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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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秋然紅潤的小臉滿是真切笑意,“六meimei大概會說,既然是你情我愿的選擇,還矯情個屁!好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湊合湊合總有一天就不是湊合了?!?/br> 楚克現(xiàn)見她紅著臉學(xué)念淺安爆粗,越發(fā)哈哈大笑,“阿淺大概會更cao心,不僅cao心給我送吃的用的,還要cao心郡公府不如公主府,多送一份鋪子田莊的好東西供你吃穿用度?!?/br> 念秋然從不覺得這是施舍,也從不因此難堪或怨艾,她抿著茶盞點頭,“我常常覺得,六meimei更像做jiejie的。” 楚克現(xiàn)和她聊著念淺安,眼底惆悵不增反減,這才動一直捧在手里的茶點,眉心又?jǐn)Q,“太甜了。” “這是大jiejie鋪子里出的新式點心。家里姐妹都喜歡吃?!蹦钋锶恍念^一動,微低下頭道:“你是覺得太甜,還是本就不喜甜食?往后你有什么不喜歡的,請告訴我。我會留心?!?/br> 楚克現(xiàn)心頭亦是一動,三兩口咽下點心應(yīng)好,“往后不管是家中長輩,還是我那些庶弟庶妹,你有什么為難的,也請告訴我。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擔(dān)著?!?/br> 隨即正色道:“這門親事是表姑母的意思,但答應(yīng)這門親事,是我自己的意思。既然你也愿意,我絕不會辜負(fù)表姑母,也不會辜負(fù)你。” 念淺安說得對,楚克現(xiàn)即率性又爽朗,是個正直好少年。 念秋然笑容明快。 李菲雪和楚延卿有君子協(xié)議,她和楚克現(xiàn)這樣,也算達(dá)成某種共識了吧? 她笑容里全無忸怩,令楚克現(xiàn)微微晃神,“你笑什么?我說的不對?” 念秋然搖頭,“我笑六meimei沒說錯,你是個很好的小三哥?!?/br> 楚克現(xiàn)撓撓頭發(fā),嘴快道:“那你豈不是阿淺的小三嫂了?” 說完才覺出尷尬,見念秋然再次紅了臉,忙揭過此節(jié),“想說的都說清楚了。我們下去吧?” 他利落跳下樹,停在底下等念秋然烏龜爬,完全沒有給姑娘家留臉面的自覺,大笑著張開手虛虛護(hù)著她。 劉嬤嬤見狀心頭大定,這才放心履行安和公主交待給她的真正差事,“好叫郡公、四姑娘知道,公主已經(jīng)和舅夫人說好了,等挑個合適的日子,就讓孔夫人收四姑娘為義女?!?/br> 孔夫人指的是方氏的娘家嫡姐大方氏,婆家是孔子后人山東孔家。 大方氏嫁的雖不是孔氏宗房,但是孔氏嫡支,門楣頂頂清貴,念秋然成了大方氏的義女,何止是身份上鍍金這么簡單。 不過義女終歸只是義女,即不記入家譜,也不用大方氏如何費心。 方氏和嫡姐感情極好,當(dāng)即痛快應(yīng)下。 這卻是劉嬤嬤送還信物時,代安和公主和方氏做的交易。 