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霍令儀等應(yīng)完這一聲是又朝人欠了欠身,而后才又移步到一側(cè),卻是又打了一禮,口中亦跟著一句:“二叔?!?/br> “快起來吧…” 說話的正是府中的二爺李懷彥,李家三個兄弟,他瞧著最是紈绔不羈。即便如今因著歲月更迭,眉眼之間也添了幾分歲月的痕跡,只是隱約還能瞧出當(dāng)年也該是一個鮮衣怒馬的郎君,聽說當(dāng)年這燕京城中還有不少姑娘都心慕于他,只是后頭遇見了鄭宜和,兩人也不知是個什么緣故當(dāng)街就打了一架。 后來這城中就少了一位風(fēng)流俏郎君,倒是多了一位“怕媳婦”的李二爺。 霍令儀心中想著這些便也走到了鄭宜和的身前,只是還不等她行禮,鄭宜和卻已笑著托了她的胳膊,口中也是柔聲一句:“好了,都是一家人,哪有這么多的規(guī)矩?”她一面說著話一面是從一側(cè)取過見面禮放到了人的手上,跟著是又一句:“快回去坐著吧?!?/br> 霍令儀這一行禮見過來,也的確是有些累了。昨兒夜里她本就睡得晚,又經(jīng)了那幾場情/事,雖說早些時候被李懷瑾按了身子舒坦了許多,可如今這又是下跪又是請安的,自然也費了不少力氣…只是,這難免有些不合規(guī)矩。 她心下不免有些躊躇。 程老夫人坐在椅子上,眼瞧著霍令儀那明艷的面容上露出的躊躇,便也笑著跟了一句:“你二嫂說得對,都是一家人,沒這么多規(guī)矩,快回去坐吧?!?/br> 霍令儀聽得這話便也不再多說什么,她輕輕應(yīng)了一聲“是”,而后是由紅玉扶著回到了座位。等她入了座,李安和并著李安清便走了過來,他們是小輩,自然是要朝她請安的…霍令儀即便不習(xí)慣也得受著。 等受了他們的禮,她便從杜若的手中接過早先就備下的禮給了兩人。 這一番下來,總算是全了今日的禮。 外間也已布好了早膳,程老夫人把手中的茶一擱,而后是笑著與眾人說了話:“好了,出去用膳吧?!钡冗@話說完,她便由平兒扶著往外頭走去,眾人自然也跟著人的步子往外間走去。 霍令儀和李懷瑾卻是要稍后人幾步… 原先屋中有人,李懷瑾也不好說道什么,這會眼瞧著霍令儀那明艷的面上有幾分蒼白,眉心便也跟著擰了起來…他握著人的手,口中是跟著輕聲一句:“還疼?” 霍令儀聽得這話,面上的蒼白卻是化為紅暈,大抵是先前那一陣請安的確牽扯到了疼處,只是這話如今又怎么能同人說?因此聽得這話,她也只是搖了搖頭,輕聲回道:“不疼。”等這話說完,她是又輕輕掙了掙被人握著的手,口中是緊跟著一句:“您先松開。” 如今可不是在相隱齋… 若是被旁人瞧見,總歸不好。 李懷瑾見此倒是也未說什么,只是走到那布簾處才松開了握著人的手。 李安和原是落了東西便又折身去尋了,倒是未曾想到會瞧見這幅畫面,他眼瞧著走在前邊的兩人,竟是說不出的般配…他停下步子,指腹觸及腰間的玉佩,卻是想起當(dāng)日清平寺中霍令儀的那句話“歲寒三友,的確很襯大公子”,那曾是兩人之間為數(shù)不多的一次對話,即便結(jié)局并不算好。 他想到這清雋的面上露出一抹悵然若失的笑來,而后是搖了搖頭繼續(xù)往前去了。 第76章 等用完早膳。 眾人便又回到了正廳, 平兒領(lǐng)著幾個丫鬟給他們重新上了茶。 