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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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芮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很快將這個稱呼拋之腦后,扯著賀緲的衣袖往殿外走,“jiejie,御花園里會有寶藏嗎?我是不是能挖出什么密道寶物啊?” 原以為謝芮這話不過是小孩子的玩笑,卻沒想到她將人一領(lǐng)進御花園,謝芮竟是當真從懷里掏出一把小鐵鍬,彎腰一蹲,到處找可以下手的地方…… 賀緲目瞪口呆,“阿芮,你怎么還在身上藏了個這東西?” 謝芮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中的鐵鍬,“哥哥給我準備的!” “你哥哥讓你帶著鐵鍬到宮里來挖寶藏?” 賀緲哭笑不得,抬頭和玉歌對視了一眼,玉歌會意,立刻板起臉嚇謝芮,“你可知道,這宮里每一寸地方都是陛下的,你若是挖出什么了不得的東西,就會被錦衣衛(wèi)立刻抓起來!” 謝芮被唬住了,迷茫地看了看玉歌又看了看賀緲,驚惶地把小鐵鍬又背到了身后,有些不知所措,“那,那我不挖了!” 賀緲笑著把她拉過來,從她手里拿下那小鐵鍬,仔細觀察了一番,也不知謝逐是從哪里找到的這種玩意兒。 生怕賀緲將這小玩物沒收,謝芮有些著急地伸手蹦了起來,“jiejie!你還給我吧!我,我不在皇宮挖了!我還是回哥哥后院挖吧!” 聽她這語氣,似乎已經(jīng)在謝府折騰過一回了? 賀緲將鐵鍬還給了謝芮,調(diào)侃道,“你在謝府也挖了?可挖出什么寶貝?” 一提起這,謝芮的雙眼就開始放光,剛要說話卻又像顧忌什么似的,左顧右盼張望了好幾眼,看四下無人才踮起腳,湊到賀緲耳邊小聲道,“我真的挖到了……你可別告訴哥哥!” 賀緲笑了笑,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仍逗她,“怎么不告訴他,只告訴我?” “jiejie你都是皇帝了,要什么寶物沒有,怎么會和我搶……” 謝芮一邊小聲嘟囔,一邊從懷里鬼鬼祟祟掏東西,說著便拿出一拳頭大小四周還鑲嵌著螢石的機關(guān)盒,“喏?!?/br> 還真有東西? 賀緲愣了愣,從她手里接過那機關(guān)盒翻來覆去仔細看。她原想著說不定是謝逐為了哄孩子吩咐人埋進地里的東西,可仔細看看了看這機關(guān)盒,雖然被擦拭得十分干凈宛如新物,但最外圍一圈繁復細密的紋路卻已經(jīng)有所磨損,顯然是在土里埋了有些年頭,絕不會是剛剛放進去的。 見賀緲的神色漸漸變得鄭重,謝芮還以為她是被自己拿出的寶物給震住了,補充道,“這盒子里一定藏了秘密,可惜我還沒找到打開它的……” 只聽得“咔咔”幾聲,賀緲雙手胡亂轉(zhuǎn)了幾下,那機關(guān)盒上亂七八糟的紋路竟是在她手下連成了一片有規(guī)律的蓮花圖案,最上面一層盒蓋砰地彈了起來。 “打開了!” 謝芮驀地瞪大眼,激動地踮起腳伸著脖子往賀緲手里瞧,瞧見她拿出一張字條,更是直跺腳,“里面有什么?!是不是藏寶圖??!” 賀緲緩緩展開那泛黃的字條,眼神在觸及紙上熟悉的字跡時重重顫了顫。 謝芮湊過去瞧,卻只看清了末尾的落款。 “賀玄?這是誰?” “我的……”賀緲頓了頓,“皇叔。” 謝逐近日的心思都在皇宮內(nèi),府里發(fā)生了什么一概無心過問,所以那日聽姜奉說謝芮在府里挖出一件小玩意也沒有放在心上。直到聽了謝芮找到鳳閣來不滿地哭嚷,說女帝將她尋到的藏寶圖扣下了,他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阿芮是不是罵我了?” 賀緲一手捧著袖爐暖手,一手拿著從謝芮那沒收的字條,眼都沒抬,神色卻仍有些怔忪。 “……” 謝逐一言不發(fā)地走到她跟前,賀緲這才抬了抬眼,將手里的字條遞了過來,“這是……奕王遺信?!?