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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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淡淡,可其中對央央的回護之意很明顯了。 連月坐立不安。 她絞著帕子深吸口氣,忍住了。 “大師,我這要啟程回京了,央兒是您的朋友,我要來給您交代一聲,她,我就帶走了?!?/br> 決非心下一沉。 央央要被帶走了。 從此以后跟在一個他不知曉的人身邊,前往一個對她來說全然陌生的地方。 現(xiàn)在沒有簽下賣身契,人被帶走了,帶去了他無法觸及的地方,要是那家人不好,逼迫她簽了賣身契呢?如果她的銀錢被發(fā)現(xiàn)了,又遇上什么事了怎么辦? 連月坐著,央央雙手交握站在她的身后,規(guī)規(guī)矩矩的。 那婆子有什么都指使央央去做。 在同花村時,央央都沒有這么被指使的團團轉,那些村子里的人要錢,要地,就是折騰央央,也沒有拿她當個丫鬟使喚。 這是央央第一次伺候人。 主子瞧著是個溫柔的,可身邊有個厲害的mama。 這個姑娘瞧著是認識他的。在京城,能認識過去的他的人,非富即貴。這樣的家庭里藏污納垢的事情太多了,決非真的想出言阻攔。 可是他沒有立場。 決非張了張嘴,話說不出口。 如何攔? 他沒有去阻攔的身份。何況攔下來了又該如何?兩個人繼續(xù)住在客棧里去找別的活計? 又或者,他能照顧她一輩子? 決非想到這個,立即分散了注意力。 這是不對的。 央央站在連月的身后,那嬤嬤一直不著痕跡盯著她,想看她有沒有看和尚。 央央從頭到尾眼觀鼻鼻觀心,沒有抬頭去看和尚一眼。 和尚幾次飄過來的眼神,她知道,都沒有回應。 她急什么呢,現(xiàn)在該急的人,是她家和尚。 連月坐了好半天,除了說出自己來的目的外,居然連一句客套寒暄都沒有得到。決非就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這里還有個人一樣,手上捻著他的佛珠。 “大師,那我們就告辭了?!?/br> 連月還是不死心,起身后追問了句:“我記得大師原在京城的枯禪寺中修行,不知大師可要歸京?我們可以一同。” 決非起身送客,聽了連月的話,猛然想到。 他當初和師父所說的游歷兩年,如今期限已經(jīng)到了。 他……的確可以返回京城了。 決非又看向了央央。 央央垂著眸,站在連月的身后,現(xiàn)在全然像是一個乖順聽話的丫鬟。 回京,和她一起的話……是不是能多幫著她看一看這個主子,看一看她會不會受委屈。 如果不好的話,隨時離去重新再找個好人家就是了。 決非好像想通了這一點,他雙手合十:“多謝施主,貧僧這就收拾行裝?!?/br> 他答應了。 連月咬緊了牙齒。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開心可以和燕非一起同行,還是應該嫉妒身后站著的央央。 燕非的改變決定,肯定是和她有關的。 放心不下? 連月還能怎么辦,忍著露出笑臉,接受了決非的同行。 連月說是丫頭病沒了,身邊跟著的還有三個粗使的,一個嬤嬤,三五個小廝,三輛馬車,就著還是因為出行在外簡單了不少的隊列。 和尚一個箱籠,央央一個小包袱。 她是要跟著連月的,臨行前一夜,把打坐的和尚搖醒了。 “大師。” 央央蹲在他面前,房里沒有點燈,昏暗暗的。她手里捧著一疊的銀票。那是在離開縣衙時,縣令好人做到底幫忙把九十兩銀子拿去兌換的交子。 “大師,我要跟著主子姑娘,這些不能留在身上,就都給你了?!?/br> 央央聲音細細地:“跟著姑娘去了京城,我也不知道會是個什么光景,如果遇上什么……大師,到時候可能還要麻煩你?!?