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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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白果嘻嘻一笑,說舅舅,這件事情我回頭跟你解釋,今天我姐夫第一次上門來,你可別嚇到他。 說罷,她便叫小木匠進(jìn)院子來,然而吳雪松卻還是攔著了,對小木匠說道:“等著,我后面的二三都還沒有說完呢——第二,你害她陷入險(xiǎn)境,差點(diǎn)兒把命丟掉,這沒錯?再有,她跟著你出生入死,卻一點(diǎn)兒好處都沒得,你說說你……” 他惱怒得很,越說越氣憤,說得口沫飛濺,而小木匠卻將蘇三爺送來的那小皮箱子給掏了出來。 吳雪松問:“這是啥?” 小木匠說道:“報(bào)酬啊——我之前跟白果有過約定,如果能夠解決湖州會館蘇小姐的病癥,到時(shí)候我們就分錢。昨天湖州會館的蘇三爺過來,得知自己女兒病好了,很高興,就給了酬金,這里是屬于白果的一份?!?/br> 吳雪松原本惱怒的表情,便如同春陽融雪,一下子就化了,變成了滿面的笑容來:“是嗎?我看看?!?/br> “我的!”顧白果一把奪過了那小皮箱子,氣鼓鼓地說著。 吳雪松一手抓空,頓時(shí)就惱了,說嗨喲,我供你吃供你喝,往日里免費(fèi)治病救人,我也不說你了,現(xiàn)在得了錢,就不能給舅舅瞧一瞧?” 顧白果猶豫了一下,將那小皮箱子給打開,但見里面金光閃閃,刺眼得很。 她嚇了一跳,趕忙合上,對小木匠說道:“姐夫,你發(fā)財(cái)了?” 小木匠卻笑著說道:“不是我發(fā)財(cái),是蘇老板大方——他給了五條小黃魚,一筒大洋,我給你留了兩條,大洋對半,算作是你這一次出生入死的酬勞吧?!?/br> 顧白果美滋滋地笑道:“姐夫真好?!?/br> 小木匠瞪了她一眼,說既然知道我好,那還把我給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顧白果可憐巴巴地說道:“我要是不騙你的話,你肯帶著我一起玩兒么?而且我這也是為了我姐著想,想看看你的人品如何?要萬一是個毫無責(zé)任、貪生怕死的家伙,那我姐以后可不就所托非人了?” 小木匠本來一肚子的氣,結(jié)果瞧見她這模樣,不知不覺間,氣頓時(shí)就消了。 而且這會兒不但小木匠的氣消了,那吳雪松臉上的笑容也變多了起來,他沖著小木匠張羅道:“哎,甘……小甘對吧,來,進(jìn)屋喝口水。” 得,這位倒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兒。 小木匠進(jìn)了院子,而顧白果則招呼在外面徘徊的虎皮肥貓:“你進(jìn)來呀?!?/br> 虎皮肥貓喵嗚一聲, 卻不動彈,顯然對這個小姑娘著實(shí)是心有余悸,不敢招惹。 小木匠進(jìn)了院子,又進(jìn)了屋,發(fā)現(xiàn)堂屋整整齊齊,收拾得還不錯,那吳雪松擦著手,笑嘻嘻地對小木匠說道:“你坐啊,吃飯了沒有?她舅媽去市集了,一會兒就回來,正好我殺了一只大公雞,中午在這兒吃飯,咱爺倆喝一杯?” 他的熱情讓小木匠有些難以招架,而顧白果也嫌她舅舅煩,催道:“舅舅,你去后院幫我看一下藥煨好了沒有。” 吳雪松有些不太樂意,但到底還是聽了招呼,跑到了后院去。 顧白果瞧見自家舅舅走了,這才解釋道:“我昨天去抓藥的時(shí)候,碰到我舅舅了,他把我給抓住,不讓我跑,我后來費(fèi)了老鼻子勁兒,才借著給六子哥送藥的由頭找了過去,結(jié)果六子哥說你擔(dān)心我,去外面找我了——后來沒事吧,我聽說昨天晚上,全城戒嚴(yán),到處都有人,不能亂走。” 小木匠火氣消了,便跟顧白果說起了昨天的事情來,聽到他的講述,顧白果樂了:“姐夫,原來你這么關(guān)心我呀?” 