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一句沉吟清宵半
書迷正在閱讀:茅山守尸人、穿成萬人迷的竹馬[穿書]、扭轉(zhuǎn)劇情的大魔王、一攬芳華盡君歡、啞女醫(yī)經(jīng)、曠世秦門、狂煞羅神、洛克王國冒險(xiǎn)世界、系統(tǒng)神醫(yī):囂張狂妃、快穿系統(tǒng):男主又重生了
莼之醒來之時,覺得頭部劇痛。又覺得自己恍恍惚惚的,好象在馬背上移動。 他抬起沉重的眼睛,扭了扭頭,似乎看到自己躺在馬背上,玉瑤在前面牽著馬,滿天星斗在頭頂移動。 玉瑤溫柔地說:“你醒了?你頭受了傷,再休息一會吧。” 莼之迷迷糊糊覺得情形似乎很不對勁,心想玉瑤怎么可能帶著自己從青丘宮中逃出來?可此時一陣不知哪來的甜香悄悄鉆入鼻腔,他困得撐不住,又睡過去了。 莼之再醒來之時,天邊已露出魚肚白,自己和玉瑤已回到了鵲莊門口。 剛靠近大門,門上的護(hù)門草大聲叫罵,玉瑤似乎太累,被護(hù)門草的叫罵聲嚇得差點(diǎn)從馬背上掉下來。 園子里的小屋很快開了門,兩人舉著夜光芝奔出來,正是略顯憔悴的藍(lán)擁雪和玉琪。 藍(lán)擁雪見了妻子,足不點(diǎn)地地飛身過來,一把將妻子從馬上抱了下來。 玉瑤并無扭捏之態(tài),也緊緊抱住了丈夫。 玉琪眼圈微紅,笑道:“jiejie不過去了一天功夫,姐夫你就緊張成這樣?!?/br> “我這一天就象坐在火爐上一般,生怕,生怕……你若有什么事,我會恨自己一輩子!” 玉瑤身子略顯僵硬,柔聲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護(hù)門草今天十分奇怪,仍在不住叫罵。而且聲音越來越大。 玉琪道:“這護(hù)門草怎么不認(rèn)得你了,叫這么久?莫不是生蟲了?”走到門前去看。 護(hù)門草沖著玉瑤大罵,玉琪威脅道:“別叫了,你再叫我就把你的嘴縫上!” 那護(hù)門草馬上閉嘴。 玉琪松了一口氣,護(hù)門草卻深吸一口氣,復(fù)又大罵,言語越發(fā)尖銳:“你是哪里個陰溝里來的雜碎,敢到鵲莊來撒野?你是哪條溝渠里鉆出來的蛆,想混進(jìn)這世外虛空之地……” 玉瑤皺眉道:“這草害了病,莼之換了件狐兵的衣服,他只認(rèn)衣服不認(rèn)識人了,還是拔了清凈?!?/br> 藍(lán)擁雪搖頭:“這可不成,師父回來要責(zé)備的。師父當(dāng)年走遍海外七十二國才尋到這一株,你要拔了,世間便絕種了。我想它是害了病,等啞叔回來修剪一番自然會好?!?/br> 藍(lán)擁雪彎腰從地上拔了一株不知名的植物,莼之聞到一陣惡臭,掩鼻道:“這是什么?” 玉琪道:“臭屁草?!?/br> 藍(lán)擁雪走到門前,向上躍起,干凈利落地把臭屁草啪地塞到了護(hù)門草的口中。 玉琪問道:“jiejie,你們……還順利么?” 莼之也想知道玉瑤是怎么帶著自己逃出來的,扭了臉去看玉瑤。 玉瑤不慌不忙說:“青丘王白漪影沒有上當(dāng),我和莼之都被她關(guān)了起來,我裝暈時聽獄卒私下議論說青丘王被魔族jian細(xì)打傷,正在閉關(guān)療傷,覺得是逃走的好機(jī)會,到半夜便打傷了獄卒,帶著他逃了出來。” 莼之覺得這話有點(diǎn)不對勁,但不對勁在哪,他也不知道。 “jiejie,那你拿到狐珠了嗎?” 玉瑤搖搖頭:“沒有。白漪影太過聰明,我騙不了她?!?/br> 藍(lán)擁雪一迭聲說:“沒有就沒有,你自己回來就好?!崩拮?,心有余悸地說:“真是萬幸。” 玉琪見jiejie姐夫親親熱熱,微笑轉(zhuǎn)身問莼之:“青玄,你還好嗎?” “還好。” “我?guī)慊匕蔡╅w,你先休息?!?