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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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被謝家找瘋的謝思思正被人綁住了手腳,丟進了破廟。 其實說來也是她倒霉,事情是這樣的。 謝思思到底是被人捧慣了,養(yǎng)成了個最受不得委屈的性子。今日夜里因著方才換屋子一事心中著了惱,好生生地在屋里發(fā)一通脾氣。謝家兄嫂原本以為她脾氣撒了,人就安穩(wěn)了,誰知她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大半夜不睡覺,撐了把傘跑去了人家的后院看雨。 也許是巧了,她出來看雨,這戶人家的偏間兒里也出來個看雨的。 只見此人頭梳綸巾,一身消瘦的長衫。衣裳料子雖不夠華美,卻生在漿洗得干凈。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nongnong的書卷氣。謝思思彼時人站在等下,提著一個小巧的燈籠。大晚上的光色雖有些暗,但也叫她清楚地看到了書生有著一張俊美的臉。 雖不及大召三公子傾城,但周身的淡然氣度,與周博雅又三分相似。 謝思思心中一動,于是也沒趕他,便一言不發(fā)的發(fā)著呆。而借著謝思思燈籠的光,這書生也一眼看到了謝思思的臉,瞬間驚為天人不說。老半天說不出話,整個人呆若木雞。 兩人面對面站了一會兒,謝思思不說話,書生卻抓耳撓腮地想與她搭訕。然而一張臉憋得,跟煮熟的蝦米似的紅透了,也沒敢。 兀自心中轉(zhuǎn)圜許久,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雙手作揖,才沖謝思思見禮。 見謝思思沒有嫌惡的意思,書生方開了話匣子。 展致修人生二十一載,從未見過如此絕色的女子??粗缢姑廊?,他心中一蕩,張口便將自家的身家姓名以及來路都交代了一干二凈。 只聽他說,他是明惠十五年的考生,明年才可靠。家主洛陽,姓展名致修。因著雨夜路滑不便行走,才特地山腳下的村莊,在這柳姓農(nóng)戶借宿。 若是郭滿在此的話,聽到展致修這個名字估計要瞪眼。只因展致修這個名字,正巧是書中害了嫻姐兒半輩子寒門探花郎的名字。 且不提這未來探花郎被謝思思迷得暈頭轉(zhuǎn)向,控制不住總要瞄她的臉。謝思思被他欽慕的眼神看得心中得意,轉(zhuǎn)而沖他淺淺一笑。書生那雙眼睛里頓時散著一股發(fā)自肺腑的驚艷與歡喜,叫瞎子都都看出來。 然而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就當他才殷切地說完話,院中便一股腦兒地闖進了土匪。 兩人就這么毫不防備地,被人從背后一人被敲了一悶棍。 土匪將昏迷的兩人綁起來,拿了一根繩子拴起來一并帶去了走。謝思思靠在展致修的肩上,半昏半醒。上輩子的周鈺嫻怕是怎么也沒料到,原來謝思思在這個時候便已然結(jié)識了展致修。 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謝家人翻遍了整個村落都沒找到謝思思的身影, 所有人都在, 偏就少了謝思思。原把烏合之眾沒當回事的謝家人這才慌了起來。謝家兄嫂這時候也顧不上麻煩周家, 連夜拍得王姓人家院子大門砰砰作響。 