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我這還不是關(guān)心關(guān)心大哥的終身大事?!?/br> 且,寧衡覺得若是他辦成了這件事兒,至少整個月家人都得對他改觀,以往他最是怕這大舅子,塊頭大又有一股子的力氣,提他給提只小雞沒區(qū)別,而且對他還十分不友好,若是促成了這樁婚事,那以后大舅哥瞧在這面兒上也得對他客氣三分不是? 他凸自想得美,那頭月橋卻板著臉同他道:“我哥的終身大事你少亂去摻和,要是讓他以后連媳婦都娶不到,繃緊你的皮!” 第86章 登門說 翌日,兩架馬車一前一后的停在了寧家大門前,隨后,只見打頭的那馬車上下來一儒雅的中年男子和一個年輕的公子,只這公子眼角還留著一片青色,而后頭一輛馬車上則下來一對婦人,當(dāng)前的那位眉眼有些尖刻,頭微微抬著,后頭那個年輕的沒多大特色,且神態(tài)還有些畏縮,在他們身后,還跟著幾名捧著禮盒的婢女。 這一行人到了后,由那中年男子帶著,往寧府走了去,到了府門,他微微抬手:“勞幾位小哥通報一下,鄙人乃劉家人,特攜了妻兒老小的過來給老公爺、老夫人請個安?!?/br> 他姿態(tài)客氣,守門的幾個護衛(wèi)面面相覷,隨即一人也客氣的回道:“劉老爺稍等,小的這就去稟告?!?/br> 沒多久,那匆匆離去的護衛(wèi)小跑了過來,抬手引了引:“劉老爺、夫人請,我們家三夫人已在廊橋候著了?!?/br> 劉三老爺還沒說什么,但他身側(cè)的神情高傲的中年婦人卻冷冷的哼了一聲,臉色黑沉如墨。 這寧家欺人太甚! 雖說劉家行事欠妥,但他們家好歹是詩書傳家,最是重規(guī)矩禮儀,如今主動上門,這寧家卻派了個庶出的夫人來招呼他們嫡出人家。 這不是欺人太甚是甚? 至于他們帶來的劉二公子和劉二夫人,還年輕,臉皮也薄弱,從下了車便一直半垂著頭,頗有些不好意思,絲毫沒有平日里的高高在上,素手指點的模樣。 “咳,”劉三老爺小聲的警告了三夫人一眼,溫和的同跑路的護衛(wèi)道了謝,便領(lǐng)著人朝里走去,等入了門,還壓著聲音喝了三夫人一句:“你把這副樣子給我收一收,這是來賠禮道歉的?!?/br> 雖說被人怠慢換誰也不痛快,但誰讓惹事的是自家呢,站不住腳。如今雖被人下了些面兒,但也派了人來迎,何況,這勛貴之家向來亂得很,嫡嫡庶庶的不嚴(yán)謹(jǐn),便是故意的又如何,忍一忍就過去了。 劉三夫人被斥責(zé),不敢反抗劉三爺,只狠狠瞪了瞪惹出這攤子事兒的罪魁禍?zhǔn)住?/br> 嚇得劉二夫人又趕忙朝二公子的方向擠了擠,只在遇到劉二公子疑惑看過來時那烏青的眼角,更是無地自容,只得捏著裙角,再不敢抬頭。 等他們一走,大門處的幾個護衛(wèi)立刻交頭接耳起來,不斷的說著甚還真來賠禮了、這大戶人家果然都能屈能伸云云。 廊橋下,寧三夫人秦氏在劉家人還有幾步遠時,笑盈盈的迎了上來,隨同的還有寧三老爺。 寧三老爺和劉三爺二人同在翰林院里當(dāng)值,平日里也算得上有兩分交情,雖不深厚,但也從來沒紅過臉,這會兩人見了面,無論如何劉三爺還是松了口氣兒。 他面兒上帶著笑,笑道“子城,勞你來接了?!?/br> 另一邊秦氏也朝著劉三夫人迎了上去:“三夫人,我可是久仰大名了,說你賢惠仁德,規(guī)矩禮儀全金陵都難找第二個,真真是神交已久,雖說這會不太適宜,但這會見了你真人,方知此言不假了?!?/br> 秦氏是個周到人,素來就有八面玲瓏的本事,又笑盈盈的,劉三夫人再是礙于身份不太愿意放下身段與這些庶出夫人們過多接觸,但被秦氏一頓猛夸,心里自是受用得緊,那面上也帶了兩分笑,矜持的道:“寧三夫人夸獎了,真是愧不敢當(dāng)。” 