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節(jié)
“你也真逗!” …… 程子晴站在幾位閨秀身邊,沒敢說話。只是聽著其他人拿陳文干與曾文芳的事說說笑笑。她怕自己一個不慎,會說出不好聽的話來。 自己與曾文芳大學(xué)同窗四年,還曾經(jīng)派人查過曾文芳,又哪里會料到,自己之前唯一的優(yōu)勢,都會淪為笑話呢。 她想起曾經(jīng)與曾文芳的攤牌,覺得有些難為情。她還是喜歡那個風光霽月的男人,俊美而不娘氣,沉穩(wěn)卻不失陽剛氣。處事有大哥大的風范,工作一絲不茍,生活卻又有些浪漫的小資情調(diào)。撇去家世與能力不說,單單這個男人的氣質(zhì),就讓她喜歡與迷戀。 可是,她追求了這么久,這個男人還是不能為她所感動,而是選擇了另一個女孩。如果這個女孩差一些,她的不甘也會多一些。偏偏,這個女孩無論從長相還是能力,與她相比都不遜色。 她唯一的優(yōu)勢是家世,如今,這家世似乎也比不上人家了。沈美琪嫁過來后,她與父母也知道了這位她一直不看好的嫂子帶來的嫁妝。這些嫁妝的價值竟然超過了程家所有的產(chǎn)業(yè)。 應(yīng)該這么說,即使她出嫁的時候,程家把家業(yè)平均分成兩份,屬于她的那一份,還沒有沈美琪嫁妝的四分之一。 這份嫁妝刷新了她的認知,知道了什么叫“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怪沈家這么多年一直這般低調(diào),她哪里知道在軍政兩處都沒有人的沈家嫡系還有這樣的底氣。 程子晴心里百味雜陳,臉色也變了幾變,終是輕嘆一聲:這下,她不得不死心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 沈家宴會(5) 之前那兩件事,隨便拎出哪件,都足夠讓人目瞪口呆、不可置信了??墒牵蚶蠣斪幼詈笮嫉哪羌?,手筆之大,幾乎打蒙了在場的所有人。 沈園將會無償?shù)鼐栀浗o國家?沈老爺子舍得沈家居住了幾百年的沈園嗎?如今,京都內(nèi)環(huán)寸土寸金,沈園占地幾十畝,那是多大的手筆啊?沈家子孫舍得嗎? 可是,聽到沈老爺子宣布這一消息,市長與其他政要似乎已經(jīng)有所預(yù)料。再聽市長一席話,眾人才知道沈家早已將沈園捐贈給國家一事提上了議事日程。今天,不過是借這個宴會一并宣布罷了。 有的人覺得沈家人太傻,這么多的地方就這樣無償捐贈給國家。雖然市長說了三環(huán)那邊給沈家劃出了一塊地,可是,三環(huán)的地哪有內(nèi)環(huán)值錢?再說,暫且不說沈園那幾套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就說沈家如今住的這套四層、每層將近三百平方的房子,其價值也不可估量。 可是,也有些老者覺得沈家人太精明。王家禍事也不過才過去五十年,世事紛繁,誰也不能預(yù)料以后會發(fā)生什么事?!捌シ驘o罪,懷璧其罪”,有的財富自己能守護,后代未必能守護。 再說,時代不同,對沈園的定義也會不一樣。沈園是古代皇帝贈給臣子的住所,說起來,臣子不在了,國家有權(quán)收回。因為某種原因,國家沒有收回沈園。沈園留在沈家人手里,也算合理。 但是,那畢竟是封建時期留下的產(chǎn)物,這東西就如一把雙刃劍,可以讓你感到滿足,也可以剎那間要了你的命。 如果有人動了要收回沈園的心或者想占為已有,還得給沈家人安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這對沈家人來說,那肯定是禍不是福了。 想通了其中道理的智者覺得沈家人聰慧明智。在這樣的場合,把沈園這么大張旗鼓地捐贈給國家,既打消了那些對沈園虎視眈眈的有心人,又能更好地顯出沈家的無私大義。 這樣一來,不但會讓百姓贊嘆不已,還能讓國家與政府的要員對他們產(chǎn)生好感,就連國家領(lǐng)導(dǎo)人,估計也會對沈家人高看一眼。