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由于粉絲訴求太過強(qiáng)烈,加上袁望野還未成年,就把甜蜜告白換成一句夸獎,袁望野為哭得不成人形的女粉絲涂好口紅,對著這樣一張扭曲的臉,袁望野還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jiejie哭起來都這么美?!?/br> 如果真的要哭起來,還能被夸一句美的,袁望野覺得只有沈夏年能擔(dān)此美譽(yù)。 輪到沈夏年了,他拿著芭比粉色的口紅,對著面無表情的藍(lán)先生實在下不去手,彈幕一片“哈哈哈”“打擾了”,沈夏年欲哭無淚,帶還是很有職業(yè)道德地面帶微笑: “藍(lán)先生,您有點高,能不能請您坐著……” 藍(lán)先生沒有坐,而是低下頭湊到沈夏年面前給他涂,周身散發(fā)出一種“快給老子涂”的可怖氣場,沈夏年趕緊手腳麻利地為這位藍(lán)先生涂上口紅,邊涂邊感嘆,太可怕了,實在太可怕了,這樣的口紅色究竟是哪位鬼才誰發(fā)明出來的? 邊上隊友笑出鏡頭外了,可沈夏年的任務(wù)還沒結(jié)束,他還要送上甜蜜告白,這位藍(lán)先生比鐘子遷還面癱,絲毫不為所動。 “你知道現(xiàn)在幾點嗎?”沈夏年嫵媚一笑。 藍(lán)先生舉起手臂,撩開袖子看了眼手表: “八點二十。” “……”大哥您不用這么認(rèn)真的……沈夏年搖搖手指,“no,是我們幸福的起點?!?/br> “……” 藍(lán)先生面不改色。 直播結(jié)束后,那個藍(lán)先生還帶著芭比粉色的口紅,一堵墻似的橫在樓梯口,把走在最后的沈夏年攔了下來: “沈先生請借一步說話。” “不好意思,藝人不能與粉絲私聯(lián)?!?/br> 沈夏年在鏡頭外,要比冷漠他也不會輸,藍(lán)先生睨著他: “我不是你粉絲,口紅不是我買的,是我老板,他想見你一面?!?/br> “那謝謝你老板,我得走了?!?/br> “你們公司不會、不對,應(yīng)該說不敢不同意,我們老板調(diào)查過你的情況,你的難處,他可以幫你。” 袁望野支棱著長腿,倚在欄桿邊聽音樂,他帽檐壓得很低,視線牢牢地釘站在樓梯口角落的沈夏年身上,直至他的身影和藍(lán)先生一同消失在樓梯口。 第16章 袁望野沖鴨 “藍(lán)哥,”沈夏年坐在副駕駛座上,實在受不了車內(nèi)逼仄的沉默,小心翼翼地開口,“你不卸妝嗎?” “卸妝是什么?!?/br> “呃,就是擦擦你的口紅?!?/br> 藍(lán)簡言瞄到車內(nèi)反光鏡里的自己,在迎面而來的車燈打照下,竟然還帶著點魅惑的熒光……于是在等紅綠燈時,藍(lán)簡言抽出紙巾使勁地把嘴唇上的口紅給擦掉了。 “藍(lán)哥,”沈夏年交友守則第一步,就是套近乎,稱呼要親切又不失禮貌,話題要有趣又不失唐突,“你老板是哪位?” “白項?!?/br> “噢,久聞大名?!?/br> 其實沈夏年壓根沒聽過,但如果直接說不認(rèn)識,尷尬你我他,誰不喜歡自己的大名叫出去響當(dāng)當(dāng)呢? “你聽過?”藍(lán)簡言似乎對沈夏年的回答感到驚訝,語氣終于有所起伏,“你哪里聽的?” 沈夏年偷偷掏出手機(jī),在百度搜索里打下“白象”“白橡”“白相”“白向”等多個同音詞,始終搜索未果,只好打哈哈: “嘿嘿,不記得了。” “……302,你自己上去?!?