秦是嗔了她一眼,捏著繡帕捂著唇笑了笑,視線移到劉三夫人后頭,指了指,十分大度的說著:“這位便是劉家的二少夫人了吧?” 劉二少夫人忙上前行了禮,細聲細氣的問了好,她的容貌雖不突出,但還算清秀,秦氏打量了幾眼后,需扶了她起身,嘖嘖了兩聲,說著:“劉三夫人當(dāng)真是好福氣呢,你這兒媳模樣清秀,規(guī)矩整齊,可見是個可心懂事的。” 劉三夫人被她這番話說得心里一跳,不著痕跡的擺了臉色,露出兩分不好意思:“什么可心懂事,你可別夸她了,若非她不知分寸,也不會惹出這攤子事兒了。” 秦氏便隨意的說了句:“不過是兩個小輩幾句嘴角罷了?!?/br> 劉三夫人聽了,心里頓時放了心。 幾人說著,又移到了老夫人的明德堂里。相比這幾人的相談甚歡,明德堂里就要冷清得多,原因還是出在老夫人身上。 當(dāng)著一家老小的面兒,寧老太便明里暗里的給月橋說著什么得饒人處且饒人云云之類話,一副這 孫媳不懂事沒有容人之心的模樣,讓原本還嘰嘰喳喳說著話的小輩們逐漸的都閉了嘴,臉上訕訕的不知該說什么是好,倒是二夫人和四夫人相顧一笑,仗著輩也跟著說了些寬容之類的話。 在昨日寧衡為了月橋打上人劉家門時鬧得整個金陵城都知道的時候,寧府后院也從外頭得了消息,寧老夫人當(dāng)即便氣呼呼的指著那鶯歌院的方向連連罵道:狐貍精! 若那月氏不是狐貍精,她也迷惑不得大孫子五迷三道的,不就被人給說道了幾句嗎,都已經(jīng)圓了場了,竟還舍不得她受丁點委屈的直接跑去人家家里仗勢欺人! 怒火沖天之際,又有丫頭在旁邊火上加油,惹得老夫人更是氣得胸口發(fā)疼,恨不得把人給攆回家去,再不在她寧家興風(fēng)作浪才是。 老夫人那是不滿大孫子滿心滿意的心里只有一個,而其他幾位夫人那邊是嫉妒得很了,便是安氏心里也不是滋味得很。 所以,這會眼瞅著二夫人和四夫人不住的說了些酸話,她也沒吭聲。 不過月橋也不過是任由人柔搓的,淡淡的聽她們說完了,這才譏笑起來:“祖母和兩位嬸兒說得有理,我定然是要聽著的,若是人登門道歉,好聲好氣的左右我爹娘也教過我規(guī)矩,總比有些上下嘴皮子一翻的人有禮多了,祖母和嬸嬸們說可是如此?” 此話一出,方才沒拉著人的寧衡頓時臉色微微一變。 果然,二夫人莊氏和四夫人李氏登時臉色一變,劈頭蓋臉的問了下來: “你說誰呢?” “話說清楚,好你個小輩,簡直是目中無人!” 月橋冷冷一笑,眼皮一翻:“怎么,說到痛腳了,侄兒媳婦又沒說甚,兩位嬸嬸何必大動干戈,俗話說,誰應(yīng)的誰肯定理虧、心虛,莫非兩位嬸嬸也覺得方才你們說的話有問題?” 莊氏和李氏自是不會承認(rèn)自己是因為嫉妒才打著長輩的面兒出面說上幾句不中聽的話,誰知說著說著便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娜蝿?wù)這月氏確實像她們說的那般,不懂事、不知禮。 這不,說上兩句罷了,還回嘴了? 莊氏身為嫡媳婦,當(dāng)下便挺著腰發(fā)問了寧衡來了:“大侄兒,你瞧瞧你娶的這個媳婦,不過是說了她兩句,對著我和你四嬸就這般不客氣,連老太太的話都敢頂回去,如此沒規(guī)沒矩的,你這個當(dāng)爺們的也不知道說說!” 李氏身為庶媳,對上寧衡這個長房嫡子是沒多大底氣,只跟在莊氏后頭嘟囔:“可不是,還說自個兒知禮,我看吶,也不知道學(xué)到哪個迷惑人的地方去了?!?/br> 月橋頓時沉了臉。 只她還沒開口,一旁的寧衡便已經(jīng)冷下了臉來:“兩位嬸子這是何意,我倒是覺得小橋說得沒錯,你們也拿那祖母來擋,祖母只是好心說了兩句,長輩的關(guān)心我們理應(yīng)受下,但嬸子們也跟著烏七雜八的開口說來說去的暗藏指責(zé)是何意,莫非還管到了我鶯歌院里頭?” 這意思便是說她們手伸得長了。 月橋冷眼瞧著,只冷哼了哼,側(cè)了頭便不再搭理了。 