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臣下[重生]_分節(jié)閱讀_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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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衛(wèi)在馬車外面提醒了一句外面雪地路滑,讓車夫當(dāng)心腳下,梁簡掀了車簾出來,在他身后還跟著一個人。守衛(wèi)覺得有些稀罕,除了第一次來時帶著弟弟meimei,梁簡后來都是一個人獨(dú)來獨(dú)往。守衛(wèi)好奇地看了一眼,神情恍惚片刻,一時竟然分不清面前這個人是梅爭寒還是穆程。 梅爭寒身上披著灰色的披風(fēng),絨毛在脖頸間繞了一圈,露出一張英俊的臉。兩年前他沒有及冠打扮上還不太明顯,如今長了個子束冠而立,那種相似的感覺就更甚。 守衛(wèi)目送他們二人進(jìn)門,抬手掐了同伴一把,同伴慘叫一聲拍開他的手道:“你瘋了嗎?” “我覺得有點(diǎn)不真實(shí)……”守衛(wèi)欲言又止,覺得后面的話驚駭世俗,自個咽下去沒有多言。 梁簡的院子還是原來的那一個,旁邊就是單崇飛。今年單崇飛來得比他們早,一聽到他們到驛館的消息就立刻登門拜訪。梅爭寒笑他還是老樣子,看見他就讓人覺得自在。 單崇飛盯著梅爭寒多看了兩眼,樂呵呵地問梅爭寒要不要出去喝一杯。當(dāng)初梅爭寒在虎牙口單崇飛多有關(guān)照,兩個人一來二去還成了酒友,喝酒就是要逢知己才能喝個痛快。 “單將軍要喝酒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我們這才剛到王城都還沒來得及修整,你不如先和我們嘮叨嘮叨最近王城有什么事。”單崇飛虎起來總會讓人感到頭疼,梁簡很合適宜地打斷他要帶著梅爭寒離開的念頭,笑著問起王城的近況。 單崇飛想了想道:“王城最近挺平靜的,就是聽說王博揚(yáng)和顏卿卿今年不來,他兩染上風(fēng)寒出不了門。顏卿卿一個姑娘家也就不說什么了,王博揚(yáng)身為習(xí)武之人,大冬天還帶著一把扇子裝風(fēng)|流,他說自己染上風(fēng)寒這話提起來不是像在糊弄人嗎?指不定又是誰做了什么把他惹不高興了,故意不來?!?/br> 這兩年王城的變故不少,述職是越來越?jīng)]意思,朝堂上能經(jīng)常因?yàn)橐恍┦鲁称饋?,單崇飛聽起來就腦殼痛。若非他是武將要避諱兵權(quán),他也不想來。 王城竟然是風(fēng)平浪靜,梁簡覺得有些驚訝,他懷疑地看了單崇飛一眼,轉(zhuǎn)念一想便不再糾結(jié)。行軍布陣他不如單崇飛,但玩弄權(quán)術(shù)單崇飛不如他。只怕這王城里的暗涌潛藏的太深,單崇飛才只看出個風(fēng)平浪靜。 梅爭寒有些心念大長公主,問道:“單大叔,你和漠北交情比較好,可知道今年穆家是誰來?” “漠北最近邊境吃緊,前些日子才和北狄打了兩場,說不定不會有人來。不過這個事也說不好,因?yàn)榛噬喜恢朗裁丛蛲比チ艘坏兰绷?,像是要召大長公主回來?!眴纬顼w說起自己前兩日得到的消息,心里也有些沒底。李鈺這道急令發(fā)的很不是時候,可是他的手下打探不出具體是因?yàn)槭裁词隆?/br> 梅爭寒心里一緊,有些擔(dān)心大長公主的安危。李鈺說不上賢明,甚至都能被人罵一句昏君,可在邊境的問題上一向謹(jǐn)慎,不會明知戰(zhàn)事吃緊還急召大長公主,除非是發(fā)生了他不能掌控的事。 梅爭寒心緒不寧,梁簡將手搭在他的肩上示意他稍安勿躁。梅爭寒不知情但他能猜到李鈺去那道急令恐怕和青司鑒有關(guān),看來掌司是同意他的要求,李鈺請大長公主回來多半是為了對質(zhì)。 把梅爭寒的身世翻出來這事梁簡并沒有告訴梅爭寒,而且也不打算親口告訴他。因?yàn)樵谒挠媱澲羞€有至關(guān)重要的一點(diǎn)需要他去做,這事有著不小的風(fēng)險,要是梅爭寒知道肯定不會同意他去冒險。 單崇飛對梅爭寒和穆家的關(guān)系多多少少猜到一些,這會兒見梅爭寒擔(dān)心大長公主心情頗為復(fù)雜。他看著梅爭寒和穆程太過相似的面容,莫名覺得悲哀,皇室的這潭水是真的渾,只怕王城今后有一段時間不能平靜。 