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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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堅持不答應(yīng)和解,要書院將樊均掃地出門不給他書讀,”趙淙不太確定地看向二姐,“這樣,應(yīng)當(dāng)可行吧?” 畢竟他是信王府四公子,宗親身份擺著的;而帶頭打他的樊均,其父籍田令樊承業(yè)只是六等京官。 孰輕孰重,書院山長也不傻。 趙蕎揉著額角沉吟片刻后,搖搖頭:“書院或許會同意,但這不妥。畢竟你也說陳家小姑娘不愿張揚(yáng)自己受折辱的事,那眼下能擺在臺面上說的就只是你被打了??赡銈糜植恢?,若強(qiáng)硬要將樊家小子趕出書院,外頭會說大哥縱容弟弟meimei仗勢欺人?!?/br> 自昭寧帝登基,信王趙澈便奉圣諭協(xié)理國政,在朝中舉足輕重。 也正因如此,盯著信王府的眼睛多了去了。 有些事不好輕易做太絕。 趙淙想想也是這理,當(dāng)即懊惱握拳捶自己腦門:“那時我就不該躲,讓他們打斷我胳臂就好了!” “呸呸呸,說什么胡話?”趙蕎沒好氣地橫他,“待會兒先聽聽樊家怎么說。若樊家明理,回家給他吃頓家法,承諾今后對他加緊約束,那咱們見好就收?!?/br> “行吧,聽你的?!壁w淙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只能悶悶點頭。 趙蕎嘆氣,叮囑道:“那陳家小姑娘,往后你在書院幫襯著點,別讓人回頭又拿她出氣。若起了沖突你自己應(yīng)付不來,就及時叫人回城通知我。有事二姐幫你善后,不必驚動大哥大嫂?!?/br> “欸,我記著了?!壁w淙紅著眼眶挺直了腰板,步子都邁大了些。 **** 事實上,若非家里人縱得厲害,樊均也不敢那般欺辱同窗弱小。 當(dāng)著書院山長的面,樊家老太太對隔桌而坐的趙蕎道:“孩子年紀(jì)小,偶爾魯莽沖動,還望二姑娘大人大量,莫與不懂事的臭小子較真。老婦已問過,打架斗毆之事若告到京兆府,只要沒重傷、致殘、致死,按律約是判罰十個銀角,再向傷者賠禮道歉,這就和解了?!?/br> 趙蕎捂嘴輕咳兩聲,不動聲色地瞥向站在老太太身后抬著下巴的半大少年。 樊家老太太笑得慈藹謙和:“我家孫兒脾氣倔,老婦勸許久他也不肯低頭賠禮。請二姑娘雅量海涵,這賠禮道歉就由老婦代之,可好?” 擺明要護(hù)犢子到底,連句道歉認(rèn)錯的話也舍不得讓她孫兒自己站出來說,更別奢望會有什么家法教訓(xùn)。 小孩子在書院打架這種事可大可小。 樊家讓年近六旬的老太太來善后,顯是算著信王府不會好意思與個老人家計較到底。 她這和解之法顯然避重就輕,書院山長卻只微蹙眉心,未立時出聲公道斡旋,大約是在等著看趙蕎作何反應(yīng)。 站在二姐身側(cè)的趙淙氣得牙關(guān)緊咬,負(fù)在背后的雙手已捏成拳。 趙蕎平心靜氣地看向書院山長:“若山長覺得樊家老太太做此和解為妥當(dāng),那咱們就這么辦了?” 山長沒料到她這么好商量,詫異片刻后含含糊糊連“嗯”數(shù)聲。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信王府能這么輕易就高抬貴手,對他來說自是免了許多麻煩。 可惜這位山長是趙蕎結(jié)束學(xué)業(yè)離開書院后才上任的,并不知這姑娘年少時是個出了名的“小潑皮”。 無理尚能攪三分的主,這事明顯趙淙占理,她能白咽這口氣才怪。 “信王府不欺人,卻也不會任人欺。這可是老太太您自己提的解決之法,”趙蕎懶散靠向椅背,雙臂環(huán)在身前,“結(jié)香,拿十個銀角給樊老太太?!?