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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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自己厲害嗎?” “我……不厲害?!毖缥陌氐穆曇舻土讼氯ァ?/br> “不,你很厲害。我把之前默寫下來的東西交給你,你這么快就交出了一份答卷。你比以前厲害了。這說明你的學習能力很強?!?/br> 顧雪儀的語氣平緩又淡然,但越是這樣,從她口中說出來的夸獎的話,反倒具有了更強大的力量,深深植入了人的心中。 比那些彩虹屁,還要讓宴文柏感覺到不自覺的高興。 宴文柏的呼吸滯了滯,耳根又有一點紅,他低低地應了一聲:“嗯?!?/br> “一個人擁有多大的力量,就去做多大的事。”顧雪儀輕聲道:“你現在可以去做更大的事了。” 更大的事?是什么樣的事? 宴文柏有一瞬的茫然。 在他二十年的人生中,從來沒有人引導過他去思考這樣的問題。 顧雪儀點到即止,她低頭喝了一口水,然后才起身離開。 她希望他能選擇適合自己的路,好好走下去。而不是依仗著宴家的身份,渾噩度日,當一輩子的宴四少。連獨立的人格都沒有。 顧雪儀走后,宴文柏又重新拿出了手機。 他是有微博的,只是從來不打理,四年前的開通,三百多粉絲,全是狐朋狗友們,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小富二代、十八線小明星貢獻的關注。 但這會兒,他的粉絲數已經漲到了八萬,并且還在持續(xù)上漲中。 他點開自己兩年前發(fā)的一條微博。 拍的是光線昏暗酒吧里,一杯七彩繽紛的酒。 點進去,評論區(qū)卻是一堆和照片不相符的彩虹屁評論。他們還在夸他,用詞虛浮,但又比那些朋友、小弟擁簇在身邊捧著他的時候,來得要更真實。 這就是做一個優(yōu)秀的人的滋味兒? 擁有多大的力量,就去做多大的事。 他想要做更大的事! 顧雪儀從宴文柏的房間出來,就撞見了宴文宏。 這是第幾次了? 顧雪儀目光閃了閃。 “大嫂?!毖缥暮曛噶酥笜窍拢骸拔艺梢聵悄贸缘?。” 顧雪儀點了下頭。 “大嫂是不是準備要出門?”宴文宏問。 “嗯?!鳖櫻﹥x頓了下,說起這句話的時候,還有些微的不自然:“我要回一趟家?!?/br> 宴文宏怔住了:“家?”他喃喃道:“這里不就是大嫂的家嗎?” “我指顧家?!?/br> 只是這個顧家,到底不是她的顧家。 顧雪儀實在談不上有多少感情。 宴文宏的眸光突然黯淡了一下,他低下頭,眼底飛快地掠過了陰沉沉的光。 他也是這時候才想起來。 她姓顧,不姓宴。 “那我能去嗎?”宴文宏很快抬起了頭,問。 他眼底的陰霾已經飛快褪去了。 “不能?!鳖櫻﹥x直接了當地拒絕了他:“不合適?!?/br> 哪里不合適? 宴文宏胸口如同壓了一塊大石,頓時格外在意起來。 他不合適,那宴朝就合適了嗎? 只有宴朝配和她回顧家嗎? 顧雪儀突然出聲:“今天畫小雛菊怎么樣?” 宴文宏立刻笑著應聲:“好!”但他的眉眼又往下耷了耷,道:“我畫得不太好?!?/br> “那我給你請個老師吧?!鳖櫻﹥x說。 宴文宏喜歡她關心他。 “好。謝謝大嫂?!?/br> 顧雪儀又另外交代了一些事給他:“我書房里的書,替我整理一下?!薄鞍磿r吃飯,糖別吃太多。” 宴文宏越聽臉上的笑容越多,一一都答應了下來。 顧雪儀這才離開了宴家別墅。 