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傷心欲絕的邵亭表示累覺不愛,但他還沒完全消食,只好和蕭教主一起把剩下兩座偏殿也給逛了——分別是求姻緣和求平安的。這回邵亭不敢再手賤了,即便是好奇也只是忍著用眼睛看。 一束炫目的煙花在空中綻放。 四周齊齊響起驚艷的呼聲,邵亭便反應(yīng)過來壓軸節(jié)目開始了。 然而就在這時,蕭戰(zhàn)秋微微側(cè)耳,似乎在聆聽著什么,眉頭也微微蹙了起來。 邵亭察覺了,問道:“怎么了嗎?” 蕭戰(zhàn)秋輕輕搖了搖頭,微微張口,發(fā)出了一聲極低的哨音。 不多時,竹笙和兩名侍衛(wèi)打扮的青年便出現(xiàn)在了二人身后,低聲拜見:“教主?!?/br> 蕭戰(zhàn)秋道:“我有事要暫時離開,你們照看好夫人?!?/br> 竹笙和侍衛(wèi):“是,教主?!?/br> 邵亭剛想問蕭戰(zhàn)秋想去做什么,蕭教主就一個飛身,遠遠地掠了出去,沒幾秒就連背影都看不見了。 邵亭默默閉上了張開的嘴巴,幽幽地瞪著竹笙。 竹笙笑著上前:“夫人別難過,教主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接下來的行程就由我來陪同夫人吧,夫人想去哪里?” 其實蕭戰(zhàn)秋一走,邵亭的興致就不知為何降了大半。 被竹笙這么一問,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要去哪里,吃也吃過了,玩也玩過了,可就這么回去好像還是缺了點什么。 苦思冥想了一番,邵亭終于想到了一個地方。 他一合掌,拍板道:“我們?nèi)ミ@里!” 邵亭把竹笙和侍衛(wèi)帶到了送子觀音殿。 廟會已然接近尾聲,觀音殿內(nèi)的人流明顯比方才減小了大半,面孔也換了一批,見邵亭等人進來也沒有投去異樣的目光,讓邵亭小小地松了口氣。 竹笙看著滿場的女眷,好奇道:“夫人,你也想求子?。俊?/br> 邵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才道:“竹笙,你會武功嗎?幫我個忙?!?/br> 竹笙道:“自然是會的,夫人讓竹笙做的事不用說幫忙,都是竹笙身為小廝應(yīng)盡的義務(wù)?!?/br> 邵亭回想起前幾天竹笙的冷淡,撇了撇嘴。 但他大人有大量,決定不和竹笙計較,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我剛才不知道這是求子的,不小心把銅板扔到銅籠里去了,你能飛上去幫我拿出來嗎?” 竹笙:“……” 竹笙用一種看怪物的表情瞪著他。 邵亭目露懇求。 竹笙微微一笑,后退半步,朝邵亭大大鞠了一躬:“恭喜夫人賀喜夫人,夫人來年一定能替我家主子生個大胖小子!” 邵亭:“……” 再一次的,邵亭成為了整個殿中目光的焦點。 邵亭憤怒地瞪著竹笙,正要揮拳揍人,卻在眼角余光瞥見一幕后,頓時僵住了手臂。 那觀音像的眼睛,剛剛……是不是眨了一下? 第032章 誰敢綁架九夫人 邵亭忐忑不安地扭頭, 偷偷朝觀音像瞟了一眼。 觀音像石頭做的眼睛還好好地固定在原來的位置, 完全沒有可以眨動的跡象。見狀, 邵亭疑惑地皺起了眉, 難道剛才是他的錯覺? 竹笙見邵亭忽然望著觀音像發(fā)起呆來,不由喚了他一聲:“九夫人?” 邵亭沒反應(yīng)。 竹笙又叫了一聲:“九夫……嗷!” 他捂著腦袋, 委屈巴巴地瞪著邵亭:“夫人做什么打我?” “讓你胡說八道!”邵亭收回打了竹笙一記爆栗的手,哼哼道, “好啦,我們回去了, 我累了。” 竹笙摸了摸額頭,不知死活道:“夫人不要我去掏銅板了嗎?” 邵亭撇嘴道:“那你打算去嗎?” 竹笙笑嘻嘻地搖頭。 邵亭翻了個白眼, 推著他往外走:“那你廢什么話, 快點走啦, 我都快累死了?!?/br> 竹笙道:“那夫人剛才和教主一起的時候都沒喊累哦。” 邵亭道:“教主和你們能一樣么。” 竹笙聽了直嘖舌。 邵亭無視他的調(diào)侃,徑直往外走。 快入冬了,天氣也是越來越冷了, 之前和教主走在一起的時候還沒感覺, 現(xiàn)在身邊沒了熱源,邵亭剛出觀音殿就被夜風吹得打了個噴嚏, 不由搓了搓手臂。 一件披風忽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邵亭一愣回頭,便聽竹笙道:“夜深露重,夫人小心不要著涼了。” ……其實竹笙還是個好孩子的。 邵亭心頭發(fā)暖, 正要道謝, 就感覺到肚子傳來一陣絞痛, 臉色頓時一白,冷汗都冒出來了。 竹笙被嚇了一跳,忙問:“夫人這是怎么了?” 邵亭臉皺成一團,緊閉著眼睛,無聲地搖了搖頭,等這陣痛忍過后才虛弱道:“不知道,突然肚子好疼,難道是吃壞肚子了?” 竹笙回想了一下夫人方才吃過一條街的霸氣舉動,不由點了點頭。 “很有可能呢,夫人的確吃得不少。” 話音剛落,邵亭的肚子又是一陣劇痛,站都有些站不穩(wěn)了,連忙扶住竹笙的肩膀:“你知道廟里的茅廁在哪里嗎?” 這竹笙哪里會知道,他今天也是第一次來。 邵亭得到答案后差點崩潰,幸好他只是肚子疼,沒有要噴涌而出的感覺,好歹還能忍耐一會兒,急忙催促著竹笙去找茅廁,不然再熬幾分鐘,他就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堅持得住了。 