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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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利爾,曾是耶和華座下光耀美麗的天使,墮天后流連至地獄,成為了統(tǒng)領(lǐng)七十二柱魔神的地獄大魔王,是怠惰之原罪,亦是第一個被稱為撒旦的……危險的魔鬼。 事實上,假裝是人類的他一開始就把真名告訴了她。只是當時的葉淼以為他是刻意地與圣經(jīng)中的魔鬼取同樣的名字罷了。 葉淼的手指抖啊抖,拔高了聲音:“你真的是他們召喚出來的?” 貝利爾按下了她的手指:“當然不是?!?/br> “這些人從古至今都有很多,他們不是我的信徒,不過是一群貪婪愚昧的人類,藏匿在我的名聲下,做狐假虎威之事,以我為借口,來放縱自己丑惡的**。以為這樣就能獲得永恒的生命和強大的魔力,成為魔鬼的同伴,實際不過是在自欺欺人,他們沒有資格召喚我。”貝利爾輕蔑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手穿過了葉淼的膝彎,將她抱了起來:“召喚我出來的人是你,我是為你而來的。” 為了保持平衡,驚魂未定的葉淼下意識地抱住了他的脖子:“我召喚你?” “我一直都在你身邊看著你。本來在你遇險的那一刻,我會立刻察覺到。之所以遲了出現(xiàn),是因為你對我的信仰動搖了,我們多年前建立的羈絆被削弱,甚至幾乎消失……我感覺不到你了?!必惱麪柭曇魸u低,頓了頓,看向了她:“直到剛才,我再一次聽見了你的心聲,你在向我求救。” 似乎想起了她的心聲內(nèi)容,他的紅眸微微彎起。 葉淼卻越聽越不明白了:“多年前建立的羈絆是什么意思?” 他們不是只相識了半年么? “這個留到回家再說?!必惱麪枌⑺У搅艘粋€稍微干凈的位置,讓她坐下來,莞爾:“回去后,我給你看一件東西,你就什么都明白了?!?/br> 他的話剛說完,葉淼就聽見了警笛聲在不遠處響了起來。不多時,許多警車開進了這片空地,車頭燈將車庫前的空氣照得一片明亮。無數(shù)警察涌了進來,看到這么混亂的場景似乎都嚇了一跳,跑在最前頭的,就是一臉緊張的警長。 葉淼微驚,緊張地推了一下貝利爾:“有人來了,你快點躲起來??!” “擔心我么?”貝利爾笑了起來:“放心,他們看不見我。” 他恰逢其時地打了個清脆的響指,那些以高難度姿勢被定格住的兇徒都紛紛恢復(fù)了活動力,滾了地上,嚎叫成一片,被一擁而上的警察拷了起來。 “全部都不許動!” 警長大步跑到了葉淼面前,看見她毫發(fā)無損,大松了口氣:“葉,太好了,我真擔心趕不上……剛才發(fā)生什么事了?” 葉淼頭疼,看了一眼坐在她旁邊摟著她腰的人……不,魔鬼,對警長解釋道:“這些人在教堂門口綁架了我,將我?guī)У搅诉@里……那個鍋爐爆炸了,炸傷了他們,我趁亂掙脫了繩子。你們又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我發(fā)現(xiàn)你不見了以后,就知道肯定是在教堂門口出了事,可那一段路沒有監(jiān)控。我只好發(fā)動警察進行搜查,又通知了大使館。就在這時,我接到了一個匿名電話,對方提供線索,稱之前連環(huán)兇殺案的兇手在這里聚眾進行祭祀殺人活動。”警長環(huán)顧了一圈,吐了口氣:“這次總算是人贓并獲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居居老師的睫毛、8008123123兩位姑娘投在專欄的地雷,謝謝楓葉、一只羊兩位姑娘的地雷~~~(づ ̄3 ̄)づ(づ ̄3 ̄)づ 第53章 震驚及困擾了圣蒙蘭卡市乃至整個m國長達數(shù)月的連環(huán)分尸殺人案的兇手, 終于在2月14日的凌晨落網(wǎng)。