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這里住著一個魔鬼
“亦然,后面有人追?!?/br> “抓穩(wěn)了?!彼乃俣榷冈觯查g飛出數(shù)里。 “居亦然,在天上你想甩掉琴幽一族,簡直是白日做夢!”這聲音在身后不遠(yuǎn)處傳來,第一個字尚且聽不太清,到最后一個字時寒輕歌只見一只喜鵲已到身后不遠(yuǎn)處。 兩人的距離不斷拉近,喜鵲陡然變成了一只勁裝少女,雙手各拿一把短刃,一刀砍向居亦然后頸,另一刀刺向寒輕歌頭頂。 居亦然背后像是長了眼睛,以右腳為支點,回身一旋,將她的短刃踢開。 兩人這一接觸,喜鵲朝后滑出一大截方才停住,居亦然道:“白思,回去告訴琴幽,我不會再見她。” 白思瞧著寒輕歌,不屑道:“就為了這個丑女人?居亦然你的眼光越來越差?!?/br> 居亦然臉色不善道:“你之前對她說了什么我可以不計較,但再讓我從你口中聽見任何對輕歌不好的話,別怪我不氣。” 白思雙刃交互橫在身前,凜然道:“用不著你氣,今日你不跟我走,只有死路一條!” 話音一落,白思在空中幻出數(shù)道殘影,從四面八方朝兩人攻來,居亦然手中長劍華光一閃,頓時將這殘影削去一半。 但剩下的已經(jīng)攻到了近前,一個從下方攻來,一個從左上,還剩一個從后背。 居亦然第二劍斬了出去,凌厲的劍氣將這三道殘影瞬間絞殺。 都不是真的?那真的呢?他的心底閃過一絲疑惑。 忽然心頭危機(jī)感撲面而來,只聽?wèi)阎幸宦晲灪?,低頭一看,白思竟然變回了原形。而她的嘴正扎在寒輕歌的手臂上。 饒是寒輕歌反應(yīng)夠快,不然這一下就扎在了她的脖子上。 白思見失敗,翅膀扇動,翅尖的羽毛激射而出,朝著寒輕歌面門而來,比那短刃還鋒利。 居亦然收劍一把將羽毛抓住,反手?jǐn)S還給她,白思雙翅迎上,這是她的東西她能射出去就能收回來。 可惜居亦然的力道豈是她能相抗,這羽毛一碰到她的翅膀,她頓覺不對,再想躲開已經(jīng)來不及,雙翅被打了個對穿而過,迅速朝下跌落。 居亦然看也不看,帶著寒輕歌繼續(xù)趕路。 寒輕歌朝下看去,正好看見彩艷趕到將她接住。 “疼嗎?”居亦然問道。 “還好,我皮厚不怎么疼?!?/br> “對不起?!?/br> “不用不用,我真沒事兒?!?/br> 居亦然笑得有些勉強(qiáng),道:“前面就是痂山老怪的石榕山了,接回了蘭微我們就回家。” “好?!?/br> 兩人從天空擦過,他們走后大約一個時辰,一個拖著一口大木箱子的瘦弱女子慢騰騰地在他們經(jīng)過的地方走著,披頭散發(fā),一路埋著頭,她的一條腿似乎不太靈便,走起來一瘸一拐,但這并不妨礙她一直前進(jìn)。 最顯眼的還是她身旁的這口大木箱子,這箱子跟她相比著實大得離譜,夠塞進(jìn)三個人去。箱子上刻著復(fù)雜的花紋,被一把生銹的銅鎖鎖著。 她就這樣一步一步拖著箱子走,煢煢孑立,形影相吊。偶而旁邊有墮仙進(jìn)過,都似看不見一般,徑直從她身邊走過,更有甚者直接從她身體里穿了過去。 她不停地行走,筆直向前,朝著石榕山的方向。 居亦然和寒輕歌速度比她快多了,又行出了三個時辰,按說早該到痂山老怪的所在,可依然不見石榕山。 兩人落在地上,此處一片戈壁,地上的草甸稀稀拉拉散落著,天地相接延伸之所,已能看見黃沙。 寒輕歌疑惑道:“剛剛在上方看見的不是這樣?!?/br> 居亦然皺眉道:“我們被人使了障眼法。” “會是誰?”寒輕歌想說會不會是琴幽的人,可話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 “尚且不明,但整個仙人改造院能將我也蒙蔽過去的不出五人,我們等等,看他什么時候露出馬腳?!?/br> “好?!?/br> 居亦然輕輕抬起寒輕歌的胳膊,只見方才被白思啄傷的地方已經(jīng)止住了血。白思的本領(lǐng)不弱,若是旁人被她這樣一啄,這條手臂定然保不住,可寒輕歌的手臂上只是皮rou傷,筋骨絲毫未損。 但寒輕歌的衣服卻被撕出了一條大口子,衣服也破破爛爛的,特別是她身上的字,讓居亦然怎么看怎么覺得不爽,道:“回家先給你做幾身新的?!?/br> “不用,有兩身能換一換就好,”寒輕歌指著身上的字,道:“要不是易瀟的字實在太難看,這身縫縫也還能穿。” 居亦然笑笑道:“我看上去是連幾身衣服都給不起的人嗎?” 寒輕歌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br> 居亦然擰了擰她的臉,拉著她坐下道:“今天鬧了一天,累不累?” “不累?!币恢笔撬麕е趺磿?。 居亦然道:“今天早上的事可不許再有了,有事你一定得叫我,記住了嗎?” 寒輕歌本想反駁,可見他認(rèn)真地盯著自己,一湖心海又被攪起了波浪,羞澀地低下頭道:“好。” “輕歌,在金靈派的時候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暈過去的嗎?”居亦然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寒輕歌怔了怔,咬著下唇,思考了了很久,表情看上去并不輕松,她的樣子讓居亦然有些后悔問她。她其實一直都知道,就是因為她時??刂撇蛔∽约海跃退阍谀嗵端彩潜还铝⒑颓撇黄鸬摹R灾劣谠诤迫慌蓵r,她也離群索居,生怕有一日控制不住被趕了出來。 “算了…” “我這里好像住著一個惡魔?!焙p歌指著自己的胸口,道:“我不知道它在哪里,也不知道它什么時候會出現(xiàn),但我知道它在,我、我控制不了?!?/br> 居亦然小心問道:“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你都知道?” “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我只能躲在里面看著,我只能看著卻什么都做不了?!焙p歌越說聲音越小,像是犯了大錯等待被懲罰的孩子。 她從未像此刻這樣害怕過,她不知道見過她這一面的居亦然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