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褚韶華瞥奧德里奇律師一眼,面對著法官納爾遜,高傲的說,“恕我未曾料到在上帝見證的法庭面前,竟有人對我進行這等人格上的誣蔑,人品上的懷疑,我實在難以抑制我內(nèi)心的憤怒,可家族的教養(yǎng)又不容許我說出那些惡毒沒有家教的話!《時報》我并沒有帶在身邊,但是,與艾利諾.羅素先生的通信是我到美國之后的事,如果法庭允許,我現(xiàn)在就可以取來。如果法庭可以等,《時報》我會讓我的朋友寄來美國!” “我抗議,這并不在證物提交期限之內(nèi)!”奧德里奇律師反對這份證物。 亞摩斯據(jù)理力爭,“這份證據(jù)關(guān)乎克萊爾.褚小姐的名譽,關(guān)系著官司的走向,法庭出現(xiàn)一方偽證!這是一份非常重要的證物,我建議法庭立刻提取證物!” 羅伯茨發(fā)怒如同一頭被紅布激怒的公牛,對褚韶華怒罵不止。 鑒于,羅伯茨叫喚的太兇,法官只好讓法警把他暫時請下去冷靜冷靜。然后,法官商議之后,問褚韶華那封可以做為證據(jù)的信件在哪里,法庭立刻派出法警去取。 其實,到此時,已經(jīng)沒有人會懷疑褚韶華的話。相對于那狂犬亂吠的英國的海盜后人羅伯茨,面前條理清晰,邏輯清楚,對上帝有著虔誠的信奉,能將《圣經(jīng)》倒背如流,甚至,與英國貝德福德公爵后裔通信的東方大貴族克萊爾.褚小姐的話當(dāng)然更具有信服力。 果然不愧是貴族出身啊,克萊爾.褚小姐竟與貝德福德公爵后裔有著交往。 對比之下,這位羅伯茨先生還真有可能是海盜的后人。 哎呀,簡直太粗魯了。 至于克萊爾.褚小姐為什么會與那位英領(lǐng)事館在上海租界法庭的艾利諾.羅素先生有通信,這誰知道呢?克萊爾.褚小姐的交際哲學(xué)就是這樣的與眾不同,如果認識后還會放掉艾利諾.羅素這樣有份量的人際交際,估計也就不是能在上海兩年便在租界置產(chǎn)的克萊爾.褚了,也不會是現(xiàn)在波士頓法庭上名聲顯赫的東方大貴族克萊爾.褚了。 克萊爾.褚小姐非但與半生不熟的艾利諾.羅素先生有著聯(lián)系,連帶著穆子儒、席肇方、褚亭、陸許兩位少爺?shù)穆?lián)系都沒有斷,關(guān)系就是這樣處出來的。慢慢的,一點一滴的,時間長了,便有了交情。 許多人可能不明白這樣的道理,但,克萊爾.褚小姐顯然早早明白,并付諸行動了。 而行動,也帶給了她極大的回報。 此時,奧德里奇律師卻是滿臉冷峻,不復(fù)往昔的斯文儒雅。他再次看向褚韶華,褚韶華卻因休庭要求回剛剛的證人的單獨房間休息,得到法官允許后,便帶著兩個法警休息去了,自始至終未看奧德里奇律師一眼。 奧德里奇律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斷的在腦中計算著將要面對的不利局面將如何挽回! 第209章 遠航之膠著 此時此刻,奧德里奇只能祈禱那只是一封尋常的信件! 結(jié)果卻并不如他所愿。 法警的行動速度很快。 他們很快取來褚韶華放信件的紅匣子,是的,不是美國隨處可見什么橡木、松木抑或是現(xiàn)代的玻璃盒子,而是一件極具東方氣息與審美的上面雕琢著東方象征吉祥的流云百福,帶一把小銅鎖的漆紅木匣。 褚韶華要法官與審判員的見證下打開信匣,然后,取出那封與具有英國貴族血統(tǒng)的艾利諾.