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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態(tài)度出乎蔣赫的意外, 關(guān)鍵是她那明顯嫌棄的神情讓蔣赫覺得不舒服。 “我希望你可以配合我演一場戲, 這樣你可以……” 孟魚真的生氣了, 一向好脾氣的她指著門口:“你走吧!” 蔣赫有些拉不下臉,頭一回這樣被女人指著門往外攆。臉上拉不下來, 可是一看到她生氣的小模樣, 蔣赫又耐了耐性子。 “三十天,你可以賺……” “趕緊出去!” 孟魚拿起掃帚“刷刷刷”掃地,故意往他腳上挑灰, 逼的蔣赫往后蹦了幾下。 “想讓你爺爺失望, 自己去想辦法,別把我扯進(jìn)去。我和你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 之前沒有,以后更沒有?!?/br> 見她還往這里掃灰,蔣赫干脆盤腿坐上桌子,拿起她的練習(xí)冊扇風(fēng)。 “你當(dāng)神婆坑蒙拐騙騙錢, 我這把錢送上門兒了你還裝?騙別人是騙,幫著我演戲也是騙,你干嘛不干?!瞧瞧你這十平米的破地方,別說三百萬你不稀罕!” 孟魚把掃帚扔地下,怒瞪著他。越想越委屈,眼淚不爭氣的淌下來。 她騙誰了?哪里騙錢了? 當(dāng)初外婆留給她的三百萬,她為了外婆捐出去的時候一點(diǎn)不心疼,她哪有那么喜歡錢! 越想越生氣,眼淚止不住的流,偏偏哭起來一聲不吭,就那么淚眼巴巴的瞪著他。 蔣赫張了張嘴,把更狠的話咽了回去,他也沒想到會弄成這樣,怎么這女人跟想象中的不一樣。按照劇本,她應(yīng)該此時此刻用仰慕的目光看著他,然后抱著他的大腿喊爸爸…… 被她眼神里的傷心戳的心窩子疼,蔣赫有些不自在,一對一欺負(fù)小姑娘還真不是他的特長。想哄哄她吧,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蔣赫收起痞樣,換上一副真誠面孔,拿出哄自家老爺子那套。 “傷害了你的自尊,我道歉。其實你的那枚玉墜,我也有一個。”說著,拿出脖子上的吊墜。 孟魚打量一眼,果真和自己的玉墜一模一樣,心下暗暗吃驚。忽然想起了蔣老爺子曾經(jīng)說過,這枚玉墜背后有個故事。 見她止了淚,蔣赫長舒一口氣,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著她,好像自己才是被要挾的那個。他得穩(wěn)住她,萬一這小神婆去告狀,那爺爺還不得抽死他。 抽死他是小,惹爺爺生氣事大。 “其實吧,這就是一出狗血劇本。我爺爺和你外婆當(dāng)年定下的娃娃親,很遺憾對象是你和我。很震驚對吧,我知道的時候比你還震驚。你說說這倆人,玩什么不好,非得整個娃娃親出來,真是不像話!” 這話孟魚同意,還真是有點(diǎn)不像話…… 見她面上還有淚痕,蔣赫摸出隨身帶的帕子遞過去。孟魚嫌棄的不接,進(jìn)屋洗了一把臉。 “你拿三百萬砸我,就為了在蔣爺爺面前演戲,讓他老人家同意你解除這個莫名其妙的約定?!?/br> “是?!笔Y赫再次道歉,態(tài)度好的像是換了個人,“傷害了你,對不起。要是你還不解氣,再把兩只鵝放出來咬我一回?要不你拿錢砸我也行啊??!” “求你了大師,快拿錢砸我!”蔣赫嬉皮笑臉。 孟魚十分嫌棄的瞥他一眼,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油嘴滑舌討厭的人。 “娃娃親這事你不認(rèn),我也不認(rèn)。你回去吧,不可能的?!?