毋容置疑,在幾個小時后,這個消息將會成為新聞社會版頭條,被鋪天蓋地地推送到每一個市民眼前。 葉淼不幸被綁架,差點就成了第五個受害人。不幸中的大幸是她僅僅受到了驚嚇,身體上沒有受傷。一位干練的女警察走上前來,簡單檢查了葉淼的瞳孔與身體狀況,并做了問詢。 確定她沒有大礙, 無須送院后,女警察把雙腿綿軟的她攙扶到了車上,準備先將她送離兇案現(xiàn)場。 葉淼一上車就咕咚咕咚地灌進了大半瓶清水,干燥的喉嚨得到了滋潤。然而由于那變態(tài)祭祀所造成的視覺沖擊, 胃部空空的她此時根本沒有食欲, 只覺得很累。勉強吃了一小包餅干后, 她抖開了女警察遞來的一張柔軟的毯子, 披在身上, 蜷縮起來,打橫躺在了后座休息。 貝利爾就坐在她旁邊, 但隨行的警察都看不見也觸摸不了他。 車門關(guān)上,車子上路了。 葉淼沒有猜錯, 被那些瘋狂教徒用作祭祀地點的車庫,的確位于圣蒙蘭卡人煙罕至的郊區(qū),是某位汽車大亨的私人產(chǎn)業(yè)之一,雖說已經(jīng)廢置多年, 汽車也都被轉(zhuǎn)移到了新車庫去了,最外的圍墻已被拆除,但主體建筑還在。 沒有公路能直達這里,須得從主干道的一個分叉口拐彎,再開半小時的車——這一段路由于缺乏維護,幾乎是一條荒草叢生的泥路。被關(guān)在這里的受害人,確實是叫天不應(yīng)叫地不靈。 開車時,警察熄滅了車子后排的燈。而葉淼又是躺下的,故而被高高的椅背擋住視線的司機沒有發(fā)現(xiàn)后座的異樣——為了舒服一點,葉淼的頭是枕在貝利爾的腿上的。這一幕如果被外人看到,簡直就像是頭部懸空了一樣詭異。 從這里回到市中心,按正常速度也要兩個多小時。 沿途景色荒蕪,風嗚嗚地吹,半人高的野草影子搖晃。車頭雪白的燈光照亮了前方坑坑洼洼的路面,余下的遠方,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車輛行走時的顛蕩,讓葉淼昏昏欲睡。 這趟車程,終于不再是亡命之旅,而是安心的歸途。貝利爾就坐在她旁邊,那種心里缺失了一塊的不安感覺也已無影無蹤。 不管車子的目的地是哪里,只要有他在,就不用擔心會涉險……畢竟,在他面前,再兇惡的人都是小case,只有被整得團團轉(zhuǎn)的份吧。 葉淼的眉頭慢慢放松,放任身體在夢里下墜,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前面一輛警車的車尾燈白光偶爾會穿過玻璃,在貝利爾臉上掠過。他垂目,輕輕順著葉淼的發(fā)絲,有點無奈。 這個笨蛋,明明昨天還在懷疑他會吃掉她,今天就敢靠著他睡覺了。他到底哪一點像是會吸食人類陽氣的鬼了?之前,她還試過把他當成圣誕老人……真想撬開她的腦瓜,看看她的想象力為何會這么豐富。 兩個小時后,眾人回到了警署。 凌晨時分,內(nèi)里燈火通明。苦熬數(shù)月,終見曙光,警察們都跟打了雞血一樣振奮,為求盡快破案,都在連夜審訊疑犯。大量的法證人員則還留在車庫拍照取證,并即將對疑犯們逐個進行**取證。從第三位受害人牙齒下刮出的皮屑dna,將會成為指認兇徒的有力證據(jù)之一。 另一個最強有力的證人就是葉淼。她是唯一一個在這次連環(huán)殺人案中大難不死的受害人,所見所聞與證詞都極其關(guān)鍵。 雖說急于了解案情,但考慮到葉淼剛被綁架過,還沒能從驚嚇中恢復(fù)過來,警長讓她先回家好好休息,養(yǎng)足精神后,第二天再來錄詳細的口供也不遲。 凌晨四點半,圣蒙蘭卡最寂靜的時刻,葉淼疲憊地推開了家門。 柔和明亮的吸頂燈隨著“啪”一聲,閃了閃,亮起。柔光充盈了房間,望見熟悉的家具與一杯一碗。葉淼終于有了一種“活過來了”的真實感。 貝利爾悄無聲息將門反鎖上,從后方抱住了她的腰,吻她的發(fā)絲:“淼淼,歡迎回家。” 