羅素先生的通信。 褚韶華先是向?qū)徟信_與旁聽席展示了這封信破損的臘封,英國貴族事兒多,與人通信時信封上的蠟封都要在蠟油未曾凝固時用印章戒指按上家族徽章的圖案,信曾打開過,蠟封有些破損,但仍能大致看出來,的確是貝德福德家族的徽印。 然后,褚韶華取出里面的信紙,法官輕輕嗅了嗅,上面還有淡淡的縈繞未盡的香氣。而信封,也是貝德福德家族特用的信紙。 這兩樣經(jīng)過法庭的專業(yè)人員鑒定后已確認無誤,證實這的確是來自英國貝德福德公爵家族的一封信。 奧德里奇心下怒罵英國這些鳥貴族沒完沒了的雞零狗碎的臭毛病,一封信還有這些臭講究!什么蠟封??!信紙?。∠闼∈裁吹?!就tmd不會節(jié)儉低調(diào)一點嗎? 奧德里奇深恨當(dāng)時英國的革命黨怎么沒砍了那些皇室與貴族的腦袋! 褚韶華細心的提醒法官,“請法官大人和陪審團讀一讀信件上的內(nèi)容?!?/br> 饒是納爾遜法官也得贊嘆一聲信上字跡的優(yōu)美,納爾遜法官道,“真是完美的字體。” “艾利諾.羅素先生畢業(yè)于英國劍橋大學(xué),高中就讀于古老的伊頓公學(xué),他的拉丁文也非常優(yōu)秀?!瘪疑厝A說。 信上可以看出是友人間的閑聊,艾利諾.羅素先生問候了克萊爾.褚小姐在波士頓的生活,謝過克萊爾.褚小姐從美國寄去的禮物,很遺憾克萊爾小姐為什么去美國留學(xué),而不是英國。英國也有很好的大學(xué),然后,就說到了羅伯茨的姓氏問題。 艾利諾明確的提出,英國的貴族是極講究信用的,絕不會在租賃房屋時突然變卦漲價。而英國的貴族中,并沒有羅伯茨這個姓氏,倒是18世紀有名的海盜威爾士人巴沙洛繆·羅伯茨,說不定那位在美國的商人是海盜的后人,才會做出這樣不體面的事來。 當(dāng)然,艾利諾這話可能有玩笑的成分在,可要知道,英國的貴族往往就是這樣的刻薄。雖然英國已經(jīng)是君主立憲的國家,貴族們?nèi)允潜3制涓甙恋摹?/br> 美國人在英國人面前總是有些底氣不足的,這樣一封來自英國貴族的通信完全打消了法庭對褚韶華的懷疑。納爾遜法官甚至對褚韶華說了句,“你的聲譽是毋庸置疑的。” 褚韶華矜持的微微頜首,“對于那些蓄意偽證之人,還請法庭追查到底。” “這是一定的?!奔{爾遜法官道。 法庭采納了褚韶華的證詞。 奧德里奇問,“法官大人,我可以繼續(xù)詢問了嗎?”在休庭的時間內(nèi),這位聲名顯赫的大律師也恢復(fù)了翩翩風(fēng)度。 奧德里奇繼續(xù)未完的問題,“哪怕英國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說出了與克萊爾小姐不一樣的證詞?!?/br> 褚韶華提醒奧德里奇,“是偽證!如果您對羅伯茨的偽證存疑,我們可以繼續(xù)辯證他的謊言,直待奧德里奇律師不在對此含糊不清,試圖混淆視聽!” “好吧,偽證,如果克萊爾小姐堅持的話!” “這不是我的堅持,而是事實!”褚韶華冷冷道,“我請法官與審判員注意,奧德里奇律師是采納過羅伯茨的偽證的人!是奧德里奇律師將這個說謊的英國人帶到了法庭上!” 奧德里奇不得不說,“克萊爾小姐,我也是受了欺騙。” 克萊爾小姐做了個聳肩譏誚的模樣。 奧德里奇道,“如果您懷疑什么,接下來可以訴諸法律。可是,這里是克拉拉女士殺夫的民事法庭,我們得先繼續(xù)這件案子的辯護?!?