陣仗大的, 驚得農(nóng)戶主人家連忙爬起來去喚了周家人起身,此時已經(jīng)是三更天。 王姓夫婦兩人端著油燈,看到開門的周公子魂都飛到天外去。白日里他們只見了石嵐雙葉等下人,并未見過貴人的主子。此時冷不丁看見周公子本人, 只覺得油燈下這病弱的公子仿佛由冰雪刻畫而出, 神仙也不敵他這等好相貌。 今日夜里鬧騰, 前頭才被流匪鬧了一場, 周公子與郭滿將將才入睡。酣眠之中被驚醒, 哪怕周公子涵養(yǎng)得宜, 此時面上也顯露出不悅來。 農(nóng)戶人家雖不知規(guī)矩,但也知道看臉色,自然看得出周公子臉色不好。他們心中大覺冤枉, 大半夜的,若非外頭那家急赤白臉的一幅天要塌的拍門架勢,給他們一百個膽子, 他們也不會深夜打擾。不過如今擾也擾了, 好在這貴人沒怪罪。王姓農(nóng)戶便把謝家人領(lǐng)到了屋門前, 自個兒縮了脖子退出去。 面對著一身冷淡疏離滿臉病容的周博雅, 興匆匆趕來的謝家兄嫂, 后知后覺地尷尬了起來。 太子遇刺, 周博雅重傷起不來身, 需要靜養(yǎng)的消息傳遍了獵場。他們急起來倒是忘了這回事兒。至于周博雅重傷的原因,他們自然比誰都清楚。此時領(lǐng)著一眾謝家下人站在門外,周博雅還沒開口說什么,他們自個兒卻越發(fā)尷尬。 人家周家沒追究本已是十分大度,再叫周家人費心去尋謝思思蹤跡,未免顯得有些得寸進尺。但謝思思丟了并非一樁小事,謝家人手不夠,不得不麻煩周家?guī)兔Α?/br> 謝安禮于是厚著臉皮,如往日一般遇到事兒便把前因后果告知周博雅。 周公子靠坐在簡陋的堂屋,肩上披了一件薄襖,嘴角的笑意有些諷刺。說來謝家人當真是人人都不見外。往日只要謝思思惹了事,謝家總是叫他來收拾爛攤子。如今哪怕兩家關(guān)系早已斷了,謝安禮對他,依舊不改舊日的習(xí)慣。 謝安禮自己好似并未覺得此舉有何不妥。 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張口就叫周博雅務(wù)必在天亮之前把謝思思給尋回來。什么明日再找的話,謝思思就是沒出事兒,名聲也要壞的。這幅理所當然的態(tài)度要求周博雅經(jīng)心,仿佛周博雅如今還是他謝家的女婿一般。 周公子嘴角勾起來,修長的手指搭在桌案上噠噠地敲著,并未說話。 門外的大雨早就停了,此時沒了雨聲,農(nóng)舍內(nèi)外顯得十分寂靜。如此安靜之下,一聲一聲敲擊的聲響顯得十分清晰。謝家大嫂嚴氏覺得不妥,暗地里扯了扯謝安禮的袖子。謝安禮話說出口了才覺出不同,看著周博雅清淡的神色,面上的笑意漸漸收斂了起來。 氣氛著實有些尷尬。 屋外這么大的動靜,屋里睡得天昏地暗的郭滿其實也被吵醒了。不過此時人在榻上尚未起身,正豎著耳朵聽外間的人說話。 就聽堂屋安靜了一會兒,便又有人說話的聲音。 謝安禮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措辭得不妥,猶豫了猶豫,收起那副理所當然的姿態(tài)。他這一刻突然深刻地意識到周謝兩家是真的鬧翻了,謝家人在周家的跟前再沒了往日的優(yōu)待。此次上門求人,他謝家的態(tài)度該放低的必須得放低,否則真是在結(jié)仇。 謝安禮很識時務(wù),于是又換了個態(tài)度將事情又復(fù)述了一遍。 周公子聽了眉頭直皺,換湯不換藥的話多說一遍又有何益? 捏了捏眉心,他心中著實不耐。這謝家人當真十分可笑,若真著急去尋謝思思,大可立即出去找便是了。不去外間尋人找人,光跑來他這里說上一通又有何用?