/br> 決非手里被按下了一疊銀票。 他清醒多了。 誠如央央所說,去了京城,前途未卜,她寄人籬下,給人做丫鬟,身上有錢又如何?可是萬一發(fā)生點什么,她又必須有錢。 而央央偌大的天地間,能依靠的人只有他。 決非越來越覺著自己跟著回京是一個正確的決定了。 如果他不回去,那么央央連一個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出了什么事,甚至都無人知曉。 “貧僧知道了?!?/br> 決非無法拒絕幫央央收管錢財?shù)囊?,攥著這一疊銀票,就像是攥著央央未來。 見和尚收下了,央央笑意盛滿了眼睛。 “大師,明夜起,我們就不是同處一室了,你能習慣么?” 央央用好似關切的口吻問。 和尚僵硬了。 他避開了央央的眼神。 同處一室這種事情,從小到大他都未曾和別人有過。沒想到臨到出家多年后,居然在央央這里成了一個習慣。 無論是在靈堂的那七天,還是在這個客棧的十來天,決非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習慣了在同一間房中,有央央的呼吸聲。 她做什么都是輕手輕腳的,甚至很少和他說話,卻充滿了她的存在感。 決非甚至已經(jīng)習慣了每天和央央同時起床,他去端水來,央央折起他的地鋪,兩個人洗漱過后一起下樓去用飯。 客棧里人雜亂,不少跑江湖的都打趣,說是和尚享福,出來還帶了個小媳婦。 決非不是個會輕易動怒之人。他甚至不是個會把別人說的話放在心里的人,可唯獨這些跑江湖的打趣,讓決非一直記著,渾身不自在。 央央還低頭笑。 和尚有段時間,差點都要以為自己真的是和央央成了婚的兩口子。她是他的小媳婦。 可是等他穿上僧袍的時候,這種幻想就被他親手打破了。 分開會不會不習慣這種事,和尚沒有想。他想的是,一切要回歸正軌了。 正軌這個詞是那么的冷冰冰,甚至讓和尚想起來的時候,是有些抗拒的。 明明是他曾經(jīng)安然度過了多年的方式,在這一刻,讓他不愿接受。 可是一切還是就這么按部就班的發(fā)生了。 出行的隊伍里,連月是三輛馬車,一輛自己和嬤嬤,帶上了央央。一輛載著行李。 另外還有一輛,原本是給丫鬟用的,現(xiàn)在給了決非。 說到底,和尚的身份讓連月也好嬤嬤也好,沒法把他真正的當做一個僧人。 連月甚至擔心決非不接受這個好意,還是打發(fā)了央央去說的。 央央來說,決非的確無法拒絕,他還是接受了好意,上了馬車。 馬車上,他也是打坐念經(jīng),只除了每天一起下車用飯的時間。 返回京城的路上,不是每一次都能遇到城鎮(zhèn),有時候他們甚至是棲息砸荒郊野外。 主子們還有個馬車可以睡,下人都是卷著被子睡在地上。 央央第一次抱著小被子從馬車上下來,尋了個樹下鋪自己的被褥時,決非透過車簾看得清清楚楚。 她年紀小,身子骨弱,在夜風里吹一宿,怕是要病。 決非抱著自己的被褥下了馬車,默不作聲把被褥鋪在了央央的上風口位置。 “大師!” 連月用丫鬟提回來的水洗了把臉,一回頭就看見決非放著好好的馬車不睡,跟著央央去了潮冷的地上,咬著唇。 “您快些回去,席地而睡哪里是您能受的?!?/br> 連月扶著窗,吩咐嬤嬤。 “去讓人打個遮風棚?!?/br> 幾個小廝把地上圍了起來,分了兩邊,丫頭們一處,小子們一處。 這樣總該可以了吧。 連月趴在窗口小心打量著。 央央和決非之間分開了位置。 她的位置被擋住了風,按理說應該可以了,可決非是來收拾了她的被褥,低聲道:“那輛馬車中無人,施主去那兒睡?!?/br> “這樣不合適,大師,這是主子姑娘分給你的?!?/br> 央央連忙拒絕。 決非怎么能讓她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