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誤入傳銷窩、你逃婚,我改嫁!趕緊喊我小舅媽、寒與溫、妖行天下:廢柴捉妖師、聽說我是深情男配[穿書]、穿成炮灰表小姐、嫁給權(quán)臣之后(作者:長溝落月)、原來我是豪門極品女配[穿書]、天子是我白月光、乖,叫朕相公
吃過了午飯,小木匠坐在沙發(fā)上,開始變得焦慮起來,好幾次他聽到走廊上傳來腳步聲,以為是顧白果回來了,結(jié)果開門一看,只不過是酒店里的其他客人而已。 他開始焦急,但又不想讓江老二知曉,免得給他造成心理負擔,只有不斷地調(diào)整呼吸,將心情放平靜一些。 終于,他再一次聽到了腳步聲,而這一次,那腳步停留在了他房門前。 叩、叩、叩…… 房門敲響了,小木匠第一時間趕到了門口,打開門,卻發(fā)現(xiàn)來人并非顧白果,而是一個讓他有些意外的人。 程五爺?shù)挠H隨,陳龍。 瞧見這個男人,小木匠愣了一下,而那漢子則笑了,說怎么,不歡迎? 小木匠對陳龍能夠找到他并不意外,畢竟這渝城就是袍哥會的地盤,所以短暫的失神之后,趕忙將人給迎了進來,說道:“怎么會呢?” 他瞧見陳龍一人,抱著一個長型木盒,雖然有些意外,不過還是將人給領進了客廳,那陳龍走進房間,左右打量了了一下,笑著說道:“一直都聽說萊茵酒店是全渝城最西派、最闊氣的地方,現(xiàn)在一瞧,果然如此啊?!?/br> 小木匠不知道該如何接話,笑了笑,請陳龍落座。 陳龍坐在沙發(fā)上,屁股在上面彈了彈,感受了一下這西洋景兒,這才對小木匠說道:“之前不是約好了,一進城就過來找我的么?” 小木匠苦笑著說道:“房間里有傷員呢,我這不是離不開么?” 他拿江老二來當說辭,但實際上,青城山李金蟬在江上與錦屏道人關(guān)于程五爺?shù)膶υ?,還是在他心底里扎下了一根刺。 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程五爺,甚至害怕見到這位新龍頭,所以才會下意識地疏遠。 但這些,都不可能跟陳龍說出來。 陳龍卻不知曉小木匠心里的想法,他與小木匠十分熟絡地調(diào)侃了兩句,然后說道:“龍頭知道你這兒的情況,也估計你走不開,他那邊事情忙得很,需要防備鬼面袍哥會各種陰謀陽謀,又惦記著對你的承諾,所以就派我過來,給你帶了一樣東西?!?/br> 說完,他將那木盒子“啪”的一聲,放在了茶幾上。 他伸手,笑著說道:“打開看看。” 小木匠有些意外,看了一下那木盒子,木料一般,看上去手藝也不怎么樣,中間還有一個鎖扣。 他看了陳龍一眼,伸手過去,將那鎖扣打開,卻聽到“啪嗒”一聲,木盒打開,里面還有一層紅色綢布包裹。 小木匠將綢布打開,瞧見里面卻是一把平平無奇的腰刀。 那腰刀的刀柄是有些發(fā)黑發(fā)綠的金屬材質(zhì),看著像是銅,但又仿佛有些不同,刀柄并非直的,而是有一個很小的弧度,末端出卻是一個獸首。 也許是年歲有些久遠的緣故,那獸首黑乎乎的,小木匠瞧不出到底是麒麟,還是貔貅。 至于刀鞘,則是發(fā)黃發(fā)黑的黃楊木做的,上面似乎雕了一些花紋,但依舊能夠感覺到手工有些粗糙。 程五爺派人過來,給他送一把破刀,這是什么意思? 小木匠有些不解,而陳龍似乎早有預見,笑著說道:“你打開試一試……” 小木匠伸手,將那破刀拿在手中,左手拿鞘,右手握把,往外就那么一抽——鏘…… 刀身一聲輕鳴,緊接著,整個屋子里,卻是雪亮一片,寒光陡生。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挖槽,好刀! 第五十三章 得失之間 刀是好刀,就連小木匠這種對兵器幾乎沒有什么研究的人,都能夠感覺得出來。 那破爛木鞘一脫離,刀刃出鞘的錚然之聲,以及刀鋒灑落出來的雪光,都能夠讓人深刻地意識到,這把刀,絕對是有來歷、有故事的、有一定年頭的。 要不然,它不可能出現(xiàn)如此的效果,讓人瞧一眼,都感覺到莫名的膽寒。 刀或劍,這樣的兵器,并不是越古老越好的。 