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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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一天,他發(fā)來的只有三個字,“加油啊”。 這樣疏離的寇醉,喜歡她就怪了。 時棲憑記憶輸入寇醉微信號,怕記得不準(zhǔn),又下床翻書包,找到他寫的紙條對比,看到?jīng)]錯,發(fā)送好友申請。 寇醉新微信頭像是簡潔風(fēng),非常簡潔得一片空白。 沒有立即接收到寇醉的同意。 反復(fù)按亮手機,等了十分鐘,仍然沒有。 時棲撫平寇醉給她寫的紙條,平整地夾在日記本里,關(guān)燈睡覺。 五分鐘后,時棲開燈坐起來,一筆一劃地模仿,寇醉寫數(shù)字的字跡。 藏在心底里的少女心事,總是會在月亮升起的夜里,抑制不住地,溢出來。 時棲睡了不知道多久,突然就醒了,第一時間就是拿出枕頭底下的手機看微信。 寇醉出現(xiàn)在了好友頁面里,寇醉接受了! 睡不著了,時棲第一時間點進寇醉朋友圈。 但是和之前的微信一樣,朋友圈只有一句話——朋友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 時棲揪了會兒下嘴唇,點開手機記事本,在上面打字。 刪刪改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有些話,錯過了最佳時機后,就很難再說出口。 寫了有半個小時,終于完成: 哥哥,高考那天,考完最后一科英語,我剛出考場,就聽我媽說,姥爺住院了,我就立刻坐飛機去看姥爺了。 一直到六月末,姥爺出院,我才知道阿姨的事。 那時候沒有陪著你,對不起。 時棲一直都想和他說對不起,雖然他可能不覺得她有什么對不起的。 但是她沒有和他說過任何話,就好像她不關(guān)心他。 她不是的,她知道后就立刻回來了。 只是回來晚了,聯(lián)系不上他了。 寇醉早上五點下播,摘了哆啦a夢面具,扯掉耳機,關(guān)閉手機和前后的打光燈。 長長地、疲憊地,吁了口氣。 旁邊穿著骷髏頭體恤的江超,有氣無力說:“寇哥,你睡半個小時再去上課?。俊?/br> 寇醉晃了晃僵硬的脖子,仰頭滴眼藥水,嗓子發(fā)啞,“嗯,你幫我定個鬧鐘?!?/br> “行,我給你定好了,”江超在直播間主要就是做管理員維護,嗓子還行,“你抓緊睡?!?/br> 另一個管理員小臟辮耷拉著眼睛,給寇醉拿來一杯熱牛奶,“寇哥,我加蜂蜜了,喝一杯再睡?!?/br> 寇醉輕笑了聲,“蜂蜜牛奶,你這是,把我當(dāng)小姑娘治痛經(jīng)呢?” “別笑,”小臟辮翻白眼,“你每次對我笑,我都覺得你在撩我,你怎么連男的都不放過啊?!?/br> 寇醉接過杯子喝牛奶,拖著腔說:“真沒撩,我就是,眼睛長得好看?!?/br> 喝了牛奶后,寇醉爬上床,困得眼睛疼,想起什么,突然伸手拿iad看微信。 時棲半夜兩點,發(fā)了一條新消息過來。 寇醉側(cè)躺著,瞇著泛疼泛紅的眼睛看消息。 沒文字,時棲只給他分享了一首歌。 寇醉的表情,一點一點的,凝固了。 歌曲名字:對不起。 括?。簝焊琛?/br> 寇醉點開聽。 《兩只老虎》調(diào)子的兒歌,頓時在房間里歡快地響起來。 ——我真的錯了,我真的錯了,對不起,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吧,請你原諒我吧,對不起。 骷髏頭和小臟辮同時看向寇醉,“???” 