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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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時猶豫了幾秒鐘,最終還是道,“再等等?!?/br> 程川現(xiàn)在所做的,正是他一直想做卻苦于沒有證據(jù)的。 將謝南恩那張道貌岸然皮下的腐爛模樣徹底掀開來給小叔看,將他從前堅持的一切徹底擊垮。 小叔他,會崩潰的吧。 以后,謝南恩這個老家伙,就再也不能成為自己的阻礙了。 想到小叔心里崩潰被徹底擊垮,只能由著自己安慰的場景,謝時眼中多了幾分期待,唇角也微微上揚起來。 他微微垂下眼,繼續(xù)聽著那邊的動靜,而不是選擇現(xiàn)在就上去將人救下。 反正,他有自信,程川絕對跑不了。 等到程川將謝南恩那老家伙在小叔心目中的形象毀了個干凈之后,就是他出場的時候了。 謝時凝神聽著,那邊卻安靜了下來。 他皺著眉拍了拍耳機,卻還是一片寂靜,半點動靜都沒有。 程川沉默著將手中的藥劑抽取在了注射器里,平日總是靜靜守候在男人身后望向他的平和眸子中滿是瘋狂與對未來的希冀。 他配好后,緩緩走到了謝木面前。 “先生,我知道,您不想看到我?!?/br> 謝木紅著眼,看向他的視線中滿是厭惡。 “這個東西,先生應該沒見過。” 程川噙著溫柔的笑,緩緩將手中的針管舉起,“雖然名字各種各樣,但我最喜歡的,還是忘憂針這三個字?!?/br> “只要打一針,過去的種種憂愁,都能忘干凈……” 謝時正聽著,突然反應了過來,一把摘了耳機跳下了車,“趕緊的!都跟我一起上去!” “先生……” 平頭男人眼中有著掙扎,他道,“只要您愿意讓我一直陪在您身邊,程川保證,這根針絕對不會扎在您的身上?!?/br> “一針下去,您就會變得癡癡傻傻,連幾歲孩童都不如,我知道這樣就可以永遠的擁有先生了,可……” 程川苦笑,“不舍得啊……” 怎么舍得,這樣聰慧,溫和,曾經(jīng)給與了他全部信任的先生。 知道這是奢求,可程川還是求了。 他想著,只要謝木答應一聲,哪怕是騙他的呢。 樓梯里,謝時正拼命的大步望向跑,額間很快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卻根本連擦拭的時間都沒有。 他來到了門外,直接掏出槍一把打在了門上。 程川眼一凝,下意識偏頭望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安靜白著臉坐著的男人突然伸出手搶過了針管。 謝時帶人闖了進來,“小叔!” 在他不可置信的視線下,謝木緩緩勾唇,毫不猶豫將針管里面的藥劑注射在了自己體內(nèi)。 “喏?!?/br> 坐在床上的男人將針尖拔了出來,看也不看臉色比他還白的程川,神情輕松地同時甚至還有一絲解脫, “做個傻子,也沒什么不好?!?/br> 第56章 輪椅叔叔(26) 程川被謝時帶來的人制住雙手, 強逼著跪在了地上。 他紅著眼抬起頭,直勾勾的望向艱難坐在床上的男人。 “先生……” 謝木丟開了手中的針管,眼中滿是解脫,他望向程川,那眼中沒有憎惡, 沒有憤恨, 有的只有一片空。 程川不想要這樣。 他寧可先生恨他, 怨他, 也不要像是現(xiàn)在這樣, 看都不看他一眼。 謝時撲在了床前,手幾乎是顫抖著想要去觸碰男人, “小叔,你沒事吧……” 青年一把將人抱了起來,額頭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嘴里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謝木還是在安慰自己,“會沒事的, 我送你去醫(yī)院,很快就沒事了小叔?!?/br> 程川被強制著跪在地上, 臉緊緊貼著冰冷的地面,只有一雙滿是血絲的眼死死盯著他們的背影, 眼中瘋狂不再, 有的只剩下了自嘲。 他拼盡全力, 費盡心思, 可最終, 還是一場空。 憑什么呢。 謝家父子兩個,哪一個對先生是真心地,憑什么他們可以得到,他就什么都沒有。 程川苦笑著,笑聲越來越大,最終,歸為了一片冰冷。 先生他,就算是到了現(xiàn)在,都不想面對謝南恩的罪惡啊。 為了逃避,甚至不惜弄傻了自己。 而他,機關算盡,又得到了什么…… 謝時已經(jīng)抱著謝木飛快的到了樓下,在被留下來的下屬詫異的目光下抱著人坐上車,“開車!