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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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虎皮肥貓,它對這些十分感興趣,平日里到處鉆山穿林,捉貓逗狗,結(jié)果一碰到小木匠與顧白果討論修行的時候,它必然乖乖地坐在一旁,一雙金黃色的大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小木匠此刻已經(jīng)知曉這肥廝就是以前的虎逼了,而且經(jīng)過之前的事情,也認(rèn)可了這小畜生跟在自己身邊的事實。 但不管他怎么努力,都無法將這個癡肥蠢萌的肥貓,和咋咋呼呼的虎逼給聯(lián)系到一塊兒來。 或許變成了貓之后,這廝的腦容量減小,性子也變得蠢萌起來。 小木匠與顧白果搭伴走著,這樣的行程,他與魯大走過很多,但與顧白果這樣一個小姑娘走著,卻截然不同。 他一開始以為會是自己照顧著顧白果,結(jié)果很多時候,忙前忙后張羅的,卻是這個小他好多歲的小姑娘。 顧白果一路上,表現(xiàn)出了異于同齡人的成熟和懂事,這讓小木匠格外詫異。 雖說窮人的孩子早當(dāng)家,按照顧白果的說法,她父親早死,母親則見不了面,她從大雪山出來,就一直待在舅舅家,所以練就了此刻的性子。 但太多的事兒,讓小木匠都覺得即便對方是自己的同齡人,都未必能夠考慮得這么周全。 這事兒,仔細(xì)想一想,可能就有一些反常了。 事出反常必為妖。 小木匠自然是知道這個道理的,但他也能夠感覺得到,不管如何,顧白果都不會害自己,而他同樣也能夠理解,每個人都有一些不想跟別人分享的秘密。 他都如此,又何必去要求顧白果對他事事坦誠呢? 正是知曉這里面的分寸感,小木匠與顧白果彼此相處得十分融洽,不知不覺,便到了遂州地界。 按照慣例,兩人一貓并沒有進(jìn)城,而是沿路而行,到了傍晚,在一處古鎮(zhèn)落腳。 這古鎮(zhèn)名字不提,但歷史上出過幾個著名人物,他們在一家旅館住下,在外面食店里吃飯的時候,聽人聊起,說什么陳子昂、王灼、黃峨啊,都是從這兒出去的。 小木匠文化水平有限,聽不懂這些人,也不知道他們在歷史上,都干過一些啥。 但他對于食店里面的回鍋rou,卻還是挺滿意的。 這回鍋rou呢,選的是肥瘦相間的五花rou,切出一盤來,投熱油中爆香,以少醬油、酒澆,加花椒、蔥,宜和生竹筍絲、茭白絲同爆之,然后裝盤,油汪汪、紅彤彤的,口味獨特,色澤紅亮,肥而不膩,入口濃香,再配上一大碗糙米飯…… 哎喲臥槽,給個皇帝都不換。 小木匠吃得喉頭冒油,滿足不已,不過顧白果則更加兇狠,連著點了一大桌,然后那米飯一碗又一碗,最后弄得店家都不耐煩了,直接裝了一大桶來,擱在了桌邊。 店里的人一開始還沒注意這帶只肥貓的一大一小,一男一女,結(jié)果瞧見顧白果的這吃相,都給驚住了,紛紛扭頭過來。 他們打算看這小姑娘到底能吃下多少。 甚至還有人低聲嘀咕:“這幺妹兒,怕不是餓死鬼投胎吧?” 眾人議論紛紛,顧白果完全當(dāng)做聽不見,而小木匠也是習(xí)以為常——能不習(xí)以為常么,這些天來,光伙食這一項的開銷,都讓他發(fā)愁不已,感覺壓力大得都快走不動路了。 他已經(jīng)琢磨著到了錦官城,看看能不能找個工地打工,才能養(yǎng)活這小姑娘。 顧白果為什么這么能吃,小木匠也曾經(jīng)問過她。 結(jié)果他得到的回答,是天生的,顧白果的體質(zhì)就是這樣,勁兒大,天生能吃,沒辦法。 那個時候,小木匠多少也能夠理解顧白果舅舅的難處了。 養(yǎng)活這么一個外甥女,著實有些難。 吃過了飯,兩人回去洗漱,準(zhǔn)備休息,為了省錢,兩人一貓住了一個房間,顧白果正是天真無邪的年紀(jì),而小木匠也是謹(jǐn)守本分之人,所以也沒有什么可以避諱的。 結(jié)果剛剛一回房,就聽到院里面有哭喊聲,顧白果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就趕著回去了。 