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不用,”江譯轉(zhuǎn)過身:“你幫我跟老馬請個假?!?/br> “……”舒甜還是想跟去:“我可以下節(jié)課再去請假啊,我陪你一起吧。” 江譯看著她,突然很淺地笑了一下。舒甜看著他抬手,很熟練地摸上她的發(fā)頂;“沒事的,就量個體溫?!?/br> “……” “……哦?!笔嫣鸨幻郎召I,答應(yīng)下來,抬頭觀察他的臉色,明明看不出來任何異樣,但是還是擔(dān)心:“那你量完了跟我微信說一下啊?!?/br> 他點了點頭,沒說什么,揉了揉她頭發(fā)就走了。 老馬這人,關(guān)心是真關(guān)心同學(xué),話癆也是真有點兒。 舒甜去語文教研組辦公室找到了正在喝茶批作業(yè)的馬東立,請假的事兒倒是一秒鐘就答應(yīng)了,之后,舒甜被足足拉著問了五分鐘江譯的身體狀況才回去上課。 假如他生病的話…… 那肯定是因為昨晚了。 他校服里是個很薄的短袖t,醉酒又淋了雨,還穿那么少,生病也不足為奇。 舒甜剛剛看他睡覺,本來只覺得他是喝醉之后副作用嗜睡……根本就沒往這方面想過。 上課沒多久,一直密切關(guān)注手機動靜的舒甜收到了消息。 江譯:【有點發(fā)燒,我先回家了。】 “……” 真的發(fā)燒了。 舒甜捏著手機低著頭,咬著唇打字:【那放學(xué)我去看你?!?/br> 隨后,飛快解釋道:【我退了那個文藝演出,所以放學(xué)很早。】 江譯:【好的。/微笑】 “………” 這是他第一次發(fā)表情。 舒甜覺得挺好玩,但又笑不出來。 她把沒寫完的劇本拿出來寫,手機重新放回桌洞里,沒再回復(fù)了。 他要是不脫那個外套,應(yīng)該不會生病。 雖然不是她讓他脫的,但總覺得跟自己有最直接的聯(lián)系啊…… 現(xiàn)在人見不到。 還生病了。 想起來剛才他睡醒了撐著頭的樣子,就覺得心里被揪成一團(tuán)。 唉。 舒甜長嘆一口氣。 感同身受大概也就是這樣了吧。 周三下午的課不太重要,舒甜下午上課的時候一直都在埋頭寫劇本,放學(xué)之前交給了班長就騎車子回家了。 跟梁韻簡單解釋了一下今天回來這么早的原因,她把書包放下就換了身衣服去了對門。 是江言給她開的,他肯定不會參加運動會、文藝晚會也不像是他會感興趣的,所以這么早回來也不奇怪。 舒甜跟他打過招呼,江言直接說:“他在房間躺著,說你來了直接去找他就行?!?/br> “……” “你自己進(jìn)去吧,想喝什么一會兒出來說?!?/br> “……” 一放學(xué)就來探病的舒甜覺得自己好像表現(xiàn)得太著急了,有點兒羞恥。 但是……她突然想到,其實她跟江譯將來應(yīng)該有很大的幾率,會…… 所以好像也沒什么好丟人的。 舒甜幾個念頭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shè),笑著謝過江言,走到象征性敲了兩下門,聽到里面?zhèn)鱽硪宦暋班拧?,就推門進(jìn)了江譯房間。 江譯仰躺在床上,伸出來一只手拿著手機,白色的耳機線從手機尾部一直延伸到他的耳朵處,手通體漆黑,手指修長,黑白對比起來很好看。 舒甜除了手機什么都沒帶,走到床邊,對視幾秒,她清了清嗓子:“你怎么樣了啊?” “吃完藥了,”他說:“應(yīng)該很快可以退。” 舒甜“哦”了一聲。 “那你困嗎?”藥不是都有催眠什么的,舒甜問:“要睡會嗎?” “不困?!?/br> 藥都吃了,他說他不困,那好像也沒什么能干的。 想到剛才看他的手機屏幕是橫著的,舒甜想問問他在玩什么,她可以陪他一起,還沒問出口—— “我一天沒上課了?!苯g突然說。 舒甜沒理解,只是點了點頭:“……啊?!?