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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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頭一個想到的就是在邊境作戰(zhàn)的兒子和孫子。 “不是?!卑矅蛉藫u頭,安撫道:“您忘了?五日前三郎才來過家書,他們一切都好,您且放心。” “哦?!?/br> 老太君點(diǎn)點(diǎn)頭,笑道:“年紀(jì)大了,記性越發(fā)不好,才發(fā)生過的事情,就忘了。那你這時過來,總不是特意陪我吃飯的吧?” 她開玩笑般的說著。 “母親可是怪我平日陪您少了?”安國公夫人也笑,“正巧我今日無事,就在母親這兒蹭頓飯,母親可莫嫌我叨擾才是?!?/br> 老太君樂呵呵的笑,“我還缺你一頓飯不成?行了,別貧了,有什么事就說吧?!?/br> “是?!?/br> 安國公夫人頓了頓,似在斟酌言辭,“母親,行哥兒回來了?!?/br> 老太君一愣。宮中是不留宿外臣極家眷的,除非是扣留人質(zhì)。所以行哥兒每日下午都會回府??蛇@個時候… “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老太君也不傻,立即意識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立即要坐起來。 “母親切莫著急?!?/br> 安國公夫人連忙扶著她重新靠回去,盡量說得委婉些,“就是幾個孩子打鬧,行哥兒摔了一跤,腳崴了,膝蓋蹭破了皮。沒什么大礙,只是要養(yǎng)些時日。怕那些下人們嘴碎亂說話讓您心焦,我過來與您報一聲。您放心吧,別忘了,他娘可是丹青妙手,日日照料著,很快就好了?!?/br> 她說得輕巧,但老太君心中明白。在宮里哪有什么別的孩子?除了皇子公主就是陸家和岳家送入宮中伴讀的兩位公子。 行哥兒四歲習(xí)武,若只是一般打鬧,豈會摔得腳崴了的地步?這其中肯定有貓膩。但自己的兒媳婦她也是知道的,若真有個好歹,萬可能因要自己寬心而裝作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親自來告訴她,也是怕她因此懸心,加重病情罷了。 兒媳婦一番孝心,她當(dāng)然不會戳破。 “阿菀素來心細(xì),我自是放心的。我老了,外頭那些個風(fēng)風(fēng)雨雨我也摻和不了。昌兒他們也出去了,整個國公府上上下下都要你cao勞,甚是辛苦?!?/br> “母親言重了?!?/br> 安國公夫人聞言細(xì)語道:“男人們在外浴血奮戰(zhàn),我無法分擔(dān),只有盡力打理好中饋,盡自己本分而已?!?/br> 老太君嘆了聲,沒再說話。 …… 按照之前的計劃,季菀和越氏將山匪殺人越貨的事兒宣揚(yáng)出去,并且恰到好處的透露,對方并非普通山匪,而是有人偽裝。 這事兒在圈子里傳得火熱,自然也傳到了罪魁禍?zhǔn)锥小?/br> “怎么回事?” 岳侯沉著臉看著兒子,“不是讓你按兵不動,讓他們自己內(nèi)斗嗎?為何會宣揚(yáng)得人盡皆知?” 岳崇勝道:“父親,不是我做的?!?/br> 岳侯皺眉,沉吟半晌,“難道是他們自己?陸家勛貴門第,百年望族,素來注重聲譽(yù)。這般行事,等同于自降威信?!?/br> 岳崇勝不屑道:“陸家能耐的幾個都去打仗了,剩下的要么是文弱書生要么是老弱婦孺,能頂什么用?只能出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招數(shù)。” 岳侯則道:“上不得臺面?你太小看他們了。若是一般的世家,除了這樣的事兒都會關(guān)起門來自己處置。他們卻反其道而行,鬧得人盡皆知,此舉固然讓人非議,傳到陛下耳里,就不一樣了。陸家的兒郎們都在前線作戰(zhàn),卻有人趁虛而入,欺負(fù)他們家的女眷,讓陛下怎么想?即便是出于安撫,陛下也會下令調(diào)查。更何況,陸家乃一品公府,天子近臣。從陛下讓陸家公子給大皇子伴讀就能看出來,盡管陸家尊榮顯赫,陛下卻從無猜忌之心,遲早都會立大皇子為儲。哼,倒是我小看他們了。” “父親,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慌什么?” 岳侯瞥了眼兒子,“他們要查就讓他們查,至于能查出什么來,可不是他們陸家說了算。” 