難不成找他,他能把謝思思給變出來? 心中雖說十分不耐,但周博雅深知謝安禮素來是個難纏的。懶得與他糾纏,直接把周家的護衛(wèi)撥出一部分,借給他去尋人。 謝安禮心里確實著急,借了人立即道了聲謝,急匆匆地便走了。 人一走,屋里又恢復(fù)了安靜。 簾子后頭的郭滿早已下了榻,正巴在簾子后頭。堂屋里周公子面上越發(fā)的蒼白,她正準備出來扶他,就見周公子突然又敲了敲桌面。 而后屋里悄無聲息地落下一個黑影,單膝跪地。 郭滿:“……?!?。 币浑p眼睛瞪得老大。居然還有人? “主子。”黑衣人聲音壓得十分低,若非這深夜安靜,根本聽不清。 上首周公子捏了捏眉心,嗓音也輕飄:“去,你走一趟太子別院?!?/br> 郭滿飛快地眨了眨眼睛,覺得這故事走向有點不大對。她不由地屏住呼吸,豎著耳朵。就聽上首周公子壓低了嗓音道:“謝家四姑娘孤身一人連夜失蹤,如今遍尋不著。你且告訴太子別院的主事,請他們務(wù)必派出人手,幫謝家徹夜搜尋?!?/br> 黑衣人看了眼里間那一動不動的簾幕,低聲應(yīng)是。 而后郭滿就見一道黑影閃過,屋里又只剩周公子一個人。 安靜的堂屋,油燈火隨著門風吹進來的涼風左右搖擺。光色昏黃得晃花人眼,仿佛屋里方才根本沒人出現(xiàn)過。郭滿于是偏頭又看了眼椅子上勉力支撐起身的周公子,見他捂著腹部似乎很疼,猶豫著要不要這時候出去扶他。 然而就在她猶豫這會兒,周公子輕笑一聲,道:“醒了就搭把手,為夫腹部疼。” 郭滿皺了皺眉,聳著鼻子出來。 “……博雅,你很壞哦?!?/br> “嗯?”周公子掙扎地直起腰,不解道,“為何這么說?” 郭滿怕他又扯著傷口,連忙出來扶他:“你為何要把謝思思丟了這事兒捅到太子跟前去?”郭滿并不傻,立即就覺得周博雅的舉動不對,“還說你不壞!” “滿滿這可就冤枉為夫了,”周公子挑了一邊眉,狀似委屈地道,“謝家人手不夠,為夫不過好心幫一把罷了?!?/br> 郭滿忍不住嘖了一聲。什么狗屁的好心! 周公子見狀卻笑了起來。囫圇地摸了一把郭滿的腦袋,對郭滿的指責并不承認:“謝家正宗的表親,太子殿下的別院就在這座山的半山腰上。離山腳不過半個時辰的路程,想來對這片地域十分熟悉。謝家要找人的話,難道不是找太子別院的人更快?” 郭滿差點沒周公子的無恥給震驚到了。 謝思思一個女子半夜失蹤,又不是男子,哪能這么大張旗鼓? 說句實在話,這個時代對于女子來說并不寬容。謝思思在野外待了一夜,哪怕并未出事,孤身一人的話,名聲也是要壞了的。況且她作為一個即將入東宮的人,不往日的名聲有多差,之后的名聲卻是十分重要的。郭滿覺得,謝家人就是怕這事兒驚動了太子會給謝思思往后的日子造成壞影響,才這么憋屈地找人。 周公子倒好,直接把此事捅正主跟前去。 郭滿斜了眼睛看著眼前蒼白的俊臉,此時心里怎么想的,臉上就怎么表現(xiàn)出來。 周公子瞥了眼郭滿,眼眸幽幽的,沒說話 。 忽而他又垂下眼簾,一幅有些傷心的模樣:“滿滿當真誤會為夫了,為夫豈是那等心黑之人?”他緩緩道,“謝思思本沒有名聲可言,多一點少一點無傷大雅。為夫此舉,與她來說不過是虱子多了不怕癢?!?/br> 郭滿:“……” 琢磨了一番之后,覺得周公子說得挺有道理。 謝思思好像確實不大在乎名聲。 不,應(yīng)該說,她確實沒有名聲。郭滿不由地想起謝思思這一路走來的生命歷程,之前的小打小鬧惹得跋扈名聲就都不提,只說她近來發(fā)生的大事。先是水榭當眾被人抓jian名揚京城開始,再到春獵貪生怕死,再到如今半夜失蹤…… 畢竟若是一般人,早投河了。這姑娘至今沒投河,許是當真不在乎名聲。 