以后,沈家子孫想要再創(chuàng)一番事業(yè),還不是輕而易舉? 從市長剛才那席話,也可以印證政府對沈家行為的贊許。 當然,如今得了這么一塊地,確實出乎沈家人的意料之外。他們捐贈沈園是誠心誠意的,不為名聲,只為保全后代子孫。 陳文干與曾文芳都覺得:這件事,完全可以用“求仁得仁”這個詞來形容。 各種儀式結(jié)束之后,人們還可在沈園逗留到傍晚六點。里面的食物足夠,邊游邊吃邊玩,人們游覽的興致不減,用沈老爺子的一句話來說,就是“今天的沈園是屬于大家的”! 汪景山也流連忘返,帶著陳家眾人一起游沈園。他不愧為京都大學(xué)歷史系的教授,不時為大家介紹沈園的各處風景以及發(fā)生在沈園的故事。 這些故事,曾文芳與陳文干都沒有聽過,聽得興味盎然。 沈瑯也跟著他們一起走,這些故事,他們這輩的沈家子孫自然是知道的。有時,他也會跟汪景山辯駁幾句,說祖上傳下來不是那樣說的。汪景山認真聽取沈瑯的說法,那是人家的宗族歷史,他一個外人能知道這么多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如今沈家人肯指點他,對他這個學(xué)歷史的學(xué)者來說,尤為難得。 他們一行人在走的時候,也會遇到不少別的賓客。有跟汪景山打招呼的,也有跟沈瑯打招呼的。正當大家興致勃勃的時候,有位小伙子從外面跑進來,跑得氣喘吁吁的。 “沈醫(yī)生,外面有人找您,說醫(yī)院有急診?!?/br> 小伙子雖然不住地喘氣,但是話還是說得很流暢。沈瑯看了一眼汪志堅,道:“小汪醫(yī)生跟我一起去吧!” 汪志堅自然知道沈瑯是想為他爭取一個機會,點頭答應(yīng)下來,然后回過頭回陳文干:“文干,到時候我回沈園還是回華翠苑,又或是回華城大酒店?” 不等陳文干回答,沈瑯就道:“自然是先回沈園,家里已經(jīng)在準備大家的晚飯。南方來的貴賓與汪教授兄弟一定要留下來吃晚飯,其他人可以隨意。不忙的話一起留下來,沈園請了幾個大廚,晚上準備十多桌酒席還是不難的?!?/br> 陳文干點點頭,表示同意沈瑯的安排。今天他們不可能回家里自己做飯吃,如果從沈園出去,肯定得回酒店吃。既然沈園這里還留著幾個大廚,那又何必那么麻煩呢。 父母與小叔小嬸難得來沈園,如今還正在興頭上,這么早回酒店也不劃算。 曾文芳也道:“吃過晚飯之后,大家再回酒店休息。今天先游沈園,中午太過熱鬧,大家在一起也沒有聊到什么。今晚正好是個機會,我們一家人好好聊聊?!?/br> 沈瑯拉著汪志堅走了幾步,聽到文芳的話,又回過頭來道:“文芳說錯了,是我們兩親家要好好聊一聊?!?/br> 曾文芳嗔怪道:“小叔……” 陳文干攬住她的纖腰,笑道:“小叔說得沒錯,讓爸媽與爺爺、大伯他們好好聊一聊。正好說說什么時候領(lǐng)證、什么時候舉辦結(jié)婚典禮的事?!?/br> “才不理你呢!”曾文芳斜睨了他一眼,走到黃茜身邊,挽住她的手:“小嬸,怎么不帶琳琳來京都?” 黃茜一向喜歡曾文芳,除了喜歡她的爽朗大方,還特別喜歡她發(fā)明的各種菜色。她拍拍曾文芳的小手,笑道:“你還別說,阿堅跟她說來到京都能見到你,一直鬧著要跟著我們來呢??墒牵覀円粊砗脦滋?,琳琳還要上課呢?!?/br> “哦,對哦!琳琳今年虛歲十二歲,應(yīng)該讀四年級或是五年級了吧?” “這學(xué)期上五年級了,她比起別的孩子早上一年學(xué),我看她成績跟得上,就讓她升上去了?!?/br> “那有什么關(guān)系?像琳琳這么聰明的孩子,我覺得跳級都應(yīng)該?!?/br> “確實有老師問我琳琳要不要跳級。不過,我不想讓孩子顯得那么另類。孩子聰明是好事,可是,如果過于強調(diào)這一點,那孩子就會失去一個美好的童年?!?/br> “小嬸說得真好!我同意小嬸的觀點,孩子還是應(yīng)當天真無邪一些??偘汛笕说哪繕朔旁诤⒆由砩?,對孩子來說也有些殘忍。