要找茅廁自然是找寺里的和尚問最快。 不知是不是觀音聽到了他內(nèi)心的乞求,邵亭靠著竹笙,剛走過一個拐角,便迎面遇上了一個樣貌斯文的比丘。 那比丘似乎也是來找邵亭的,一照面就行了個僧禮,慢條斯理地道:“夫人請留步,小僧先前注意到夫人將銅錢投入了銅籠中,可見是有緣之人。家?guī)熕貋砗脼橛芯壢瞬坟?,若是夫人不嫌棄,不如隨小僧走一趟?!?/br> 此番話一出,從邵亭身旁經(jīng)過的女眷紛紛露出了艷羨的神情。 當?shù)卣l人不知,菩提寺的送子觀音是最為靈驗的,但凡來拜過觀音的婦人幾乎都能在一年中得償所愿。據(jù)說有好幾位求子成功的商賈還每年進貢香火,不然原本默默無聞的菩提寺也不可能在三年中發(fā)展成如此壯大。 其中最受人尊崇的便是菩提寺的主持,碩陽大師了。 據(jù)說經(jīng)過碩陽大師指點的婦人幾乎都能三年抱倆,五年抱仨,那些成親多年卻無子嗣又擔心婆家有意見的婦人最大的愿望就是見上碩陽大師一面,可碩陽大師一年見客的次數(shù)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實在不易。 邵亭還不知道自己得到了多大的“眷顧”,剛才比丘說話的時候他肚子正好在絞痛,完全沒聽清對方在說些什么。等到他肚子疼緩過來一些了,對方話也都講完了,邵亭顧不得其他,一把抓住比丘的肩膀,咬牙道:“這位師父,請你告訴我,茅廁在什么地方?” 比丘一怔,似是沒想到邵亭會是這個反應(yīng)。 以往遇到的婦人,哪一個不是不等他話講完就迫不及待地讓他帶路,這位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雖然不解,但比丘還是給邵亭帶了路。 終于看到了茅廁,邵亭把披風脫下往竹笙懷里一塞,并囑咐他和侍衛(wèi)走遠些,而后便沖進了其中一間,暢快地釋放了。 釋放過后,肚子總算消停了下來。 邵亭一身輕松地提起褲子,推開隔間門,走到水缸邊洗手。 身后忽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邵亭以為是竹笙等不及尋來了,無奈地嘆了口氣,剛一回身,就被迎面撒了一把白色的粉末,都沒來得及看清來人是誰,就兩眼一翻失去了意識。 而當在外側(cè)等了近一炷香時間的竹笙走進去看邵亭是不是拉虛脫在里面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家九夫人不見了蹤影! * 邵亭轉(zhuǎn)醒的時候,感覺到有人在脫自己的衣服。 他下意識想把對方的手揮開,一動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腳都被綁住了,頓時驚醒。 與此同時,一聲怒喝在他頭頂響起:“怎么是個男人?!” 邵亭驚恐地睜開眼,和俯在他上方的光頭大眼瞪小眼。 光頭是一個花甲之年的老頭子,長得倒是慈眉善目,可眼底的欲望和嫌惡卻將這份和藹徹底破壞了,口中說出來的話更是不堪入耳:“居然是個臭男人,老五的眼睛是怎么長得,男人女人都分不清嗎?cao,老子差點就上了個男人!” 邵亭都驚呆了,好半天都沒反應(yīng)過來這是怎么一回事。 他剛才不是在上茅廁嗎?好像出來之后就被人迷暈了……那竹笙他們呢?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不見了,沒有找過來嗎? 就在邵亭傻眼之際,老和尚已經(jīng)從他身上爬了起來,整理好衣服,朝屋外喊了一聲。 立刻有一個年輕和尚推門而入。 邵亭只看了一眼就又驚呆了,這不是之前帶他去茅廁的比丘嗎! 老和尚二話不說給了比丘一記耳光,狠狠地罵了他一頓,然后指著邵亭道:“趕緊的,把這人給我丟出去處理了?!?/br> 比丘摸了摸臉,似乎習以為常,安靜如雞地走到床邊,把邵亭的四肢解了開來。 邵亭本想趁機來個突襲,卻不想迷藥的藥效還未完全消除,手軟腳軟地根本使不上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比丘把他的雙手雙腳分別綁到了一起,扛在肩膀上,準備搬出去。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了。 一個身形魁梧的大和尚走了進來,好奇地打量了邵亭兩眼,道:“這里怎么會有個男人?” 老和尚翻了個白眼,用下巴指了指比丘:“你問他?!?/br> 比丘不等魁梧和尚問話,就簡單地把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一下——他之前看到邵亭把銅錢投入銅籠,便將之錯認成了女扮男裝出來游玩的富家夫人,只是那時邵亭身邊還有個蕭戰(zhàn)秋,他不敢起心思,后來蕭戰(zhàn)秋離開了,改為竹笙和侍衛(wèi)跟著,他便出馬,準備干上一票。 誰知邵亭并不是女扮男裝,而是個真正的男人,這下便觸了碩陽大師的霉頭。 魁梧和尚聽了,立時捧腹大笑起來:“你說這男人去觀音殿頭銅錢?還投進了?他這是腦袋里進了漿糊吧哈哈哈哈——” 邵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