/br> “啊,好的謝謝了?!?/br> 藍(lán)簡言把沈夏年送到酒店門口,沈夏年戴好帽子和口罩下車,迅速走進(jìn)酒店里。 迎賓小姐似乎對于這樣打扮的人見怪不怪,將沈夏年帶到302。 一推開門,陣陣銀鈴般的嬌笑便傳入沈夏年的耳朵,定睛一看,沈夏年頗為驚訝:除去幾個看氣質(zhì)應(yīng)該是模特,有幾個最近新晉小花竟然也在場,穿得光鮮亮麗,圍了一張大圓桌說說笑笑,主座坐著一個男人,這場景活似民國的大老爺和他的十幾房姨太太們。 那個男人吞云吐霧,透過裊裊煙霧瞇著狐貍眼打量沈夏年。 從進(jìn)門的瞬間,沈夏年就察覺從四面八方投射來各種各樣的目光,而其中一束凌銳逼人,仿佛一把解剖刀,要將他有條不紊地開膛破肚。 現(xiàn)在都快九點了,鬼才這個點吃飯,而且看樣子她們似乎在等人,沈夏年摘了帽子和口罩,畢恭畢敬地叫了聲白哥好,大家好,飛快地搜尋座位,然而除了白項左手邊,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空位了,他只好硬著頭皮坐到白項身邊。 白項的手邊放著一盒金橋,沈夏年看了眼那盒打開的煙,飛快地皺了一下眉。 人在交往時總會有一些怪癖,比如沈夏年討厭抽金橋的男人,白項的第一印象就被他打上負(fù)分。 “來一根?” “謝謝白哥,我不會抽煙?!?/br> 沈夏年笑著拒絕了,白項咬著濾嘴,把煙收回來,那些女人見狀,神情頗為古怪地打量沈夏年,看不出沈夏年是真不懂,還是裝的。在飯局上,一般老板主動遞煙,就是對你有那方面的意思。 既然能坐上這張桌子,還是坐在白項身邊,肯定不是普通貨色,一個大男人長著一張妖艷賤貨臉,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男孩。 等沈夏年入座后,菜就開始端上來了,沈夏年沒見過世面,望著那一桌的山珍海味不敢動彈,還有一只碩大的龍蝦,看得他垂涎三尺,但沒人下筷,都在等白項。 “吃啊,別客氣,”白項一直在抽煙,好像他抽煙就能飽,“今兒沒別的意思,純粹就是請大家吃個飯?!?/br> 白項的眼睛非常毒,沈夏年不過是多瞄了龍蝦兩眼,他就下筷夾了根龍蝦腿,放到沈夏年的碗里: “夏年剛下通告累了吧?多吃點?!?/br> “謝謝白哥?!?/br> 沈夏年上直播前就吃過了,現(xiàn)在也不餓,但他作為abo里的飯桶擔(dān)當(dāng)名副其實。有得吃干嘛不吃啊,從小到大沈夏年都秉持著“吃飯不積極,腦子有問題”的進(jìn)食理念,更何況還是這種難得的美味。 至于白項,沈夏年是有點裝瘋賣傻,他不至于蠢到以為人家買五百根口紅,就是想請自己吃頓飯。不過在場的人這么多,都是年輕漂亮的女星或模特,沈夏年給人家提鞋提慣了,他來湊個人頭也無所謂。 “你是不喜歡這牌子的香煙吧?!?/br> 沈夏年在剝龍蝦殼時,白項湊到他耳邊低語,不知道是不是抽煙的關(guān)系,他的聲音有點沙,卻并不難聽。 “……沒啊?!?/br> 沈夏年登時感到脊背發(fā)涼,白項不是他能惹的人,對于袁望野,他還想混個皇后當(dāng)當(dāng),至于白項這種,他真的樂于當(dāng)洗腳婢,絲毫不敢有非分之想。 “噢。” 白項笑了笑,沈夏年認(rèn)為在他面前還是沒有撒謊的必要,索性大方坦白: “我是不喜歡?!?