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哈哈,還好嘛,累了就去休息一會吧,小年也在休息室里?!?/br> 其實當(dāng)服務(wù)員并不會比平時的訓(xùn)練要累,但更多的是心靈上的疲憊,陳最把餐盤一放,向那些還嚷嚷著要服務(wù)的粉絲抱歉地雙手合十:我離開一下馬上就回來! 陳最走到休息室前,隔著門板還能隱約聽到袁望野捏著嗓子在賣萌: “我們一起學(xué)貓叫,一起喵喵喵喵喵,在你懷里撒個嬌……” 陳最推門而入,果然看到袁望野埋在沈夏年懷里喵喵叫,整個人都浸泡在柔情蜜意里,余光不慎瞥見陳最,臉紅得像火鍋底料,飛速彈開: “哎喲我去!” “啊,眼睛好辣……”陳最立刻捂住眼睛,生怕被小袁五爺滅口,“啊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見啊,是不是剛才被紅湯給辣到了……” 雖然這兩人膩歪歸膩歪,陳最還是打從心底羨慕的:看看,別人家的男朋友會學(xué)貓叫,鐘子遷會什么?我們一起學(xué)鐘子遷叫,一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突然門外發(fā)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后腳鐘子遷就十萬火急地過來匯報敵情: “圈圈踢來了?!?/br> “他們來干嘛?” “好像是找姜隊的?!?/br> “肯定是那個雜交水稻來sao擾北城哥!” abo眾人同仇敵愾,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誓要將這場隊長保衛(wèi)戰(zhàn)死守到底,四人光鮮亮麗地出門,一眼就看到被簇擁在人群中的oot,他們都穿著便服,坐在臨時加座的位置上燙火鍋。蘇流穿了件t恤,上面印著全村的希望,在一眾低頭吃rou的隊友里確實很惹眼,他舉手招呼: “你好!這里需要服務(wù)!” 由于oot是明星,普通的服務(wù)員不敢輕舉妄動,這重任只能落在姜北城身上,姜北城溫柔一笑,走到蘇流的面前: “您好,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rou太燙了,”蘇流夾了一大坨熱騰騰的rou,一臉無辜地問,“能不能幫我吹吹?” “沒問題,您稍等?!?/br> 姜北城笑容不改,在圍裙兜里迅速地翻找了一下,掏出一個迷你的電風(fēng)扇,還是小豬佩奇形狀的,他打開開關(guān),小風(fēng)扇呼呼呼地飛轉(zhuǎn),姜北城把小風(fēng)扇對準(zhǔn)那坨rou吹了一會,關(guān)掉小風(fēng)扇: “好了,請您慢用,rou也不能太涼,否則會導(dǎo)致口感?!?/br> “……謝謝?!?/br> “好像北城哥一個人就可以搞定的樣子?!?/br> 沈夏年對姜北城的敬佩之情更上一層樓。 “北城哥累不累啊,不然坐下來一起吃唄?” “不累,就快下班了,有空再一起吃吧?!?/br> “哇——” 粉絲們發(fā)出艷羨的驚呼:原來abo和oot的關(guān)系這么好嗎?天天看營銷號隔三差五地捧一踩一,還以為他們的關(guān)系水火不容。 水底撈的服務(wù)員體驗結(jié)束后,abo五人除了沈夏年,其他人都累得東倒西歪,倒在保姆車里挺尸。 “其實還好吧?”沈夏年為枕在他大腿上的袁望野順毛,“我覺得挺輕松的……” “不輕松!我覺得我要被撕成二十瓣了!”袁望野痛苦地搓了搓臉。 “我覺得如果打一小時工就有一百萬,超級賺誒,”沈夏年又開始敲算盤,他是真心實意覺得這種賺錢方式很輕松,“正常情況下端盤子一小時只有二十塊,我們要端五萬小時才能賺到一百萬,不過不知道現(xiàn)在工資有沒有漲,也許會高一點……” “哪有你這么算的?”