/br> 隨行侍女阮結(jié)香從荷囊里取出半枚小元寶,上前秉道:“回二姑娘,今日出門急,沒備碎錢?!?/br> 半枚小元寶都能換五十個銀角了。 “給了給了,翻倍更顯得咱們信王府有誠意?!壁w蕎不以為意地擺擺手,又抬手向樊家小少年比劃一下。 “趙淙,把他拖出去打。千萬別重傷、致殘、致死,輕傷即可。打完回來,自己當(dāng)著山長與樊老太太的面向人賠禮道歉?!?/br> “好的,二姐!” 趙淙精神大振,中氣十足地應(yīng)了聲,開始認(rèn)真卷袖子。 對面的樊均白著臉直發(fā)懵,先前還一臉無所謂的氣焰早已無影無蹤。 樊家老太太更是驚得撐著桌案站了起來。 連書院山長都措手不及般脹紅了臉。 趙蕎以絹捂嘴咳了幾聲,笑得和軟似春風(fēng)。 “老太太您放心,我家弟弟脾氣不倔,打完一定親自低頭向您孫兒賠禮,都不必勞煩您雅量海涵?!?/br>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小伙伴們大家好,又見面啦~~!原來的文名叫《心上人》,但這個文名似乎不受青睞,所以改成現(xiàn)在的《天作不合》啦~ 怕有新來的小伙伴,提前做個本文背景說明: 這是男女平權(quán)的架空世界,社會習(xí)俗和法律默認(rèn)平權(quán)規(guī)則,設(shè)定男女在家族中的繼承權(quán)原則上平等,社會責(zé)任與義務(wù)也不以性別區(qū)分,女子讀書、做官、帶兵打仗甚至當(dāng)皇帝的機(jī)會和男子都一樣。 文里沒有“男女授受不親”這種大防,民風(fēng)上不同性別的人之間的相處就是按關(guān)系親疏維持合理的正常距離。 除了性別平等,這個設(shè)定里也不過分強(qiáng)調(diào)嫡庶,家族內(nèi)部資源傾斜最多止于“主家”和“旁支”,也就是血緣遠(yuǎn)近的區(qū)別。 這個文里在位的“昭寧皇帝”是個女的,“帝君”是指她的丈夫,不過她奉行一夫一妻,沒有別的伴侶。但不是女尊社會,只她剛好是她父皇所有孩子中最優(yōu)秀的而已。 總之和我之前所有文一樣,設(shè)定里的社會規(guī)則、法律、規(guī)制、風(fēng)俗等等都是虛構(gòu)大雜燴,私設(shè)巨多,架得特別空,請勿較真考據(jù)。有疑問可以在評論區(qū)友好提出,我會解答的。希望大家看文愉快~! 第2章 山長見勢不妙,忙不迭起身道:“二姑娘息怒,這終究……” “閉嘴!坐下!”趙蕎神色冷凝,“方才我給你機(jī)會斡旋公道時你裝傻充愣,這會兒可就輪不到你插手了!” 這姑娘向來是京中貴女間的異數(shù)。 出身尊榮卻偏愛混跡市井,雖從不高高在上盛氣凌人,卻也絕非忍氣吞聲的謙和善茬。 此刻她眉目凜冽,通身狂颯江湖氣,著實有點鎮(zhèn)得住場。 王姓山長是初次與她打交道,一時琢磨不透深淺,心虛微駭,竟就閉嘴坐了回去。 眼見山長敗下陣去,而卷好袖子的趙淙又當(dāng)真過來拖樊均,樊家老太太和她帶來的貼身丫鬟嚇得不行,雙雙跟上去攔。 說到底,趙淙與樊均畢竟是年歲相近的半大小子,動起手來還能說是孩子間的沖突。 可若一不留神讓年近花甲的老太太外加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鬟傷在趙淙手上,事情性質(zhì)就變了。 電光火石間,趙蕎的侍女阮結(jié)香已閃身上前,一手一個將樊家老太太與小丫鬟給擋了回去—— 信王府精心栽培的家生一等武侍,就樊老太太和小丫鬟這樣的,她一人能“安頓”十個。 老太太沖不過阮結(jié)香這道屏障,情急下使出不入流的潑招,開始坐地哭嚎。 “還有沒有天理王法!就這么仗勢欺人嗎!誰敢動我孫兒一根手指頭,老太婆拼了命不要,做鬼也不讓你家安生!” 