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jié)
不知道是不是葉籽心通知了于大廚,總之今天他沒有來,早餐完全是葉籽心和陳楚硯兩個人合作出來的。 將早餐擺在餐桌上,讓陳楚硯坐了下來,葉籽心又回到廚房里善后。 陳楚硯每天早晨都要看報紙的習(xí)慣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十幾年,他慢慢地翻著報紙,靜靜的看了一會兒。 突然—— “?!?/br> 門鈴響了起來。 陳楚硯眉心微微一皺——他的住址很多,最被外人熟知的私人住所也不再這里,誰會大清早登門拜訪? 他慢慢地上報紙,起身走到玄關(guān)處,透過門眼往外一望—— 正是宮妍。 陳楚硯打開門。 宮妍喃喃地叫他:“楚硯……” 這個時候,葉籽心忽然從廚房探出頭來,開心地笑了起來:“宮妍jiejie來了~~~”尾音還蕩起幾根愉悅歡快的波浪線。 “小葉子?!睂m妍換了鞋,脫下外套掛在一邊,“你們還沒吃早飯呢?” 葉籽心正在廚房煎荷包蛋,想都沒想就回答道:“嗯,還沒吃——” 陳楚硯看了宮妍一眼,沒有和她說什么,又坐回原位,重新翻起報紙。 宮妍跟著陳楚硯走進餐廳,坐在葉籽心常坐的旁邊、陳楚硯的斜對面—— “楚硯……”宮妍嚴(yán)肅地說,“雖然我覺得你已經(jīng)非常討厭我在重復(fù)和你說這些話了,但是我想,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最少也要稍微透露給我們這些好朋友吧?我們是真的擔(dān)心你,非常擔(dān)心,光策昨天又到我那里討論你的事情,說到了下半夜……” 陳楚硯微微抬起眼,面無表情地看了宮妍一眼。 “我們都知道,陳梵夜不同于其他的敵人、仇人——”宮妍用指尖擺弄了幾下餐桌上的筷子,“畢竟,別的仇人都只是商業(yè)上的,而陳梵夜和戴美茹……別說你了,就連我們這些外人都無法忘記、無法原諒他們曾經(jīng)對陳夫人做過什么豬狗不如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葉籽心端著煎鍋出來,分別往桌子上三盤空碟里放荷包蛋。 宮妍提起一支筷子戳那金黃色的嬌嫩荷包蛋,轉(zhuǎn)移話題道:“小葉子,你真厲害……” 葉籽心笑了一笑,又端出新烤好的面包、熱牛奶、清炒小菜擺在餐桌上,拉開宮妍旁邊的椅子,與葉籽心面對面,喝了一口牛奶,看向?qū)m妍,意思是她可以繼續(xù)聊天。 “哦對了——”宮妍看了看葉籽心,又看想陳楚硯,“你和莫家大小姐又是怎么一回事?楚硯,如果你為了商業(yè),為了搞死陳梵夜,選擇和莫家大小姐在一起的話,我們這些朋友雖然不愿意看到那個場面,但如果你真的這樣做了,我們也都能理解你,但是你現(xiàn)在左右搖擺,我們可看不下去了……” 葉籽心眨了眨眼,一時之間竟愣住了。 “我們是一起在小興安嶺的最深處遇到小葉子的,那個時候的她有多么的慘,不對,應(yīng)該說,她在遇到我們之前的人生是有多么的凄苦、凄慘……沒有人比我們更清楚了……”宮妍嚴(yán)肅地瞪著陳楚硯,“她才剛過上多久的好日子???你就讓她那么痛苦?那天她哀求你的樣子,我一個外人看著都心碎了,你都不心疼的嗎?你這個絕情的家伙!你不能像對我一樣對小葉子!絕對不能!” “…………”葉籽心輕輕拽了拽宮妍的胳膊,感動地紅了眼眶,“宮妍jiejie……” “小葉子……”宮妍揉了揉葉籽心的手,“不要那么卑微!愛情里是不能那么卑微的!陳楚硯不喜歡你,jiejie喜歡你~” 葉籽心吸了吸鼻子,“嗯”了一聲。 “行了——”陳楚硯折了折報紙,放在了一邊,冷漠地看著面前上演“姐妹情深”的葉籽心和宮妍,“你們兩個人夠了,宮妍,你反應(yīng)半了半拍,該說的話我都和心心說完了……” 葉籽心微微嘟著嘴唇,充滿敵意地看著陳楚硯。 陳楚硯和葉籽心對視了幾秒鐘,又看向?qū)m妍:“你今天來要說什么?別是又是之前的那些吧?你知道我這個人不喜歡說心里話的……” “楚硯……”宮妍猶豫了一下,“你要為陳夫人報仇無可厚非,但……” 陳楚硯打斷了宮妍:“我為什么要為我母親報仇?你知道陳梵夜和戴美茹對她都做過什么嗎?” 葉籽心靜悄悄地吃著早餐,一聲不吱地看了看陳楚硯,又看了看宮妍—— 她知道陳梵夜和戴美茹設(shè)計搶了陳夫人的丈夫和家庭,還投過毒、制造過車禍讓她身亡…… 其他的她就不知道了…… 宮妍輕輕回答:“我知道那場車禍和陳梵夜和戴美茹離不開干系……是他們造成的陳夫人車禍死亡——” 陳楚硯面無表情:“還有呢?” 宮妍如實地搖了搖頭。 葉籽心:“…………” 難道有關(guān)于陳夫人,宮妍比她知道的內(nèi)情還少嗎? 她竟然不知道投毒的那一部分? “所以,在你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不要以為是對我好,然后不停地想要刺探我的心里所想,還總是聚眾討論,好像為我非常cao心一樣——” 陳楚硯冷冰冰地說:“我非常感謝你們,但抱歉,我好像不太需要……有那個時間,你們不如想一下自己的一些事情……” 葉籽心很少——可以說從來沒有——打斷過陳楚硯的話,尤其是有外人在的時候,但她這一次卻出聲打斷了陳楚硯,她非常嚴(yán)肅地皺著眉:“哥哥,你在說什么呢?很傷人的……” 她立刻握住宮妍的手,不停地安慰著宮妍。 宮妍眼含淚水地看著陳楚硯,十幾秒鐘之中:“陳楚硯!小葉子不喜歡你、虐死你完全是活該!你活他媽的該!” 她撂下這么幾句話之后,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萊茵左岸”,連葉籽心追了上去都無法勸說成功。 在宮妍離開之后,葉籽心一直氣哼哼地瞪著陳楚硯——兩個人在餐桌兩邊面對面地坐著,陳楚硯重新拿起報紙,懶洋洋地翻著,葉籽心連飯都沒吃,她瞪了他好久,才口氣嚴(yán)厲地說: “哥哥!你這樣怎么行?宮妍jiejie是真心為你好,光策哥哥、小何哥哥他們也是,就算你不想讓他們多過問你的私事,也總有更委婉的表達方式吧!你剛剛說的是什么?!別說宮妍jiejie了,連我都生氣了!你能不能改一改???” “…………”陳楚硯慢慢地翻了一頁報紙,微微挑了挑眉梢,瞄了葉籽心一眼:“如果你多叫幾聲‘哥哥’,我說不定就會改了~” 葉籽心:“…………” *** 葉籽心連早餐都沒怎么吃,就離開“萊茵左岸”去了國貿(mào),繼續(xù)準(zhǔn)備lee時尚秀的事情。 vepe一見到葉籽心,便將她拉到排練室的一個角落,鬼鬼祟祟地問:“籽心,今天早晨,陳先生沒有對你說什么吧?關(guān)于我的?” 葉籽心搖了搖頭。 vepe長吁了一口氣,不停地拍著自己的胸膛:“我的天啊,我可真是見識到了什么叫做‘酒壯慫人膽’——今天早晨我睡醒了之后,回想起對陳先生說的那些話,我真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就像世界末日降臨了一樣——” 葉籽心早晨絞盡腦汁也沒有想起vepe說過的話,她小聲問:“你昨天都說了什么?。窟€能記住呢?” “能?。槭裁床荒?!又沒喝到‘?dāng)嗥獌骸某潭龋 眝epe也小聲比比,“我昨天……陳先生不是給你打電話嗎?我看你哭得那么傷心,就想為你‘站街’,搶過你的手機就對陳先生一頓冷嘲熱諷……還說要給你介紹小帥哥大帥哥,還說等到你結(jié)婚的時候,讓他帶他的夫人一起來……我是不是瘋了啊?” 