/br> 比蔣赫預(yù)料的順利,可是看到孟魚紅腫的眼睛,蔣赫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其實吧……其實我說的演戲,跟你想象的也不一樣。爺爺住院了,身體很不好,就是我之前抗拒這門親事把他氣壞了。所以請你演戲,一半是為了安慰爺爺,讓爺爺身體快些好起來。另一半就是讓爺爺看到我們并不合適?!?/br> 孟魚看著他,眼角還掛著淚珠子,一副看你狗嘴里還能吐出個什么象牙的表情。 蔣赫被看的心里不舒服,感受到了自己的一丁點(diǎn)兒無恥。撓了撓耳朵,表現(xiàn)出不能更真誠的真誠。 “對不起,我的方式不對,以為你跟其他女孩子一樣喜歡錢,沒想到你原來是一個視金錢如糞土的大師,對你的崇拜猶如滔滔江水那么滔滔不絕。我希望……如果你有時間,去醫(yī)院看看爺爺,他老人家十分喜歡你。想親口把玉墜的事情告訴你?!?/br> 這個男人雖然不是個東西,但是于情于理,孟魚是該去看望的。還記得蔣爺爺慈祥的模樣,外婆能和蔣爺爺定下這門親事,說明關(guān)系非同尋常。就是為了外婆,她也應(yīng)當(dāng)去探望。 “我會去看望蔣爺爺?shù)?。?/br> 小神婆心眼不壞,也沒有告狀的意思,蔣赫終于松了口氣,聲音也隨之溫和了幾分:“什么時候,我來接你?!?/br> 孟魚搖頭,“不用麻煩,車站有車?!?/br> 有來買香燭紙錢的客人,孟魚不想再看見他:“蔣先生你走吧,不送。” …… 中午,姚晨星和同事外出辦案,正巧在一處小巷子里遇見幾個歹徒打劫一名孕婦。幾個歹徒喪心病狂的對著孕婦拳打腳踢,直到姚晨星亮出警察身份出聲制止,幾個歹徒這才住了手。 孕婦躺在地上痛苦的抽搐,腿下一片羊水混著血水流了出來。 眼看孕婦情況不好,姚晨星的同事急忙撥打120。歹徒十分猖狂狡猾,剛才假裝老實害怕,突然之間提刀就砍。 姚晨星和同事都是隊里的骨干力量,對付三個毛賊不在話下。眼看三個歹徒被打翻在地,沒想到其中帶頭的大哥掏出手槍對準(zhǔn)了姚晨星。 “被你倆抓回去,我們可就要坐牢了,不如送你倆上路,我們?nèi)值苓€有個奔頭?!?/br> 歹徒眼神狠厲,對著姚晨星扣動了扳機(jī)…… 胸前一陣灼熱的刺痛。剎那間,姚晨星也以為自己必定中槍無疑了??墒谴跬绞箘趴蹌影鈾C(jī),卻沒有射出子彈。 姚晨星和同事看準(zhǔn)機(jī)會制服歹徒,將手槍繳獲。 檢查過手槍之后,同事一臉萬幸的看著姚晨星。 “你運(yùn)氣是真好,那可是枚真槍,剛才卡了殼?!?/br> 姚晨星也感到萬幸,想起剛才胸前的灼熱感,姚晨星拿出護(hù)身符一看,已經(jīng)是一坨灰。 他之前根本不信什么護(hù)身符,可是眼前這一幕還是讓他懷疑二十幾年的人生。這個世界,跟他看到的有點(diǎn)不一樣。 孟魚那張白凈的小臉蛋又出現(xiàn)在腦海,世界上再也沒有哪個姑娘比她更可愛。姚晨星露出一個陽光十足的笑意,給孟魚發(fā)了一條微信。 “你的護(hù)身符很靈驗,救了我一命。”還把三個匪徒戴手銬的圖片發(fā)給她。 孟魚收到微信,發(fā)現(xiàn)三個匪徒正是來買符咒的三個外地男人。當(dāng)時就看到這幾個人一身邪氣,離牢獄之災(zāi)不遠(yuǎn)。 姚晨星這事平安過去了,孟魚感到高興。也不知道姚晨星怎么跟姚奶奶說的,反正老太太傍晚來串門時很高興。一看姚奶奶面上沒有一點(diǎn)擔(dān)心,就知道姚晨星沒說實話。 姚奶奶拿來一籠小包子和凍好的餛飩,又拿出一張紙,上面記錄著要插隊的符咒,“降暑符”二十枚,“益氣符”十枚……零零總總五十枚。 姚奶奶算了算賬,喜滋滋的道:“最近插隊費(fèi)賺了一千塊了?!?/br> 姚奶奶太可樂了,孟魚又想起了自己的外婆。