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他轉(zhuǎn)而問姜佑,“公安局那邊有消息沒有?” 姜佑說:“龍云山附近算是郊區(qū),那邊監(jiān)控少,那輛貨車無牌,也不知道哪來的,車子是找到了,人逃了?!?/br> 這么一來,要追查害他的人,就更難了。 魏澤深掃了一眼姜佑手上的保溫壺,“那湯倒了吧,喝不得?!?/br> “嗯?!苯悠鹕硐胍B壺帶湯一塊扔了。 池磊道:“留下吧?!?/br> 姜佑的動作頓住,“池總,你是說……” 池磊到:“我要喝?!?/br> 魏澤深微怒,“才剛死里逃生,你就不要命了?” 池磊也不知道為什么就對那個女孩子有著一股莫名的信任,總覺得她不會害她,“剛好想喝湯?!?/br> 姜佑看向魏澤深,想讓他勸一勸池磊。魏澤深一臉‘不管他讓他去’表情,揮了揮手,“讓他喝,大不了有問題直接推出去洗胃?!?/br> 猶豫了一下,姜佑從病房里的消毒柜里取出碗,打開保溫壺,聞了聞,很香。 他倒了小半碗出來,遞給池磊,“池總?!?/br> 池磊用還能活動的右手端起湯碗,湯汁入口接觸到了味蕾那一刻,他一口氣把那小半碗湯喝了。 魏澤深和姜佑一臉眼睜睜看著他喝□□的表情,準(zhǔn)備隨時喊醫(yī)生過來洗胃。 池磊喝了湯后沉默了幾秒,像是在回味。 “池總……”姜佑低聲喊了他一聲。 池磊把空了的碗遞出去,“再來一碗?!?/br> 魏澤深:“……” 姜佑:“……” 姜佑回過神,問他,“沒事嗎?” “沒事?!彼皇怯X得這湯味道很好,很合胃口。 姜佑再給他倒了一碗,他又喝了個見底。 中午,母親郭智琳過來時也帶了家里廚娘特意煲的湯,名貴藥材放了不少,藥味偏重,他只喝了小半碗就沒喝了,倒是這普通的排骨湯,讓他欲罷不能。 魏澤深看池磊喝得津津有味,趕緊也給自己到了點嘗嘗,他當(dāng)即贊嘆道:“嗯嗯,不錯不錯?!比缓?,把剩下的都倒自己碗里喝了。 姜佑:“……” 魏澤深喝了后再研究了一下保溫壺里不多的湯渣,“這什么湯?怎么這么好喝。” 姜佑幽幽道:“你剛剛還覺得有毒。” 魏澤深覺得臉被打得腫痛,“池少以身試毒,我也是確認(rèn)后才喝的?!?/br> 池磊繼續(xù)看著平板,“說不準(zhǔn)是慢性的?!?/br> “靠……” 第8章 池磊繼續(xù)看著平板,看完了一封郵件,隨即對姜佑道:“給總部發(fā)一封郵件?!?/br> 姜佑坐了下來,打開筆記本電腦,嫻熟地問:“主題是什么?” “請辭函?!?/br> 姜佑猛然抬頭,愣了愣,“池總?” 池磊掀了掀眼皮,“怎么?” “你剛剛說請辭函?” “對?!?/br> 魏澤深抬手拍了拍姜佑的頭,“小姜,你這還不懂?你們老板要回家繼承家業(yè)了。” 姜佑反應(yīng)過來,他都快忘了池磊是晨輝集團董事長的兒子了。 雖然跟世界百強企業(yè)的立威比,晨輝的市值還不到它的十分之一,但是在國內(nèi),晨輝知名度還是很高的,是國內(nèi)互聯(lián)網(wǎng)企業(yè)的top10. 池磊要是回去管理家里的公司,也不比在立威差。 魏澤深摸著下巴,有些疑惑,“你之前還說要暫時不會離開立威,怎么突然之間……” 池磊微微挑起眉,神色莫測,“這一次的事故不也是突然之間?” 魏澤深看著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 喬若萱騎著電瓶車回家,還沒到家門口,隔著百來米就看到了爺爺撐著水果攤,佝僂著腰,摟著腹部,站也站不直。 喬若萱在門口捏了剎車,下了車忙扶著他,“爺爺,你怎么了?” 爺爺臉色不好,他愣是一副我沒事的樣子,“年紀(jì)大了總會有點小毛病,沒什么事。” 喬若萱想起上一世爺爺半年后會去世,她就覺得心很疼,當(dāng)時她在池家做傭人,池磊受了傷時刻要照顧,每次回來待不到一天就要走,某一次隔了半個月再回來,爺爺就癱在床上起不來了。 她私心里希望這一世爺爺能多活十幾二十年,要是爺爺不在了,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在乎她了。 喬若萱扶著爺爺進屋,“你坐著休息一下,要是還疼,就去醫(yī)院看看?!?/br> “沒什么事,去什么醫(yī)院,浪費錢。” 喬若萱扶著爺爺坐下后,出了門,把水果攤旁邊裝滿粽子的鍋端上煤爐,剛剛爺爺估計是想換一個煤,那鍋里幾十個粽子,還是很重的。 她回過頭說:“爺爺,以后這些要力氣的重活你別干,我要是在家就讓我來,我要不在家就叫小?;蛘叽蟛畮鸵粠??!?