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不想去?!?/br> 江隨在她的視線盲區(qū)里,勾住她的毛衣下擺,想讓指尖纏上她的味道:“你幫我看看?!?/br> 陳遇朝他烏黑的發(fā)頂那里湊:“在看。” 江隨不滿意自己沒有被摸頭,鼻子出氣,不爽到了極點(diǎn):“包在頭發(fā)里呢,你手都不碰我頭發(fā),能看得到?用點(diǎn)心行嗎?” 陳遇:“……” “煩的你?!?/br> “誰煩了?說誰煩呢,你說誰煩?” “我煩,我煩行了吧,別亂動,我看看你頭上的包怎么樣了。” “那你好好看看,看仔細(xì)了,用點(diǎn)心,別想大糊刷,瞄一眼就算完事?!?/br>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水粉筆跟顏料的事兒翻篇了。 餐廳說是開業(yè),其實(shí)就一桌客人,幾個少年們。 陳遇知道王一帆帶了個人,沒料到就是那晚網(wǎng)吧的長發(fā)女生。 暗戀竟然長了果子。 只是…… 陳遇看著樓下,王一帆拿著手機(jī)打游戲,女生坐在他旁邊,溫柔似水地看著他的臉。 王一帆要喝水,她立即送到嘴邊。 想吃橘子,二話不說就給剝好,連橘rou上面的白線都一條條撕得干干凈凈。 那女生掰橘子喂王一帆的時候,姿態(tài)是虔誠而卑微的。 看著他吃下去,眼里露出了癡迷的光芒。 陳遇目睹這一幕,頭皮有一點(diǎn)發(fā)麻。 那是什么樣的喜歡? 生活全圍繞著一個人轉(zhuǎn),沒有自我…… 還是說,只要喜歡上了,就會變得這么卑微? 陳遇有些走神,旁邊冷不丁響起一個開朗的聲音:“怎么一直盯著看。” “羨慕吶?” 張金元往欄桿上一趴,順著她的視線往樓下瞧,戀愛的酸臭味已經(jīng)發(fā)酵了,熏得他腦闊疼:“確實(shí)令人羨慕。” 陳遇離開欄桿,做回后面的沙發(fā)上面。 “名字很重要啊?!睆埥鹪^續(xù)看,繼續(xù)酸,“我這哥們王一帆,一帆風(fēng)順,他的情史真的順到爆,身邊就沒缺過人,每個妹子都愛他愛到不行,他說散了,妹子就哭著乖乖走?!?/br> “沒一個分手后跟他鬧破臉,把局面搞得很尷尬的,嘖嘖,不羨慕不行?!?/br> 陳遇沉默了會:“為什么?” 張金元轉(zhuǎn)過身,背靠著欄桿,面向女孩:“什么為什么?” “不是說愛到不行嗎?”陳遇不解,“那為什么還能干脆放手?” 張金元懵逼幾秒:“呃,我也不懂?!?/br> “大概是教科書級別的愛情謝幕方式吧,雖然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但是慶幸能陪你走一段,接下來的路不管誰陪你走,只要你快樂就好?” 陳遇:“……” “再說了,不放手也不行啊,”張金元聳肩,“人不想跟你好了,你死皮賴臉還有個什么勁?!?/br> “我哥們吧,喜歡妹子的時候,寵得沒話說,”他咧咧嘴,露出小虎牙,“不喜歡了,那是絕對得鐵石心腸,沒得說?!?/br> 陳遇看到樓下的什么,表情微妙:“寵嗎?看不出來?!?/br> 張金元也看過去,見是王一帆那廝的女人在給他剝松子,一把一把的剝,頓時明白陳遇的意思,一曬:“那妹子臉上可都是滿足跟幸福,得償所愿了呢?!?/br> 陳遇無語。 張金元被她的反應(yīng)逗樂:“我哥們允許她觸碰自己的生活,這還不叫寵?” 陳遇覺得這話題繼續(xù)不下去了。 說不清是三觀不同,還是她見識太少,孤陋寡聞。 “那個什么歌來著,”張金元哼唱了句,“我們的故事愛就愛到值得,錯也錯的值得……” 陳遇翻翻腦中的歌曲庫:“《值得》?!?/br> “啊對,” 張金元眼睛一亮,像夏日的烈陽,十分明耀,他激動地走到沙發(fā)邊:“厲害啊美女,這么快就想到了,你會唱不,后面是什么?” 