/br> 莼之心不在焉地答應(yīng)了,側(cè)耳細(xì)聽藍(lán)擁雪和玉瑤的對話。 “算兒怎么樣了?” “還是老樣子。” “可惜我們還是沒有狐珠?!?/br> 藍(lán)擁雪安慰妻子:“你平安歸來便好了。” “那金翼呢?” 藍(lán)擁雪一愣:“金翼?” “哦,就是那個中了溶骨術(shù)的人,青丘王說他是魔族流亡太子,若是治好了他,就能把金鵬那小魔頭捏在手里?!?/br> 莼之記得白漪影是說過這話,可是,當(dāng)時好象并沒說這人叫金翼。一絲不安隱隱從心底飄了出來。 “不知師兄種的長生果,能不能救他一救?” 藍(lán)擁雪面色一變,緊張地看了莼之一眼,仿佛怕他聽到這句話,拉著玉瑤就走:“你累了,先去歇息再談此事。” 玉琪見莼之表情怪異,扭頭看著他。 莼之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么?” 莼之摸摸太陽xue被狐兵砸過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我想說什么?!碧ь^看護(hù)門草,口中塞著臭屁草,仍將頭扭向玉瑤的背影,嗚嗚咽咽不知在說什么。 玉琪陪著莼之慢慢走回?zé)o患閣去。莼之邊走邊問:“師姐,那個中了溶骨術(shù)的人有法子救么?” “我也不知道,想來天無絕人之路。” “青丘王的確說過,只要把他捏在手里,便可以問那魔族的小魔頭要任何想要的東西,他究竟是何人?” 玉琪猶豫片刻:“聽說烏靈宮宮主金涯子有一后一妃,正妻所生之子叫金翼,前些年不知為何,金涯子突然把皇后關(guān)入烏靈煉獄,金翼不知所蹤。貴妃生的兒子金鵬聰慧過人,天賦驚人,小小年紀(jì)便輔佐金涯子治理魔界,成績斐然?!?/br> 莼之出身官宦世家,對這些宮廷斗爭原是自幼聽熟了的,當(dāng)下點(diǎn)點(diǎn)頭:“明白了。若是這金翼活著,金鵬便不能繼承宮主之位統(tǒng)領(lǐng)魔界。”心想,原來有這典故,那玉瑤從白漪影的只言片語猜出這人便是金翼原也合理。 又想到一事:“烏靈宮勢力極大,又有上天入地?zé)o所不能的魅影怪,金翼能在哪藏這么多年?” 玉琪道:“這個問題……”她猶豫了一下:“可能是有人將他藏在古墓里了。” “古墓?” “有的古墓一半由地府管,一半由人間管。有時會有三不管地帶,就象鵲莊一樣,誰都找不到。朱碧的父親目下也躲在一個這樣的地方。” 莼之心想,難怪上次在古墓中會遇到金甲。也許他正在奉命尋找金翼,剛好碰到了自己和朱碧。 “不知道朱碧情況如何了?” “師父親自替她診治,想來會逢兇化吉?!?/br> 莼之點(diǎn)點(diǎn)頭。又問道:“朱碧的父親究竟是何人?為何要躲在古墓中?朱碧病了為何不通知他?” “實(shí)是無從通知。朱家是三國時吳國名將朱桓的后裔,當(dāng)年朱桓因輕率蠻動,滅了落頭族全族,使落頭族由人道墮入妖道,為害四方,朱家也受了懲罰,被落頭族詛咒:朱家子子孫孫世世代代,一到四十歲,就將,就將……”玉琪嘆口氣:“身首異處?!?/br> 莼之心下戚戚:“好毒的咒!” “要解此咒,朱家后代必須親手將落頭族趕盡殺絕或是雙方和解。和解是不可能的,只能將其趕盡殺絕了。落頭族生活在古墓中,朱家便世代研究堪輿術(shù)。也是為了解這個咒,朱碧的父親便白天尋云瞳碎片,晚上躲入虛空之墓,至于現(xiàn)在他在哪,誰也不知道?!?/br> 莼之這才恍然大悟,明白朱碧與朱墨為何面色蒼白得不正常,原來他們常年在古墓內(nèi)活動。她雪白的皮膚竟是因?yàn)閺牟灰婈柟庠斐傻?,也明白了為何她一個國色天香的妙齡女子竟要獨(dú)身從事這么危險(xiǎn)的捉妖工作,因?yàn)樗緵]有別的選擇。