自從真實身份暴露后,他似乎已經(jīng)沒有了顧忌,連偽裝都不帶了。兩人的影子在地上重疊,最上方,支起了一雙邪惡而彎長的魔鬼角。 雖說已經(jīng)知道了貝利爾不會傷害自己,可葉淼還是有種如墜夢中的錯亂感。 現(xiàn)在想來,萬圣節(jié)的派對上,他根本就是以真身出現(xiàn)的吧,怪不得效果會那么逼真…… “你的角……”葉淼皺眉端詳著他的角,不由自主抬起手來,小心翼翼地摸了摸。 看他沒什么特別反應(yīng),她膽子大了點,五指成圈,圈住了它,緩緩滑落到角根部與頭骨連接處——此處是她上一次不敢摸的地方。 貝利爾的角,是他顱骨的一部分,從堅硬的頭骨中破皮而出,與骨骼渾然一體,連接處極為穩(wěn)固,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撼動的。 虧她那時還以為,這雙角是用特效化妝的膠水粘到頭皮上的,擔心他卸妝不及時會禿頭…… 葉淼恨恨地想,突然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五指收緊,惡狠狠地捏了他的角一下。 剛才一直低著頭,乖乖任由她亂摸的貝利爾皺了皺眉,輕呼:“啊。” 葉淼生氣歸生氣,倒不是真的想弄疼他,見狀打了個突:“不是吧,摸角真的會疼嗎?” “不疼,但是很癢?!必惱麪柕吐曕洁欤瑺科鹆怂牧硪恢皇?,引導著放到自己的右邊的角上,嗓音帶了一絲撒嬌的鼻音:“也摸摸這邊,可以用力一點。” 葉淼不知所措地被他引著,雙手一起捊了捊他的角:“哦……這樣嗎?” 貝利爾的紅眸愜意地微微瞇起:“嗯,這樣好舒服,再重一點?!?/br> 被哄著傻乎乎地摸了半分鐘的角,葉淼才反應(yīng)過來什么重要的事都沒談,氣呼呼地收回了手,瞪著他。 “看你情緒不好,跟你開個玩笑。不過我喜歡你摸我的角是真的。”貝利爾柔聲道:“我知道你有很多話想問我,你好奇的一切我都會告訴你,先去洗個澡,我們再慢慢說,好么?” 葉淼低頭掃了一眼自己身上,吸了吸鼻子。她還穿著兩天前離家時的那套衣服,雖然厚外套不必日日換洗,可經(jīng)歷過綁架一事后,衣服上已經(jīng)沾了不少泥塵與污漬。打底衣被冷汗浸濕過又重新風干,的確很不舒服。 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貝利爾應(yīng)該不會逃了。她便依言到浴室洗了個熱水澡,讓一身疲憊隨熱水流走。出來時,貝利爾已經(jīng)貼心地煮好了夜宵,把碗端到餐桌上:“吃點東西再說?!?/br> 從昨天中午開始,接近十七個小時內(nèi),葉淼只吃了一包餅干。此刻看到飄著蔥花與麻油香氣的一碗面條,她空癟的胃終于涌出了餓意,拎起筷子狼吞虎咽。 吃完面條,貝利爾已泡好了熱牛奶和咖啡,將熱牛奶遞給了她,示意她坐到落地窗邊的地毯上、自己的身邊來。 吃飽喝足的葉淼比剛回家時精神了很多,她攬著一個抱枕,倚著窗玻璃坐下,不信任地看著他:“你說回家后要給我看一樣東西,看完我就全都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東西?” 貝利爾笑了笑,把杯子放到旁邊,宛如變魔法一樣,從枕頭下抽出了一封信。葉淼正覺得那信封有點眼熟時,他就轉(zhuǎn)手把信件遞給了她:“就是它?!?/br> 信封口是敞開的。在貝利爾鼓勵的目光下,葉淼遲疑地低頭,將內(nèi)里的信件倒了出來。 這是一封用英語撰寫的信。信紙與信封一樣都有點兒發(fā)皺,但并非是保存不當所致的發(fā)黃發(fā)皺,更像是被揉皺過,又被水泡濕過,風干以后,才變得這么不平整。 信上,一筆一劃的筆跡稚嫩又熟悉,字里行間凝了一股不容忽視的認真與鄭重。 內(nèi)容只有短短幾行,葉淼將信翻來覆去看了兩遍,難以置信地說:“這……這不是我十二歲時,寫給圣誕老人的那封信么?你是怎么拿到它的?” 