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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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琳瑯喚住了他,緩步走到他身后,以一種狀似無意的口吻說道,“本宮又不會吃人,謝先生與陛下賞花下棋共處了大半日,怎么見了本宮就連一刻都不愿多待了?” “……” 謝逐微微蹙眉。 賀琳瑯轉(zhuǎn)身看向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謝先生今日是頭一次見陛下吧,如何?我們大顏的女帝陛下可是果真如傳言一般,生得一副國色天香的好容貌?” 謝逐垂下眼,依舊不答。 可即便是他避而不答,賀琳瑯卻仍是不肯放過他,瞇著眼似乎是回憶起了什么,“這幾年,陛下出落得越發(fā)明艷動人了。不過就算是她十三四歲,容貌還未完全長開之時,這盛京城里有幸得見圣顏的少年兒郎們,便已有不少為她傾倒?!?/br> 十三四歲的女帝…… 不知為何,謝逐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一身著蝶袖粉裙的異瞳少女。 有些像夢中人,又有些像今日初見的女帝,可就在他想要細看時,那畫面卻是一閃而過。 “只不過,”賀琳瑯話鋒一轉(zhuǎn),“我這位幺妹專情得很,從頭至尾只認定了一個人,盛京這么多名門公子,她連個正眼都不瞧……” 聞言,謝逐眸色一深,終于沒再繼續(xù)沉默,“陛下……已有心儀之人?” 話一出口,他便微不可察地擰了擰眉。這話,本不是他該問的。 見他唯獨在這個問題上有了反應,賀琳瑯笑容不變,語調(diào)卻又冷了幾分,“是啊,她從小就對我們大顏的國師星曜情有獨鐘,盛京城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即便是國師已經(jīng)離京游歷快三年了,她還是念念不忘,一直拖著不肯從世家公子里選皇夫??峙拢€在等那位杳無音信的國師呢?!?/br> 還未等謝逐來得及作何反應,賀琳瑯便又繞到了他身前,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幾眼,“陛下如今正值婚齡,謝先生受晉帝所托前來輔佐陛下,擇選皇夫一事,恐怕也要請先生多多上心?!?/br> 謝逐薄唇幾乎抿成了直線,嗓音也不自覺沉了下去,“殿下言重了,草民初來乍到……” “謝先生雖是初來乍到,但你的規(guī)勸,陛下定能聽進去?!?/br> 賀琳瑯頓了頓,略有些嘲諷地笑了起來,“誰讓你,長了一張肖似國師的臉呢?” 謝逐一怔。 “有了這張臉,陛下或許會像從前對國師一般,對先生也言聽計從百依百順。不過,謝先生可千萬要小心了,這一切,不過只是因為你沾了國師的光,僅此而已?!?/br> 說罷,她便刻薄地剜了謝逐一眼,轉(zhuǎn)身揚長而去。 謝逐緊抿著唇站在原地,眉間似是覆著一層嚴霜,半晌沒有動作,好像還在消化賀琳瑯那句長相肖似…… “謝先生?謝先生?!?/br> 在另一條小道尋玉佩的薛祿終于出現(xiàn),喘著氣疾步走了過來,“奴才在那條道上沒有尋到您的玉佩。” 謝逐堪堪回過神,俯身從腳邊拾起自己的白玉瑯環(huán),朝薛祿抬了抬手,嗓音低沉,“在這里?!?/br> 薛祿擦了擦額上的汗,對謝逐的異樣渾然不覺,“那就好那就好。那謝先生,咱們走吧?” 第25章 謝逐入宮后的第二日,一道封官圣旨便傳到了謝宅。 仿佛是百花宴之后的風波重演,謝逐被授職吏部侍郎、入鳳閣輔政的旨意一出,在盛京城乃至整個大顏都引起了軒然大波。 盡管所有人都心里有數(shù),哪怕是看在晉帝的份上,謝逐都一定會得到重用。但這一起頭便是入閣的吏部侍郎,還是大大超出了他們的意料。 其實吏部侍郎一職并不稀奇,真正讓他們心驚的,是“入鳳閣輔政”。