對了,那你們都來了京都,誰在家里照顧琳琳?” “我爸媽會住到我家里去,幫忙照顧幾天琳琳?!?/br> “嗯,父母住得近就有這個好處?!?/br> 汪依桐聽到曾文芳的感慨,不由心里一動:“那文芳,你爸媽也會來京都生活吧?” 曾文芳回頭朝汪依桐笑笑:“阿姨,我爸媽明年轉(zhuǎn)暖了就會來京都。您與叔叔呢?能不能也早點退休來京都跟我們一起生活?” “我們還年輕呢,等再老點自然要來京都跟你們在一起?!?/br> 汪依桐得到這個回答,心里有說不出的滿意。文芳的話里有兩層意思,一是她父母會來京都,可以幫忙帶小孩子;二是,他們退休后也要來京都生活,與他們共享天倫之樂。 汪依桐骨子里還是有些保守的, “生兒防老”的觀念尤為重,此時,聽到曾文芳的話,終于放下了一樁心思。 她目光帶了些慈愛地看著曾文芳,道:“芳芳啊,我們提早退休就沒有必要了。以后,你爸媽在京都,你與干兒結(jié)婚比你弟弟早,生孩子肯定也比你弟弟早。到時候,孩子有你爸媽照顧,我們也就放心了?!?/br> 曾文芳沒想到汪依桐會說出這番話來,不由羞紅了臉。陳文干一臉揶揄地看著她,汪媛媛更是笑出了聲:“文芳,你看我依桐姑姑都計劃好了。就是不知道你與表哥的計劃打得怎么樣?” 陳文干接口道:“我們也計劃好了,今年領(lǐng)證,明年舉行結(jié)婚典禮。孩子嘛,明年或后年生都可以。” 曾文芳走過去捏了一下他的腰,嗔道:“你瞎說什么呀!” “我沒有瞎說呀,這話不是你說的嗎?前幾天我們剛剛商量過,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啊?!?/br> 曾文芳氣極,她分明是說今年舉行了訂婚儀式,就先別領(lǐng)證了。結(jié)婚證就跟明年舉行結(jié)婚典禮的時候再領(lǐng)。她什么時候說過生孩子的事呀? 不過,如今再分辨已經(jīng)遲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 后悔莫及 汪依桐等人立刻拍手說好:“嗯,這個計劃好。本來我還想今年就擺酒席的,不過,很快就過年了。你們一家與沈家認親的事又還沒有定下來。明年也好,如果明年辦,估計京都與東湖都要辦一場?!?/br> “不是吧?要辦兩場嗎?” 曾文芳其實很怕麻煩,她想到明年還要辦兩場酒席,不由頭皮發(fā)麻。陳文干看出她的心思,笑道:“這些事情不是有兩邊的爸媽cao辦嗎?我們啊,只需拍好婚紗照就行了?!?/br> “你說得輕巧,哪個新郎新娘舉行結(jié)婚典禮、擺宴席會輕松?” “就我們,特別是如果明年你……” “我什么?” 曾文芳看到那家伙瞅著她的肚子看,不由下意識地用手扶住肚子。 汪依桐心里一動,她知道這幾個月兒子跟文芳走得很近。之前在東湖,兩個人就已經(jīng)好幾天同住一室,如今來了京都,他們說不定也住在一起。 如果放在以前,她會覺得曾文芳不檢點。可是,如今,她再看曾文芳,覺得這姑娘哪里都好,即使與自家兒子未婚同居,也是因為他們倆情投意合、水到渠成。 她看曾文芳的眼光滿含柔情,看得曾文芳頭皮發(fā)麻。上次,她好像確實沒有做防護措施,難道? 應(yīng)該不會這么容易吧?她算了算,上一世不懂什么叫安全期,這一世雖然知道,可是也沒有研究這個安全期要怎么算。唉,如果…… “咳咳”陳文干輕咳兩聲,把大家的視線吸引到自己身上來:“媽,你看看堂舅,人家給我們介紹沈園來著。我們就把其他事情放一邊吧,聽沈園的歷史要緊?!?/br> 曾文芳掃了他一眼,心想:算你識相! 沈園里到處都是賓客,大家與汪景山的心情相似,覺得即使來了一趟,應(yīng)該滿足自己的視覺欲望,好好地觀賞一番沈園。 當然,也有人早早離場,如程子晴母女,如孫璃等人,還有,凌雨晨的幾個堂姐妹。 程子晴一直心不在焉,看在程家父母眼里,頗是心急。程母找了一個有些蹩腳理由,告辭眾人匆匆而去。 “子晴,你應(yīng)該死心了。我給你一個月的療傷時間,一個月以后,給我打起精神來。” 程母見事已至此,已無可挽回。