/br> 奧德里奇這種彬彬有禮、字字句句都在法律與規(guī)則的條框內(nèi)卻總似能占據(jù)道德與真正的態(tài)度,完全展示了他一流大律師的技巧。只是,這種技巧對褚韶華來說并無用處,褚韶華利用規(guī)則的本事完全不遜于他,哪怕褚韶華于美國法律還是個生手,也完全不會影響她的發(fā)揮。 因為,褚韶華清楚的明白,奧德里奇恨不能迅速的翻過羅伯茨做偽證這一頁。褚韶華絕不會遂奧德里奇心愿,她再一次對法官與審判員道,“我請法官與審判員注意兩者之間的關(guān)系。如果奧德里奇律師繼續(xù)對羅伯茨做偽證一事含糊其詞,模糊真?zhèn)?,我將為此感到羞辱,拒絕接受他的問詢!” 克萊爾.褚小姐是如此的強勢,而且,她是一位與英國貴族有著良好友誼的東方貴族,而且,剛剛受到過名譽上的懷疑。納爾遜法官請奧德里奇注意自己的言辭與態(tài)度。 奧德里奇沒想到納爾遜法官竟然因為一個黃種華人的話來警告他,當(dāng)時便皺眉道,“我的天哪,這還是我們波士頓人的法庭嗎?” “我們將成為整個世界的山巔之城,全世界人民的眼睛都將注視著我們。”褚韶華聲調(diào)優(yōu)美的聲音響起,她高傲的瞥奧德里奇一眼,對納爾遜法官、審判團還有旁聽的諸人道,“這里的確不只是波士頓人的波士頓,這里還是世界的波士頓?!?/br> 褚韶華所說的是17世紀西歐尤其英國的清教徒因宗教原因移居馬薩諸塞的,美國與英國史上都非常重要的一位大人物約翰·溫斯羅普說過的話。 這句話其實是來自《圣經(jīng)》馬太福音5章14節(jié)耶穌的登山寶訓(xùn)中關(guān)于鹽和光的隱喻:“你們是世上的光。城立在山上,是不能隱藏的?!?/br> 當(dāng)時清教徒來到馬薩諸塞后,是懷著建立“山顛之城”的的宗教熱望,深信自己肩負著神圣的使命,來建設(shè)馬薩諸塞的。 褚韶華的能言巧辯超乎奧德里奇的想像,她是那樣的機敏得體,尊貴莊嚴,既能討好法官與陪審團,還能牢牢的穩(wěn)居上風(fēng)。 這讓一向靠嘴吃飯的奧德里奇都生出些許危機,不知為何,奧德里奇心里竟然泛起一個:幸虧這東方女人不是個男人,而且,不是白人,不是律師。不然,當(dāng)真是生平大敵。 奧德里奇律師也是一輩子見多識廣之人,他當(dāng)即不與褚韶華在這些瑣碎話上較真,立刻將話題轉(zhuǎn)入到官司之上,他有著極佳的記憶力,問,“克萊爾小姐,您為什么要與克拉拉女士說‘只有自己,可以救自己’,這樣的話?” “我說的是,‘除了上帝,只有自己,可以救自己’。”褚韶華道。 “您為什么這樣說?” “不知道,突然想說,就說了。大概是上帝的旨意,不然,我為什么會在教堂外突然說這樣的一句話呢?!瘪疑厝A道,“其實,這句話不是對克拉拉說的。當(dāng)時,教堂外的七子花開了,我在看花,突然之間就說了這樣的一句話,說出后,我也很驚訝。我要走的時候,克拉拉叫住我,向我道謝。然后,她問我要怎么才能救自己。我當(dāng)時驚訝極了,突然有一種慧至心靈的感覺,冥冥之中,我感受到那句話是上帝的旨意,我必需要同這位可憐的姑娘傳遞上帝的福音。于是,我對她說,這得問你自己的心。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除了上帝。” “上帝的旨意?”奧德里奇諷刺,“你對克拉拉女士說,‘除了上帝,只有自己,可以救自己。