/br> 奕王…… 謝逐接過字條,微微皺眉。他早該想到的,謝府本就是當年奕王府重修的,從謝府地下挖出奕王的東西并不奇怪。 謝逐從頭到尾將那封遺信看了一遍,從口吻上看這信約莫是奕王的絕筆自白,信中竟是將他當年刺晉案的口供盡數(shù)推翻,聲稱那行刺之人與他沒有絲毫關(guān)系。 “皇叔的意思是,當年晉帝晉后早已想好要借我的及笄禮向大顏發(fā)難,于是暗中安排了刺客,最后再將此事的幕后主使引向大顏皇室?!?/br> 賀緲垂眼,手指在溫暖的袖爐上摩挲,“能除去一個攝政王自然好,若能再順勢收回大顏的自治之權(quán)便更好。而他,為了息事寧人不讓事態(tài)擴大,只能招供禮宴上的一切策劃皆由他主使……與我這個女帝,以及大顏其他人都沒有關(guān)系。” “……這說辭,你可相信?” 謝逐問。 賀緲卻避而不答,只是自嘲地勾了勾唇,“這說辭,我也并非第一日聽到了?!?/br> 從刺晉案發(fā)生那天起,賀琳瑯便始終站在奕王那頭,在她眼里,賀玄一貫是她溫和儒善、連奴仆都不舍得責罰的奕王叔,又怎么會在女帝及笄禮上做出這等卑鄙的行刺之事? 賀琳瑯堅信奕王是被栽贓陷害,不得不擔下所有罪名。因此那幾日,她在賀緲跟前求了許久,哭紅了眼,時而叫著冤屈,時而罵她心狠手辣認賊作父…… 直到刺晉案結(jié)案、奕王獲罪,賀琳瑯才徹底死了心。 想起賀琳瑯,賀緲又是一怔。其實她與賀琳瑯的關(guān)系,也正是從奕王一案后才變得難以挽回…… 第96章 “你怎么也不明白?”賀緲抬手將謝逐手中的字條又拿了回來, “我相不相信, 壓根不重要。無論我信不信, 處置奕王都是我當年唯一的選擇?!?/br> 她苦笑了幾聲, 卷起那薄薄的信紙?zhí)较驎干系臓T臺, 小聲說,“就像現(xiàn)在, 這遺信看與不看, 也沒有什么差別。” 火舌順著紙尖竄了上去, 賀緲雙指一松, 將點燃的字條丟在地上, 喃喃道,“難道時隔這么久,我還能為他翻案?” 謝逐聽出了這話里的意思, 眸底掠過一絲異樣。沉默了半晌, 他才開口,“這遺信所說,也并非一定都是真的。奕王還曾與你說……星曜是他派去護衛(wèi)你的人?!?/br> 似乎是不愿提起這一茬, 他眉眼微沉,說完便側(cè)過了身,只留給賀緲一個稍顯陰郁的側(cè)臉。 賀緲一愣,從方才的怔忪回過神。 她曾與謝逐解釋過, 當年將星曜送到她跟前誘使她錯認的便是奕王和東郭彥。她倒是差點忘了這一茬,奕王如今的信譽在她這里已經(jīng)大不如前了…… 賀緲盯著地上燒剩下的一小堆灰燼,卻不如方才那般心煩意亂了。 抬眼瞧見謝逐心情欠佳的冷臉, 賀緲才意識到他這又是因為星曜在發(fā)脾氣,登時也顧不得什么遺信,整件事連帶著當年的刺晉案都被她撇到了一旁,忙不迭地將話題岔開了。 “阿芮是不是氣壞了?你替我解釋一下吧,好不好?” 謝逐偏過頭,淡淡地斜了她一眼,“不。好?!?/br> 說罷便扭頭出了殿,只留下賀緲一個人在后頭原地跺腳敢怒不敢言。 從殿內(nèi)出來后,明巖捧著大氅迎了上來,替謝逐披上,“公子,回鳳閣嗎?” 謝逐抿唇,“你去幫我辦件事?!?/br> 大晉。 夜色深沉,英國公府內(nèi)幾乎是一片漆黑,只有偶爾從園中路過巡夜下人手里,才提著并不亮堂的燈籠,還沒等那點燈火驅(qū)散院內(nèi)的陰森之氣,便又轉(zhuǎn)瞬消失在了行廊盡頭。 大晉如今也是眾人皆知,英國公慕容拓有個怪僻。他不喜見光,尤其是在夜晚。所以英國公府在太陽落山后幾乎無處點燈,就連慕容拓在書房處理公事,也只就著格外昏暗的燭火。 燭火微動,慕容拓抬眼。 下一刻,一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翩然落地,“主子?!?/br> 慕容拓低低地嗯了一聲,“如何?” “這是大顏皇帝的飛鴿傳信,原本要立刻遞進宮中給陛下,但被屬下半道截了?!?/br> 慕容拓抬手接過,展信看了一眼,便湊到燭臺邊焚了,“做得好。” 他提筆,重新寫了一封,交給蒙面人,“照舊,讓瑛七仿照顏帝的字跡抄一遍,送進宮里?!?