宴家的傭人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自打小少爺轉了性子以后,他們每天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特別怕得罪這位小少爺??傆X得小少爺如果發(fā)起火來,恐怕比其他幾位還要可怕。他們又很容易從他身上聯想到宴先生……那就更害怕了。 但是太太怎么三言兩語……就、就把小少爺安撫下來了呢? 而且太太明明是在給小少爺安排活兒??!小少爺高興什么?小少爺你清醒一點! 宴文宏高高興興地上了樓,先去替顧雪儀整理書架。 中途他還掀起地毯,用力踩了踩地板。 那下面就是他的房間。 宴文宏越來越高興了,轉頭繼續(xù)收拾起書架,還貼心地給一些外文書多做了些標注……仿佛只勤勞的小蜜蜂。 宴文宏分外享受這樣的生活。 他低低道:“要是宴朝永遠不回來就好了……” 顧雪儀這頭上了車,直接吩咐司機將車開回了顧家。 她已經提早給顧學民打過電話了。 這是思麗卡晚宴后,他們的又一次見面。 顧家的傭人看見她的時候,一時間還有點不敢認,連忙高聲說:“小姐回來了。” 小姐。 多新鮮的詞。 她已經很久沒聽見過了。 顧雪儀邁步進門,張昕迎了出來,后面才是沉著臉的顧學民。 腦中與將軍府有關的記憶,剎那就消失了。 她從來只是將軍府的嫡小姐。 顧雪儀微微頷首,禮貌地和這對夫妻打了招呼。 張昕本來還滿臉笑容,但等見了顧雪儀端莊大方的模樣,她反倒有點發(fā)怵,一時表情都木了。 顧學民卻全然不覺,他有幾分炫耀地道:“那天在晚宴上,簡先生留了一張名片給我,之后將克萊文先生介紹給了我。你爸爸我現在的生意,可比過去好多了!這全都仰仗克萊文先生!” “過來,爸爸給你介紹。” 他說著,就將顧雪儀往餐廳那邊引。 顧學民心中冷哼。 要早知道宴朝是這么個冷血無情的人,一點幫扶岳家的意思都沒有,當初還不如把你嫁給簡昌明呢! “還是人簡先生厚道??!”顧學民高聲感慨著。 顧雪儀沒想到,她今天正要來同顧學民說一說克萊文,顧學民卻已經先將人介紹給她了。 她就說,最近顧學民夫婦怎么消停多了,不找到宴家去了。 顧雪儀抬眸朝餐廳上座看去。 那是個三十來歲的外國男人,金發(fā)碧眼,是她在網絡上見過的典型外國人長相。 當然,也或許是她對胡人有些臉盲罷了。 “這就是宴太太?”克萊文坐在位置上,盯著顧雪儀說了一口標準的中文,語氣有些輕視。 “對對,這就是小女,就是嫁給了宴朝那個!”顧學民說著。 張昕已經在后頭為顧雪儀拉開了椅子,但顧雪儀卻沒坐,她站在那里,有些居高臨下。 她掃視一眼克萊文,比他方才的模樣還要顯得輕視高傲。 “克萊文先生和我父親做的什么生意?”顧雪儀問。 張昕在一旁尷尬道:“你問這個干什么?男人的事,你爸說了你也不懂?!?/br> 顧學民急著炫耀,想要告訴將自己拒之門外的女兒,自己不靠宴朝,現在也發(fā)達了,以后顧雪儀要是被宴朝欺負了,沒準兒還得回頭來求他這個爸爸做主呢! 顧學民沉浸在這種快意中,也就不隱瞞,當即道:“外貿生意!克萊文先生在國外的渠道很廣,和海關的人也熟識……這一個月下來,就賺這個數?!?/br> 顧學民說著,比了個九。 “九百萬?” “九千萬?!?/br> “……” 顧雪儀轉頭看向克萊文:“克萊文先生覺得這筆錢多嗎?” 克萊文聽她這么問,一下怔住了。 那是多,還是不多? 他覺得是多的,但這話從宴朝太太的口中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