沒坐一會功夫, 李懷彥和李安和便先向程老夫人提出了告辭,只是李懷瑾卻依舊握著一盞茶坐在圈椅上不曾動身。 屋中有個男人,說起話來自然也不方便,程老夫人手握茶盞朝底下瞧去,眼瞧著李懷瑾依舊是一副清平閑適的模樣,心下便有些好笑。 她這個兒子最是聰慧, 哪里會察覺不到如今屋中的異樣?不過是因為如今他這新進門的媳婦還坐在這,生怕她們“欺負(fù)”了她,這才不肯走。 程老夫人想到這, 眼中便也跟著添了一抹笑意…不過素來慈和的面容此時卻是板著的, 連帶著聲調(diào)也帶著幾分端肅:“我們女人家說話,你一個大男人坐在這處像個什么樣子?” 她這話一落—— 李懷瑾還未曾說什么。 霍令儀卻已有了幾分不好意思, 她自是知曉李懷瑾坐在這處的原因,就是因為知曉,那股子羞赫便怎么也藏不住。她擰頭朝李懷瑾看去,私下更是輕輕牽了牽人的袖子…兩人離得近, 她這動作倒是也未有幾個人看見。 李懷瑾垂眼看著袖子上的那只手, 而后是掀了眼簾朝霍令儀看去, 眼瞧著她面上那掩不住的羞赫, 他心下一嘆, 倒是也未說什么。等把手中的茶盞重新置于茶案上,李懷瑾便站起身朝程老夫人打了一禮,口中是跟著一句:“兒子告退?!贝@話說完, 他是又朝姚淑卿和鄭宜和各打了一禮,臨走之前卻是又看了一眼霍令儀。 霍令儀察覺到他看過來的視線,生怕旁人瞧見,自是不肯朝人看去,等到那股子視線離了身,她的心下才跟著松了一口氣。她重新握過安置在一側(cè)的茶盞,還未來得及飲下便聽著鄭宜和輕輕笑道:“小叔往日瞧著冷清清的,倒是沒想到如今有了媳婦也變了個模樣。瞧他先前那副樣子,卻是生怕咱們欺負(fù)了晏晏,這才不肯走呢?!?/br> 她這話一落,屋中自是響起了一陣善意的笑聲,就連素來端肅的姚淑卿眼中也沾了幾分笑意。 霍令儀耳聽著這一陣笑語聲,面上的紅暈卻是又多添了幾分,她手中握著茶盞也不敢抬頭,到后頭還是程老夫人察覺出她的羞赫,笑著止了她們的話,卻是另起了話頭說起旁的事來… 因著姚淑卿早間還要去見管事,沒坐一會功夫便也退下了。 鄭宜和心思聰慧,知曉程老夫人要和霍令儀說話,自然也拉著李安清朝程老夫人先提出了告辭…李安清原是不肯走的,她好不容易才等到霍jiejie進了府,今日還未怎么與人說話呢,哪里肯這樣走?只是鄭宜和的力氣大,她卻是連個說“不”的機會都沒有,便被人拉著走了。 等到屋中人走了個干凈,平兒便也領(lǐng)著一眾丫鬟退了出去… 程老夫人這才笑著放下手中的茶盞,朝霍令儀招了招手,口中是柔聲一句:“晏晏,來,到我這處來?!?/br> 霍令儀知曉程老夫人這是有話要與自己說,她也未曾扭捏,只把手中的茶盞放在了一側(cè)的茶案上,而后便起身朝人走去,到人跟前便又柔柔喚人一聲:“母親?!?/br> 程老夫人聽得這一句,眼中的笑意卻是又深了幾分,她笑握著霍令儀的手讓人坐在自己身側(cè),而后也不曾說話,只是握著霍令儀的手細(xì)細(xì)看著人…卻是又過了一會,她看著霍令儀面上的緋紅羞意,才笑著開了口:“你都不知道,我盼這個日子有多久了…好在現(xiàn)在總算是把你盼來了?!?/br> 她這話說完也不等霍令儀開口,卻是又跟著一句:“景行待你如何?” 霍令儀聞言便道:“三爺待我很好…”等這話說完,她察覺到程老夫人眼中的笑意,心思一轉(zhuǎn)便也明白了過來,程老夫人哪里是問這個“好”?