岳崇勝瞬間了悟,“父親的意思是…” 岳侯淡淡打斷他,“他們在明我們在暗,頂多只能見招拆招,而我們,卻是先下手為強(qiáng)。下一步計劃,可以開始了?!?/br> 他抬起頭來,目光里盡是森涼寒意。 “我要將陸家,從里到外,攪得天翻地覆,永無寧日?!?/br> 他說這話的時候,每個字都含著銳利鋒芒,仿佛要將人剔r(nóng)ou削骨般的恨意。陸非離害他損失了一員大將,毀了駱家,讓他的女兒走投無路只能投靠娘家,至今為人笑柄,閉門不敢出。 此仇此恨,不死不休! 陸家人個個都清高自傲,總以為自己是拯救天下蒼生的神,披著一身鎧甲俯視眾生。 這次,他便將陸家,連根拔起!看他們還如何清高。 第409章 甘尋枝被虜 事情鬧大以后,果然引起了非凡的效果,尤其是貴圈兒內(nèi)。 越氏張揚(yáng)不是一天兩天了,許多人或多或少都有所耳聞。人家娘家家大業(yè)大,有資本招搖。這次若真的只是山匪劫財殺人,也就是茶余飯后的幾句笑談罷了。便是為了討好陸家,官府也會傾盡全力,將匪窩繳得一干二凈。 然而卻爆出這事兒別有隱情。 在這個圈子內(nèi)混的,都不蠢,立即就想到了政敵背后陰謀。可對付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劫他人財物這種方式,未免太小家子氣,而且顯得狹隘又上不得臺面。世家望族們,從來都不缺錢財。便是劫獲了大量財物,對陸家來說也算不得了不得的重創(chuàng),根本沒法傷筋動骨。那對方這么做的目的,就耐人尋味了。 陸家的男人們大多上了戰(zhàn)場,可還有做文官的呢。 陸二爺和陸三爺,雖然算不得實(shí)權(quán)人物,在朝上那還是有一席之地的。自家出了這么大的事兒,尤其是陸三爺,被針對的是他兒媳婦,他肯定坐視不理。他和干脆的,‘借題發(fā)揮’捅到了陛下跟前。 于是原本應(yīng)由地方縣令授理的案子,多了些波折。 陛下特意派了欽差前去調(diào)查此事。這樣一來,就可防地方知府提前被人收買。 越氏很自責(zé),“母親,都是我的錯,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害得陸家為人非議…” 陸三夫人起先知道這事兒的時候,的確很生氣。 她一直就覺得,越氏雖性情率真,但也的確過于張揚(yáng)了些。在自家府邸就算了,偏偏在旁人面前也不知收斂。不過這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越氏娘家有錢,自己嫁妝豐厚,沒道理在衣食住行上委屈自己??伤恢?,又要去做什么生意。做生意就做吧,陸家也沒迂腐到禁止女人做生意。季菀不就是靠做生意發(fā)家的嗎,人家還得到先帝冊封呢。 讓三夫人生氣的是,越氏為了開店,去找季菀借錢,借的數(shù)額還不小。她有難處,不找自己的丈夫公婆,卻去找妯娌,而且還不是親妯娌。這不就等于打三房的臉么?誠然撇去中公,只有季菀有那個能力幫越氏??稍绞霞葲]那個成本,為何要做玉器生意?或者她就不能等到年底收賬以后,明年再開店嗎?她就不能多等那幾個月?她就那么缺錢?陸家是短了她吃還是短了她穿? 現(xiàn)在好了,那么一大批貨物被劫走了。先不論何時找回來,這個人情已欠下??v然季菀大度不予責(zé)怪??赏晃蓍芟伦≈?,這讓三夫人在長嫂安國公夫人面前也抬不起頭來啊。 更何況,府上上下幾百口人,知道些內(nèi)情的,難免不會在背后閑言碎語。 越氏是小輩,旁人議論頂多說她輕狂。但于作為婆母的三夫人,面子上就很難看了。 尤其是,底下還有兩個妯娌看著。 本來三夫人是想好好教訓(xùn)越氏一通,讓她記住這個教訓(xùn),以后凡事謹(jǐn)慎,切莫再恣意而為。但看她這般小意做派,想起這個兒媳婦雖性子有些跳脫,平日里卻也孝順,這次吃了這么大的虧,說到底也是因她嫁入了陸家,冠上了陸家這個姓罷了。 心中怒火消了大半。 她喝了口茶,剩下的一半也消了個七七八八,這才道:“欠了你三嫂多少銀兩?” 越氏做好了被斥責(zé)的準(zhǔn)備,也不打算反駁,一聽她這口氣,倒是有些詫異。當(dāng)下不敢隱瞞,老實(shí)說了。 “八萬?” 饒是有了心理準(zhǔn)備,這個數(shù)額還是讓三夫人微驚。 這個侄媳婦素來在生意之道上很有天賦,她大概也知道季菀每年私庫進(jìn)項頗豐。至于到底多少,和她無關(guān),她也沒那個好奇心去打聽。倒是沒想到,這姑娘竟能一次性拿出那么多錢來。 “因為翡翠寶石珊瑚這些都是貴重之物,成本頗高,我問三嫂借了十萬,她暫時沒那么多,就先給了我八萬。本來按照規(guī)矩,貨物到手再結(jié)賬,避免貨物殘缺或者以次充好。