再加上如今曾文芳是沈家人,程、沈兩家是親家,再弄出什么事情來,也不好看。因此,給女兒下了死命令。 程子晴也不是不懂事的人,這些天來,她心里難受,做什么事情都沒有心思。但其實,也已經(jīng)想通了。特別是得知陳文干并不欠程家的人情,相反,是程家欠了陳文干救命之恩之后,她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優(yōu)越感。 當?shù)弥愇母上矚g的曾文芳是沈家女之后,更是心灰意懶。她知道,陳文干這輩子都不可能屬于她了。昨晚,她從哥哥口里得知凌雨晨對曾文芳做的事情,以及凌雨晨得到的懲罰,心里是有些驚慌、有些慶幸的。 她慶幸上次曾文芳在皇都會所沒有出事,不然,依著陳文干的性格,估計會與程家老死不相往來了。這樣,哥哥就成了忘恩負義之人,大嫂也會恨她入骨吧? 凌雨晨兩次設(shè)計曾文芳,一次成就了曾文芳與陳文干的好事,一次把自己送入了派出所。雖說是綁架未遂,可是,凌雨晨與劉江華的量罪是有區(qū)別的。 劉江華及時收手,還去找受害者道歉、到派出所自首,因此,處罰比起凌雨晨要輕得多。凌雨晨屬于指使人、主謀,沒有人提醒她去自首,最后她是被派出所的人抓去了,這兩者的性質(zhì)不一樣。 雖然情節(jié)輕微,可是,留下案底,拘留幾個月是肯定的了。這牢一坐,誰會理你坐了多久,在別人的眼里,你就是坐過牢的女人。 程子晴如今才覺得為了這么一個男人,無論這個男人有多優(yōu)秀,如果要賠上自己一生的幸福,還是不值得的。她很慶幸自己生在程家,父母與哥哥對自己管教嚴格,即使動了一些小心思,也從來沒有害人的想法。 凌雨晨這時,確如程子晴所想,腸子都要悔青了。父親今天來看她,接到醫(yī)生的電話,說奶奶生命垂危,讓他們立刻趕到醫(yī)院簽名。 父親看著她時,眼里含淚:“雨晨,如果今天沒能請到沈瑯醫(yī)生主刀,那等你出來,估計就看不到你奶奶了。晨兒啊,你奶奶最疼愛你,這次,你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你奶奶啊!” 凌雨晨看著父親踉蹌而去的背影,心如刀絞。她后悔莫及,后悔不該自詡聰明,以為陳文干是她的囊中之物。她不該動了歪心思,去動自己不該動的人。她應(yīng)該聽mama的話,答應(yīng)一直喜歡自己、寵愛自己的劉江華求婚。 如今,一切都遲了。陳文干不是她的;曾文芳是沈家人,確實動不得;劉江華答應(yīng)家人,要去東北邊境當兵,臨走之前來看她,臉色沉痛,卻又無可奈何。 等劉江華走后,劉爺爺來了,滿臉厭惡地對她道:“之前,華子喜歡你,我也覺得你是個好女孩。沒想到,你心思如此歹毒,自己犯賤不說,還慫恿華子綁架別人。難道你不知道,如果文芳出事,即使她不是沈家人,華子犯了綁架罪,也會判刑? 不要告訴我,你不懂法律,堂堂京都大學(xué)畢業(yè)生,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都為你感到羞愧?,F(xiàn)在你應(yīng)該知道,無論你有沒有被判刑,我們劉家都不可能娶這樣一個心思歹毒的兒媳婦。 是你自己斷了自己的后路,那時候華子多癡情啊。他還說,等你碰壁了,總會回來找他的。誰知道,你是回來找他了,卻不是投入他的懷抱,而是讓他做犯法的事。凌家丫頭啊,誰都不是傻子,你這樣做,良心過得去嗎?” 劉老爺子一向?qū)λ芎茫瑳]想到今天會說出這番話來。凌雨晨又羞又憤,一直低著頭沒敢看劉老爺子。凌家與沈家也算是世交,誰知道會因為她一念之差,弄得大家的面子這么難看呢。 凌雨晨后悔,不但為自己的未來而悔,更為自己不但沒能孝順疼愛自己的奶奶,反而因為她的緣故,沒能請到沈瑯專家為奶奶主刀。當然,還拘留在派出所的她,并不知道,沈瑯不但去了醫(yī)院,還帶了南方的一名小神醫(yī)——汪志堅一起去了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