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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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青霓搖頭嘖嘖笑:“小姑娘們就是沉不住氣。像我們這種見過世面的那就不同了,穩(wěn)如泰山?!?/br> 趙蕎笑睨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戳穿她:“你揪著我衣袖穩(wěn)如泰山算怎么回事?我這只袖子都快被你扯脫了!” “你又好到哪里去?脖子都抻長了三寸!”沐青霓跳腳還擊。 笑鬧間,隨著夏儼的身影出現(xiàn)在船頭,岸邊已成鼎沸之勢—— 夏儼駐足在船頭,面如暖玉,鳳眼含笑,身形頎長秀挺。 他的站姿并不十分挺拔,玉色銀線暗紋冰凌絲袍的寬袖大擺在河風的吹拂下獵獵翻飛。 一派慵懶無拘的名士風范。 緋色晴光沿著他周身描摹出華艷線條,河流在他腳下,山川在他身后,大美無言。 面對岸邊頻頻拋來的花果,夏儼爽朗笑開,彎腰撿起腳邊的花果,先做個陶醉嗅聞狀,繼而揚手又將它們拋回岸上人群中。 迎重要人士時“投花擲果”表示傾慕或敬意,這算民風上的傳統(tǒng)場面??蓮奈匆娺^有誰又將別人丟過去的花果再扔回人群的。 他這出人意料的回應惹得小姑娘們嬌笑連連,熱情愈發(fā)高漲,一個個要躲不躲地亂成一鍋粥。 “哎喲喲,他怎么可以這么風……雅,”沐青霓硬生生咽下那個“sao”字,極其捧場地按著心口做腿軟狀往趙蕎這邊靠,“阿蕎,快,扶著我些,我快喘不上氣了!” 其實她也就是跟著周圍人瞎起哄而已。她的夫婿段微生雖與夏儼齊名,到底是朝中大員,又出自京中名門,行事當然偏于矜貴持重,輕易可不會像夏儼這般瞎胡鬧。 趙蕎也伸出手去握她手腕,樂不可支地配合道:“扶、扶不住,我也……” 兩個姑娘的指尖才虛虛碰到一處,沐青霓的手就被一只大掌握住手腕“截”走了。 “喘不上氣了?那我渡氣給你啊?!币坏狸帨y測的笑音傳來。 沐青霓扭頭尷尬笑望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身旁的段微生:“我……開玩笑的。” 段微生向趙蕎頷首致意后,皮笑rou不笑地對沐青霓道:“我沒開玩笑。” 語畢,毫不留情地將她拎出了人群。 面對沐青霓拼命揮手求救的模樣,趙蕎心中無比同情,卻又有些想笑。 ***** 船頭的夏儼終于sao夠了,施施然舉步下船來,在侍從隨扈的簇擁下穿過沸騰的人群,沿路還不忘自來熟地噙笑對小姑娘們頻頻叮嚀。 “承蒙厚愛?!?/br> “天熱,日頭咬人,大家早些回吧?!?/br> “當心些,莫擠傷了?!?/br> 因有傳言說夏儼此次進京,會與號稱“廟堂雅音之首”的太樂令王舒斗琴,人群中便有人大膽向他問及此事。 他也不回避,大大方方笑答:“對,與王大人是有此約。具體日期及地點尚未定下。” “那,您覺得,您與王大人斗琴,贏面大嗎?”有人又問。 “在下應王大人之約,可不是為了與他比個輸贏,”夏儼止步,關(guān)于面上笑意篤定到近乎張狂,“是為了讓王大人真正理解,何為‘廟堂雅音’?!?/br> 這樣的狂妄厥詞,也就夏儼敢說。若是換個人,此刻只怕已被恥笑的聲浪淹沒。 不遠處的趙蕎笑彎眉眼,喃聲嘀咕:“這sao包油膩的名士風范哦,嘖嘖,也不怕將你那船浪翻了?!?/br> 但她并不覺夏儼是自大吹噓。 夏儼最讓人津津樂道的一點,就是他凡事從不虛偽自謙。既他敢當眾這樣說,就表示他一定能做到。 有人說他狂到癲癡,卻也有人說這便是所謂“恃才傲物”,反正絕不是世人想象中那種飽學多聞的謙謙君子,無論何時何地都時個又狂又浪、我行我素的做派。 