小木匠不愛湊熱鬧,所以在房里默寫《靈霄陰策》后半部分,結(jié)果寫完了,還沒有瞧見人來,便出去找尋顧白果。 他來到旅店的后院那兒,瞧見圍著一群人,走上去一瞧,卻是躺著一老婦人,口鼻之間滿是腥物,而顧白果則蹲在一邊,手中拿著一包銀針,在那老婦人的身上扎著針呢。 旁邊圍著的這些人,有的滿是期待,有的則指指點點。 顧白果專心致志地扎針治病,小木匠并不驚訝,因為這一路上來,她一直都在催促自己,唯獨碰到病人的時候,就會停下腳步來,幫人治病。 她給人治病也收錢,但如果對方家貧沒錢,她也不會計較,有的時候,甚至還會貼補一些私房錢。 顧白果的善良真誠,是小木匠這一路以來的感受,所以也沒有催促,耐心等著。 又過了一會兒,那老婦人“哇”的一聲,吐出了口中穢物,緊接著睜開了眼睛,圍觀眾人都發(fā)出了歡呼,而旁邊那老婦人的家人也熱淚盈眶地感謝著顧白果,甚至還掏錢給她,顧白果卻婉拒了。 她讓小木匠拿來紙筆,給對方開了一個方子,讓他們拿這錢去抓藥。 眾人給她帶來了雷鳴一樣的掌聲,而顧白果則笑嘻嘻地拉著小木匠回了房間。 兩人回房,聊了一會兒,因為明天要趕路,所以準(zhǔn)備休息了,結(jié)果這邊剛剛一吹燈,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緊接著,叩、叩、叩,門被敲響了。 小木匠有些驚訝,緊接著感覺到了一股說不出來的氣息,從門外傳來。 不對,門外那人,是個修行者。 而且,還是個高手。 第二章 潘家寨 經(jīng)過這一路上的探討和修行,小木匠已然將鬼王傳授的東西爛熟于心,即便在修為上進(jìn)步有限,但在與人爭鋒之上,卻還是有幾分信心的。 這也是他為什么能夠一瞬間感知到門外有高手的原因。 他伸手過去,將那被破布重重包裹的寒雪刀拿在手里,這把刀的其余地方都綁得嚴(yán)嚴(yán)實實,唯有刀出鞘的那地方,卻是一點兒約束力都沒有,方便他隨時都能夠抽刀而出,與人對敵。 但他還是沒有明白門外那人過來的目的,開口說道:“是哪個喲?” 敲門聲停住了,門外那人恭敬地說道:“打擾了,在下是鎮(zhèn)子?xùn)|頭潘家寨的,我聽人說旅館里來了一個小神醫(yī),醫(yī)術(shù)精湛,而我母親則久病纏身,許多名醫(yī)看過,都不成,所以就起了心思,趕到了這兒來,想要勞煩小神醫(yī)幫忙去瞧一眼……” 那人說得十分客氣,小木匠聽了,看了顧白果一眼。 顧白果已經(jīng)起身了,她換好了衣服,讓小木匠去開門。 人家一片孝心,小木匠也不好阻攔,于是點了燈,去將門開了,瞧見是一個孔武有力、三十多歲的男子。 他身后還跟著兩個黑衣下人,正站在走廊上等待著。 小木匠叫人進(jìn)來,對方卻十分客氣,擺手說不用,然后想請小神醫(yī)過府一敘,無論能不能看好,酬金都備著了,而且樓下的軟轎也準(zhǔn)備好了。 瞧見人家如此真誠,客客氣氣,小木匠也收起了防心,顧白果則收拾了藥箱,準(zhǔn)備出門。 除了旅館,門外卻有軟轎等候,不過只有一副,顧白果推辭不得,坐了上去,而那人則陪著小木匠邊走邊聊。 鬼王吳嘉庚的“靈霄陰策”修行起來,呼吸平順,氣息內(nèi)斂,是能夠藏匿修為的絕佳法門,所以即便瞧見小木匠背著武器,但那人也并沒有把小木匠當(dāng)做是行走江湖的人物。 雙方邊走邊聊,小木匠得知此人叫做潘志勇,是潘家寨的大戶,平日里耍槍弄棍,也是個不安分的角色。 他早年間曾經(jīng)去過青城山求道,修行過幾年,后來家中父親去世,家業(yè)無人繼承,不得已,又回到了老家來。 雖然只是在青城山待了八年,但他為人聰慧,根骨又佳,故而還算是不錯。 當(dāng)初下山,他還被挽留來著,不過因為家里,最終還是婉拒了。 聽完這些,小木匠方才知曉為什么此人給他的感覺如此強烈,卻是從青城山下來的厲害角色,隨后又不由得感慨。 青城山在這西南之地的影響當(dāng)真厲害,隨便在這一個小鎮(zhèn)子里,都能夠遇到與青城山有關(guān)的人。 潘志勇也是在鎮(zhèn)子上作客時聽人說了兩嘴,所以就急沖沖地趕了過來,他沒有先去潘家寨,而是來到東頭一處宅邸,與那主人告別,這才離去。 那主人家也是鎮(zhèn)子一家大戶,主人卻是潘志勇的岳父老子,所以他才會這般客氣。 