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何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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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鐘馗驅鬼圖手繪而成,毛筆勾勒線條,簡單粗獷,線條乖戾。一整張圖貼在墻上,畫的是栩栩如生。鐘馗在圖上一只手掐著一只鬼,嘴里還叼著一個,白色的花臉,怒目圓睜,大胡子上鮮血淋漓。 到不是說這情景有多恐怖,不斯時斯地很難能理解我現在的感受,整個神龕,每一處細節(jié),加上后面的驅鬼圖,充滿了一種無法言說的負能量,壓得人這個難受啊,心跳似乎都慢了,跟快死了差不多。 幽幽綠燈下,老安的臉色如同鬼魅,他的腔調陰森,對我說:“點香?!?/br> 這種情況不由得我不聽,我不敢對著鐘馗造次,我雖然不信什么,卻也不愿得罪這種看不見的神靈。猶豫一下,還是撿起香案上的長香,湊到燭火前點燃。 “三鞠躬,三叩首?!崩习碴幧卣f。 我沒辦法,對著鐘馗驅魔圖鞠了三個躬,然后乖乖跪在蒲團上,又磕了三個頭。 老安頗為滿意:“把香插在爐里?!?/br> 我把香插進去,低聲說:“老頭,我不是怕你,我是尊敬鐘馗。上了香就行了吧,我也該走了?!?/br> 老安指著蒲團說:“你走不走我不管,我必須要把事情告訴你?!?/br> 我是既好奇又不敢聽,覺得自己似乎走進了一個看不見的陷阱。也罷,反正打不過這老頭,索性聽聽他說什么。 老安看我坐好,便說:“我曾經說過自己是黑鐘馗的乩身。你可知道這黑鐘馗是怎么回事?” 我搖搖頭。 老安略一斟酌:“大約在清末民國時期,趕上特殊的時局,外患內憂,中華大地又遇到巨大的自然災難,鬼門大開,瘟疫魔出世,如果它遍行神州,將有無數人死于這場看不見的災難。” 我回憶一下,說:“不對啊,我對那段歷史多少了解一些,根本沒什么瘟疫流行?!?/br> 老安道:“嗯,我告訴你真實的歷史,當時鐘馗爺為了解救蒼生,以大法力大情懷吞噬了瘟疫魔,服了瘟疫之毒,他自己遭了大難,神通盡失,沉淪地獄火海,最為可怕的是……”他頓了頓,沒說話,眼睛看向了鐘馗圖。 聽他說到這,我心念一動,想起件事。那是丁文同講述他爺爺的奇事。他爺爺在年輕時候就死過三天,據說到了陰間,還見到了鐘馗正神。當時聊到這里,丁文同眼圈還紅了,跟我們說鐘馗正神遭了難,具體什么他就沒說。 按照時間推算,兩件事高度吻合,應該沒錯了。 老安接著說:“最可怕的是,瘟疫魔雖滅,可瘟疫毒在鐘馗爺的體內化成心魔,鐘馗爺分裂成兩個化身,一個白鐘馗在地獄無間修煉受苦,一個黑鐘馗為一團靈氣,能夠靠陽間的乩身請身回陽?!?/br> 我嘗試著問:“黑鐘馗是壞人嗎?” 老安淡淡道:“以后你就明白了,世間事不能簡單的用好壞來定義,因果外不談善惡。這個黑鐘馗無善無惡,乃是鐘馗爺的一道心魔。馬連科,我問你個問題,如何理解魔?” 這個話題太大,如此詭異陰森的環(huán)境里,我也沒心情跟個糟老頭子掰扯。搖頭說:“不知道?!?/br> “不循常理即為魔?!崩习驳溃骸昂螢椴谎@??你如果穿越到秦朝,用現代人的思維和行為方式混入當時的社會,那你就是魔。所謂魔無關善惡,不過是世界觀的不同,你以后如若成為黑鐘馗的乩身,切記此點,正所謂明心見性?!?/br> 我實在忍不住道:“世界觀不同就可以殺人放火?我看到你把一個無辜的農村婦女扔進鬼殿里,把她變成了白癡。” 老安說:“這個宇宙說穿了兩個字而已,無非資源。資源之爭是最直接最粗暴,也是最終極的斗爭形式,爭奪資源不講善惡。黑鐘馗要修行,獲取靈氣,用一個臭娘們做媒介,無可厚非。