/br> “就端個鍋子,哪是什么重活?!睜敔敹酥F杯子喝了一口熱茶,“人老了就是這樣,偶爾一點小病小痛不礙事?!?/br> 喬若萱更心疼了,爺爺這一輩子都在奔波勞累,一直在為這個家付出,年輕的時候為了養(yǎng)四個子女沒日沒夜,年紀(jì)大了還要養(yǎng)著孫女和孫子,大伯一家明面上一個月給一千塊的生活費,實際上除了他們一家子的伙食費,爺爺不倒貼就已經(jīng)很好了。 一年到頭,也就是過年的時候給兩個老人家買套衣服。 而那兩個嫁出去的姑姑還算有點良心,每年兩個老人家生日,會給老人家一兩千塊紅包。 喬若萱把今早帶回來的若葉背到樓頂曬,青綠的葉子把不算大的樓頂鋪滿了。 她抱著膝蓋坐在水泥地上,看著不遠處連綿起伏的群山想,要不以后著若葉還是買算了,買也用不了多少錢,她周末可以去采,但平時爺爺一個人去,她擔(dān)心會出什么事。 在樓頂坐了一會兒,她想了很多事,在想暑假要去哪里打工賺錢,又或者不去打工,多包點粽子,去市中心賣,可能比打工賺的錢還多。 她想了很多,又想到了池磊,今天她帶過去的湯他喝了嗎? 會不會真的懷疑她下了毒,所以沒喝。 不過也算了,明天過去看看他,要是那個保溫壺還在,她就帶回來,怎么說也是花了80塊買的。 五月初的天氣還是很舒適的,喬若萱干脆捧了書上樓,盤腿坐在地上看書做題。 太陽下山,天被余暉染成了橘黃色,她把晾干的若葉收了起來,放進簍子里,下了樓準(zhǔn)備做晚飯。 到了晚飯時間,喬景睿還沒回來,爺爺生氣起來就直接奔去了村里的網(wǎng)吧,在嘈雜的網(wǎng)吧里找到了還在打小怪獸的喬景睿,拎著他的耳朵把他拎了回來。 學(xué)會叛逆的少年哇哇叫了一路。 中二的少年也知道被拎著耳朵丟面子,他賭氣,直接連飯都不吃了,進了房間上了鎖,還得奶奶好聲好氣地去哄他。 喬若萱發(fā)揮了一下自己作為jiejie的威嚴(yán),直接去敲他的門喊:“喬景睿,你多大了?怎么還不懂事?你以為你還是三歲毛孩嗎!” 喬景睿回了一句,“你管我!” “我就管你怎么了!你今天要是不出來,以后就別給我出來了!” “不出來就不出來!” 喬若萱覺得自己氣得快要吐血了,喉嚨還有點腥咸。 脾氣倔的喬景睿還真的就沒吃晚飯,任憑奶奶怎么哄,他都不開門。 后來大家都不管他了,深更半夜,喬若萱剛看完書,要起來上洗手間準(zhǔn)備睡覺,聽到廚房里有動靜。 喬若萱走過去倚在廚房的門框上,看著他捧著菜碗,加了點冷飯合著剩菜低頭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 人是鐵,飯是鋼。 再倔的脾氣也比不過餓肚子的折磨。 喬若萱放平了語氣說:“小睿,以后聽話點,少讓爺爺奶奶cao心,他們年紀(jì)都大了?!?/br> 喬景睿繼續(xù)吃,理都不理她。 喬若萱也懶得多說了,她轉(zhuǎn)身去了隔壁的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喬景睿已經(jīng)不在廚房了,留下了一個還沒吃干凈的菜盤子。 喬若萱怕惹老鼠,又扎起袖子把碗給洗了。 隔天是周一,喬若萱要上課。 校會上,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公布了五一放假的時間,后天開始放假,放到周五,周六再繼續(xù)補課。 小長假即將來臨,大家心里都想著怎么過,連上課都有些走神。 一下課,前后桌都在討論著五一假期去哪玩,喬若萱抓緊時間把課上沒弄明白的數(shù)學(xué)題再理了一遍。 張玉婷拍了拍喬若萱面前的桌子,“若萱,五一小長假我們?nèi)ゾ湃脚郎剑惶靵砘?,你去嗎??/br> 喬若萱還在想著題目怎么做,一邊回答:“我就不去了,我家后面就是龍云山,我都爬膩了。” 張玉婷撒嬌似的摟著她的手臂,“去嘛,你們家后面那破山,哪比得上九泉山好看,九泉山上面的那些湖啊,都是藍色的,特別好看?!?/br> 喬若萱終于想到了這題的解法,想要快點寫下來,應(yīng)付地點了點頭,“嗯嗯?!?/br> 張玉婷眼睛一亮,“所以你要一起去嗎?” 喬若萱只顧著解題,恨不得立馬把答案寫下來,“不去,你們?nèi)ネ?,玩的開心?!?/br> 張玉婷撇了撇嘴,“好吧?!?/br> 下午放學(xué)后,她特意彎了路去醫(yī)院,把電瓶車停在車棚里,駕輕就熟地來到池磊的病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