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寧隋想真真切切感受到活著的師兄,他的心跳、他一切的反應(yīng)……繼而用嘴覆了上去。 柔軟、纏綿、一觸而難忘。 寧隋頓住,識海都像要炸開,讓他徹底停下,忘記下一步動作。 林星夜全身都在抖,尾巴都差點絞成一團花,該死的云間雪色龍的反應(yīng),他被親了重要部位,僅僅一下,也足夠他身體發(fā)熱,雪色的鱗片尖兒都像是泛著胭脂一樣的粉色。 他哪里被人這樣端著親過? 林星夜現(xiàn)在恨自己是云間雪色龍,被人親一下就成了這樣,也恨因為是云間雪色龍,動不動就被雷劈,他要是不被雷劈就不會變成蛇,不變成蛇就不會被愛好奇怪的寧隋逮住親…… 若他是父君那般的混沌帝龍,誰敢欺負他? 林星夜更堅定了誓死都要得到五顆元珠的決心,他有一顆梟雄的雄心,現(xiàn)在卻滿懷悲憤與委屈,覺得自己不該被這樣對待,眼里實在忍不住,就蓄了淚,尾巴一動不動,宛如在寧隋手中被他任意擺弄得滿是無助的長條。 寧隋見師兄尾巴都不動了,抬起頭,直視師兄,繼而被嚇得連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放。 【哭了?】寧隋心里掀起滔天巨浪,手足無措間清醒過來,覺得自己大錯特錯。 他本來被咬著的手指因為林星夜的傷心,也沒有再施加更多的力度,寧隋便想抽出手指,做其他事情。 他的手指一抽離,林星夜就憋不住惡心,一條蛇都差點反胃吐了出來。 他沒有吸寧隋的血,寧隋流出的血半點都沒咽下去,現(xiàn)在也想將口腔里的血完完全全排出來。 林星夜的嘴張開,鮮血一滴滴滴下去,卻還是沒辦法全部排完,難受無比。 寧隋滿心自責(zé):“我?guī)湍恪!?/br> 他手中凝聚小小的水球,想幫林星夜漱口,林星夜不想受他的恩惠,眼里聚著水汪汪的淚,倔強地繼續(xù)自己排自己的。 寧隋心中慌亂,【我現(xiàn)在完全不知怎么哄他,都怪我鬼迷心竅?!?/br> 平時人形的師兄他還能費力哄,蛇形的師兄……他又不能叫他師兄,暴露師兄的身份,怎么哄? 寧隋想先去為林星夜擦干凈眼淚,手剛湊過去,林星夜便轉(zhuǎn)了下尾巴,偏過頭繼續(xù)吐血。 寧隋無措道:“你別哭,我沒想……”他有些說不下去,他剛才確實想,“是我不好?!?/br> 現(xiàn)在又開始對蛇道歉了嗎?林星夜邊吐邊想,他碰見寧隋,算他倒霉。 寧隋還想去為他擦眼淚,林星夜再甩一下尾巴,又別開頭繼續(xù)吐。 寧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想摸摸師兄的尾巴,讓他別轉(zhuǎn)了。 他剛伸手過去,還沒碰到林星夜的尾巴,就被一尾抽了過來! 寧隋的手被啪一下打紅了,他現(xiàn)在就連心神蕩漾都來不及,滿是負荊請罪的念頭,聲音低沉:“還想不想多打幾下?” 他用手凝出一滴水珠,也不放在林星夜嘴里,就飄在他面前。 同時伸出手,繼續(xù)放在林星夜的尾巴最能夠到的位置,林星夜果然誠實得一尾巴抽了過來。 寧隋終于覺得安心。 師兄刺他也好,打他也罷,都比在他懷中冷冰冰要好。師兄這樣真有活力,也沒有不理他…… 林星夜用尾巴抽了好多下,才覺得稍稍出氣,他也確實受不了寧隋嘴里的血腥味,張嘴含住那一粒水珠,用水汽帶走嘴里的血味。 他出來了那么久,柳常和余廣估計時間差不多,也過來尋找。 林星夜感受到他們的氣息,瞳孔一縮,現(xiàn)在這樣子絕對不能被看到! 