她這是在問昨兒夜里的事?;袅顑x想到這,面上的那片紅暈卻是越發(fā)擴散了幾分,她紅唇一張一合,到最后還是低頭磕磕絆絆說了一句:“也,也是好的?!?/br> “你這丫頭…” 程老夫人看著她這幅模樣,卻是笑出了聲…她也未曾松開霍令儀的手,聞言卻是又拍了拍她的手背,跟著才又一句:“景行這孩子往日最是沉穩(wěn)不過,只是遇見你的事卻有幾分不同…他若欺負(fù)了你,你也不必受著,只把這心里的話與他說上一回?!?/br> “他心里有你,絕不會罔顧你的意思胡作非為的?!?/br> 霍令儀口中雖然應(yīng)了一聲“是”,心下卻不免誹語道,就昨兒李懷瑾那個模樣,哪里是不會胡作非為的樣子?若不是親身經(jīng)歷,她也不會相信那個在外頭一直有“清心寡欲”盛名的李懷瑾會是這幅模樣,也不知他這些年都是怎么過來的。 她心中想著這些,卻是又想起昨兒夜里的那些事,免不得是又紅了回臉。 程老夫人卻是未曾察覺到她的心思,只聽霍令儀應(yīng)了話便又握著她的手另說起旁的話來。等到巳時時分,她知今兒個霍令儀還要去見相隱齋的幾位掌事,便也不再多言,只又囑托了幾句便放人回去了。 … 等杜若扶著霍令儀回到相隱齋,卻是又過了兩刻功夫。七月的天,即便是這清晨也開始有些溫?zé)崃耍t玉眼瞧著她回來,忙絞了一塊干凈的帕子遞給了人…霍令儀先前走了一陣,臉上也出了些汗,她也未曾說話只接過了帕子潤了一回面,跟著才開了口:“三爺呢?” “三爺在里間看書…” 紅玉這話說完,懷寧便也打了簾子走了進來,她是朝霍令儀先打了一道禮,跟著才開了口:“夫人,莊嬤嬤來給您請安了。” 霍令儀見此也就歇了要去尋李懷瑾的心思,她輕輕“嗯”了一聲,而后是把手中的帕子遞給紅玉,跟著是又撫平了衣角坐在軟塌上,等接過杜若遞來的茶盞,她是喝了一口潤了喉跟著才開了口:“讓她進來吧?!?/br> 懷寧輕輕應(yīng)了一聲“是”,而后是朝外頭喊了一聲。 沒過多久,便有一個穿著松青色比甲的婦人走了進來,她瞧著約莫四十有五的樣子,面容瘦削,眉眼微肅,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走起路來脊背也一直挺直著。等又走了幾步,估摸著離霍令儀還有一段距離的樣子,她便恭恭敬敬朝人打了一禮,口中是跟著恭聲一句:“老奴給夫人請安,夫人貴體安康。” 她說話的時候,面上沒有絲毫情緒,連帶著聲調(diào)也沒個波瀾。 站在一側(cè)的幾個丫鬟忍不住都折了眉… 霍令儀知曉她的性子,見此倒也未覺得有什么,她把手中的茶盞擱在了案上,而后是握著一方帕子拭著唇角的茶漬,跟著才開了口:“嬤嬤是家中老人,快起來吧…”待這話說完,她是又朝懷寧一句:“給嬤嬤安座。” 新夫人進門,頭一件事便是要權(quán),另一樁便是讓這屋子里的老人知曉自己的厲害,卻是未曾想到這位新夫人竟然如此好說話…莊嬤嬤心下思緒未停,眼瞧著身后的圓墩倒是也未曾推卻,只是又朝人打了一禮,跟著便坐下了。 不過她也只是坐了小半的模樣。 等安坐好,莊嬤嬤便把原先就備下的冊子朝人那處奉了過去,口中是又跟著一句:“這冊子里除了府中給三爺?shù)漠a(chǎn)業(yè),還有相隱齋中下人的大致情況以及他們的賣身契?!?