下回見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得好好問問定娃娃親的事。 入夜,嬌嬌和小孫他們幾個又來了。有鬼魂結(jié)陰親,他們來買香燭。今晚來得早了些,嬌嬌他們幾個在小院子里聊的熱鬧。 嬌嬌:“姓張的跟誰成親?” 小孫:“不知道,說就是這兩天的事。我跟他就是面子上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br> 藍(lán)色蛋糕裙女鬼:“是個年輕小姑娘,長得賊俊?!?/br> 小孫摸出一包煙分了分,給她們點(diǎn)上,問:“見過?” “見過他倆的婚紗照?!?/br> “還有沒?我瞧瞧?!眿蓩蓽惲诉^來。 藍(lán)色蛋糕裙女鬼扒拉出手機(jī)上的照片,孟魚也掃了一眼,的確挺漂亮,化了很濃的妝。 孟魚想起上回去地府考試,還見過一家婚姻介紹所,也就不覺得稀奇了。 “嬌嬌,地府也是一夫一妻嗎?” 嬌嬌看著她,笑了笑:“只要不作惡,也沒那么多限制,我們就是怎么高興怎么來,可以領(lǐng)證,也可以搭伙一起玩。哪天玩夠了,分開就是了。” 小孫:“這是死后的鬼魂,還有一種就是人世間結(jié)成的陰親,這種輕易散不了?!?/br> 又起了一陣陰風(fēng),一名身著藏青色旗袍的女鬼進(jìn)了院子。 是青梅。 她笑吟吟的朝著大家點(diǎn)點(diǎn)頭,又給孟魚微微鞠躬,“見過孟老板。” 每次看到她,孟魚都像是重回民國。那種嬌媚如水的感覺,甭說男人,連孟魚都喜歡。 “喲,稀客呀。”嬌嬌扭著臀站起身,從小孫手里摸出一根煙遞過去,“青梅,來一根。” 青梅笑笑,兩指夾住煙,點(diǎn)火,向天吐出一口煙圈。動作行云流水,優(yōu)雅動人。 “上回匆匆一別,一直沒好好道謝,今天青梅特地來謝過孟老板。青釉的事多虧了孟老板仗義出手,不然可就被邪修禍害慘了?!?/br> 孟魚:“應(yīng)該的,不必客氣?!?/br> “這是我的謝禮,還望孟老板千萬不要嫌棄?!鼻嗝纺贸鲆粋€畫冊,雙手遞過來。 孟魚打開一看,里面是彩色水墨畫的各種石頭和奇奇怪怪的東西。其中就有在小張身上見到的那塊水晶石頭。 嬌嬌和小孫也飄過來,看了幾眼之后,贊道:“青梅真是有心了,這些都是邪修喜歡用的東西。” 青梅:“我這陣子專門去鬼市搜集了這些,做成圖冊,也好給孟老板提個醒。以后見到使用這些東西的,多點(diǎn)防備,以防中招?!?/br> 一頁一頁畫的十分逼真仔細(xì),真是有心了。孟魚收下圖冊,進(jìn)屋里拿了一捆香燭送給青梅表示感謝。 大家又聊起姓張的發(fā)喜帖,都覺得十分厭惡,可是面子上不得不做。 小孫問:“你送幾根?” 嬌嬌也很嫌棄,“半根?!?/br> 青梅眼神一晃,“哪個姓張的結(jié)陰親?” “張在禮,那個厲鬼?!?/br> 青梅冷下臉,“那就是個頂頂不要臉的,仗著一身戾氣四處sao擾女鬼,羞與之為伍。告辭?!?/br> 青梅一走,嬌嬌他們也都散了。 小院里安靜下來,孟魚洗漱完了打個坐。一想起今天蔣赫說的娃娃親,心里總是不舒服,跑到外婆屋里上了三炷香。 “外婆外婆,娃娃親到底怎么回事,您給小魚托個夢吧。” 這回?zé)愫莒`驗,外婆真的來了。 外婆還是那身土黃色衣裳,頭上盤著老太君發(fā)髻,正笑盈盈的看著她。 孟魚撲騰爬了起來,緊緊抱住外婆的腰,眼淚不爭氣的淌下來。 “我很想很想你,外婆多來看看小魚好不好。” 外婆也濕了眼眶,輕撫她的頭發(fā),愛憐的嘆息一聲。 “外婆好好努力,一定把土地神的資格證拿下來,到時候就可以好好陪伴小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