在方氏看來,刁鉆如安和公主豈會白白扣著信物,如今提出這樣的條件才肯退還信物,反而覺得心里安穩(wěn),這才答應(yīng)得即痛快又歡喜。 劉嬤嬤不提此節(jié),只接著道:“公主倒是想討四姑娘做女兒,只是三老爺、三夫人在堂,公主再如何,也沒有打弟弟弟妹臉的道理???、念兩家也算轉(zhuǎn)折親,身份家世正合適。舅夫人那里已經(jīng)給了準(zhǔn)話,孔夫人年后就會攜子女進(jìn)京,一為家中子侄春闈,二位四姑娘認(rèn)義女的事兒。” 周氏哪有異議,庶女即嫁得好又能抬身份,左右不影響嫡女,反而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連問都不必問念三老爺,也痛快點了頭。 大丫鬟不等劉嬤嬤說完,就跪地磕頭道:“公主大恩,我們姑娘沒齒難忘!” 念秋然也跟著跪下,劉嬤嬤不虛攔,只笑看楚克現(xiàn)。 楚克現(xiàn)伸手扶起念秋然,胡亂感謝兩句,緊著去和官媒匯合:念秋然身份有變,郡公府的聘禮也得相應(yīng)調(diào)整。 他不卑不亢,并不因此前倨后恭,只做自己應(yīng)該做的事。 劉嬤嬤拉著念秋然笑嘆,“郡公可靠,公主總算不是錯點鴛鴦譜?!?/br> 念秋然暈頭暈?zāi)X地飄回綺芳館,神色只有恍惚,并無其他情緒。 大丫鬟則難掩激動,頗有些語無倫次地將念秋然、楚克現(xiàn)屢有大笑,大方氏要收念秋然為義女的事說了。 念淺安一聽親事超順?biāo)?,哪里還管其他,笑瞇瞇和特意留下的念mama商量道:“選好的大件小件都多訂一份。mama和奶兄在外頭多留心,有好的鋪面和莊子也給小透明留著。小三哥家里吃飯的嘴不少,多給小三哥、小透明備些實在嫁妝才是……” “這些哪兒用姑娘cao心?!蹦頼ama也笑瞇了眼,“四姑娘的嫁妝差不了!不提老夫人、三房和公中給的份兒,只說公主這里一份兒,加上孔夫人這位義母,又有舅夫人的情分在,將來的嫁妝單子呀,一定又好看又實在!” 念秋然心潮澎湃,靠上念淺安的肩頭埋著臉,甕聲道:“六meimei,我記著你的情,也會一輩子孝順公主……” 沒有念淺安先對她好,就沒有安和公主愛屋及烏,又哪來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好前程? 她看盡三房冷暖,惟愿不步柳姨娘后塵,如今何止求仁得仁,憑什么不愿,更無從抗拒,只有無以為報的激蕩。 念淺安輕撫念秋然的背,依舊不打算問念秋然和楚克現(xiàn)說了啥。 她知道楚克現(xiàn)喜歡原身,但換成現(xiàn)在的她,她不覺得楚克現(xiàn)對“她”有多情深義重。 說句風(fēng)涼話,楚克現(xiàn)要是個為愛瘋狂的邪魅屬性,哪會改弦易轍另求他人,哪會想著特意見念秋然一面。 不管這門親事是誰的意思,楚克現(xiàn)做了選擇,念秋然也接受了選擇。 你情我愿,湊合過唄! 古代婚姻大流如此。 有多少小年輕能像她和楚延卿一樣? 何況她和他們不同,心理年齡戳在那兒呢! 念淺安趕緊跳過年齡這個令人傷感的事兒,全然不知她的想法都被念秋然、楚克現(xiàn)說中了。 她偏頭啵了一口弱小可愛不無助的小透明。 她家小透明很可愛,她家小三哥很通透,倆少年少女才多大,往后日子且長著呢。 日久生情,肯定沒毛?。?/br> 念淺安暗搓搓開車,一邊止住奇怪的腦補(bǔ),一邊摟著念秋然愁眉苦臉,“你才剛搬回來,這下又要搬走了。” 