又想這朱家的命運(yùn)和落頭族的命運(yùn)世代糾纏,究竟誰對誰錯?怕是老天也分不清楚。眼前浮現(xiàn)出朱碧清澈似嗔的大眼睛,心中不由隱隱作痛。 玉琪腦海中卻浮現(xiàn)朱碧的弟弟朱墨似笑非笑的樣子,他對自己一往情深玉琪心中是知道的,前幾日他在花澗集上托阿卉轉(zhuǎn)交的古墨品相極佳,玉琪心中不是不感動的,只是玉琪心有所屬…… 二人各有心思,不知不覺走回了無患閣,天寶從園子里奔了出來迎接:“二弟,你回來啦!” 莼之胸中一熱,也忘了不在人前顯露結(jié)拜兄妹之事的約定:“大哥!” 玉琪見二人親熱,微笑起來。 莼之有點(diǎn)不好意思:“師姐,你別笑我們?!?/br> 天寶悄悄問:“你怎么突然改口叫玉琪叫師姐了?她對你好象也親熱得多了?!?/br> 莼之想了想道:“大約是經(jīng)過了生離死別了吧。” 天寶打量莼之身上的衣服,笑道:“我在青丘山見過這種衣服,你為什么要換衣服???” “說來話長。” 白沐陽看完了玉瑤,便來瞧莼之,說他身子并無大礙,開了一劑安神的藥讓他服用。 過了一會,玉瑤和藍(lán)擁雪進(jìn)來了,幾個人坐下談事,白沐陽讓莼之回屋服藥后好好休息幾天。 天寶練功去了,莼之換下身上衣物,把小元偷來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放在枕邊。閉上眼睛,腦中全是小元夸張的表情和賴兮兮的笑容。想起它為了自己付出甚多,上一次丟了自由,這一次更是丟了性命,尸骨無存,自己最對不起的就是它。將來自己若有能力了,必要替她報(bào)仇。又搖搖頭,想想自己其實(shí)既沒本事下不晝河中取無量劍,更沒本事報(bào)仇,心中異常懊惱。 如此這般腦中思緒連連,翻來覆去許久才睡著,也許是太累了,也許是白沐陽開的安神藥的作用,莼之睡了很久,做了很多很多夢,夢到朱碧,又夢到小元,還夢到了清忠和完顏光英,一覺醒來,夜色已深,內(nèi)衣全都濕透了。 天寶已經(jīng)回來了,在自己的床上發(fā)出細(xì)微的呼吸聲。 床頭靜靜躺著三個松果,想來是天寶給自己帶回來的。 莼之躺在床上,默默想著心事。 天寶翻了個身,又在說夢話,這次說的是:“師父,你到底什么時候回來?” 莼之不知天寶說的師父是啞叔,以為是華陽真人。心想華陽真人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自己對他其實(shí)一無所知,便稀里糊涂入了華陽門,在這鵲莊住了下來。師姐師兄們似乎并沒有好好給自己和天寶授課,也不打算好好授課,白漪影說華陽是歷代掌門中最不成器的,還喜歡下毒,與白沐陽所說完全相反,當(dāng)時玉瑤似乎也沒有反駁,那他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鵲莊有這么多不為外人道的秘密,想想人世間,各種詭異的事情太多,與人打交道心思太重,遠(yuǎn)不如與小元這種狐族異類打交道輕松。 又想,力量強(qiáng)大的人才能掌握命運(yùn)啊!想起蕭子軒說過山茶花的簪子是開劍匣的鑰匙,又想起阿妍常戴著的山茶花簪子,上次自己看到啞叔偷偷把簪子遞給天寶的事和婉如半夜進(jìn)啞叔屋里的事,決定到啞叔小屋去將那山茶花簪子細(xì)細(xì)看一次。 于是悄悄了下床,往鵲苑而去。到了鵲苑,仍象上次一樣,從池中撈起兩塊苔金蔓,輕輕推開了小屋。 莼之記得,上次見到的簪子藏在床底的一本書里,書從中間挖了一個洞,里面有張白絹包著根簪子。 彎下腰去,那本書仍然在床底,揭開封皮一看,莼之大吃一驚:內(nèi)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