他一收尾巴,整條從寧隋手里射出去老遠,寧隋心中一緊,到底知道師兄定是有事,才沒多事干預(yù)。 反正他在這附近,不會跟丟師兄。 柳常他們趕過來時,便見到一身歸元宗服飾的寧隋,二人俱是警戒,生怕少君原形被看到。 這種最關(guān)鍵的時刻,少君剛被雷劈,要是被人看到……柳常他們寧愿先殺了寧隋,也不會讓一點風(fēng)險傳出去。 他們互相遞了個眼色。 林星夜也知道自己屬下的意思,在遠處化人后,白衣翩翩提劍而來,聲音冷淡如踏秋水:“柳常、余廣?!?/br> 柳常他們聽聲,又見少君高冷著臉,只是白衣上沾著血飛過來,當(dāng)即緊聲:“少……主人!” 寧隋也看見了師兄的血,他大踏步一下,走在柳常他們前面。 余廣瞬間不高興:“你做什么?” 寧隋低聲:“看傷。” 林星夜現(xiàn)在想揍寧隋,他被親得滿身都是寧隋的味道……眼底一冷,明顯是在找茬:“寧師弟,你沒聽見他們叫我什么?他們是我家臣,熟輕熟遠,你不知道?” 居然親他!還是蛇形! 寧隋斂眸,因受夢中師兄死在他懷中的影響,硬逼也要逼自己說出些心里想法:“師兄若想當(dāng)我主人,也自可以。” 林星夜一愣,繼而白凈的脖子險些緋紅。 余廣暗自思忖:“歸元宗的人是這個說話方式?” 第78章 實在不怪余廣想得有些歪, 不夜城為極樂之地, 不說龍族的各位, 就連其他人魚等妖族也個性灑脫, 愛好縱情。 在不夜城, 能真真正正拿下屬只當(dāng)下屬的人, 極少極少。 柳常和余廣起初被選為林星夜的侍衛(wèi),都在家翻天覆地鬧過好長一段時間, 他們一個騰蛇一只白虎, 想的都是被別的美人貓女叫主人, 誰要去給性yin的龍族當(dāng)侍衛(wèi), 指不定要被怎么對待呢。 后面他們畢竟胳膊沒擰過大腿, 含淚來給林星夜做侍衛(wèi)。結(jié)果這個龍族的少君從來不搞那套,長得好看性格還冷淡兇殘,言必稱名,也只接受別人叫他少君??v然有時候個性驕縱,還是不影響三人一起長大。 余廣想,他們現(xiàn)在在外面,不能稱呼少君, 叫聲主人也是坦坦蕩蕩無可厚非。這個歸元宗的家伙,怎么也想這么稱呼? 莫不是,愛好特殊嗎? 林星夜冷著臉,握著碧空劍的手空前用力, 才沒讓自己的手顫抖起來, 他明顯也想歪了, 本來強撐著讓自己心如止水,現(xiàn)在也心潮澎湃。 寧隋……誰要做他的主人?他能否有點羞恥心? 寧隋看師兄眼中光澤流轉(zhuǎn),本不敢看師兄,但到底想著不能再那般懦弱不敢言,也就堅定地回望林星夜。 二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難分難舍,彼此糾纏。 林星夜更是心中一驚,他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寧隋不會和他對視,現(xiàn)在忽然對視要做什么? 但他現(xiàn)在也不可能退回視線,硬著頭皮和寧隋對視,寧隋的眼如深海,里面的漩渦如要將人吸進去—— 林星夜想強行以冰冷的視線讓寧隋別開臉。 【師兄真可愛,他這樣子看著我,讓我想過去親一下,十下,一百下……】寧隋不舍得別開眼,出聲,聲音低啞:“師兄,你一直看著我,我很高興。” 他總要說出口的,寧隋想,如果他再什么都不說,難道真的等一切都不可挽回了,他也沒辦法和師兄互通心意?沒辦法堂堂正正地保護師兄? 寧隋眼神火辣,林星夜徹底驚住,他有些慌亂,寧隋怎么能這樣? 