他對宮廷的控制力,管平波插翅難逃。沒了管平波的虎賁軍,定然大亂。趁機(jī)收攏殘部,未必干不過與姜戎苦戰(zhàn)后的孔彰。事到如今,便是此計為飲鴆止渴,也不得不飲了。

    二人各懷鬼胎,半晌,管平波率先開口:“出連葉延不如賀賴烏孤人馬眾多,孔將軍帶一半人即可?!?/br>
    竇宏朗倏地放松下來,癱軟在了龍椅上。因他素來膽小,又在要緊關(guān)頭,倒沒引起管平波的懷疑。朝堂上也大大松了口氣,管平波肯出手,加上慣與出連葉延作戰(zhàn)的竇鐘麒,江淮應(yīng)能穩(wěn)住了。

    此時,林望舒忽然道:“江淮數(shù)年征戰(zhàn),民不聊生。朝廷財政已難支撐。不知孔將軍能否痛擊出連葉延,讓江淮百姓得以休養(yǎng)生息?”

    管平波看著林望舒,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些許信息。奈何林望舒久居官場,面上四平八穩(wěn),不泄露半分情緒。他至今沒給管平波任何回復(fù),亦不曾向竇宏朗告發(fā)過管平波。好似想游走在中間做個騎墻派。但在朝堂混了大半輩子的人,會如此幼稚么?從來死的最早的,就是騎墻派。這種官場老油子,不可能不知道。

    既從表情上得不到答案,管平波也沒深究。橫豎文臣們都是打醬油的,現(xiàn)在是,將來亦是。醬油黨就不必太在意了。理了理思緒,管平波站起身來,對竇宏朗道:“調(diào)兵遣將非易事,我且先回營告知孔將軍。糧草之事,還請圣上多費(fèi)心?!?/br>
    竇宏朗皮笑rou不笑的道:“為夫自當(dāng)竭盡全力,娘娘請放心?!?/br>
    知道竇宏朗拿不出多少錢糧,不過蚊子再小也是rou,誰會嫌錢多?遂管平波道了聲謝,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直到管平波的背影消失在殿中,竇宏朗憋在心里的那口氣才吐了出來。對朝臣揮了揮手:“肖尚書、李指揮使留下,其余人散了吧。”

    眾朝臣應(yīng)諾,魚貫退出大殿。竇宏朗起身,把兩個心腹帶回了福寧宮,在他們耳邊如此這般的說了一回,三人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各自行動。

    管平波策馬回營,立刻召集相關(guān)人員開會。出征非小事,參謀、鎮(zhèn)撫、夜不收、后勤、武備、軍醫(yī)、稽查、宣傳一個都不能少。照例先聽管平波分解江淮局勢,以及從竇宏朗那處獲得的出連葉延的信息后,方是開放討論。

    孔彰先問:“將軍預(yù)備派誰去打?”

    管平波道:“我曾說過,守江必守淮。江淮非同小可,除了你我二人,誰去我都不放心?!?/br>
    孔彰笑了笑,沒再說話。

    方堅就道:“將軍留守應(yīng)天也好,謹(jǐn)防賀賴烏孤作亂?!?/br>
    白蓮道:“后勤輜重是我們自己準(zhǔn)備,還是朝廷那邊準(zhǔn)備?”

    管平波道:“先按我們自己準(zhǔn)備的做預(yù)算。朝廷那邊恐怕拿不出許多。戰(zhàn)兵出征,自然是不能委屈的。”

    張金培道:“那我先派人收集消息,朝廷那幫鳥人,未必能收全?!?/br>
    軍情當(dāng)然是自己人出馬才信的過,便是竇鐘麒那處有他們安插的人手,消息總是不會嫌太細(xì)致的。

    唐志敏道:“如若此時出擊,怕是要在戰(zhàn)場上過年了,鎮(zhèn)撫部還得多說道說道?!?/br>
    眾人就各自負(fù)責(zé)的方向討論起來,這會子說的不過是個大方向,更細(xì)節(jié)的東西,眾人沒經(jīng)過深思熟慮,是談不出來的。于是方堅想了想又道:“方才將軍說,林首輔提議痛擊出連葉延,是要直接打出江淮,往中原郡深入的意思么?”

    唐志敏道:“我們騎兵不多,中原一馬平川,孤軍深入,只怕不妥?!?/br>
    話畢,眾人齊齊看向孔彰,只有他在北方打過仗,且擅長的正是騎兵對決。如果可能,當(dāng)然是把出連葉延打趴下,奪回中原郡更好。可是姜戎不是弱旅,不可冒進(jìn)。

    孔彰今日的話極少,見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他才抬頭,定定的看著管平波:“我聽將軍的,將軍說打去何處,我便打去何處?!?/br>
    很平淡的話,管平波心里卻不由咯噔了一下。這不符合孔彰的性格,而從來,物反常即為妖!

    第287章 辭行7月12日第二更

    第84章 辭行

    孔彰在判斷管平波的態(tài)度。前夜有人專投了字條給他,告知管平波的打算以及這幾日與人談話的內(nèi)容。對此, 他是將信將疑的。所謂孤證不立, 想要做出準(zhǔn)確的判斷, 就須得在別處尋找蛛絲馬跡。如果字條所言是真, 那么任何一個上位者, 都不會容忍底下人生出取而代之的意圖,管平波必然想殺了他。反之,假如管平波不打算讓他去死, 字條的可信度自然大大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