因著謝逐奉旨進宮,是在鸞臺面圣,盛京城中就有不少人猜測,這位恐怕會是未來鸞臺的顏官之首。然而他們?nèi)f萬沒想到,女帝竟讓謝逐入內(nèi)閣輔政! 這與入鸞臺的意義便是大不一樣了。 女帝初登大寶時尚且少不更事,朝中諸事便由奕王和鳳閣幾位輔臣執(zhí)掌大政,而自從奕王被治罪后,鳳閣權(quán)力更盛,鳳閣幾位輔臣也是大權(quán)在握,聲名顯赫。雖然女帝前幾年已經(jīng)親政,可如今凡是重要的政務,她還是會遵從鳳閣那些輔臣的意見,平日里也因鳳閣的存在,不敢太過放肆。 鳳閣如今有六位輔臣,以吏部尚書夏焱為首輔,剩下幾位,包括禮部尚書楊謹和在內(nèi),皆是次輔。 可夏焱年事已高,這一年身子時常抱恙,已經(jīng)兩次上書請致仕,很少再過問政務,只是女帝一直未曾允準。 因此,夏焱雖占著首輔的虛名,但鳳閣的事大多都在由楊謹和主理。 眼瞅著夏焱一退,楊謹和便是最有可能接任首輔的人選,卻不料這個當口殺出一個謝逐。 以吏部侍郎入鳳閣輔政,年紀輕輕又得女帝青睞,只怕過不了多久便會升為吏部尚書,謝逐就這么一躍成了首輔之位的有力競爭者。 若謝逐成了鳳閣首輔…… 王街。 “這一大早的就叫我出來,可是又發(fā)現(xiàn)什么快活的好去處?” 寧翊挑著眉搖了搖折扇。 楚霄哎了一聲,“當然是去醉蓬萊啊!” 寧翊頓住步子,皺眉,“怎么又去醉蓬萊?那兒的酒雖然好喝,但連個唱小曲的都沒有,我不去!” “我的個世子爺,” 楚霄一臉看怪物的表情,“你昨日干什么去了?連醉蓬萊今天有好戲看都不知道?!” 寧翊嫌棄地瞪他,“一驚一乍的……昨兒本世子出城了,回來的晚。一覺睡醒就被你叫出來了。” “難怪難怪,”楚霄嘖嘖出聲,“那個謝逐,被封官啦。吏部侍郎,入鳳閣輔政?!?/br> “什么?” 寧翊反應了幾秒,才抬手扶住了驚掉的下巴,“入,入鳳閣?!鳳閣那群老頭能答應???” “那哪兒能,楊謹和領(lǐng)著鳳閣幾個老頭,在朝堂上就嚷嚷著萬萬不可此事不妥了!” 楚霄眉飛色舞地說著,就好像自己親眼瞧見似的,“可沒想到吧,多少日沒個動靜的夏首輔昨兒竟然上朝了,還為謝逐說了些好話,當眾駁了楊謹和的面子,把鳳閣其他人給壓了回去。不過為了平息眾議,陛下還是又下了道圣旨,讓謝逐在醉蓬萊設擂,但凡有不服者,皆可在今日挑戰(zhàn)他。無論比試什么,只要敗了一場,她便收回讓謝逐入閣的成命?!?/br> “無論何人無論比試什么?” “無論何人無論比試什么,”楚霄又重復了一遍,“只要輸了一場,謝逐這吏部侍郎就做不得了,更別說做首輔啦?!?/br> 寧翊奇怪地斜了他一眼,“謝逐做不做首輔與你何干?聽你這語氣怎么有點幸災樂禍的?” 楚霄噎了噎,“我有嗎?我就是覺得……他沒那么大本事,恐怕要讓咱們女帝陛下失望了?!?/br> “我看你就是在嫉妒,”寧翊撇嘴,“嫉妒人家在宮里和陛下相談甚歡……我不是勸過你了嗎,趁早歇了做皇夫的心思?!?/br> 說完也不等楚霄反駁,他就徑直往前走,“我倒是希望首輔之位落在謝逐手里,看楊謹和那老狐貍以后臉往哪兒擱?!?/br> 另一邊,醉蓬萊里已是座無虛席,就連街道上都擠滿了來看熱鬧的學宮士子。 謝逐就在二樓設案而坐,身側(cè)是正對著王街的觀景折窗,明巖遵照他的吩咐,探身將兩扇窗完全推開,引得樓下一陣驚呼。 “快看快看,那就是謝逐?” “果然如傳聞中一般豐神俊朗,難怪得了女帝青眼………” “若只有皮囊,封個顏官也就罷了。想要入鳳閣,沒點真本事可不行?!?/br> 眾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卻始終不見有人站出來挑戰(zhàn)謝逐。醉蓬萊內(nèi)不乏一些有所準備躍躍欲試的年輕人,然而也互相推諉著,沒有愿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謝逐也不急,只坐在窗邊靜靜地喝茶,面上尋不見絲毫急躁之色,仿佛設下擂臺的壓根不是他。 明巖倒是有些緊張,在一旁望著樓下烏壓壓的人,忍不住小聲埋怨,“這皇上到底怎么想的,既然已經(jīng)下了旨讓公子你入鳳閣,又何必多此一舉還要設這勞什子擂臺?