回程的時候,潘志勇的媳婦和他媳婦的meimei,也就是小姨子,也跟著過了來。 川地人家,天府之國,別的不說,女娃兒長得普遍都好看。 潘志勇的媳婦和小姨子,則長得格外好看,特別是他那待嫁的小姨妹,肌膚若水、面若挑花、櫻桃小嘴、聲音柔美,一雙黑寶石般的大眼睛,忽閃忽閃,仿佛會說話一樣,而且也沒有尋常大戶人家的拘謹(jǐn)和矜持,川妹子性格,很是熱情地與小木匠、顧白果聊著。 這jiejie叫做龐飛燕,meimei叫做龐飛羽,倒都是好名字。 小木匠自然不會將自己的底細(xì)透出,便告訴他們,自己和顧白果是兄妹關(guān)系,此番出行,是前往錦官城投奔親戚的。 潘家寨就在鎮(zhèn)子?xùn)|頭幾里地,幾腳路就到了,并沒有走多久。 那年頭,為了防備土匪和兵亂,但凡有條件的村寨,都會修起寨門和圍墻,有的或許會弄石頭,有的則是泥土草灰,而潘家寨則特別地闊,那石頭土壘,嚴(yán)嚴(yán)實實,不比普通的縣城差多少,看起來的確是有所積累。 小木匠認(rèn)真打量著,而潘志勇心憂母親病情,直接入府。 也是幾進(jìn)幾出的大宅子,小木匠在客廳這兒等待,而顧白果則在龐家姐妹的帶領(lǐng)下,直接奔了后院去,只留下潘志勇在前廳陪著。 兩人喝了一盞茶,顧白果走了出來,潘志勇趕忙起身迎了上去,詢問病情。 顧白果到底大雪山一脈出身,本事還是有的,她告訴潘志勇,說他母親患的,是枯傷耗損、肺熱津枯、胃燥津傷、脾陰虛耗、腎陰耗損之癥,多因恣食肥甘,蘊為內(nèi)熱,或情志失調(diào),五志化火,遷延日久,陰陽俱虛,故而變證百出,肝臟損傷。 潘志勇聽到,由不得苦笑,說您的意思,是我母親生活太優(yōu)越了,長胖了,所以才會得了這樣的病癥? 顧白果點頭,說對,人體是一個很復(fù)雜的東西,吃太少,會餓著,但吸收太多了,補過了,也不行。老太太現(xiàn)在身體有些虛胖,還一直進(jìn)補,在西醫(yī)里面講,叫做消化不良,如果繼續(xù)這樣下去,很容易損傷肝臟,進(jìn)而出現(xiàn)更多的病癥,而到了那個時候,可能就無力回天了。 她說得嚴(yán)重,潘志勇心驚rou跳,說道:“可有解法?” 顧白果說道:“此癥目前并無痊愈之法,只能靠藥湯維持,改善血氣——湯藥并不復(fù)雜,麥門東湯、炙甘草湯或者八味腎氣湯皆可,若有條件,配白虎人參湯最好,其實地黃、山藥、知母、麥冬、葛根這些藥材,煎藥皆可,再配上針灸療法,胰俞、肺俞、脾俞、三陰交、中脘皆可,再配太溪、魚際、命門、內(nèi)庭等xue的艾灸刺激,病癥便可維持,輔以食療……” 她滔滔不絕地說著,潘志勇認(rèn)真聽完,頓時對面前這個小姑娘頗為敬佩。 他不斷地贊揚著,顧白果略有得意,忍不住說道:“那是,我大雪山一脈入世行走,自然是得有一些真本事的?!?/br> 潘志勇越發(fā)恭敬,想要請顧白果留下來,給他母親治病。 至于酬金倒不用擔(dān)心,他不是吝嗇之人,必有重謝。 顧白果卻推辭了,說她和小木匠需要前往錦官城,有著急的要事得辦,沒有時間留下來。 潘志勇一再拜托,而龐家姐妹也是輪流相勸,都無效果,潘志勇只有嘆了一口氣,然后對兩人說今夜有些晚了,且在府中休息,以免來回奔波。 顧白果需要將剛才的諸般交代都寫于紙上,頗費時間,所以也沒有挽留。 潘志勇給他們開了兩個房間,顧白果在后院,挨著女眷住,小木匠則住在前院的客房處。 因為男女有別,所以他們倒也沒有多做解釋。 顧白果能緩解老太太病癥,被人眾星捧月地去房間里開方子,而潘志勇則陪了小木匠一會兒,又心憂母親病情,告了一聲罪,便也跟了過去。 小木匠其實還喜歡清靜一些,找旁邊伺候的下人要來紙筆, 回房耐心地鉆研著鬼王的所學(xué)。 越是學(xué)得深入,小木匠越發(fā)感覺到這些東西的深奧和博大。 看得出來,鬼王為了博取小木匠的信任,是花了大力氣,下了血本的,只可惜他碰到了有著小人物特有狡猾的小木匠,最終在最緊要的關(guān)頭功虧一簣,落了個身首分離的下場。 研究這些,時間不知不覺就流逝了,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敲門聲,小木匠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