圣誕老人是紅色衣服、白色胡子、拖著裝滿禮物的大袋子的老爺爺,怎么都與形象妖嬈的貝利爾搭不上邊。她自然不會傻到認為貝利爾就是圣誕老人。 貝利爾托腮,笑吟吟道:“因為是你寫給我的?!?/br> 葉淼的腦子卡殼了,突然,仿若被用力地敲了一下,她猛地將被忽視的信封拾了起來,再看了一次。 ——收信人圣誕老人的英文santa,竟被她拼寫成了satan! 葉淼的耳膜嗡嗡直響?;貞浀乃槠谒X海中變幻萬千。 那一年她十二歲,父母剛剛離婚。她被送到了爺爺奶奶家暫住。邪祟對她的滋擾和侵害越來越嚴重,滿天神明悲憫斂目,已是保她不得。 她退無可退,動筆寫信的那個晚上,正好是平安夜,翌日便是圣誕節(jié)。聽說圣誕老人總能滿足孩子的愿望,她才萌生出了懇求他護自己周全的念頭。其實也算是死馬當活馬醫(yī)了。 寂靜的深夜,她趴在被窩里,握著筆桿,歪歪扭扭地寫求助信??蓻]來得及寫好收信人,她就聽見了有東西從爺爺奶奶院子井口里爬了出來,正沖著她而來。 腥臭濕潤的黑影被月光投映在窗簾上,越來越近?;艁y之中,她迅速而潦草地寫好了收信人,便抓著信,藏進了舊衣柜中。 翌日,這封被她恐懼的淚水浸泡得又濕又皺巴巴的信件,就不翼而飛了。 原來,當時她在陰差陽錯下,寫錯了字母的順序。于是,santa成了satan,慈眉善目的圣誕老人改頭換面,變作了邪惡無比的撒旦。 最荒謬的是,信件真的送到了撒旦的手里,還得到了他的回應(yīng)。 葉淼捏緊了信紙,眼眸顫抖,心臟怦怦直跳,越來越快:“可是,你為什么會看到我的信?我又沒有把信寄出去,也沒有燒了給你……” “這個嘛。”貝利爾摸了摸她的臉,回憶著,笑了起來:“那時候的我,剛好從沉睡中醒來,心血來潮,看了一眼人間的世界。” 天上的神明有聆聽信徒聲音的渠道,地獄的魔鬼亦可以看見人類繁雜的渴求。 若說欲求是有顏色的,那么,選擇皈依上帝的人類,欲求的基調(diào)是悲憫的灰和清淡的白。皈依魔鬼之人的欲求色彩則要復(fù)雜濃郁百倍。 百世眾生的**呢喃,酸甜苦辣,猶如蚊吶蟲鳴,不息不滅。有的人想要長生不老,有的人想要飛來之財,有的人想要不勞而獲……他們卑微而貪婪地渴求著魔鬼賜予他們力量。 實際上,只要不特意去看人間之鏡,這些繁雜的聲音就不會傳到魔鬼的耳朵里——不然的話煩都煩死了。 有時候,在人間游蕩的低等魔靈,會竊聽和實現(xiàn)人類的欲求,在事成后,騙取人類的靈魂食用。 真正的上位魔鬼,大多信奉享樂主義,基本都懶得浪費時間去聆聽人類貪婪的愿求——他們是跳脫出了時間與輪回的桎梏的永恒存在。 和魔鬼相比,人類的壽命短得只有彈指一瞬。人類對功名利祿、壽命愛情等等事物的渴求,在魔鬼看來,都像螻蟻一樣渺小可笑,不值一提,他們寧可將時間花在喜歡的事情上,或是干脆睡個懶覺。一覺醒來,人間百年光陰就過去了。 那一天,用睡懶覺來打發(fā)時間的貝利爾在躺椅上醒來,百無聊賴中,心血來潮地望了一眼人間之鏡。 一晃千百年,人間的魑魅魍魎、怨氣戾氣比遠古時更甚。尖銳而混亂的欲求像漆黑的水蛭浪潮,不斷涌動,令人作嘔。 可就在這烏煙瘴氣之中,他依稀聽見了一聲微弱得隨時會消失的求救聲。一個壽元瀕臨竭盡的人類女孩在瑟瑟發(fā)抖,對他說“求你保護我”。 他預(yù)見到,若是置之不理,那么,這個女孩將會在圣誕節(jié)的凌晨,被邪祟沉入水井,生命之火徹底熄滅。 他自問并無多少憐憫之心。最開始也只不過是無聊使然,反正他的時間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施予那個女孩一點點關(guān)注,就足以將在懸崖邊晃蕩的她拉回來,也當是給自己找點打發(fā)時間的樂子。 人與神魔之間的緣結(jié)強弱,全取決于信仰的堅定與否。一次次無聲無息的保護,讓葉淼對他的存在深信不疑,逐漸產(chǎn)生了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