/br> “有故事?” “沒故事,”沈夏年莞爾,“只是一個我討厭的男人也抽這個牌子?!?/br> “喲,這么嚴(yán)重的嗎?!?/br> 白項看了眼指間燃了半截的香煙,碾滅在煙灰缸里,沈夏年夾了根龍蝦腿放到白項碗里: “白哥也吃吧,這個好吃?!?/br> 沈夏年倒也不是真的要關(guān)心巴結(jié)白項,只是想堵住他的嘴讓他別再說話了,怎么能一頓飯也吃得這么膽戰(zhàn)心驚的。 “嗯?!?/br> 白項的右手邊坐著是新晉小花徐菁菁,拍了幾部反響不錯的網(wǎng)劇,目前也沒什么負(fù)面新聞。看得出她一直想和白項搭上話,可白項是個左撇子,因此他慣性偏左,半天也不見白項轉(zhuǎn)到右邊來,于是徐菁菁就向白項借煙搭話,引起白項的注意: “白哥,我嗓子膩到了,抽根煙解解膩?!?/br> “嗯,都給你了?!?/br> 白項把剩下的煙盒全部塞給徐菁菁,徐菁菁內(nèi)心狂喜,正要說謝謝,白項往椅背后一倒,不疾不徐地問道: “吃飽了沒?!?/br> “吃飽了!” “嗯嗯?!?/br> “飽啦。” 沈夏年還在喝鮑魚湯,一聽全桌人都喊飽,就他在噸噸噸地狂喝,一急差點沒從鼻孔里噴出來,趕緊捂住,也跟著假惺惺地說吃飽了吃飽了。 太浪費了,沈夏年痛心疾首,就拼命多看幾眼飽飽眼福。 “有點不勝酒力,誰要送我回去?” 白項悠悠地開口,他醉沒醉沈夏年不知道,反正沈夏年是醉了,這話簡直是說給自己聽的,整桌就他一個大老爺們,難不成讓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送白項回去?這白項也是好笑,放著藍(lán)簡言那種一拳能打死十個自己的保鏢不要,要在一群女孩子里挑人送他回去。 “我吧白爺,”一個身材火辣的模特媚笑道,“我住得近?!?/br> “白爺,上次您不是說,下次讓我送您回去嗎?!?/br> 這個女星沈夏年也知道,叫邱詩音,走的是可愛陽光元氣美少女路線,國內(nèi)這種類型的偶像女星近年來才增加,因此邱詩音的市場很吃相。 “白爺,煙。” 徐菁菁掏出那盒金橋作為暗示,白項無動于衷,沈夏年也不好意思再沉默了,自告奮勇站出來: “我是男人,我送白爺回去比較安全。” 既然大家都叫白爺,跟著叫就對了。 然而沈夏年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紛紛并向他投來怨毒的目光,搞得沈夏年一頭霧水:有什么問題嗎?正常不該都男人送回家嗎?哪有讓女人送回家——沈夏年倏地虎軀一震,耳目清明,這下后悔了: “額……其實吧,我就平時舉舉鐵健健身什么的,頂多也就幫白爺多擋幾刀,不然白爺您另請高明……” “就夏年吧,大家回去路上小心?!?/br> 白項拍了拍沈夏年的肩膀,那些女孩和白項道別后,很快就離開了,原本熱鬧的包廂瞬間清靜,就剩白項和沈夏年大眼瞪小眼。 別看白項看上去斯斯文文,身形頎長勻稱,沈夏年被他一搭上的瞬間,就感受到那波濤洶涌、暗藏殺機(jī)的肌rou…… “白爺,我其實……” “嗯?”白項的一個眼神就把沈夏年立刻嚇得噤聲,“你其實?” “我其實沒什么本事?!?/br> “我知道,”白項撈了把椅子坐到沈夏年面前,翹起二郎腿,“我也不需要你有啥本事,”他對沈夏年微微一笑,“你很怕我?” “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