這得問問你自己的心,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除了上帝’,對嗎?” “您這種冷冰冰的敘述非常準(zhǔn)確?!瘪疑厝A同樣的諷刺了回去。 “因為,只有這種敘述才是客觀的!”奧德里奇回擊褚韶華一句,然后,對法官與審判團道,“克拉拉女士不認識克萊爾小姐前,她與約翰.米勒先生的婚姻雖然有一些矛盾,可依舊維持的很好??巳R爾小姐與克拉拉小姐說了三句話,還借給了克拉拉小姐一些勇氣,克拉拉小姐便一槍打死了自己的丈夫!” “我抗議對方律師的扭曲與誣蔑!”亞摩斯反擊道,“如大家所見,克萊爾小姐是一位有著高貴身份與高貴社交的東方貴族小姐,她初來波士頓未久,與克拉拉女士認識的時間也很短。她在心情上非常憐憫克拉拉女士的遭遇!所以,她在克拉拉女士提出離婚時提醒克拉拉女士,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這是一位善良的具有高貴品格的小姨,我抗議對方律師對克萊小姐品格的詆毀。” “哦,對了,這位在對方律師口中具有高貴品格的東方貴族,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虔誠的,上帝的信徒,為什么會主張克拉拉女士離婚呢?”奧德里奇問褚韶華,“您對于克拉拉女士提出的離婚,是支持的,對嗎?” “對?!瘪疑厝A回視奧德里奇,“因為這是上帝的旨意。上帝讓我對克拉拉說,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除了上帝?!?/br> 奧德里奇譏誚的問,“上帝為什么不直接告訴克拉拉呢?” “因為,我是上帝偏愛的信徒。我曾經(jīng)在不會游泳的情形下,落水一夜,毫發(fā)無傷。上帝偏愛于我?!?/br> “恕我直言,您落水之事,除了您口中的中國朋友,在座諸位,誰也沒有親眼所見。”奧德里奇強調(diào),“這是法庭,講究證據(jù)的地方。” 褚韶華淡定反問,“那么,您親眼見摩西分開紅海,耶穌死而復(fù)生了嗎?一樣沒有親眼所見,您信是不信呢?帶著對上帝的信仰出生的奧德里奇先生!” “如果您是摩西、耶穌一樣的圣人,我會相信。可惜,您不是?!眾W德里奇時時不忘提醒在座諸位,“何況,面對白人與華人,上帝為何將旨意告訴你一個華人,而不是直接告訴我們白人。” “我真懷疑,你到底是如何信奉上帝的!”褚韶華凜凜道,“當(dāng)年,英國的清教徒為何會乘五月花號來的馬薩諸塞灣,要不要我為您普及一下北美的開創(chuàng)史。因為他們在英國倍受教會迫害,如今,我們基督教的教義是什么,是上帝面前,人人平等!這也是美利堅是國家精神,自由與平等!如果在上帝的眼中有黑人、白人、黃種人之分,那么,上帝的福音便不會傳至東方!神愛世人,甚至將他的獨生子賜給他們,叫一切信他的,不至滅亡,反得永生?!?/br> “因為我信奉神,所以,我遇水難而得平安。因為我信奉神,神便將他的旨意傳達于我!”褚韶華沉聲道,“如同亨利八世最終會離婚一樣,克拉拉做出離婚的選擇,一樣是神的旨意。在神的眼里,不論國王,還是平民,都是一樣的,平等的。” “奧德里奇先生,上帝不是你這樣愚蠢的人種論人士,您真應(yīng)該去中國的上??匆豢矗抢锏氖ヒ兰{爵大教堂是如何的偉大,而我們東方人,是如何的侍奉上帝。