小木匠聽到,故意惡狠狠地說道:“我擔(dān)心回頭大雪山找我要人呢……” 顧白果擠了個鬼臉,然后說道:“瞧瞧,你臉紅了?!?/br> 小木匠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臉,發(fā)現(xiàn)并沒有動靜,知道自己又被耍了,頓時(shí)就怒氣沖沖地瞪了她一眼,顧白果樂得咯咯直笑。 兩人又聊了些家常話,這時(shí)吳雪松走進(jìn)了堂屋,說道:“藥煮好了?!?/br> 顧白果聽到,讓小木匠稍等,然后她往后院走去,而吳雪松則走上了前來,陪著笑說道:“甘墨……小兄弟,你是做啥子啊,怎么這么掙錢呢?” 小木匠被對方那眼神看得有些慌,摸了摸鼻子,然后說道:“其實(shí)就是湊巧而已?!?/br> 他不愿意跟吳雪松說太多事情,但吳雪松卻并沒放過他,而是問了很多問題,小木匠只有硬著頭皮聊著,有的直接回答便是,有的則需要編點(diǎn)兒瞎話,十分煎熬。 好在這個時(shí)候顧白果過來了,她手里提著一個瓦罐,對小木匠說道:“行了,我們走吧?!?/br> 小木匠起身,而吳雪松則瞪了顧白果一眼,說道:“去哪兒?” 顧白果沒好氣地說道:“送藥?!?/br> 吳雪松卻說道:“你要走可以,錢留下,押這兒,不然你又離家出走了怎么辦?回頭你大伯找上門來,我怎么跟他說?” 顧白果嘆了口氣,衣袖一卷,摸出了約摸二十塊大洋來,擺在桌子上。 她說這是我這幾個月來交的家用,你幫我收著,回頭交給我舅媽,可不能拿去賭了?。?/br> 吳雪松得寸進(jìn)尺:“我要那小黃魚?!?/br> 顧白果卻很堅(jiān)決地拒絕了:“不行,那是我給自己攢的嫁妝,誰也別惦記?!?/br> 說完,她拉著小木匠往外走,吳雪松嘴里雖然嘀嘀咕咕,但卻沒有再攔著。 而小木匠出門的時(shí)候,瞧見那漢子沒有趕過來,在門口美滋滋地?cái)?shù)著大洋,高興得很。 小木匠看了一眼,招呼虎皮肥貓跟著,然后問道:“你不怕你舅舅轉(zhuǎn)頭就拿著那些錢去賭了?” 顧白果卻說道:“我不怕啊,因?yàn)樗^對回去?!?/br> 小木匠有些驚訝:“那你還給?” 顧白果說道:“我之前跟你說的,都是騙人的,我舅舅這人呢,除了愛賭點(diǎn)兒小錢之外,其它方面都挺好的,對我也很關(guān)心,我之前手頭緊,十分拮據(jù),那也就算了,現(xiàn)在發(fā)了一筆小橫財(cái),讓他高興高興,也沒關(guān)系的。” 小木匠笑了,說你倒是看得開。 他這般說著,心里卻有些難過——顧白果這才多大年紀(jì)啊,說起話來老氣橫秋的,指不定之前吃了多少苦頭。 說到底,她與自己一樣,都是個沒爹沒娘的孩子。 不對,自己好歹也有師父這十幾年來一直帶著,而顧白果呢,這才多大,就得到處張羅,謀算生計(jì)了。 他心里這么想,卻沒有說出來,而是聊起了江老二的傷情來。 顧白果說江老二的傷勢很重,不過他底子好,恢復(fù)得也快,只需要用這藥溫補(bǔ),不出七天,保準(zhǔn)又是活蹦亂跳的啦。 小木匠放了心,又說起了蘇三爺邀請他去錦官城的事兒。 顧白果問他是不是準(zhǔn)備去,小木匠搖頭,說不會,他在這兒等人呢,人沒來,他哪兒都不能走。 顧白果松了一口氣,說蘇慈文那小狐貍精,一看眉眼就不正,指不定對你藏著什么壞心思呢,你千萬不能跟她走。 小木匠瞪了她一眼,說你小屁孩一個,管什么大人的事情? 顧白果著急了,出口反駁,而就在這時(shí),小木匠卻聽到墻頭虎皮肥貓?jiān)诮袉荆S后從上面躍下來,落到了他的肩上。 小木匠不知道這家伙鬧什么幺蛾子,回頭看了一眼,瞧見它正焦急地看向前方。 小木匠往前望去,結(jié)果只這一眼,嚇得身子都僵住了。 張啟明來渝城了。 第五十六章 是死是活,擱一塊兒 渝城是山城,上坡下坎,起起伏伏,視野并不像平地那般一覽無余,也有許多的視線死角。 所以小木匠這邊瞧見了張啟明,以及一個胖得跟野豬一樣的家伙走在一塊兒,兩人一邊走,一邊吵著,而張啟明卻顯然沒有注意到坡坎上面,有一個讓他眼紅的小木匠在。 