之前寧隋什么話都不會說,像一塊沉默的石頭,怎么打都不會說話?,F(xiàn)在寧隋怎么能說出這種輕佻的話…… 他越來越過分了!不只在心里想,還能說。 林星夜眼眸晦澀,一時不知用什么話來反駁寧隋,但又不想不說話,顯得他更慘。 林星夜聲音壓得極低,不想遂了寧隋的愿,寧隋敢挑明,他就敢挑明:“你看不出,我是在瞪你?” 他冷冷地斜睨寧隋一眼,自冰雪般的清高霜華中便綻放了說不出的風(fēng)情。 寧隋心醉神迷,【瞪我,他承認了。師兄這樣的劍修,平素都是冷言冷語直來直往,有什么事情惹了他,他最多就是一劍,他現(xiàn)在卻承認了是瞪我……這不是待我不同是什么?】 他有了這個認知,一時間差點又說不出話:“……瞪我……也……” 他說不出可愛兩個字,便道:“我也愿意?!?/br> 兩人同為歸元宗師兄弟,現(xiàn)在見面就深情對望,少君還小小鬧了下別扭……柳常心細如發(fā),從林星夜的身上也聞到了屬于別人的味道。 他不禁了然,這是有事兒。 余廣沒那么細心,聽著寧隋的話就刺耳:“你豈可胡言亂語,我家主人瞪你,你不思退縮,反倒得寸進尺!” 他作為侍衛(wèi),自然見不得林星夜吃虧,正要上前,胳膊卻被柳常死死拉住。 柳常一臉嚴(yán)肅,拿著折扇:“主人自己能解決,我們先下去等候?!?/br> 他們可以退到不遠處,既不打擾龍族發(fā)情,又不會讓少君置于險地。 余廣滿是不可置信:“柳常,你哪根骨頭放錯位置了?” 柳常暗道這只愚蠢的虎精,少君那么大了,沒發(fā)過一次情,主君對此樂見其成,他們又作為少君朋友又作為少君侍衛(wèi)的,哪里能看著少君蹉跎下去。 不管對面這個人是美是丑,但凡活著能動,只要少君勉強能同他搭話,柳常就覺得可以。 反正,龍族的發(fā)情對象,又不只一人。 難道區(qū)區(qū)一個人族,還能滿足龍嗎? 柳常雖一派斯文,林星夜同他一道長大,又怎么看不出現(xiàn)在柳常有些詭異地看著他和寧隋。 林星夜不笨,稍稍一想,就懂了剛才寧隋說的話和調(diào)戲他有什么分別?柳常這條騰蛇,大概率是誤會了。 他冷聲叱責(zé):“誰敢下去,都在這里待著?!?/br> 他現(xiàn)在迫切想證明他和寧隋根本沒那種關(guān)系,冷冷道:“我和這位寧師弟不過是舊識,多說了幾句話,你們要棄主而逃?” 林星夜的確同寧隋親過抱過,他和仇敵之間做到這份兒上,自覺丟盡了龍族的臉,有些氣短心虛,更以指抵開碧空劍敲,擺明了色厲內(nèi)荏地威脅柳常。 寧隋連想了好幾句:【可愛、可愛、可愛】 他萬事都順著傲嬌的師兄:“是,我們是舊識。”繼而深深地望了林星夜一眼,眼眸雖沉,卻有著無限包容。 不說柳常,林星夜都被那rou麻的一眼看得渾身不對勁兒。 寧隋說話就歸說話,這樣看他一眼,倒像他是在撒謊,寧隋是在順著他一樣? 林星夜本想說你別看我,但他又覺得那樣的行為實在是太像云間雪色龍,便冷了臉,“寧師弟,你來此地做什么?若是宗門有事,你還不先去執(zhí)行?” 林星夜還陷在寧隋會“老實巴交”地說是宗門有事,然后被迫遠走。即使是偷偷跟在他后面,也比被柳常他們誤會來得好。 寧隋卻下定決心,他不能再說不出話了:“我是來找?guī)熜值??!?/br> 林星夜一驚,便看見柳常的表情更加奇怪,連余廣都有些變了態(tài)度。 林星夜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還想挽回局勢:“是找我有歸元宗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