郭滿:“……真這樣?” “嗯,”周公子由著郭滿把她扶到榻上,靠著軟枕,“為夫此舉在救她的命,難道不是好心?” 郭滿想了想,“你怎知你在救她命?” “這不是明擺著。方才不才涌入了一群烏合之眾?” 周公子輕飄飄道:“謝氏這個時辰一個人走丟,不外乎兩種可能。一是她夜里不睡,一個人出來瞎跑,湊巧被打家劫舍的烏合之眾給撞見。歹人見她貌美,把人擄走;二是烏合之眾沖入謝家借住的院子,謝思思聽見動靜跑出來,歹人見她貌美,趁機把人擄走。” 郭滿忽然被他說得起了興趣:“……你怎么認定了她被人擄走?” “不然呢?”周公子拉著郭滿也躺下,漫不經(jīng)心地道:“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難道還能半夜跑出這個村子?” “那也不是救命,”郭滿忽然不知道怎么接茬,“這是解救她不被當壓寨夫人?!?/br> 周公子忍不住敲了郭滿一個爆栗。 沒再提謝思思,他反倒教育郭滿:“為夫不管什么壓寨夫人不壓寨夫人的,我只是在告訴你,你千萬莫學(xué)她。若你遇到這等事兒,可就沒她的好運氣。”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br> “嗯?” “表妹下藥給你那回,太子殿下為何會去了水榭?” 周公子眼皮子一動,淡笑:“這為夫如何知道?” “你不知?”郭滿擰眉頭。 周公子:“自然?!?/br> “……哦?!?/br> 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謝思思是在次日尋回的。 與她一起尋回來的, 還有一個素未謀面的書生。謝安禮帶著一隊人沖進破廟之時, 看到此情此景, 瞬間整個人都僵硬了。要命的是太子別院的人緊跟其后,謝思思與陌生男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夜瞞都瞞不住。 果不其然,謝思思徹夜不歸的消息跟長了翅膀飛出去。 不出三日的功夫,不僅東宮的太子妃知道,連未央宮的謝皇后也一清二楚。謝皇后沒有哪一刻似這般厭惡娘家這行跡無狀的侄女。 謝國公心知壞事兒, 為著女兒未來,舍了老臉親自進宮去向胞妹求情。一腔拳拳愛女之心, 生怕太子聽信了謠言不要謝思思。他如今是連良娣身份也不挑剔了,只請求皇后做主, 叫太子殿下切莫誤會了自家女兒。 謝皇后多嚴厲要強的人?對外人,對娘家,甚至對自己, 處處要強。在她心中, 謝思思這般蠢鈍又跋扈的女子, 根本連她優(yōu)秀出眾的兒子一根毫毛都配不上。聞言只覺得膈應(yīng)得要命,可當著兄長的面兒,她自然不能把話說得太難聽。這般一口惡氣不上不下地堵在胸口,憋得她差點沒當場閉過氣去。 謝國公走后,王氏又拿了牌子進宮, 言辭懇切地求謝皇后疼愛謝思思。夫妻倆輪番上陣, 謝皇后又不能不給娘家體面, 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然而即便是答應(yīng)了, 謝皇后的心中卻仿佛吞了死蒼蠅一般惡心,恨得吐血。 既然發(fā)了話,謝思思入東宮的時日自然定下來。 原本謝家不滿意的良娣身份才故意拖著,如今謝思思接二連三犯錯,這身份也因此沒了。謝皇后到底是一國之母,哪怕念及娘家情分,她心中卻是把太子放在第一位。所以哪怕答應(yīng)了不計前嫌準許謝思思入太子后院,但卻把入東宮的身份從良娣降為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