不明所以的陳最聽了哭笑不得。 “哈哈哈小年這小機靈還挺會算。” 大家嘻嘻哈哈,唯有袁望野沒開口說話。沈夏年以為袁望野是太累了,就輕輕地拍著袁望野的肩,像哄寶寶一樣哄他入睡。結(jié)果被袁望野捉住手,放在唇邊輕輕地啄了一口,那雙認真的桃花眼里泅著獨屬于沈夏年的溫柔: “我再也不會讓你受累了?!?/br> 袁望野用無聲的唇語描摹著愛的形狀——可惜沈夏年沒看懂。袁望野又說了幾次,但沈夏年還是流露出“你說什么?再說一遍”的困惑感。 最后袁望野忍無可忍,抬手拽住沈夏年散落的長發(fā)往下扯,迫使他低下頭,然后袁望野把嘴唇迎了上去,偷偷和沈夏年接了個甜甜的吻。沈夏年沒想到袁望野會出其不意地偷襲自己,捂著嘴猛扯袁望野的臉頰,袁望野被扯得無聲地哀嚎,忽然沈夏年口袋里的手機叮的一聲響,這才讓袁望野得以撿回一條小命。 沈夏年掏出手機一看,倏地愣怔,消息是沈夏時發(fā)來的: 哥,那個人回來了,在醫(yī)院里,說要見你,不見你就不走,你現(xiàn)在有空嗎? 沈夏年飛速回復(fù)沈夏時的短信: 有空,等我,我馬上就到 這是袁望野第一次看到沈夏年露出這樣的表情,如此不加掩飾的憤怒,指尖大力戳著手機屏幕發(fā)出噠噠的聲響。 “媽的……”沈夏年嘴唇哆嗦著罵了一句臟話,袁望野從沒聽過沈夏年罵臟話,他感覺到沈夏年在不可抑制地顫抖,“媽的……王八蛋……” 第54章 無可奉告 “怎么了?” 袁望野坐起來,握住沈夏年顫抖的手腕, 沈夏年反應(yīng)劇烈異常, 仿佛被蜇了一下迅速甩開,眼中流露出一瞬間的戒備和怨憤, 卻因為對上袁望野無辜的視線而錯愣: “對不起小野,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沈夏年立刻放軟態(tài)度, 向袁望野微微一笑, “給你揉一揉就痛痛飛啦?!?/br> 袁望野把手抽出來,一改常態(tài), 表情多了幾分冰冷的強硬: “別把我當(dāng)小孩子了?!?/br> “對不起?!?/br> 袁望野以為沈夏年的道歉之后還有下文, 然而什么都沒有, 他們前幾分鐘還在親昵地嬉鬧,此刻留給彼此卻只剩無盡沉默。 沈夏年戴著口罩和鴨舌帽火燒火燎地沖進醫(yī)院里, 他走得很急, 忽然被人猛地拽住臂膀: “哥?!?/br> “夏時?”沈夏年拉高帽檐, 將受阻的視線闊大,“你怎么在這里?那人呢?” “在媽的病房里,”沈夏時咬了咬下唇,“……到時候有什么意外,就讓我來動手,哥你千萬別沖動?!?/br> “噗, ”沈夏年繃緊到極致的神經(jīng)得到片刻的放松, 他揉揉沈夏時的后腦勺, 無奈地笑道,“傻孩子,你哥我自有分寸,走吧。” 醫(yī)院電梯間總是都人滿為患,沈夏年進了電梯間,立刻被擠到角落里,一個搬箱子的人也擠了進來,箱子磕到沈夏年的帽檐,把他的鴨舌帽給撞掉了。沈夏年立刻條件反射地要去抓,他匆匆一回頭,猝不及防和一個年輕女子對上視線,她的臉色蒼白,晦暗的目光緊緊黏在沈夏年的臉上,爾后微微蹙眉,帶著點不確定的意味開口道: “你是不是沈夏年?” “那個長得很漂亮的男明星嗎?” “代言肯德鴨的那個?” 死氣沉沉的電梯間里像是被注入了一點活力,沈夏年沒想到偏偏會在這時候被認出來,剛要辯駁,沈夏時一把鴨舌帽扣回到沈夏年的頭上,摟住沈夏年暗暗捏了捏他的肩膀,充滿心疼地說: “寶貝你再忍忍,我們就快到了?!?/br> “咳咳咳……” 沈夏年心領(lǐng)神會,隔著口罩,裝出劇烈咳嗽的樣子,趕緊縮進沈夏時的懷里,沈夏時轉(zhuǎn)頭朝那名女子報以禮貌的笑容: “抱歉,我女朋友喉嚨發(fā)炎說不出話,好多人都說她長得很像那個叫沈夏年的明星呢。” 那女子搖搖頭,不知是不是不常笑的原因,她笑起來時這張臉有些古怪的僵硬: “這么一看,你也長得有點神似沈夏年?!?/br> “還好吧,我就當(dāng)是夸獎了,謝謝。” 