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話音未落,幾道強(qiáng)光朝她們的方向射來,似乎是保安拿著手電筒在找人。 “那邊是誰?!里面不可以放煙花……” 此時上車定會引起他們發(fā)現(xiàn),這條路怕是行不通。 阮悠心下一慌,一把拉過江崢衡的手,帶著他往別墅門口跑。 被拉的人從始至終表情都是淡淡的,似乎此事與他毫無關(guān)系,他不過是一個旁觀者,只有手被握住的那一刻,面上稍顯動容。 阮悠拉著他避過路燈,來到家后門口,一鼓作氣輸完密碼,將他推進(jìn)去,自己緊隨其后。 她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何如此緊張,即使被發(fā)現(xiàn),似乎也不會怎樣,但卻就是不想讓他惹上什么麻煩。 她出來時沒開燈,方才進(jìn)屋的動靜又太大,怕何嫂察覺,出來見她和一個男同學(xué)慌慌張張地在這里,怕是引起誤會。 遂低聲問江崢衡:“你要不要先去廚房或者衛(wèi)生間躲躲?等他們走了我再叫你出來?” 江崢衡垂眸看她,黑亮的眸子在夜晚映襯下仿若兩顆熠熠生輝的紫水晶一般,他臉上神色不辯,語氣倒是漫不經(jīng)心。 “要去……就去你的房間?!?/br> 阮悠頓時一陣后悔,什么叫引狼入室,她算是明白了。 正欲回絕,走廊盡頭突然傳來聲響,她心下一驚,回身便捂住江崢衡的嘴,將他抵在玄關(guān)的遮蔽后。 對方任由她擺弄,臉上一派云淡風(fēng)輕,唯注視她的眸中夾雜些許笑意。 走廊上的燈被打開,何嫂果然披著外套走出來,站在廊口一陣張望。 阮悠心下愈發(fā)緊張,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覺加重,對面那人似乎僵了僵,隨即,手圈上她的腰,將她的身子壓得離自己更近些。 如此一來,便免不了某處部位的親密接觸,阮悠強(qiáng)忍著不發(fā)出聲音,額角已滲出些許薄汗。 偏偏某人還看熱鬧不嫌事大,竟往她的手心里吹了一口氣,輕飄飄的,瞬間令她手掌發(fā)燙。 阮悠恨了他一眼,望他能好自為之。 顯然,江崢衡沒有看到,因為他接下來開始心無旁騖地舔她的手心。 阮悠一開始尚未反應(yīng)過來這般濕滑軟膩的觸感是何物,待察覺過來,整個人都紅成了一只水煮蝦,如丟燙手山芋似的迅速放開手,然后慢半拍似的在他外套上擦了擦。 “你老實點(diǎn)!”她忍不住低聲喝道。 可越想越憋屈,想要伸手去掐他的腰,卻發(fā)現(xiàn)他腰際肌rou緊實,幾乎提不起什么rou來,只能悶頭吃下這個啞巴虧。 眼見何嫂終于回房后,阮悠隨即想脫離他的懷抱,卻發(fā)現(xiàn)身子動彈不了分毫。 她掙扎一下,正欲開口,對方倒是若無其事地松了手。 姑且不與他計較,當(dāng)務(wù)之急是將他弄出去。 阮悠朝他道:“你先在這兒等一下,我出去看看他們走沒有?!?/br> 說罷,她也不管江崢衡的反應(yīng),徑自打開門,探出一個頭去,卻愣在當(dāng)場。 門外端端正正地站著一個人,手抬著,食指和中指扣起,正是要敲門的模樣。 阮悠眼睛都睜大了,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你,你怎么來了?” 陸致狀若無事地放下手,摸摸鼻子,道:“來找你跨年啊,還說給你一個驚喜來著……結(jié)果你自己就開門了。” 阮悠面上皮笑rou不笑,思索著尋個什么借口將其打發(fā)了,卻又聽陸致道:“你家門口停的那輛車怎么回事?” 他不等阮悠回答,突然面露震驚,繼而狂喜,最后不可置信般道:“不會是……你給我的驚喜吧?!” 阮悠:“……” 陸致還在繼續(xù):“你零用錢這么多?!這新年禮物也稍稍貴重了些……不過,我記得我跟你講過,我看中的是午夜……” 他話未說完,卡在喉嚨里。 門被人從里面推開,車子的主人安安靜靜地站在門后,面色無瀾地看著他。 阮悠見陸致神色有異,心神不寧地回頭一看,心下哀嘆一聲,今晚果真是個不平靜的夜…… 第26章 chapter 25 陸致嘴角抽搐,看了看阮悠,繼而又看了看江崢衡,目光回到阮悠身上,哆哆嗦嗦地問:“他他他怎么在這兒?” 阮悠以手扶額,面露尬然:“他來找我……放煙花。” 陸致嘴角抽搐地愈發(fā)厲害:“你們在屋里放煙花?!” 阮悠干笑兩聲,解釋道:“怕被保安發(fā)現(xiàn),在屋里躲一躲?!?/br> 陸致也未過多追究,他倒不是懷疑阮悠,只是驚訝于她怎么與此人扯上關(guān)系。 他輕咳一聲,睨了一眼江崢衡,倏地意識到一個極其嚴(yán)肅的問題,試探性地問:“門口那輛車,是你的?” 江崢衡沒說話,淡淡地睨著他,沉默即默認(rèn)。 阮悠問陸致:“你怎么來的?” “打車來的啊?!?