寇醉閉眼循環(huán)聽了兩遍這莫名其妙的歌兒。 不知怎么,忽然聽笑了。 六點開始上早自習(xí),本來還能睡半個小時。 寇醉不睡了,起來洗澡。 洗完澡,頭發(fā)濕漉漉的也沒吹,拿起書包往外走。 第10章 早餐 骷髏頭和小臟辮異口同聲喊:“你干啥去???不睡覺了?” 寇醉沒回頭地推門出去說:“買早餐?!?/br> 骷髏頭江超大步跑著跟上,腦袋夾在門縫里看等電梯的寇醉。 寇醉身高腿長,站在電梯門前,單肩背著包,仰頭看變化的數(shù)字,背影頎長從容。 江超追問:“寇哥,你給你弟買早餐嗎?你不睡覺不行啊,你睡半個小時,我去給你買。” 寇醉回頭,笑著擺手,“好好看家?!?/br> 寇醉這一笑,眼尾勾著,嘴角也向上翹著。 好似方才剛下播時的疲憊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心情好像很好? 江超登時“嘶”了聲,“不對勁兒啊。” “寇哥,剛才那兒歌,是哪個小網(wǎng)紅給你發(fā)的?”江超回憶說:“你這半個多月,還從來沒在下播后心情這么好過,有情況了?” “我對網(wǎng)紅沒興趣?!?/br> 寇醉走進電梯,按下一樓,揚著下巴說:“回去趴著吧?!?/br> 夏日里五點多的清晨,剛好日出,太陽斜斜地懸掛在寇醉面朝東方的視線盡頭。 街邊車少,沒什么噪音,呼吸間神清氣爽,寇醉仰頭瞇眼看頭頂?shù)臉淙~縫隙,倏忽笑開。 小區(qū)拐角有家24小時便利店,寇醉進去買早餐原料。 挑了瓶沙拉醬,想起還沒回復(fù)時棲,拿出手機登陸微信,發(fā)送一條語音過去。 時棲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手機震動給叫醒。 從枕頭里摸出手機,瞇著沒睡醒的眼睛點開。 看到新消息來自寇醉,還是一條語音,彈簧似的一下從床上彈起來。 又做賊心虛似的蒙起被子,縮回被窩,放到耳邊聽。 他笑說:“這首兒歌,還挺好聽?!?/br> 聲音是含著笑的,音色很清朗,沒有那種有氣無力懶洋洋的勁兒。 也少了不正經(jīng)不著調(diào)的勁兒。 好像一大清早的精神狀態(tài)不錯,心情也不錯。 時棲連聽了好幾遍這八個字,半夜醒后到清晨這段時間的忐忑不安,總算放下。 也不管他明不明白她發(fā)的兒歌的意思,反正他心情不錯就行。 時棲早起洗漱特別快,坐上車直奔學(xué)校,在車?yán)锖涂茏戆l(fā)微信。 她有點不好意思發(fā)語音,每次發(fā)完語音再聽自己的聲音,都覺得有點怪怪的。 時棲叼著牛奶打字,“你到學(xué)校了嗎?” 寇醉回了倆字,“你猜?!?/br> 時棲很認(rèn)真地猜,“沒到,你在拉臭臭?!?/br> 寇醉沒立即回。 過了兩分鐘,寇醉分享過了一首歌。 歌名:傻子。 “……” 怎么還罵人呢。 走讀的學(xué)生不多,校門口進出的學(xué)生少。 時棲被李阿姨扶下車,拐杖掉到了地上。她單腿屈膝撿拐杖時,一抬眼,就看到了格外顯眼的寇醉。 寇醉站在大門前面,什么都沒倚著,單手插兜,歪頭望著她。 剛好他擋住了半空中的太陽,好像他周圍鍍了層和煦的光。 很有干凈少年感的模樣,不散漫,也不囂張。 時棲高興地沖他揮手,大聲喊,“傻子——” 然后歡天喜地地向寇醉蹦過去。 寇醉安安靜靜地看著時棲走近他,舉起手里的牛皮紙袋晃了晃,歪頭笑,“換個稱呼,這早餐就是你的了?!?/br> 時棲眼睛突然變得無比明亮,嘴甜地說:“哥哥。” 說著又搖頭,變著樣的討好地說:“小舅舅?!?/br> 寇醉笑著松手,“外甥女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