/br> 江譯把手機放下,一邊的耳機拿下來,枕頭往上提了提,半靠著枕頭對她說:“所以你有空的話,給我講講,老師上課講了什么吧。” 舒甜:“…………” 他這幅好學(xué)的樣子,讓舒甜一下子聯(lián)想到姚月的那個結(jié)論。 認(rèn)真努力學(xué)習(xí)好——他在往這方面靠攏? 病號一心求學(xué),那她能拒絕嗎? 只能滿足。 舒甜答應(yīng)了之后,看了一眼他的桌子,上面好像有一摞書,她走過去拿了今天上過的歷史,又走回來。 她控制著自己很自然地——坐到了他床邊。 ——反正上次他直接把她抱到床上坐著了,那她也可以直接坐的吧。 舒甜大概坐在了中間偏上的位置,距離他也就幾十厘米遠(yuǎn),她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跟著她。 “你桌上只有歷史是今天講過的,”舒甜裝模作樣地翻開書到今天講的那課,清了清嗓子:“那我講了啊。” “嗯。” 十分鐘后。 舒甜看著某人的睡顏,真心實意地想要給他照下來,配字:【我不困】。 她放下書,開始光明正大地視監(jiān)江大佬的美貌。 看得出來他的枕頭很軟,雖然之前被他立起來一點兒,但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重新倒回去了。 舒甜記得自己發(fā)燒的時候,臉會紅成猴屁股,應(yīng)該丑得要命。 江譯就完全不一樣。 臉不光不紅,還反而比平常還白,唇色也是那種發(fā)白的淡粉,額發(fā)很軟的垂下來,閉著眼的時候,長長的睫毛陰影面積很大。 他穿著領(lǐng)口寬松的上衣,露出來的喉結(jié)鎖骨都非常誘人。 嘖嘖嘖……真好看啊。 說實話,生這場病完全無損他這張臉,就除了——可能是發(fā)燒的原因,嘴唇看起來有些干裂。 舒甜伸手勉強能夠到床頭柜,她碰了了一下邊柜子上的玻璃杯,里面的半杯水已經(jīng)涼了。 出去重新倒吧。 舒甜想起身去拿杯子,整個人剛站起來一點兒,屁股離床也就幾厘米的距離——手臂突然被抓住。 她的動作僵住在半空中。 回過頭去看的時候,發(fā)現(xiàn)江譯不知道什么時候把眼睜開了。 抓住她胳膊的也是他。 他看上去,雖然睜開了眼,是生理狀態(tài)的醒了,但從神情和眼神來看,眼睛像是蒙著一層什么,很迷茫,明顯還沒清醒,也沒緩過來。 他張嘴想要說話:“你——”但只說了一個字就停住。 隨后喉結(jié)滑動,又補充完整:“你去哪?!?/br> 他說這三個字的時候,聲音發(fā)干,一直皺著眉,應(yīng)該是燒得有些嗓子疼。 “我去把書放回去……”舒甜解釋完,想再去給他拿點水,“你渴不渴啊?我去換杯水給你吧,那個涼——” 她還沒說完,被他干脆利落地打斷:“不準(zhǔn)去?!?/br> 舒甜愣了一下:“啊?” 隨后她解釋道:“我去給你倒水呀,你不難受嗎?嗓子什么的,喝點兒熱水就會好點……” 舒甜語速很快,也不知道他聽沒聽清,她看著大佬眉頭越皺越緊,聽到最后,他抓著她胳膊的手猛地一拉—— 舒甜完全沒預(yù)料到這個動作,直接整個人都順著他的力道撲過去,最后關(guān)頭,只來得及用手肘撐在他的枕頭邊。 距離很近的面面相覷。 “嗯,難受?!苯g回答了她剛才的問題。 隨后,突然間手臂從她背后摟上來,抱著她翻了個身,變成了側(cè)躺——兩個人一起側(cè)躺。 江譯的額頭干燥,溫度高得灼人的,就抵在她的頸窩里,他摟在她腰上的胳膊又緊了緊,像個小孩抱著心愛的玩具死也不撒手。 舒甜因為他這些個動作,渾身僵硬得快成了化石。 但心里軟得一塌糊涂。 下一秒—— “不準(zhǔn)走?!闭Z氣毫不講道理、任性到不行地重復(fù)強調(diào)了一遍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