受限于制作工藝的限制,許多冷兵器,古書記載的寶劍強刀,在堅韌度、硬度和鋒利程度而言,遠遠不如現(xiàn)代工藝來得強悍。 一把來自于那個什么德意志,或者東洋的冷兵器,因為碳口不錯的鋼材,或者鍛造方法的緣故,幾乎可以完勝。 為什么? 還不就是因為材質(zhì)的進步? 但有一類冷兵器卻是例外,那便是它曾經(jīng)有過一任、或者幾任厲害的主人,以血氣、精神和氣度溫養(yǎng)了不知道多少年,讓它具有了不一樣的品質(zhì)。 那個時候,它已經(jīng)不再是冷冰冰的金屬,而仿佛有了獨特的生命,甚至擁有了自己的意志和性格一般。 便如同昨日小木匠瞧見青城山李金蟬所使用的那把“除魔”飛劍。 長劍一出,群邪敗退。 小木匠將那刀拿在手上,揮舞了幾下,感覺刀身沉甸甸的,重量剛好,無論是長度、重量還是弧度,都是十分利于劈砍的那種。 而且他握著那看上去臟兮兮的刀柄,就仿佛與其連接一般,莫名就有了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這種感覺十分奇妙,讓他竟然有一種舍不得放下的復雜情緒。 很奇怪啊。 小木匠看著陳龍,而陳龍則得意地笑道:“如何?龍頭送你的這禮物,可還滿意?” 小木匠點頭:“何止?jié)M意,簡直是受寵若驚?!?/br> 陳龍說道:“這刀呢,名叫做寒雪,刀型是繡春——你知道繡春刀吧?” 小木匠搖頭,說沒聽過,有什么講究么? 陳龍哈哈大笑,揉了揉鼻子,說道:“其實我也不懂,都是龍頭說的,我給你有樣學樣吧——這繡春刀呢,它是明朝錦衣衛(wèi)、御林軍概念性質(zhì)的佩刀,外形綜合了堪合時期東洋輸入我們國家的倭刀的特點,到了后來,就偏向于明代本土特殊定制的工部腰刀……當然,龍頭說了,這一把,是明朝晚期集大成之作,你別看它土不拉幾的,但那是它的主人有意為之的……甘墨兄弟,你可知,它的主人是誰?” 小木匠搖頭苦笑,說我怎么知道呢? 陳龍收了賣弄,有些羨慕地說道:“傳說這把刀的主人,卻是明末錦衣衛(wèi)的鎮(zhèn)撫使田加農(nóng)?!?/br> 他瞧見小木匠一頭霧水的樣子,繼續(xù)解釋道:“此人乃明末江湖的頂尖刀手,被對頭東廠稱之為’刀狂‘,著實了得,后來李自成領軍入關(guān),他帶著一家老小殺出城去,連著殺了一百多人,其中還有李自成軍中不少高手;再后來,此人隱居南鄭,后人不肖,如此寶刃卻流落賭場,最后到了袍哥會的藏寶閣中。這刀,好多人盯著呢,不過龍頭得知你用刀,而且刀法不錯,便特地讓我給你送來,聊表謝意……” 小木匠雖然頗為意動,但還是下意識地推脫,說我并非江湖中人,拿刀不太方便,要不然…… 陳龍瞧見他有推辭之意,頓時就急了:“老弟,我年長,所以叫你一聲老弟——龍頭正是考慮到你的難處,所以忍痛割愛,特地選了這一把,你若是不要,我拿回去,豈不是要受罰?” 小木匠瞧見他急了,這才改口,道了感謝。 陳龍這才樂呵,拍著小木匠的肩膀,說咱們的關(guān)系,不必如此客氣。 他又與小木匠扯了一會兒閑篇,然后起身來,說道:“龍頭新領掌舵之位,我們這些親隨手下也是忙得后腳跟打頭,那我就先走了——記住,有任何事情,直接去前門大街找我,知道么?” 小木匠將他送到了樓下,送出門,抱拳送別。 看著陳龍離開之后,小木匠上樓,回到房間里來,瞧見那刀不見了,有些驚疑,左右打量一番,走進房里,卻瞧見那刀,卻落在了坐在床頭的江老二手中。 江老二正在抽刀,觀摩這刀鋒呢,瞧見小木匠走進來,趕忙回鞘。 他慌里慌張地說道:“不是我……是虎皮叼過來的,我就忍不住瞧一下……” 小木匠從未有見過他如此慌張過,忍不住笑了:“你看便看,慌個什么勁兒?” 江老二將刀連著鞘,放到了床邊,不再動,而小木匠則拿了起來,又一次說道:“你慌什么?” 江老二低著頭,說道:“刀或劍,對于它的主人而言,便如同妻子一般,我不該……” 小木匠不待他說完,便揮手打斷了:“那是你這樣一根筋到頭的直腸子,才這么覺得。我本不是江湖中人,就是一蓋房子、做家具的木匠,所以沒這忌諱——行了,你看也看了,我也不懂行,你幫忙說說,這把刀如何?” 