定了親,就不好再留在綺芳館長住,肯定要搬回隔壁。 三房不要面子的嗎? 總不能和郡公府走著程序,將來接待大方氏時,還把當(dāng)事人丟在公主府。 念秋然同樣不舍,卻不得不在周氏親自來接時,和大丫鬟一起打包鋪蓋搬回了三房。 不提柳姨娘滿心天上掉餡餅的歡喜,只說周氏亦是滿心歡喜,這歡喜卻不是為念秋然,而是因為念春然,“剛剛接到的平安信,老爺在信上說,已經(jīng)派人先護(hù)送春然回京。這會兒已經(jīng)到了天津渡口,改走陸路正往京城來。算算日子,正好趕上重陽節(jié)。” 她笑意直達(dá)眼底,提議道:“家里喜事連連,細(xì)說起來波折卻不少。我想著兩好并一好,春然回來小姐妹們總算齊全了,不如趁著重陽登高帶去打醮,求佛祖保佑孩子們先苦后甜,往后都能順順?biāo)焖臁!?/br> 于老夫人表示同意,“是這個理兒。你和公主商量著辦吧?!?/br> 她老人家最近黃連吃太多,敗火敗過了頭,拒絕出門吹冷風(fēng)。 周氏虛勸兩句,自然不會強(qiáng)求,轉(zhuǎn)頭自去找安和公主商議出行事宜。 求神拜佛的名頭很管用,安和公主暫時解除女兒的禁足。 念淺安一聽能出門頓時嘿嘿嘿,偷偷交待遠(yuǎn)山、近水,“悄悄送出消息,告訴樹恩我想他了。” 所以小男票喲,快來偷偷約會吧! 遠(yuǎn)山、近水兩臉不忍直視的惡寒表情,然后很假正經(jīng)地左指一個借口右指一件差事,避開榮華院的耳目和念mama里應(yīng)外合,把念淺安又rou麻又厚臉皮的口信成功送了出去。 重陽當(dāng)天,回歸的念春然和家人自有一番契闊,個中笑淚不必贅述,只說念家兩府人馬匯合后,浩浩蕩蕩駛向城郊寺廟。 四房馬車上,姚氏即羨慕又不甘,“瞧瞧人家!一個秋然即將高嫁,一個夏章順利中舉,三房兄妹一個賽一個爭氣!你們呢?讓你們多和安安親近,親近半天只有眼紅別人的份兒!” 念桃然鼓起小胖臉,“六jiejie現(xiàn)在很喜歡我呀!經(jīng)常給我送好吃的呢!” 看著胖了一圈的小女兒,姚氏瞬間啞了。 第164章 人各有志 “今兒舅夫人也會來,你們好好兒跟著安安走動?!币κ吓ゎ^不看小女兒,只看大女兒,“尤其是你!別給我偷懶,更別一味清高!你是jiejie,讓著安安是你懂孝悌知謙讓,誰會因為你跟meimei低頭笑話你!” 念桂然牽動嘴角,扯出譏誚的弧度,“舅夫人?公主府的嫡親舅夫人,大房、三房還能跟著攀關(guān)系,輪到咱們四房,劉夫人算我們哪門子舅夫人?” 她如今倒是不排斥和念淺安修好關(guān)系,前提是對方的態(tài)度不會讓她覺得自己低人一等,但要她上趕著巴結(jié)方氏,卻是不肯的。 姚氏恨鐵不成鋼,“咱們四房怎么了?四房再是庶出,那也姓念!舅夫人怎么不算你舅母?你不想著公主府的干系,也想想表公子。夏章雖考中舉人,名次卻靠后。表公子高居榜單前五,劉家低調(diào)那是因為劉大家,換個主考官,秋闈的解元不定就是表公子了!” 科舉事大,哪里至于為了避嫌,就隨意調(diào)換名次? 念桂然越發(fā)譏誚,“母親這話好笑,也叫我聽不懂。表公子如何,和我有什么相干?您是想叫我奉承舅夫人,還是想叫我討好表公子?” 說著劉青卓,腦中想著的卻是楚克現(xiàn)。 