陳遇清清冷冷吐出兩字:“不會?!?/br> 張金元:“……” 好難聊。 張金元在對面的單人沙發(fā)上坐下來,腿一疊,雙手交叉著撐在下巴上面:“我發(fā)現(xiàn)你總是往樓下看,是不是遇到感情上的問題了?” 陳遇沒回答,而是不咸不淡丟過去一個眼神,我跟你不熟。 言下之意,關(guān)于我的個人隱私方面,請勿關(guān)注,謝謝。 陽光帥氣的大男孩眉眼一彎,笑了:“一回生二回熟,我們這都見好幾回了?!?/br> “別這么緊張啊陳同學(xué),我不泡你?!?/br> 陳遇漠然。 張金元默默把后半句補(bǔ)上,泡也泡不到。 在二中,校草沒他的份,可班草還是夠夠的,他又是萬年不變的老學(xué)霸,還很會打籃球,很多人追的好不好。 哪坐過冷板凳。 眼前這姑娘不是一般的冷,千年寒冰一樣,渾身冒著絲絲冷氣,難以接近。 能捂熱她的,只有真命天子。 張金元想起來個事,他摸出手機(jī):“我還沒有你的電話號碼呢?!?/br> 陳遇正要說話,走廊就突然爆出一聲吼:“不許給!” 江隨黑著個臉闊步走來。 張金元一看,完鳥,他撒腿就跑。 謝三思也匆匆掉頭,跟著他跑進(jìn)一個空包間里。 “你是不是作死?” 謝三思叉著腰噴他:“是不是是不是?” 張金元抹掉臉上的口水:“我靠,我作為男方家屬,要個號碼怎么了,況且萬一哪天有事呢,存了號碼以防萬一,有什么不好的?!?/br> “你跟我說有個卵用?!?/br> 謝三思不停翻白眼:“隨哥心眼小,你看不出來?” 張金元看出來了。 小到離譜,隨哥有偏執(zhí)狂的潛質(zhì)。 謝三思把門打開一條縫,探頭看看,心有余悸:“剛才我們晚來一步,你要到了陳遇的號碼,隨哥肯定飛腿過去,一腳踹死你?!?/br> 張金元把手機(jī)塞口袋里:“那不是挺好,我挨了那一下,事情的性質(zhì)就變了,陳遇會起疑,然后隨哥……” “攤牌”兩個字沒說出來,被謝三思打斷了。 “然后隨哥就劈了你?!敝x三思說,“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但是我跟風(fēng)順為了顧及隨哥,不會給你燒一張紙?!?/br> 張金元:“……” “隨哥有自己的計(jì)劃?!?/br> 謝三思頓了頓,唉聲嘆氣,一言難盡:“陳遇沒開竅。” 張金元想起什么,嘴一抿,神情頗為精彩。 那姑娘看一帆跟女朋友相處,眼里流露出的不是向往羨慕,也不是抵觸,而是好奇。 還有那么一絲絲疑惑。 嘖嘖。 可憐的隨哥,路漫長吶。 吃飯的時候,六人一桌,座位排的很開。 那長發(fā)女生好像不認(rèn)識陳遇似的,擺出初次見面的樣子。 陳遇也沒拆穿。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是她的做人原則。 王一帆說大家都是成年人,果汁就不上了,上的是他爸酒柜里的珍藏品之一。 一瓶紅的,價值六位數(shù)。 謝三思知道價位以后,捧著酒杯的架勢像是捧著全世界,他鄭重抿一口酒,在嘴里含了會才慢慢咽下去,學(xué)著電視里的那樣晃晃酒杯,回味無窮一般喃喃:“不愧是82年的拉菲?!?/br> 桌上幾人:“……” “你個二百五,就知道82年的拉菲,裝逼都不會,白跟隨哥混了這么久?!?/br> 王一帆拿紙巾擦擦嘴,動作優(yōu)雅又sao氣。 除了他女朋友犯花癡,其他人都一陣惡寒,包括陳遇。 王一帆歪頭,沖小酒窩挑了一下眉毛,盡顯邪肆風(fēng)流:“嗯?” 沒等身邊的女孩回應(yīng),江隨就用冰寒刺骨的眼神剮兄弟一眼:“嗯你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