梁簡婉拒了單崇飛的邀請單崇飛便沒有久留,送走單崇飛梁簡便招來暗衛(wèi)聯(lián)系閑秋,他現(xiàn)在需要王城的一切消息。 和單崇飛說的風(fēng)平浪靜不同,閑秋帶給梁簡無數(shù)關(guān)于暗潮之下的消息。唐家和傅家不日前徹底反目成仇,導(dǎo)|火|線是唐婉怡仗著自己是后宮之主對傅云百般刁難,罰她在雪地里跪了一天一|夜,傅云回去后就生了一場大病險些丟了性命。這事成了壓倒傅家的最后一根稻草,傅坤徹底怒了。 這兩年來因?yàn)樘仆疋鶐淼臋?quán)利,唐家急速膨脹,唐夜語和傅坤早就是面和心不和,大家明爭暗斗刮分朝堂權(quán)力。李鈺偏愛唐家,讓傅坤手上的權(quán)利縮減一大圈,就連年關(guān)口上門送禮的人也少了一半。 傅坤立足三朝,享受無上的殊榮,備受官員的敬仰,他習(xí)慣那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高在上,現(xiàn)在突然被人拉下來,心里自然憋足了惡氣。偏偏李鈺享受他吃癟帶來的歡愉,有意無意地打壓著他。 “我看這個傅坤也忍不了太久,再這樣下去我擔(dān)心他會謀反?!焙牡漠嬼成?,閑秋裹著一身白裘,坐在柔|軟舒適的躺椅上,對梁簡分析著面前的局勢。 傅坤想要通過孫女把李鈺變成傀儡皇帝的計劃在兩年前被大長公主和梁簡等人聯(lián)合破壞,這讓他日益膨脹的野心受到極大的沖擊,他本來可以潛伏下去再尋找新的機(jī)會,可惜他低估了別人對權(quán)利的渴望。 他現(xiàn)在就是一頭壓抑著怒火的野獸,只差一點(diǎn)點(diǎn)刺激就會暴走,孤注一擲。 梁簡翻閱閑秋收集起來的資料,眉心輕攏,手指敲擊著桌面道:“我倒是巴不得他謀反,不過還不是時候,起碼要先等我把爭寒的事情辦好。你讓月美人在宮里穩(wěn)一穩(wěn)傅云,暫時不要給傅坤太大的刺激。” 月美人就是閑秋安插在宮里的那位舞娘,她出身低微所以位份很難往上升,不過李鈺對她頗為寵愛,加上她善于籠絡(luò)人心又投靠在唐婉怡手下,在宮里混的風(fēng)生水起。后宮的消息多半都是她傳出來的,偶爾也會幫梁簡傳達(dá)一些關(guān)于李鈺的動向。 閑秋點(diǎn)頭記下梁簡的吩咐,看著認(rèn)真翻閱消息的梁簡,面上有一抹遲疑的神色。畫舫明亮的燭火下,梁簡柔和的面容籠罩上一層朦朧的光暈,讓他本就俊美的面容多了幾分閑適的悠然之意。談笑間籌謀改朝換代的大事,他從來不會慌亂,一直都是這幅面容,胸有成竹,淡定從容。 閑秋覺得自己不該多話,可看著梁簡這幅樣子她便忍不住想問一句:“梁城主,你可知梅爭寒的身世一旦被翻出來,最先淪為靶子的人不是他而是你?!?/br> 梅爭寒身為大長公主和穆將軍的兒子認(rèn)祖歸宗后自然會讓不少人心存戒備,可是和那些比起來,和他關(guān)系要好的梁簡才是最大的阻礙。以梅爭寒和梁簡的交情,今后若是發(fā)生動蕩,穆家肯定會站在梁簡這邊。 梁簡本身就已經(jīng)得到李鈺過多的信任,李鈺對他的寵信無人能及,在加上一個梅爭寒,不知道多少人會把他視為眼中釘rou中刺。即便是李鈺,只怕心里也會有別的想法。 閑秋的話讓梁簡一頓,他抬頭看著閑秋,詫異道:“以你的性格會問我這種事還真是稀罕?!?/br> 閑秋溫柔若水,善解人意,她為梁簡效力,把每件事情都辦的完美,從來不會追問梁簡更深的想法。這個問題不符合她的性格,也難怪梁簡會覺得奇怪。 “有付出才有回報,沒有人可以不勞而獲。我不過是選擇一個更為安全穩(wěn)妥的方法罷了,并非你們想象的那般不計后果。我還有很多美好的人生沒來得及享受,不會輕易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br> 梁簡把閑秋收集來的資料丟入火盆看著它燃燒殆盡,炙熱明艷的火光映襯著他黑曜石般漆黑深邃的眸子,他的聲音落在這個畫舫里,帶著淡淡的笑意。 閑秋的擔(dān)心在他看來并非充滿危險,而是一條鮮花滿野的大道。 因?yàn)樗男睦镅b著一個人,做什么都是甘之如飴。 閑秋望著他眼中的笑意,想要勸他不要冒險的話都哽在喉嚨里,她忽然明白梁簡的選擇是為了什么。 他不為權(quán)力富貴,想要的不過是一人心。 梁簡從畫舫回來已經(jīng)是亥時,身邊沒有人跟隨,一個人提著燈籠走在白雪覆蓋的王城里。身邊是來來往往的人流,他在人群中逆流而行,尋找屬于自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