周圍人都爭相往夏儼那頭擠去,趙蕎扭頭一看阮結(jié)香都已被人群沖散到五米開外去了,當下不禁莞爾搖頭,慢慢往后退,給熱情洶涌的小姑娘們讓出一條能離夏儼更近些的路來。 她今日當真就只是來看看,可沒想過要當眾擠到夏儼跟前去說些什么、做些什么。 左右再過三日就是鐘離瑛大將軍壽辰,既小五兒說過夏儼也會前往柱國神武大將軍府賀壽,那到時總有機會見面,還沒這么多人圍著,聊幾句閑話的機會還是有的。 趙蕎艱難擠出人群,抬手對還在人縫里掙扎的阮結(jié)香指了指不遠處的大榕樹,唇角揚笑正欲開口,卻見阮結(jié)香臉色大變。 她心中不免一個激靈—— 左后人群中一位著桃紅衣裙的高挑女子正疾步?jīng)_向她,袖底有寒光閃現(xiàn)。 趙蕎本能地側(cè)身退了兩步,猛然想起前幾日趙昂的那番叮囑,周身遽然轉(zhuǎn)涼。 當時趙昂說,那名神秘人如今還不到狗急跳墻的地步,應當不會在今日這樣的場合貿(mào)然生事,所以她今日也就大意了!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她跌入了一個稍顯堅硬的懷抱,緊接著,她仿佛聽到“喀嚓”一聲響。 好像是……脖子被扭斷的聲音。 趙蕎僵身站在原處,震驚到幾乎聽不見周圍動靜,定定看著眼前的水紅浣花錦繡合歡花紋樣的衣襟,喉間滾了好幾滾,鼓起勇氣想要抬頭看。 頭頂卻被一只大掌按住。 “阿蕎,別看。求你了?!?/br> 趙蕎以舌尖舐了舐唇角,清了清嗓子:“逸、逸之哥哥,我也求你,讓我看看吧?!?/br> 此時此刻,她對身后那名似乎被扭斷脖子當場斷氣的刺客沒有半點好奇。 對周圍人的反應也毫不關(guān)心。 她就想無所不用其極地求一個機會,看看面前這個穿著水紅浣花錦繡合歡花衣裙的賀淵! 穿!女!裝!的!賀!淵! 誰說今日全場夏儼獨領(lǐng)風sao?!這絕對是賀大人更sao一籌?。?! 第79章 在賀淵將趙蕎護在懷中,同時一招制敵擰斷了那名刺客的脖子后, 兩名同樣喬裝、隨他混在人群的內(nèi)衛(wèi)武卒已迅速上前托住刺客尸身, 不動聲色將其帶走。 先前趙蕎已退到人群最后, 前面那些人目光全聚焦在夏儼身上,一時竟似無人留意到背后這番動靜。 確認局面已被自己人控制,且絲毫未引起人群恐慌sao動, 按在趙蕎頭頂?shù)哪侵皇终瓶偹懵闪肆Φ馈?/br> 那淡涼沉嗓已轉(zhuǎn)為破罐子破摔般的平靜:“看可以, 別笑太大聲?!?/br> “嗯!”趙蕎重重應聲, 咬住拼命上翹的唇角,慢慢抬起頭。 當她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目光在瞧清眼前人那略微陌生的臉時,笑意因震撼而凝固,心窩處仿佛被什么東西狠狠一撞。 猝不及防地亂了心音。 竟然沒有想象中的古怪突兀。半點都沒有。 賀淵是武官,平日并不嬌生慣養(yǎng),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達到膚如凝脂的地步。但此刻他的臉膚光潔, 質(zhì)感瑩柔,顯是先細心絞過面,再以面脂敷過。 他身上那件水紅繡合歡繁花錦雖花色紋樣耀眼些, 卻是束腰大擺的干練武袍式樣,既方便行動又能稍稍掩飾身形。 端雅的單垂鬟燕尾髻,被薄薄粉黛恰如其分柔和的側(cè)臉線條,有清凌華彩的月眉星眸。 雖他身形高長頎碩,但因這般裝束并不刻意矯揉造作,一派雅潔利落,這使他看上去英氣又冷艷。 如料峭春寒時月下的沾雪紅梅, 又像凜冽深秋里晨曦中的披霜木芙,不自知地透出一股勾人心魂的矜貴禁欲。 “大隱于人群”是金云內(nèi)衛(wèi)的專長之一,喬裝匿跡是他們在執(zhí)行任務(wù)時很常用的一種法子。 