去第一醫(yī)院!” “少爺……” 那下屬還想問兩句,謝時赤紅著眼惡狠狠地抬起頭,“我讓你開車你沒聽到嗎!” “是,是!” 車開了,謝木攥緊了抱著男人的手,聲音幾乎有了顫音,“小叔,沒事的,會沒事的,我找醫(yī)生治療,很快就沒事了……” 可他懷中的男人早就不能回答他了。 這種藥當時之所以被大力打擊,就是因為起效很快,被人體吸入之后會快速破壞身體機制,而謝木,是注射進入的體內(nèi),比起吸入來說,更加快速。 他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整個人渾渾噩噩,根本不知道抱著自己的青年紅著眼,滿是恐慌的望著自己。 謝時從來沒有像是現(xiàn)在這樣的恐懼過,他以為,在這個世界上,自己可以偽裝成任何樣子,當有人去世時,他可以悲痛的流出淚水,可其實心中平淡無波,甚至還有心思站在靈堂前想著這些哭泣的人都有多少是真心,又有多少是做戲。 他也可以在相信愛情的少女面前展露出她最喜歡的樣子,讓她一點點走進自己的陷阱。 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謝時都以為自己可以若無其事的偽裝好,做出最完美的應對。 可這些,都在懷中這個男人面前沒辦法再繼續(xù)下去。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后悔,曾經(jīng),謝時以為自己將謝木玩弄于鼓掌之間,可現(xiàn)在青年才知道,被圈進網(wǎng)里的人,是自己才對。 直到現(xiàn)在,從未有過的害怕塞滿了謝時的胸膛,他抖著手,不停地摸著男人冰冷的臉。 “小叔,你是不是很冷,我?guī)湍闩貌缓谩?/br> 司機開著車,從后視鏡里看到了青年一邊用著顫音說話一邊不停地低頭親吻著懷中的男人,明明看起來只是謝時有點太激動了,可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少爺像是瘋了。 謝時的確瘋了。 謝木被送進了搶救室。 男人在里面被搶救了一整夜,青年就在外面站了一整夜。 走廊的窗戶沒有關,冷風吹在了他身上,冰冰冷冷的,像是處在冰窖里一般。 謝木最終還是被救回了一條命。 可參與搶救的醫(yī)生告訴他,謝木撐不了多久了。 他的身體早在之前雙腿被暗算的時候就被毀了,之后一雙腿經(jīng)歷了二次受傷,明面上謝木看起來一切正常,可實際上,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無時無刻包括睡夢中都在遭遇著疼痛的侵襲。 最重要的是,這一次的藥物徹底損傷了他體內(nèi)的機制,現(xiàn)在勉強救回來,可人也幾乎廢了。 謝時麻木的跟著醫(yī)生去了重癥監(jiān)護室,隔著玻璃,看著里面的男人。 他們說,小叔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就算是醒來,也撐不了太久。 可,這怎么可能呢。 小叔不是很厲害嗎? 他不是總能找出應對方法,在他放松警惕后逃走嗎? 現(xiàn)在一定也是小叔的計劃,說不定,他是想和謝南恩一樣,詐死呢? 可病床上的男人太虛弱了,他甚至連呼吸都不能自主,就連昏迷,眉目間都滿是痛苦。 謝時后悔了。 尤其是在醫(yī)生說,二次傷腿,對謝木的整個身體都產(chǎn)生了巨大型的打擊后。 他遷怒的找到了約瑟爾醫(yī)生,拿著槍抵著他的腦袋,約瑟爾醫(yī)生嚇得臉色慘白: “謝,我當時已經(jīng)清楚地告訴了你,是你說無所謂的,你不記得了嗎?” 謝時赤紅著眼,在面前老頭驚恐的眼神下,頹然的垂下了拿著槍的手。 記得,都記得。 他從未如此憎惡過自己的好記憶。 在面對著昏迷不醒,沒了多長時間好活的小叔時,謝時像是自我折磨一般,總是回憶著那一天。 小叔被困在椅子上,臉色慘白。 那個時候,他是怎么想的。 他想,他折斷了這個人的羽翼,以后,謝木只會永遠的停留在自己身邊,再也逃不出去。 他親手,毀了小叔最后的希望。 “小叔……” 青年握住了男人冰冷不似活人的手,哀求著,“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求你,醒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