可這是我娘家負(fù)責(zé)提供的,斷不會有差漏,我便將所有錢都托人送了過去。這次運(yùn)送的,只有一半,但都是最好的一批。成本占了大半。如果找不回來,這個空缺就沒法填補(bǔ)?!?/br> 說到最后,越氏的聲音低了下去。既是心虛,又是自責(zé)。 三夫人頭疼的揉了揉太陽xue。 她突然想起來,當(dāng)年兒子的前妻樊氏,便是因動用中公滿足自己的私欲,最后捅了大簍子,無奈回娘家求助,最后沒法收場,才被休的。 越氏還好,找妯娌借,總比預(yù)支中公造成虧損要好得多。 可無論如何,這個空子也得填補(bǔ)上,否則她就真的沒臉見人了。 “你如何打算的?” 越氏張了張口,她原本想說可以寫信求助娘家,先暫時把欠的錢還了,等那批貨找到了,開業(yè)盈利也就把這個虧空彌補(bǔ)上了。但隨即想到,她現(xiàn)在已為人婦,涉及這樣大量金銀財物的事兒,再求助娘家,也就等同于打夫家的臉。于是她立即改口,“我現(xiàn)在手頭上沒那么多,等年底各地的鋪?zhàn)忧f子結(jié)了賬,可先還一部分。剩下的,我名下還有些田產(chǎn),可以賣了…” “抵賣田產(chǎn)還債,你是想讓人說你三嫂咄咄逼人為難妯么?人家好心幫你,卻惹來一身臟水,以后你還有臉見她?你大伯母又會怎么想?” 三夫人又是無奈又是生氣。 年輕人,就是心浮氣躁,缺了那么幾分沉穩(wěn)。越氏自小金尊玉貴的長大,沒受過苦沒吃過虧,于人情練達(dá)上,還是缺了些火候。比不得季菀那種自小吃苦看盡人情冷暖的來得通透。 越氏一噎,不知該說什么為好。 “你三嫂是否說過,讓你不用急著還那筆錢?” 季菀嫁過來十余年,為人秉性如何,三夫人還是了解幾分的。 越氏點(diǎn)點(diǎn)頭。 “是。”她小聲說道:“三嫂這么做,是她豁達(dá),我卻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br> 三夫人臉色好了些。 “你能這么想,我很欣慰?!?/br> 越氏雖年輕做事免不了沖動,但好在還算明事理。 “你三嫂借你錢的時候,你可是承諾的盈利過后連本帶利的歸還?如今陛下已派人著手調(diào)查此事,相信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等你名下的鋪?zhàn)犹锴f的收成結(jié)算后先還一部分給她。咱們府上那么多人,中公給的分例都是固定的,你大伯母素來公允,也不會偏私??偛荒茏屇闳┮蚪杞o了你一大筆錢而手上拮據(jù)。” 雖然季菀在京城開的店月月都有收成,也基本上不會出現(xiàn)手頭拮據(jù)的情況??扇艘酶卸?,不能因為別人不缺,就理所當(dāng)然的不還。 三夫人倒是想先幫她把這個空缺添上,但她也沒那么多錢。拿出一部分,也只會讓人覺得打腫臉充胖子鬧笑話。越氏自個兒怕是也會覺得過不去。既如此,還不如就交給她自己解決。 吃了虧,才會長教訓(xùn)。 “貨物找回來后,你的店也可以開業(yè)了,明年上半年應(yīng)是能還上。切記,以后做事切不可再如此莽撞?!?/br> 越氏連連點(diǎn)頭。 “母親教訓(xùn)的是,兒媳記住了?!?/br> 三夫人又嘆了聲,道:“明芳,你現(xiàn)在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是在閨閣中,無論什么事,都有父母給擔(dān)著。你現(xiàn)在已為人婦,就要記得自己的身份立場。就比如這一次,這么大的事,你可有事先告知八郎知曉?” 越氏搖頭。 同一個屋檐下住著,她找妯娌借錢,丈夫的自尊心也會受到傷害。陸八郎入仕不久,俸祿不高,平日里的吃穿用度也是靠中公。她哪里敢與陸八郎老實(shí)交代?只說暫時父母墊的。 “你有自己想法,這沒錯。但是,要量力而行。你有開鋪?zhàn)拥男?,就該提前?zhǔn)備,或者等一個合適的時機(jī)。自己手上什么都不缺了,也就用不著勞煩他人,欠人人情。到時你也無需三緘其口,夫妻之間平白生出些隔閡來?!?/br> 越氏一愣。 她從前,的確是沒想過這些的。她從來行事雷厲風(fēng)行,想到就做,的確是沒想過時機(jī)對不對,或者有沒有更完美周詳?shù)挠媱潯,F(xiàn)在想來,的確是她過于莽撞自負(fù)。即便是那批貨順利進(jìn)京,芳雅軒順利開業(yè),她起碼也得等到明年下半年才能徹底還清債務(wù)。還得加上她其他鋪?zhàn)犹锴f的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