這娘們活著也是浪費糧食,創(chuàng)造不出一絲財富,而她的獻身,能讓鐘馗爺重獲法力,造福蒼生,這不好嗎?那娘們其實沒死,她成了鐘馗爺的一部分,用這種方式繼續(xù)活著,她獲得了永生?!?/br> 老安說的輕描淡寫,可這番話聽起來就像是瘋人瘋語。我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言論,下意識覺得是胡說八道,可他說的言之鑿鑿,擲地有聲,邏輯上又無破綻。我完全糊涂了。 不過不管他怎么說,我心里始終秉持一條原則,那就是尊重生命。 老安口氣婉轉下來:“想當年,那位修仙人布好靈陣,我,他還有周伯齡,我們三人在君天大廈的頂樓喝茶。那時候小區(qū)還沒建好,住進來的老百姓零零星星。我就問過修仙人這個問題,什么是善什么是惡,你吸收百姓靈氣,導致那么多人將要死去,這合天道嗎?” 我默不作聲地聽著。 “他說,生死不過是俗人的看法而已,死不代表沒,死去的人,他們的靈魂為我所用,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我仙體的一部分。他們將用這種方式獲得永生?!崩习餐铝丝跉?。 “所以你信了,你幫他了?”我說。 老安淡淡笑,搖頭:“我哪有資格幫助一個仙人,是鐘馗爺曾經答應過他,要助他成仙。后來鐘馗爺遭難,黑鐘馗出世,我作為鐘馗爺的乩身,責無旁貸。這是我當初成為乩身,在神壇前的承諾?!?/br> 我覺得老安嘴上說這些道理,其實他內心深處也是不怎么認同這種無視生命的觀點。當初他要趕周秀走,就怕周秀卷進來。 我渾身難受,這個地方一刻也不想呆,想早點回去。 老安面向鐘馗爺的驅鬼圖,鞠躬說:“鐘馗爺,我安龍死期將至,不能再伺候你老,現已尋得接班替身?!彼麖南惆干戏鲆粔K干巴巴的餅子扔給我:“吃了?!?/br> 借著火光看,這餅子都他媽長毛了,上面蓋著一層香灰,看了直犯惡心,怎么吃。我怒極反笑:“這什么東西?” 老安道:“這是干松餅,是鐘馗喂鬼的?,F在你也要吃,吃完了就表示可以認同鐘馗爺,入了此門?!?/br> 這我更不能吃了,我嘿嘿一笑,餅子一扔,抹頭就跑。 老安的身法神出鬼沒,沒看怎么動,我剛跑出去兩步,一下被他抓住手腕。他的手陰冷無比,像老虎鉗子一般。他陰笑:“馬連科,我就要死了,你不會讓我死不瞑目吧。” 我苦苦哀求:“你另找別人吧,我真不合適?!?/br> 老安道:“鐘馗爺的秘密你也知道了,頭也磕了,現在就想走?可能嗎?” 我都快哭了:“是你他媽的逼我的,我根本不想聽,我求求你了,我真不是那塊料,別耽誤咱鐘馗爺修行。” 老安陰森森地笑:“這樣吧,給黑鐘馗做乩身,不是我就能定的。你還要經過鐘馗爺的考驗。如果通不過,說明你們無緣,你到時候不想走我也得趕你走?!?/br> 我一琢磨,好像也在理,現在是騎虎難下。這老安眼瞅著就要蹬腿嗝屁了,才無所顧忌呢,真要對我怎么樣,真拿他沒辦法。 無奈,我說:“這可是你說的,要是鐘馗相不中我,就讓我走?!?/br> 老安松開我,把干餅子遞給我。我嘆口氣,算是上了賊船,閉著眼啃吧,我都不知道什么滋味,囫圇全塞嘴里,不敢嚼直接咽,咽得我直翻白眼。 老安看我聽話,不再管我,徑直到香案取下燭臺,上面的蠟燭燃著綠光,他端著燭臺來到墻邊。那里掛著一身長衣,就是看上去特別像個人的那一套。 光一亮,我看清,這套衣服是戲服,長袍束帶,花花綠綠的,上面不知繪著什么圖案,色彩鮮艷的讓人透不過氣。 這套衣服我見過,當初在樹林里老安就穿著它作法,把那農村娘們變成了白癡。 老安把燭臺放在一邊,伸手從墻上取下衣服,隨手一展,衣襟帶風,特別瀟灑地穿在身上。這時,我看到了墻上還掛著另外一樣東西。 那是鐘馗的花臉面具,白色為底,黑色線條遍布整張臉,看起來極為陰森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