/br> 霍令儀聞言便落下了手中的茶盞,她接過莊嬤嬤遞來的冊子查閱了一番,跟著便抬了頭與人笑說道:“嬤嬤記載得很清楚,我看著也很明白…”等這話說完,她是又跟著一句:“我初來乍到,日后還有許多事要仰仗嬤嬤?!?/br> 莊嬤嬤聽得這話卻是忙起了身,她是朝霍令儀打了一禮,口中緊跟著一句:“您有什么問題只管問老奴便是,仰仗二字卻是折煞老奴了?!?/br> “嬤嬤且坐下…” 等人重新坐好,霍令儀才又笑著開了口:“您是跟著三爺?shù)睦先?,行事穩(wěn)重,我原先那話也是打心里的貼心話…三爺朝中事務(wù)繁忙,我自然不愿讓這內(nèi)宅中的事再亂了他的心。”等這話說完,她是又跟著一句:“嬤嬤原先做什么日后仍舊做什么,這冊子也仍舊放在嬤嬤那處,只隔個七日拿過來給我一閱便是?!?/br> “這…” 莊嬤嬤這回卻是當(dāng)真愣住了,她早先也是聽過這位夫人的名聲,雖然年齡小,卻也是個說一不二的主。早先夫人還未曾進門的時候,她便聽到底下的人私下說著只怕等這位夫人進了門,這相隱齋中也就要變天了…因此今兒個也不等這位三夫人發(fā)話,她便早早把這冊子一并帶了過來。 卻是未曾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jié)果。 三夫人這么聰明,應(yīng)該不會不知曉這冊子的重要性才是?那些內(nèi)宅里的婦人哪個不是一進門就把這冊子緊緊攥在手中,三夫人這般做法卻是個什么意思?莊嬤嬤想到這便抬眼朝人看去,眼前人容色明艷,眉眼清明,只消這么一眼便能知曉這并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主。她嘴唇蠕動了幾回卻也不知該說個什么,索性便依著人的話應(yīng)承了下來:“夫人既然看得起老奴,老奴自然也不會讓夫人失望?!?/br> 等這話一落—— 她是又朝人打了一禮應(yīng)了這樁差事,而后才又問人:“外頭的下人也都來齊了,您可要去見見?” 霍令儀聽著她話中較起先前溫和了許多的語調(diào),面上倒是也跟著泛開了幾分笑意,她笑著點了點頭,莊嬤嬤便起身親自扶著她走了出去…等到那廊下,待見了這相隱齋的一眾下人,她自是又好一番恩威并施。 … 等她重新回到里間,卻又是兩刻以后的事了。 杜若眼瞧著她面上的蒼白,心下也跟著泛了幾分疼惜,她一面是重新奉了一塊帕子,一面是跟著一句:“這離午膳還有一會功夫,您不若先去歇上一會?” 霍令儀今兒個忙了一早上也的確是累了,因此聽得這話她便也未說什么。等把手中的帕子遞給杜若,而后她便起身往里頭走去…等走到里間,她便瞧見原先端坐在涼塌上的李懷瑾掀了眼簾朝她看來。 李懷瑾手握著書冊正倚塌而坐,眼瞧著霍令儀進來便朝人伸出手,口中是一句:“忙好了?” “嗯…” 霍令儀聞言是點了點頭,而后便朝人走去,大抵是習(xí)慣了,如今眼瞧著他伸出來的手,她也未曾說道什么,只把手放在人的掌中,而后便同人一道坐在了涼塌上??拷鼪鲩降倪@一排木頭窗欞皆大開著,因著外頭植了不少樹,日頭倒也不算大…她蜷了腿兒坐在,身子是倚在人的懷中,眼瞧著他手中的書冊,便又跟著一句:“您在瞧什么?” 李懷瑾察覺到霍令儀的親近,眼中的笑意自是又深了幾分。 他手?jǐn)堉说难?,察覺到她面上的疲態(tài)便伸手替人輕輕按著身子,聞言便把手中的書遞了過去。 