/br> 阮悠欣慰笑道:“你不是想試試那款車的性能嗎?讓他順路把你載回去如何?” 話音剛落,江崢衡垂眸看她,目光似笑非笑。 阮悠以唇語道:“幫我一個忙?” 陸致輕哼一聲:“不用了,我自己會去試?!?/br> 江崢衡笑著,反問道:“我說了要載你?” 阮悠低嘆一聲,眼疾手快地將江崢衡推出門外,臨關(guān)門前朝他二人道:“你們慢慢商量,我先睡了?!?/br> 她關(guān)上門,抵在門背上松一口氣,這二人她一個都不想惹,放任他們自生自滅最好。 * 元旦收假回來不過幾日,便是期末考試。 阮悠這次準(zhǔn)備充分,自然是信心滿滿。 不過期末考后卻不是寒假的開始,蕪一中學(xué)每年都會舉辦為期四天的野外訓(xùn)練活動,大概和冬令營一個道理,同樣要求強(qiáng)制參與。 不過這性質(zhì)類似于郊游野炊,大家也都很樂意。 這次高中部的選址是在鄰市的秋樟山上,有滑雪場,森林公園,還建有野奢酒店,大概連溫泉池也有。 前兩天搭建帳篷戶外露營,后兩天入住酒店,也算是夠體諒這群公子小姐們了。 出發(fā)那日,何嫂將阮悠的包塞得滿滿的,再三叮囑她注意安全,這才讓李叔送她去學(xué)校統(tǒng)一坐大巴車去秋樟山。 她到時,校門口已經(jīng)聚集了一大群人,好幾十輛大巴車整整齊齊候在道路一旁,按班級排列好順序。 幸而初中部的在昨日便已出發(fā),不然現(xiàn)下不知要排到隔壁哪條街上去。 阮悠打著呵欠下車,陸致眼尖地發(fā)現(xiàn)她,隨即朝她招手:“悠悠,這兒!” 她疲憊地點(diǎn)了點(diǎn)下顎,拖著步子走過去。 “悠悠,你沒睡醒???” 歐夕影瞅著她,出聲問道。 阮悠又打了一個呵欠,語氣含糊不清:“昨晚追劇追到了半夜,才睡了三個小時……” 她話音剛落,韓予瞳背著一個“炸/藥包”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過來。 陸致驚掉了下巴,嘴角抽搐著問:“韓小妹,你包里裝了什么?你不會是想炸掉一車人吧?!” 不用想也知道,這包里定是裝滿了零食。 韓予瞳氣急敗壞地追打他,二人圍著阮悠繞圈,令她更覺頭暈?zāi)垦!?/br> 負(fù)責(zé)老師拿著喇叭在一旁組織上車,歐夕影這才勸阻二人停下。韓予瞳將“炸/藥包”扔給阮悠,邊朝前跑邊道:“悠悠你先上去,我去找找葉黎!” 阮悠被她的“炸/藥包”差點(diǎn)砸得神智不清,艱難地提上車,找了個后排靠窗的位子,陸致和歐夕影就坐在她前面一排。 她一上車就倒在座位上補(bǔ)覺,睡到秋樟山大約也夠了。 身旁有人落座,衣料摩擦的聲音使阮悠頭皮一陣發(fā)麻,她囈語一聲,傾身過去抱住韓予瞳的手臂,頭靠在她肩上,呢喃道:“我先睡了,到了叫我?!?/br> “好?!?/br> 清清亮亮,略微低沉,一聽就是一管好嗓子。 阮悠在其手臂上蹭了幾下,倏地渾身一僵,睜開眼,入目是一片深藍(lán)色的衣料,她緩緩抬眸,對上那人似笑非笑的眸子,手如觸電般彈開,立即坐正身子。 “怎么是你?韓予瞳呢?” 阮悠驚疑不定,為方才的曖昧行為十分后悔。 江崢衡語氣淡淡的,解釋道:“她和我換了位置?!?/br> 韓予瞳當(dāng)然不是和他換的位置,而是和葉黎邊上的人說好了,只不過,中途被人截了胡而已。 阮悠心下了然,暗想韓予瞳重色輕友的程度愈發(fā)嚴(yán)重,她歪頭打量他,問:“你不會覺得別扭嗎?和一群高二的人坐一起……” 只因她已察覺到來自周圍打量的目光,著實令人不舒服。特別是陸致不停朝她使眼色的樣子,阮悠懷疑他眼睛都要抽筋了。 江崢衡垂眸細(xì)想,提議道:“不如你陪我坐過去?” “不要……”阮悠縮著脖子搖頭,“我為什么要陪你過去?” 江崢衡眉間微動,注意到她今天將頭發(fā)隨意扎成了高馬尾,懶懶散散地用一根黑色發(fā)繩綁著,可大概是是主人太過粗心,或是困得睜不開眼,以致散落幾縷,盡數(shù)隱在修長頸脖之下。 他突然手癢,食指替她勾出來,觸到皮膚,幾乎可感溫暖的血液在細(xì)細(xì)流動,引得她一陣顫栗,這才附于她耳畔,神情不明,低聲道:“不為什么,我就想挨著你坐。” 阮悠雙目微凝,無意識地舔了舔嘴唇,她怎么感覺自己被引誘了? 江崢衡收回落于她身上的目光,提醒道:“你不是要睡嗎?” 阮悠后知后覺,臨閉眼前,溫馨提示他:“我睡覺不太老實,要是……”她糾結(jié)片刻,換了個說辭,“要是打擾到你,你直接把我推開就行?!?/br> 江崢衡面上淌著波瀾不驚的笑意,百轉(zhuǎn)千回,終是問道:“怎么個打擾法?” 阮悠不愿細(xì)說,不然搞的她就像故意一般,只含糊兩句,便靠著玻璃窗睡去。 帶隊老師清點(diǎn)人數(shù)后,大巴終于起航,朝秋樟山緩緩駛?cè)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