電梯到達韓珍珍住院的樓層,沈夏時擁著沈夏年出去了,女子瞥了眼右上角顯示出紅慘慘的電梯樓層數(shù),直至電梯門閉合。 沈夏年站在病房門口,摘下口罩丟在鴨舌帽里,握在門把上的手驟然發(fā)力,捏得指節(jié)泛白,卻遲遲沒有轉(zhuǎn)下,沈夏時最后又囑咐了沈夏年一句千萬別動手,把手覆在沈夏年的手上轉(zhuǎn)開了門把。 那個男人坐在韓珍珍的病床邊,韓珍珍頭扭到一邊不置一語,護工趙阿姨尷尬地坐在一旁,整個病房里的氛圍都壓抑得令人喘不上氣。聽到門口有動靜,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外,男人的反應(yīng)最為激動,他看到沈夏年,立刻起身,笑意盈盈地說: “哎喲,看看是誰來了?” 沈夏年先是有一瞬的恍惚,因為這個男人和他記憶中離開時的樣子,有點出入,身材瘦削,雙頰凹陷,但依稀可以看出男人年輕時相貌不凡。 “沈先生你好,”沈夏年鳳眸微冽,眼波流轉(zhuǎn),面帶淺笑,他向男人伸出手,“我是沈夏年?!?/br> 韓珍珍一見沈夏年這樣的態(tài)度,眼淚立刻止不住地流: “沈濟才!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夏年已經(jīng)夠累了,你還想對他怎么樣?” 沈濟才猶豫著要不要握沈夏年伸出來的手,最后他還是決定伸出手要握,沈夏年在兩人手掌即將觸碰的剎那間,立刻收回來,和沈濟才擦肩而過,走到韓珍珍的床前,抽過床頭柜的面巾紙給她擦眼淚: “媽,別哭了,讓外人看笑話?!?/br> “夏年……嗚嗚……” 韓珍珍泣不成聲,緊緊拉著沈夏年的手不愿放開,沈夏年不忍看母親瘦骨如柴的手,狠狠地咬了一下牙,幫她放回被子里,彎腰附在韓珍珍的耳邊,小聲而堅定地說: “沒事的媽,現(xiàn)在誰都別想欺負我們?!?/br> 隨后沈夏年把披肩的長發(fā)潦草地挽在腦后,這才對被自己冷落在一旁的沈濟才說: “這里不適合說話,會打擾到我媽的休息,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吧?!?/br> 沈夏時執(zhí)意要跟來,但沈夏年堅決不同意,他讓弟弟好好看著媽,他絕絕對對不會動手打人。 夜幕低垂著壓向遠方的道路,沈夏年由始至終都把目光投向車窗外,來來往往的車前燈照得他的側(cè)臉明滅忽閃,沈濟才打量著自己大兒子,似乎在放空發(fā)呆,也可能是在想事情,他們快七年沒見面了,再見面時沈夏年竟然變成了這樣的性格。 沈夏年帶沈濟才去一間比較僻靜的餐廳用餐,進了包廂后他很客氣地把菜單遞給沈濟才,讓他點菜,沈濟才有點受寵若驚,他把菜單合起來放在一旁,想和沈夏年多說說話: “夏年啊,你變了好多啊,我路過肯德鴨看到那個廣告,看到代言人寫著沈夏年,我還以為是這個女孩子跟你同名呢,沒想到仔細一看,還是真是你,哈哈哈……” “哈哈哈,”沈夏年干干地笑了兩聲,把菜單撈了過來自顧自地點菜了,“清蒸龍蝦,佛跳墻,蒜香大閘蟹……” “哎喲哎喲,”沈濟才嚇得連連擺擺手,“怎么點這么貴的?不要點這么貴的,隨便吃吃就好了?!?/br> “這些是我喜歡吃的,”沈夏年笑瞇瞇地說,“我喜歡吃為什么不能點?” “啊,那你點,你點……” 沈濟才絞盡腦汁地想要找話題,又生怕觸到沈夏年的逆鱗,支支吾吾、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模樣讓沈夏年感到可笑: “怎么了沈先生,有話直說吧?!?/br> “夏年,看到你現(xiàn)在這樣,我真的很欣慰,也挺內(nèi)疚的,這么多年我確實對你有所虧欠……” “沈先生說的什么話,”沈夏年抬起鳳眸,嘴角上揚,眼神淡漠,“陌生人之間談何虧欠啊?!?/br> “沈夏年你怎么說話的呢?!再怎么樣我也是你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