只要這樣,你才會明白,上帝為何會選我做他的使者,來傳遞他的旨意了?!?/br> 奧德里奇心下大罵這個狡猾的東方女人口齒伶俐,狡詐善變。他哈哈一笑,玩笑一般的口吻,“如果不知道,都以為我們這不是在為原告被告辯論官司,得以為這是在宗教辯論了??巳R爾小姐,您對于神的信仰留待以后再說吧?!?/br> “這一切都是奧德里奇先生提起的。您將一切都歸罪于別人的本事,是你做律師成功的訣竅嗎?”褚韶華打斷奧德里奇的話,也玩笑一般說。 聽著旁聽席中的陣陣笑聲,奧德里奇愈發(fā)深覺這可惡的東方人狡詐難纏。 而褚韶華,也完完全全的體會到了這位名滿波士頓的大律師的厲害! 第210章 遠航之殺了他! 奧德里奇能在英國人羅伯茨做偽證的情況下保持己方不落下風(fēng),已盡顯大律師的本事。而褚韶華可以在虔誠的基督徒的人設(shè)下,用上帝的旨意回應(yīng)她對克拉拉離婚的支持。關(guān)鍵是,她說的振振有辭,完全的我即真理的即視感。 也是一種不得了的本領(lǐng)了。 奧德里奇深知想讓這個女人承認有挑唆克拉拉之嫌是不可能了,哪怕是言語上的模糊也會被揪住小辮子強烈反擊。奧德里奇快刀斬亂麻的結(jié)束了自己第一場問詢,他再次向法官和審判團強調(diào),“根本被告克拉拉女士與克萊爾小姐的敘述,我再重復(fù)一下事件發(fā)生的順序。有一天,在教堂外面,克萊爾小姐說,‘除了上帝,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死繉巳R爾小姐表示感謝,然后問克萊爾小姐‘要怎樣才能救自己’,克萊爾小姐說‘這要問你自己的心。自己不救自己,沒有人能救你,包括上帝’。之后,克拉拉女士向克萊爾小姐表示自己要與丈夫離婚,克萊爾小姐建議克拉拉女士保護好自己。然后,槍擊案發(fā)生,可憐的米勒先生倒在了血泊中?!?/br> “我的陳述完畢?!辈辉俳o褚韶華與亞摩斯任何反駁的機會,奧德里奇先生結(jié)束了他的問詢。他的神色卻沒有半點放松,因為他清楚的知道,真正的戰(zhàn)爭剛剛開始! 亞摩斯開始他對于證人的問詢。 亞摩斯向法官與陪審團道,“剛剛,奧德里奇律師向克拉拉女士的母親、兄長、jiejie問過克拉拉女士的性格如何。我在這里有一點不同的問題?!?/br> 亞摩斯問克拉拉的母親,“聽說,您在療養(yǎng)院的費用,一直由約翰支付,直待約翰死亡,米勒家族依舊在支付您在療養(yǎng)院的費用,對嗎?” 克拉拉的母親道,“那是因為……” “你只需回答是與不是!”亞摩斯嚴厲的打斷克拉拉母親的話。 “是??墒恰?/br> “你的回答已經(jīng)結(jié)束!”亞摩斯再次嚴厲的打斷克拉拉母親的問話。而后,他問克拉拉的jiejie,“聽說,您長女就讀于私立小學(xué),每年學(xué)費要五千美金,先前也是約翰在支付,對嗎?” “是?!?/br> “您的女兒是今年剛轉(zhuǎn)到了私立小姐,是在什么時候呢?” “今年的九月份?!?/br> “克拉拉被捅了七刀之后的時間?!?/br> “不,這并沒有……” “我沒有問你其他問題,請您保持安靜!” 之后,亞摩斯問克拉拉的兄長,“您的公司與約翰的公司有著長期的業(yè)務(wù)合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