趙淙沒見過這陣仗,被老太太的言下之意驚得腳下一滯,躊躇地看向自家二姐。 “若你樊家真要論天理王法,就叫這小子去都御史府說清楚,自己是做了什么才討的這頓打!咱們就試試,看都御史府是彈劾樊承業(yè)大人教子無方,還是判信王府仗勢欺人!” 余光瞥見被拎住的樊均身形一僵,趙蕎就知自己料對了。 這小子肯定沒敢跟家里說,與趙淙的沖突是源于自己欺辱陳家小姑娘在先。 確定這件事后,趙蕎徹底撒開脾氣,扭頭對上四弟的目光,拍桌道:“看什么?趕緊拖出去揍完了事,我還得掐著點兒回去喝藥。這老太太若真有膽色在咱們府門口上吊,我就敢撞死在樊家門口給她抵命!” 沒見過堂堂一個王府姑娘竟能潑皮成這樣。 樊家老太太徹底懵了,坐在地上半晌沒動靜,愣怔間被阮結(jié)香“攙”起來送回原座。 廳內(nèi)詭異地靜了下來。 趙蕎拿絹子捂嘴咳了一陣,聽著樊均在外被揍得嗷嗷叫,沒事人似地抬眼看著房梁。 樊家老太太被阮結(jié)香按在座上動彈不得,又急又慪,卻也沒可奈何,只能偷瞪著她抹眼淚。 樊家遷入鎬京才兩年,樊承業(yè)的官階在京中又不算高,因此樊老太太之前還沒機(jī)會見識信王府二姑娘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撒潑鬧橫耍無賴這種事,大多有頭臉的貴胄子弟避之不及、束手無策,但擱趙二姑娘這兒…… 她在市井間打滾這么多年可不是白給的。 **** 大周自開國以來雖已累經(jīng)武德、昭寧二帝,實際立朝才六年。 這六年里,朝廷的心頭大患除了北境上的宿敵吐谷契部族外,第二患便是各地世家門閥。 多數(shù)世家門閥都是從前朝煊赫傳承至今,在各自地盤上可謂樹大根深。 他們雖都對鎬京稱臣,卻非全無二心,在某些事上從未停止與朝廷暗中角力。 為鉗制這些以往的土霸王,兩代帝王都在竭力健全律法、樹立法度威嚴(yán),并強(qiáng)勢維護(hù)寒門子弟上升通途,希望以此逐步瓦解世家大姓壟斷一方的局面。 像樊均父親樊承業(yè)這種寒門出身的官員,自多年前在地方任職時就頗受朝廷扶持,他的家人自也被惠及禮遇。 前年樊承業(yè)升調(diào)入京,又恰逢京中整頓世家勛貴積弊,以“徹查嚴(yán)懲違律私納后院人”之事為開端,扳倒或壓制了不少京中高門。 那件事影響深遠(yuǎn),至今余威猶存。 這兩年,越是有頭臉的人家越是收斂克制,生怕授人以柄、因小失大,成了朝廷眼中的出頭鳥。 高門大戶謹(jǐn)慎蟄伏,與之相對的寒門庶族倒光腳不怕穿鞋,兩邊就成了“此消彼長”的態(tài)勢。 這也是為什么樊均這六等京官的兒子有膽帶人毆打信王府四公子的原因之一。 樊老太太沒讀過書,見識也不大,只因養(yǎng)得樊承業(yè)這出息兒子,加之她年長,尋常小事上旁人多半讓她三分。 樊家遷居貴胄云集的鎬京兩年來,她還從未當(dāng)真被誰駁過臉。 久之就難免心生錯覺,以為京中高門既顧惜名聲,便都柔善可欺。 如此她便將從前養(yǎng)就的那份倨傲輕慢帶了來,對孫輩一徑溺縱,護(hù)短到幾乎不問是非對錯、不管對方姓甚名誰的地步。 反正按以往經(jīng)驗,最多就是往地上一坐開始拍腿哭嚎,別人就拉不下臉面再與她計較。 可惜她這回遇上趙蕎這得理不饒人的主。 按民諺來說那就是“夜路走多遇到鬼”,哭嚎沒用,潑又潑不過,只能認(rèn)栽。 樊均捂著臉回到廳中,老太太掉著眼淚將他摟過來,死活不肯收那半枚小元寶。 趙蕎無所謂地咬著潤喉丸:“若您收了,那您家賠的十個銀角我也收,倆孩子這點事就算翻篇,往后誰也別提。若您不收,那就等冬神祭典結(jié)束,我王兄回京后,再與樊大人一并前往都御史府接受問詢,聽?wèi){律法處置。您看愿哪頭?” 話說得很明白。 若到此為止,那就是孩子間沖突,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