葉籽心:“…………” vepe……也是個狠人…… *** 夕陽西下,傍晚時分。 葉籽心剛走出國貿(mào)大樓,就見到前方的廣場停著一輛她無比熟悉的奧迪商務(wù)車。 “…………”葉籽心和阿冬等人道了別,徑直走向那輛奧迪商務(wù)車,熟練地拉開副駕駛位,坐了進去。 陳楚硯看了葉籽心一眼,二話不說便開車離開。 兩個人去了一家韓式燒烤小店吃了晚飯。 再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萊茵左岸”的車庫,葉籽心剛要解開安全帶的時候,陳楚硯卻冷聲說:“稍等——” 奧迪車的照明燈依舊亮著。 葉籽心扭過臉,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陳楚硯的全部動作——他夾著香煙的手解開了安全帶,順便拔下車鑰匙隨手往車前臺上一甩,又拿起旁邊的車鑰匙,按了一下,前方的奔馳越野車響了一聲,后備箱彈開來。 陳楚硯下了車,下車?yán)@到奔馳越野的后備箱處——由于后備箱車蓋的遮擋,葉籽心無從知道陳楚硯在車蓋后面搗鼓什么。 過了不到一分鐘,遮擋視線的后備箱車蓋歸回原位——陳楚硯走了出來,一直夾著香煙的左手拎著一個不大不小的深綠色袋子。 陳楚硯走了回來,打開后車門的同時將那個深綠色袋子扔到后座位上—— “咚——”地一聲悶響,在寂靜的環(huán)境中清晰可聞。 好像是大家伙? 車門關(guān)合的那一刻,陳楚硯技術(shù)嫻熟地將車子倒至小區(qū)的大道上,接著車子便如離弦的箭絕塵而去。 公路上的路燈如流矢,車內(nèi)忽明忽暗變幻著。 葉籽心看了看一邊開車一邊點煙的陳楚硯:“哥哥,這么晚了,我們要去哪里???” 陳楚硯輕輕笑了一聲,“你現(xiàn)在問這個問題不覺得為時已晚了嗎?” “…………”葉籽心輕嘆了一口氣,“是啊,為時已晚,我都已經(jīng)上了你的‘賊車’了……” “是上了‘賊車’嗎?”陳楚硯的唇間叼著香煙,似笑非笑地說,“你是從來都沒下去過吧?” “…………”葉籽心的臉頰在黑暗之中微微泛紅,她尷尬地轉(zhuǎn)移話題:“那些是什么?” 陳楚硯狠狠吸了一口煙,不用問就知道葉籽心指的是什么,“全是煙?!闭f完他還補充了一句,“充饑?!?/br> 葉籽心:“…………” 他真的要以“煙”為食物??? 還是因為之前她總說他不吃飯就吃煙灰,故意逗她的? 車內(nèi)灑滿了清冷的月光,在高速公路上暢通無阻。 鐘表上的指針一圈又一圈,五圈過后,在天邊被擦亮的時候,葉籽心在副駕駛位上懶洋洋地睜開眼睛,看著從窗外一閃而過的三個字:“海灣縣”。 *** 葉籽心不知道“海灣縣”是哪里,也從來沒有聽說過—— 沒有聽其他人說過,也沒有聽陳楚硯提起過。 陳楚硯開著奧迪車在崎嶇復(fù)雜的山路上繞來繞去……又穿過各種各樣的隧道……葉籽心認真害怕陳楚硯記不住回來的路——雖然這是不可能的——她認認真真地在腦海中模擬著路線圖…… 在轉(zhuǎn)第二十一個彎之后,葉籽心徹底的放棄…… 這個路線根本不是人可以記住的,她扭臉看了看陳楚硯——見他目視前方一臉淡然,看起來應(yīng)該是來回走了不知道多少遍,早已將路線圖銘記于心。 奧迪在繞來繞去的山路開著的時候,葉籽心又閉上眼睛,睡上了一覺。 直到陳楚硯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輕聲叫她—— 葉籽心才重新睜開了眼睛。 她伸了個懶腰走下車。 面前是一座土白色的二層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