至于喬裝成什么身份,這并不能由他們自己的喜好,需具體考量任務(wù)環(huán)境,挑選一種足使他們在任務(wù)場景中絕不突兀的身份去做妝扮。 今日這諸多姑娘們爭奇斗艷的場合,像趙蕎與先前那沐青霓一般敷衍素淡著就來的倒是異數(shù),反而賀淵這種才是最不容易惹人側(cè)目的。 趙蕎面上的笑還僵著,心中竟生出點自愧不如的淡淡羞恥。 她知道賀淵的性子,一向是不管做什么都會全力以赴,從無得過且過地敷衍之舉,卻沒料到他竟連喬裝匿跡這種事都能做到幾乎無可挑剔。 關(guān)鍵是,還該死地好看! 見趙蕎望著自己愣怔帶笑,賀淵撇頭避開她的注視,面無表情地淡聲道:“這里不安全。你趕緊回城,讓你的車夫跟在夏儼車隊后頭,我再派個人隨行護送你?!?/br> 趙蕎看得出,他此刻繃著冷臉其實是因為窘迫別扭,甚至略有些難堪。她將心比心稍想想,就能體會賀淵此刻的心情。 賀淵又沒有穿女裝的嗜好,無非是職責所在、形勢所需才做此裝扮。若非先前看到她有危險,他今日約莫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走到她面前的。 不得不現(xiàn)身救她,被她瞧見這樣的打扮,他心中必定很不是滋味。 她一開始卻還沒心沒肺只想看他笑話,可真是個混蛋姑娘。 趙蕎心中自責揪疼,趕忙道:“我不是……” 亡羊補牢的歉意安撫才起了個頭,她的嘴就被捂住了。 “先別說話,求你?!辟R淵冷淡的聲音里隱隱藏著沮喪懊惱。 ***** 阮結(jié)香扶著趙蕎上了馬車后,賀淵無聲做了個幅度極小的指令動作,接著便有一名黃衫女子跟過來,也上了趙蕎的馬車。 那黃衫女子上來后笑著對趙蕎無聲執(zhí)了武卒禮,接著便在側(cè)邊長椅盡頭靠門簾處坐下。 趙蕎疑惑蹙眉打量她好一會兒,才訝異又不敢置信地脫口道:“孫、孫青?!” 孫青是賀淵麾下的內(nèi)衛(wèi)武卒。 之前趙蕎被賀淵帶上泉山的那段日子,孫青每兩日會上泉山向賀淵通稟一次各項事務(wù)的進展,所以趙蕎也算認得他。 “趙二姑娘安好,”孫青略垂下臉,笑得不大自然,囁嚅著解釋道,“今日這樣的場合,只有扮作女子才不會太過突兀?;蛟S丑了點?讓您見笑了。” 孫青與趙蕎不過幾面之緣,他此刻以這樣的打扮出現(xiàn)在趙蕎面前尚且會覺窘迫難堪,先前賀淵心中的窘迫難堪與他相比只會倍增。 趙蕎再度懊悔于自己方才在賀淵面前過于沒心沒肺,突然心疼得眼眶燙了起來。 “哪里話,不丑的。其實我瞧著你們的衣衫妝容都像模像樣,與你們各自的長像氣質(zhì)還挺合適,”趙蕎盡量放緩語氣,友好閑聊,“發(fā)髻是你們自己梳啊?” “賀大人就是自己梳的。我手笨些,是和另一位同僚相互幫忙?!?/br> “上妝、梳發(fā)這些事要做到扮誰像誰也不容易。你們這是,平常要練著?”趙蕎是個什么人都能搭上話的性子,端看她愿不愿意而已。 聽她沒有嘲笑之意,孫青緊繃的肩背才漸漸松緩:“嗯,我們平日的cao練除了武藝之外還有許多事。喬裝易容也是要學要練的。男女老少都能妝扮,看任務(wù)場合怎么合適就怎么來。” 內(nèi)衛(wèi)并不像尋常人想象那般完全靠武力解決問題,所以要掌握的技能其實多且雜,喬裝易容、匿跡追蹤是他們每個人都必須熟稔的技能。 但因他們是御前的人,日常許多事做了也不能對外張揚,所以世人對他們總有些刻板印象,并不清楚他們的千面神通。 “原來你們這么厲害的,是我見識短了。誒,對了,你們今日怎么會在這里?方才那個刺客又是怎么回事?”趙蕎后知后覺打了個冷戰(zhàn),“天呢,方才若不是你們,我可就要回欽州賣鴨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