江老二瞧見小木匠真沒生氣,卻是松了一口氣,說道:“刀,是好刀?!?/br> 他惜語如金的樣子,讓小木匠氣不打一處來:“我當然知道是好刀了,這用你說?能不能說點兒專業(yè)的?” 江老二舔了舔嘴唇,說這刀的來歷,那人說得應該不差,我便跟你說說它的好處——其實也簡單,便是快,鋒利的快,尋常人等的兵器,倘若材質(zhì)一般,而你用勁一處,力量集中,只需一刀,便能破了對方兵刃,將局勢扭轉(zhuǎn);而即便是對方兵器堅韌,你這刀也不懼碰撞,因為刀身之中,有一種“炁場”將其維護,讓它的結(jié)構(gòu)穩(wěn)定,很難被驟然破壞掉…… 聽到這位出身殺手專業(yè)的江老二徐徐說出,小木匠知曉,程五爺當真送了自己一份大禮。 能夠讓江老二這種“莫得感情的殺手”都露出羨慕目光的東西,自然是好貨。 它目前唯一可見的缺點,就是太耀眼了。 刀一出鞘,就跟黑夜里突然亮出火把一樣,太吸引人的注意力了。 當然,這缺點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得分誰來看。 小木匠拿了刀,瞪了一眼床頭的虎皮肥貓,然后回到了客廳里來,來回打量這刀,越看越喜歡。 男人嘛,對于這樣的東西,就如同女人對于珠寶一樣,是很難有免疫力的。 他原本有些不太想接受程五爺?shù)亩Y物,因為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不與這個讓他看不清的大人物再有交集,然而此刻拿了刀在手,卻又忍不住地安慰自己:“我?guī)退鰣鲎髯C,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把刀,是我應得的……” 沉迷許久,小木匠突然想起來,程五爺當真是厲害啊,對于人心的洞悉,卻是到了這樣的地步。 可怕…… 不過,這把刀叫什么名字來著?哦,陳龍說它叫寒雪,很不錯的名字啊。 真香。 這世上,人總得有些愛好,有的人愛錢,有的人愛畫,有人捧著三寸金蓮和大長腿,能玩上一年,而小木匠捧著這刀,鎮(zhèn)壓黔靈刀法的諸般奧義涌上心頭,在腦海里晃蕩著,不知不覺,時間又過去了許久。 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房間里空空蕩蕩,這才想起一件事情來——大早上跑去買藥的顧白果,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回來。 想起這個,小木匠有些慌了,他走到了陽臺上,往外面張望了一會兒,最終做了決定,跑到了臥室,與江老二說自己要出去找人。 江老二別看對小木匠冷冷的,但他對顧白果這種人畜無害的小女孩,著實是沒有抵抗力。 他也很擔心顧白果,趕忙催促小木匠離去。 小木匠將東西帶上,想了想,又拿了布,將那新得的長刀包上,然后綁在了背上去,這才帶著虎皮肥貓下了樓,問詢侍者附近的藥鋪位置。 侍者告訴了小木匠四個藥鋪的地址,兩個比較近,還有兩個相隔就比較遠一些。 小木匠先前往最近的藥鋪,那兒其實就靠近朝天門。 他找上門的時候,詢問了伙計,那伙計卻還記得顧白果,說早上的確來了這么一位小女孩,不過她特別挑剔,只選了幾味藥,其他的都不滿意,然后就走了。 這藥鋪的供應對象,是朝天門一大棒子的苦勞力,那幫人有錢吃藥,已經(jīng)算是很不錯了,至于質(zhì)量,自然沒什么保障。 小木匠又去了附近另外一家,得到的反饋也是來過,選了兩味藥,也走了。 他接著去另外一家,那家比較遠,走了小半個時辰,趕到的時候,人家說沒見過。 到了最后一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店家告訴他,說的確來過這么一個小姑娘,藥也抓到了,只不過出門好像碰到什么人,發(fā)生了爭執(zhí)。 后來怎么樣,他也不知道啦。 爭執(z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