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會選擇支持。

    因為那個驕傲的少年，怎么甘心又怎么能成為黯淡星光，隱于黑暗。

    ***

    她回到家時，路逍言在打掃衛(wèi)生。

    垃圾桶被他塞滿了垃圾，她準備換個垃圾袋，卻意外發(fā)現(xiàn)垃圾里有一疊紙，

    很眼熟。

    她拿出來，是那份b市寄來的文件。

    她心一震，意外他竟然把它扔了。

    “手術(shù)，你不做了嗎？”她問他。

    他停下手中的事，勾起唇角，對她微微笑了。

    “不做了，你說得對，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

    眼中很坦然，那份苦澀被他藏起。

    她把文件撿起，拍拍灰，放在桌上。

    然后走過去，緊緊抱住了他。

    她說：“路逍言，我陪你去b市。”

    第49章 手術(shù)

    c城機場, 黎末爸媽趕來送他們。

    黎末依依不舍地把阿尋交到她媽手里, 又親了親他的小臉。

    小屁孩現(xiàn)在已經(jīng)認得mama的味道，黎末把他給外婆, 在外婆懷里，他嘴角向下彎著，皺著眉頭想哭。

    把奶嘴給他咬著, 這才止住。

    黎末看著他很大很大的眼睛看著自己，更加舍不得了。

    “阿尋, mama很快就回來了, 乖乖等mama呀?！?/br>
    路逍言在一邊沒說話, 只是拉著寶寶的小手, 對他笑。

    快要登機的時候, 他又抱了下寶寶，讓寶寶在他臉上印了個很大很大的口水印。

    他說：“寶啊, 爸爸愛你，要好好的?！?/br>
    寶寶嚶嚶呀呀, 奶聲奶氣地像在回應(yīng)什么, 她看著，心里很不是滋味。

    誰也不知道這次去b市結(jié)果如何, 所以這次的分別, 他把它當(dāng)做最后一次。

    她媽在一邊調(diào)笑：“哎呦喂, 不就是去b市做個檢查嗎？怎么弄得生離死別一樣。”

    她爸責(zé)備他們：“你們也是, 做檢查怎么偏在這時候, 差幾天就要過年了, 一定要在過年前趕回來啊。”

    怕二老擔(dān)心，他們沒把做手術(shù)的事告訴他們。

    黎末點頭答應(yīng)了，沒說什么，只是上前，抱住了抱著寶寶的他，一家三口溫暖的小擁抱。

    “路逍言，我們該走了?！?/br>
    他點頭。

    他們提著行李過安檢的時候，好像聽到不遠處的寶寶哭了，他腳步停下來，想要回頭。

    她握住他的手。

    “別回頭看，我們一定會完完整整地回來的?！?/br>
    要相信，我們會一切平安。

    然后把現(xiàn)在所有的不舍化為重逢的喜悅。

    ***

    飛機降落在b市。

    b市的冬天比c城冷很多，他們剛走出機場，就有刺骨的寒風(fēng)迎面撲來。

    她沒帶圍巾，下飛機前卻把他包得嚴嚴實實，他取下自己厚厚的圍巾，一圈一圈，圍在她脖子上，又捧起她的手，吹了會熱氣。

    “冷嗎？”他問。

    “b市的冬天還是意料之中的冷?！彼?。

    “以后要穿點。”他邊說邊把她的手插到自己大衣口袋里。

    她乖乖點頭。

    他安排的病房是私人獨間，她要照顧他，就沒另訂酒店。

    出了機場，他們提著行李就到了醫(yī)院。

    到了住院部的六樓，在電梯口有個長相清俊、文質(zhì)彬彬的男醫(yī)生在等著他們，見他們來了，笑得熱情。

    “路哥，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你盼來了?！?/br>
    路逍言白了他一眼。

    “你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這么不想我好？”

    那人大笑。

    “哈哈，當(dāng)然不是！”

    兩人很久未見，相互調(diào)侃了幾句，他很快把目光轉(zhuǎn)向了黎末，伸出左手，對她禮貌溫和地笑了。

    “這是嫂子吧？”

    黎末笑著點頭。

    “嫂子真好看，真有氣質(zhì)?！?/br>
    他手還在半空中舉著，黎末覺得不握一下不太禮貌，路逍言卻皺著眉頭，直接把他的手拍下去。

    “他是程墨，我發(fā)小?！?/br>
    說完，又狠狠對他警告了一句：“好好叫聲嫂子就得了，別動手動腳。”

    黎末也不扭捏，誠懇地自我介紹：“你好，我是黎末?！?/br>
    “嫂子好，嫂子好。”

    笑容很熱情的樣子，看來是個性格很好的人。

    他把他們帶到了他們的病房，拍拍自己的胸脯，囑咐他們：“你們有什么事一定要找我?。∨笥丫褪且ι矶龅穆?。”

    “雖然我現(xiàn)在還只是一個小小的主任，但這個醫(yī)院我還是很熟的?！?/br>
    “你的手術(shù)安排在兩天后，術(shù)前有一些注意事項，聽說嫂子是學(xué)醫(yī)的，應(yīng)該比較懂吧？”

    黎末笑著點了點頭。

    那邊有護士叫他了，他匆匆忙忙趕過去，小跑著的樣子，挺可愛的，一點也不像是一個科室主任的樣子。

    進了病房，放好東西，黎末感慨：“你這個發(fā)小人挺好的?！?/br>
    “他是我小時候在美國的玩伴，回國也一直有聯(lián)系，比我小一歲?！?/br>
    她驚訝：“這么小就當(dāng)了主任？”

    他笑。

    “你別看他冒冒失失，一副不正經(jīng)的樣子，他從小就是個天才?！?/br>
    “這次的手術(shù)，他會跟進。”

    “所以，作為我的兄弟，他會全力以赴治好我的，你別擔(dān)心?！?/br>
    黎末點頭。

    下午的時候，主刀的醫(yī)生和程墨都來跟他們談了下手術(shù)的事項。

    晦澀難懂的專業(yè)知識，醫(yī)生本來不準備說，黎末卻請求他大概說一下手術(shù)的過程。

    她并沒有專修這方面的知識，只是他腿受傷以來，她一直有用閑暇時間看書學(xué)習(xí)，跟醫(yī)生溝通竟然也沒什么障礙。

    程墨在一邊看著，有些刮目相看。

    路逍言聽不懂，只看到她不時皺著眉頭，問了醫(yī)生很多問題。

    最后一段對話，他卻聽懂了。

    “醫(yī)生，手術(shù)出現(xiàn)差錯的幾率真的有那么大嗎？”

    醫(yī)生嘆了口氣。

    “我們使用的是國外科研組研發(fā)的新技術(shù)，試驗人數(shù)不多，風(fēng)險是不可避免的?！?/br>
    她聽了，低下頭，眼神慢慢黯淡。

    等到房間里的其他人都走了，他從病床上起身，抱住她。

    “黎小末，不要怕，我會好的?！?/br>
    “等我好了，我每天晚上都陪你去散步，你累了，我就背你回來?！?/br>
    “等我好了，我們一起去爬長城好不好？記得你之前說過，你都沒在b市好好玩過?！?/br>
    她沒說話，只在他懷里，慢慢點頭。

    ***

    晚上，b市的空氣不好，夜空沒有一點星光。

    干燥的冷，沉悶的空氣，就像現(xiàn)在的心情一樣壓抑。

    天臺的門被人推開，是熟悉的身影。

    “不好好在病房休息，來天臺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