但小木匠還是感覺到一陣心顫。 當(dāng)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所有的事情里面,他最擔(dān)心的就是張啟明找到渝城來,沒想到這家伙偏偏還就來了。 這個世界還真的不算大,他之前所有的僥幸,看來都顯得過于幼稚。 他拉著顧白果,藏到了路邊,然后往旁邊的街巷躲去。 顧白果被小木匠拉著肩膀,愣了一下,問:“你怎么了,怎么看起來那么緊張?” 小木匠忍不住擦了一下臉上流下來的冷汗,對她說道:“我碰到了一個故人?!?/br> 顧白果很天真:“是嗎?他鄉(xiāng)遇故知,這不是很好么?” 小木匠苦笑:“他鄉(xiāng)遇故知,仇家?!?/br> 得…… 顧白果明白了,拉著他往另外一邊的街巷跑去。 她在渝城待了一年多,對于這兒的街巷最是熟悉不過,于是帶著小木匠在大大小小、寬寬窄窄的街巷里穿來穿去。 差不多走了一刻鐘左右,她有點(diǎn)兒累了,停下腳步來歇息,一邊喘氣,一邊說道:“差不多甩掉了吧?” 小木匠沒回答,而是抬頭,去找尋屋檐和土墻之上不斷縱橫飛躍的虎皮肥貓的身影,然后想一件事情。 它剛才出聲示警,是因?yàn)楦兄搅宋kU(xiǎn)呢,還是…… 它認(rèn)識張啟明? 然而還沒有等小木匠想明白這件事情,便聽到頭頂之上,又傳來了虎皮肥貓“喵嗚”的聲音。 跟上來了? 小木匠頓時(shí)就感覺到一陣心慌,拉著顧白果一陣疾跑,而顧白果右手因?yàn)樘嶂幑?,這么一劇烈跑動,那湯藥灑了不少,頓時(shí)就急了,說:“藥,藥……” 小木匠知道她可能沒有明白這里面的利害關(guān)系,跟她解釋道:“小姑奶奶,要是被那仇家給追上了,別說藥,命都沒了?!?/br> 他伸手,將那藥罐拿在了手里,然后帶著顧白果跑過了長長一道斜坡路。 他一直跑到了坡腳,感覺很不自在,后脖子涼颼颼的,下意識地回頭,朝著坡頂望了一下。 就這一下,他頓時(shí)就有些魂飛魄散。 但見那個他原本預(yù)計(jì)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張啟明,居然出現(xiàn)在了坡頂上,然后居高臨下地朝著這兒望來。 因?yàn)槭切扌姓叩木壒?,小木匠的目力極佳,他甚至能夠瞧見張啟明嘴角上翹時(shí),流露出來的那一抹殘忍的微笑,仿佛他是一頭狩獵的猛虎,而坡腳下的自己,則是一只無處躲藏的小白兔。 在那一刻,小木匠的心都涼了半截。 到底怎么回事? 他腦子有些懵,不過卻并不打算坐以待斃,而是拉著顧白果往擁擠的老街里鉆去。 等到了最為擁擠狹窄的地方,他將手中的藥罐遞給了顧白果,然后說道:“你還記得酒店的路怎么走么?” 顧白果仿佛知道他要干什么,根本就沒有伸手去接。 她質(zhì)問小木匠:“姐夫,你是打算獨(dú)自引走那個人,對吧?” 小木匠苦笑著說道:“白果,實(shí)話跟你講,那個人是我的師叔,我?guī)煾傅膸煹?,不過他們并不對付,甚至是死對頭——我?guī)煾妇褪潜凰o害死的,而我也完全不是他的對手,我們兩個跑是跑不掉的,只有分頭走?!?/br> 顧白果十分堅(jiān)決地說道:“不行,我要是走了,肯定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得替我姐看著你。” 小木匠說道:“你別把我想得那么偉大,我?guī)е⑵し守埮?,一會兒碰到袍哥會的人,就亮出身份,這兒是渝城袍哥會的地盤,那家伙就算再狠厲,也不敢在這兒鬧事。所以等我安全了,回頭就去酒店找你。” 他費(fèi)心解釋著,而顧白果卻是一根直腸子通到底,搖著頭,堅(jiān)決不同意:“我不,就不,你騙我。” 小木匠無奈了,事實(shí)上,他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終究不想顧白果陪著他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