霍令儀察覺到身上的那股酸疼逐漸散開,原先擰著的眉心卻是也跟著松開了幾分,她接過了李懷瑾遞來的書,眼瞧著那書冊面上寫著的字,便輕輕念道:“水經(jīng)注…”等這話一落,她卻是又翻看了幾頁,只是這書與那些閑書不同,瞧起來也怪是晦澀的,她瞧了幾眼便又合了起來。 李懷瑾雖然不曾瞧見她面上的神色,只是察覺到她的動作還是輕笑出聲:“這書你看不慣也正常…”等這話一落,他便又跟著一句:“我書房里倒是有不少書,你若想看日后自去尋便是?!?/br> 李懷瑾的書房? 霍令儀擰頭朝人看去,口中是一句:“不會打擾到你嗎?”她縱然再不知事,也知曉這書房向來都是重地,前世她也只是尋人的時候才去了幾回,只是從來不曾久待。 李懷瑾聞言便搖了搖頭,示意無礙。 霍令儀見此便也不再多言,只輕輕應(yīng)了一聲…李懷瑾的手勁很好,她原先的酸疼也好了許多?;袅顑x眉眼舒展,便又重新?lián)Q了個舒服的坐姿,大抵是閑來無聊,她看著李懷瑾放在一側(cè)的手便握于手中細(xì)細(xì)瞧了一回,李懷瑾的手型很好看,不僅白皙,指根也很修長,中間那根手指上還有一顆痣,若是不細(xì)瞧卻是發(fā)現(xiàn)不了的。 指腹上頭倒是有些繭,想來是握慣了毛筆所致。 她一面握著人的手,一面是覺著有些不對勁,等細(xì)細(xì)想了一回才發(fā)覺李懷瑾的手腕上空蕩蕩的,霍令儀是一怔,而后便擰頭朝人看去,口中是跟著問道:“您的佛珠呢?”那串紫光檀佛珠,除了前世他被流匪所殺離了身,她還從未見人摘下過。 李懷瑾聞言倒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低垂了一雙丹鳳目朝人看去,口中是笑說一句:“我原本就算不得什么居士…”只不過早年心性不穩(wěn),母親怕他行事偏執(zhí),才給他置了這串佛珠,這么多年帶下來倒也習(xí)慣了。 不過這些話倒也不必與小丫頭說… 他的眉眼依舊帶著笑意,薄唇貼近人的耳朵,卻是又說了一句:“何況我如今已娶了你,又破了色戒,若再戴著裝著居士,只怕佛祖不喜。” 霍令儀聽著他這一字一句,面上卻是又起了幾分紅暈。她抬著一雙桃花目看著人,卻是想起昨兒沉淪之時,她緊緊握著李懷瑾的胳膊,喑啞著嗓子說著:“您這樣不節(jié)制,就,就不怕佛祖怪您?” 李懷瑾眼瞧著她這一雙越發(fā)瀲滟的桃花目,自是也想到了昨兒夜里她的風(fēng)情,他心下一動,扶著人腰肢的手卻是又收緊了幾分。只是想著她今晨起來時候的那副可憐模樣,他原先剛起的心思卻是又跟著消停了下去…還是不鬧這個小丫頭了,若真把她惹哭了,該心疼的還是他。 他想到這便也未說什么,只依舊垂著一雙丹鳳目扶著霍令儀的腰輕輕按著她的身子,口中是說起明兒個回門的事宜。 霍令儀先前已察覺到李懷瑾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暗色。她自然明白那道暗涌代表著什么,只是未曾想到也就這一會功夫,這人就又恢復(fù)如初…雖然不知是個什么原因,可霍令儀的心下卻還是松了一口氣。 她依著人的話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