得知楚克現(xiàn)求娶念秋然的消息,她有羨慕有不甘有失落,唯獨沒有酸楚不覺傷心。 父親母親說得對,一時妄想,終究只是一時妄想,和她的心無關(guān)。 “之前不知是誰對我又打又罵,教我要自重自愛的!”念桂然越說越羞惱,“這會兒瞧四jiejie得了好,倒嫌我清高了?母親這樣自說自話,也不怕打得自己臉疼?舅夫人對六meimei尚且不遠(yuǎn)不近,我又算什么?您想拿我攀附表公子,也要人家看得上!” 姚氏噎得倒仰,戳著大女兒的額頭氣道:“哪個要你攀附表公子!你只想想你弟弟!杏章將來要是能像夏章似的進(jìn)劉家族學(xué),還怕讀不出功名?再說了,自家人不討好,難道放著近水樓臺不占便宜,上趕著犯蠢和自家人交惡?” 這大糙話兒倒把念桂然說笑了。 念桃然見二人一怒一笑,決定站在jiejie這邊,“母親唬弄人,您和三叔母也是自家人,您和三叔母就不對付?!?/br> “你jiejie瞎清高,你三叔母那是假清高!看不上公主的做派,倒求駙馬爺出面幫夏章走劉家的關(guān)系。瞧不起四房,偏要擺出副做嫂子的關(guān)切嘴臉?!币κ细拇列∨畠旱念^,沒好氣道:“假的要死,我就跟她不對付!大人的事兒,小孩子少抬杠!總之你們給我記著,今兒仔細(xì)陪著安安,別在舅夫人跟前失禮!” 念桃然一手捂著額頭笑,偷偷沖jiejie擠眼睛,一手去抓點心。 念桂然攔下meimei又往嘴里塞吃的小胖手,側(cè)過臉不應(yīng)聲。 姚氏見大女兒板著小臉嘔氣,反而心疼,心一軟嘴就再也硬不起來,自顧唉聲嘆氣,等進(jìn)了廟門立即一臉虔誠,攆著女兒們?nèi)フ夷顪\安,自己見佛就拜祈求兒女姻緣、前程順利。 此處寺廟挺出名,風(fēng)景好是一,神佛齊全是二,趁著重陽節(jié),前來登高打醮的人家不少。 女眷打醮,沒家里老爺公子什么事兒。 方氏有兒無女,今天會來主要是為念秋然,各自序過禮就拉著念秋然笑,“果然是個齊整的好孩子。等我大姐瞧見,指定歡喜能多個乖巧的義女?!?/br> 她語氣慈愛,并無敷衍,只要不涉及兒子,確實是一副綿軟的好脾氣。 說著看向念春然,邊打量邊點頭,“許久不見,二姑娘出落得越發(fā)水靈了?!?/br> 念春然斂衽行禮,輕聲道:“回來得匆忙,還沒恭喜舅母表哥高中?!?/br> 方氏見她眼神清明進(jìn)退有度,這才笑著抹下手鐲做表禮,難掩驕傲道:“秋闈罷了,后頭還有春闈呢。卓兒的心思都在文章上,他祖父父親又拘得緊,成天關(guān)在書房不肯出門。我代卓兒謝過二姑娘了?!?/br> 說得好像誰盼著見劉青卓似的? 念家姑娘又不是嫁不出去,還當(dāng)人人都盯著劉青卓不成! 周氏心里冷笑,面上溫言細(xì)語,“夏章和他表哥一個秉性,也是不肯放松絲毫,恨不得長在書本里。春然惦念弟弟,剛回來就緊著來替弟弟拜文曲星。春然不顧旅途勞累,是他們姐弟感情好,我哪有攔著不讓的?!?/br> “正是三夫人說的這個理兒?!狈绞腺澩?,轉(zhuǎn)頭拉著念秋然不放,“你母親有你二姐陪著,今兒你就跟在我身邊,我們好好說說話。” 她有意代大方氏多看看念秋然的品性,在場諸人心中了然。 周氏和念春然久別重逢,另指了去處,旁人自然不會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