還不論什么人不論什么比試,輸一場都不行,這不是存心刁難公子你嗎?” 謝逐捻著茶蓋拂了拂飄上來的葉尖兒,神色淡淡。 “此舉是效仿名相甘稗。百年前,甘稗少年拜相,為平非議設擂七日,七日里對戰(zhàn)國內(nèi)所有慕名而來的挑戰(zhàn)者,無一敗績?!?/br> 他微微抬眼,“我這設擂只不過一日,如何能叫刁難?” 明巖仍是不滿地嘟囔,“可甘稗是拜相,公子你不過一吏部侍郎,為何也如此大動干戈………” 說著,他突然頓住。 昨日他也聽說了一些朝堂局勢。公子如今雖只是吏部侍郎,但過不了多久便很可能接任吏部尚書,甚至是大顏首輔。 首輔位同宰相,女帝效仿名相甘稗,替公子在這醉蓬萊設擂,莫不是已經(jīng)在昭告天下,她有意以公子為相? 想到這,明巖登時一掃面上的怨氣,喜上眉梢,朝隔間外推搡的眾人看了看,“這茶都喝了半盞,還是一個敢說話的都沒有,說不定今日公子能不戰(zhàn)而勝呢!” “不戰(zhàn)而勝?謝大人這口氣未免也太大了!” 門外有人耳尖地聽到了明巖這句不戰(zhàn)而勝,立刻被激怒了,不服氣地從人群中竄了出來,冷嘲熱諷道,“哦,我都忘了,現(xiàn)在還不能叫謝大人呢。若是今日被人擊敗,吏部侍郎哪里還輪得到你做?!?/br> 樓下有人好像認出了挑戰(zhàn)的青年人,小聲對身邊的同伴說道,“我好像見過他,是尚書大人的門生?!?/br> “哪個尚書大人?” “自然是禮部尚書楊大人!想想也知道,這最不愿意謝逐入鳳閣的可不就是楊大人嘛?有這大好機會,就算不能搞垮謝逐,給他個下馬威也不錯。” 二樓,青年挑釁地看向謝逐,“如何,你敢是不敢?” 謝逐側(cè)眼看向他,牽了牽嘴角,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有何不敢?!?/br> = = = 方以唯趕到醉蓬萊時已是晌午。 她原本打算一大早便來占個好位置看熱鬧,卻不料臨出門被方淮撞見。方淮自從她成了鸞臺顏官后,每次見她都是板著一張臉,今日知道她也要去醉蓬萊,又是劈頭蓋臉一番訓斥。 方以唯有時覺著自己其實也是被女帝連累了。楊謹和是禮部尚書,她爹是禮部侍郎,兩人從頭到尾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此次女帝重用謝逐,存了讓謝逐取代夏焱的心思,這分明是不給楊謹和臉面,想動鳳閣之根本。 楊謹和咽不下這口氣,不敢頂撞女帝,便差人去找謝逐麻煩。而她的老爹咽不下這口氣,也不敢對女帝怎樣,就沖她撒氣。 ……方以唯覺得自己著實無辜。 做了一個時辰的出氣筒,她灰頭土臉地站在醉蓬萊外,卻見前面烏泱泱一群人,壓根擠不進去,只能站在人群后面,踮著腳仰頭往樓上看。雖能看見謝逐坐在窗邊,卻聽不太清他在說什么,只能憑借前面時不時發(fā)出的歡呼聲判斷局勢。 陽光有些刺眼,方以唯抬手遮著臉退到了街邊的蔭涼處,側(cè)身問已經(jīng)站在那兒的路人,“請問……” “方小姐?!” 某楚姓路人驚詫地瞪眼,隨即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拽了拽身邊的寧姓路人,“哎哎哎,寧翊你快看這是誰!” 方以唯愣住,放下手一看,才認出這是百花宴上見過的靖國公次子楚霄,而他身后…… 寧翊瞇著眼推開楚霄,走上前來,“我道是誰,原來是方大人?!?/br> “巧了不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楚霄左看看方以唯右看看寧翊,頗有些興奮地拍手笑道,“方小姐今日也來看熱鬧?” 方以唯嗯了聲,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剛想要告辭,卻被楚霄殷勤地打斷,“既然來了,便與我們一同在這瞧吧?!?/br> “這……” 方以唯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