/br> “是?!?/br> 幾日后,賀緲終于等到了大晉的回信。 她萬萬沒有想到,棠昭竟然對他們兩人的姐弟情誼視若無睹,態(tài)度竟然比從前的晉帝還要強硬,不僅堅持稱賀琳瑯的病故沒有蹊蹺是她多心猜疑,還不肯送賀琳瑯的尸身回大顏,要將她葬在慕容氏祖墳。 大顏上至宰輔下至對早就因賀琳瑯的死,只是一直由謝逐帶頭壓著,才沒有鬧得沸沸揚揚,然而盛京城卻已像填滿了炸藥的木桶,棠昭此舉就像最后那點火星,輕輕一丟,便使朝野內(nèi)外炸了鍋,民怨沸騰,情勢再難控制。 賀緲再不能在宮里繼續(xù)避世,朝臣們已經(jīng)擰成了一股繩齊刷刷跪在大殿上逼她上朝,皇城外也是□□不斷要求抗晉,所以賀緲根本沒有時間再為棠昭的不留情面而傷心。 “陛下,大晉已經(jīng)逼到了這個份上,您難道還要退讓么?” 就連賀緲那位形同廢人的堂舅獨孤玨也終于忍不住出面了。 當年賀緲即位,因?qū)ο鹊圪R歸和獨孤皇后心存怨恨,也遷怒獨孤家,而朝堂上見風使舵,眼見著新帝對獨孤家不留情面,便人人都踩一腳,牽連出獨孤家不少丑事。而賀緲執(zhí)意拿獨孤家立威,以至于獨孤氏與皇室落了差不多的下場,就連她這位在戰(zhàn)場上廢了雙腿的表舅也是被奕王力保,才沒有被驅(qū)逐出京,常年幽居在京郊。沒想到因為這事,竟也讓人推著四輪車進了宮。 在朝中一片伐晉的聲音里,只有一人對此事沒有表態(tài)。然而此刻的沉默,便與反對無異,更何況這人還曾是個晉臣。 眼見著女帝還在猶豫不決,形勢愈演愈烈,顏臣們突然醒過神來。 為何伐晉一事到現(xiàn)在都毫無進展?他們都差點忘了,如今的首輔,未來的皇夫,曾經(jīng)可是個晉臣!還很有可能是晉國派來的探子!有這樣一個敵國jian細在女帝那兒吹枕邊風,大顏如何能擺脫大晉的掣肘?!所以一切都得先將謝逐這個首輔拉下馬再說! 猝不及防的,抗晉的矛頭轉(zhuǎn)向了謝逐,稱他身在大顏心卻在晉國,如今晉顏之間不復從前,不將他關(guān)押起來已是陛下開恩,怎還能允他繼續(xù)坐這首輔之位? 可今非昔比,謝逐在朝中卻也有自己的勢力,這些人雖也支持抗晉,卻并不愿看見謝逐被拉下馬。 于是每日朝堂上的爭論又多了一項——參謝逐。 “首輔大人這一年可并未做過什么對不起大顏的事?!?/br> “從前沒有,往后就說不定了。我大顏首輔,如何能讓晉人做得?!” 事關(guān)大晉,賀緲雖左右為難,但卻仍能存留一分理智??蛇@火燒到謝逐身上,她卻是怎么都忍不了了。 賀緲猛地站起身,怒道,“謝卿雖在大晉做過一年朝臣,但卻生于玉滄,如何就成了晉人?莫不是在爾等眼里,玉滄就不是我大顏疆域了?” 她看了一眼階下默不作聲的謝逐,和他身后那些劍拔弩張的顏臣,攥緊了手,“退朝?!?/br> 見她拂袖而去,謝逐也在滿朝文武的怒目而視里堂而皇之跟了上去,仿佛剛剛被群臣參奏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什么無關(guān)要緊的人。 “他……他簡直狂妄!” 褚廷之湊到周青岸身邊,冷哼了一聲,“我倒要看看陛下還能護他到何時。如今晉顏交惡,已是大勢已去,為顧大局,他這鳳閣首輔卻定是坐不穩(wěn)了。” 方以唯側(cè)過身,面色沉沉,“不提忠君愛國,單看首輔對陛下一往情深,就不可能做出危害大顏之事。你們這么做,與落井下石又有何異?” 見她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周青岸皺眉瞥了褚廷之一眼,隨即抬腳追著方以唯出了殿。 不知是刻意無視,還是沒有察覺到后面跟著人,方以唯一路往前走頭也不抬,直到身后突然竄出一人攔在了她跟前。 方以唯沒剎住車一頭撞了上去。 周青岸也沒料到她竟是這么魂不守舍的,胸口被她腦袋這么一撞,也是發(fā)了一會愣才反應過來,下意識扶住她胳膊低頭問,“……沒事吧,想什么呢?” “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