而莊氏和李氏這會可說得上是面紅耳赤了。對她們來說,月氏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做侄兒媳婦的,這世道本就對女子諸多苛刻,她們便是再錯,一頂長輩的帽子扣下去也讓人說不出對錯,除非沒臉沒皮的鬧得大家都沒臉。 但寧衡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寧家人,他的話自是很有分量,這會被下了面子,莊氏和李氏氣得胸脯都發(fā)抖,心里對月橋更是記恨上了。 若不是這個女子,她們又豈會被寧衡一個小輩給堵得啞口無言。 管到侄兒院子里,便是身為嬸嬸,這話傳出去也只會讓人恥笑,說她們手伸得長,管得寬,說不得還暗藏了什么齷蹉心思,一把年紀(jì)了,誰受得住被人這般猜疑個沒完? 兩人氣得坐了下來,旁邊的丫頭忙遞了茶過去順氣,而這時,瞧了好半晌的老夫人才出了聲兒:“好了,都是一家人,吵吵鬧鬧的做何?” 她看著寧衡臉上還帶著明顯的不悅,還勸著:“衡兒,你二嬸和四嬸雖有說話不妥當(dāng)之處,但你一個小輩說話也未免太無禮了點?!?/br> 寧衡現(xiàn)在還氣得很呢哪里能聽得進去,好在寧老夫人也只是這一說,做個過場給莊氏兩個看呢,不大一會,三夫人和三老爺便領(lǐng)著劉家人進來了。 第87章 談德怨 寧家其他幾個當(dāng)家的都不在,只留了寧三爺招待劉三爺,其一也因著這二人本是同僚的緣故,且,他們?nèi)羰侨剂粼诟校寗⑷隣斠粋€官員臉上也有些不好看,畢竟是來道歉賠禮并非是來做客的。 一踏進門,秦氏和寧三爺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再一抬頭,見到屋中各個拉著的臉色,心里暗自嘀咕了兩句,夫妻倆相顧一看,秦氏嘴角彎了彎,浮起了笑朝寧老夫人道:“娘,劉家的三爺和三夫人來了。” 霎時,屋內(nèi)的冷凝一下就散了去。 老夫人慈愛的看了過來,劉三夫人和劉三爺忙上前兩步行了禮,身后的二公子和二少夫人也跟著施了禮,待一見老夫人含笑點頭后,三夫人心里一轉(zhuǎn),把身后的二公子和二少夫人給拉了出來,笑盈盈的說著:“這便是我家那兩個不成氣的,給你們?nèi)锹闊┝??!?/br> 不成器的二公子夫妻身子一顫,嘴角微動,又垂下了頭。 老夫人的反應(yīng)同三夫人預(yù)料的一般,只見她先是挑了挑眉,在二人身上打量了幾眼,又掛上了和氣的笑,擺擺手道:“說什么麻煩不麻煩,不過是兩個小輩們幾句碎嘴罷了,值當(dāng)不得兩位親自登門拜訪一趟的?!?/br> 劉三夫人心說,可不是嗎,本就是兩個小輩的事兒,反倒被寧家那小霸王給鬧得人盡皆知,讓劉家丟盡了臉面,若不然,她也不會拉下臉跟著跑這一趟不是? “不成的,本就是我家這不爭氣的做錯了事兒,我這個當(dāng)娘的沒教好人,跑這一趟也是應(yīng)該的?!眲⑷蛉饲尚τ獾暮哑饋?,眼神不經(jīng)意朝著秦氏的方向看了看,眼底里閃過了笑意,而后又規(guī)規(guī)矩矩的問著:“不知這哪一位才是五少夫人?” 老婦人笑了笑,指了指月橋的方向,又忙招呼他們:“都快別站著說話了,坐下說,坐下說。” “唉唉?!比蛉藥兹嗽谟疫呑讼聛?,立馬便有丫頭奉了熱茶上來,等人都退了下去,三夫人這才驚訝的看著對面兒的月橋驚呼:“喲,真真是好個漂亮的美人兒啊,往常聽人說起過一嘴五少夫人樣貌如何如何,這沒見過真人兒還不能想象,待見到了人,才知那形容可不及五少夫人半分才是。” 月橋心底“噗”了一聲兒,慢條斯理的站了起來,微微施了個禮,回道:“三夫人謬贊了?!?/br> 劉三夫人頓時蹙起了眉,不滿這五少夫人漫不經(jīng)心,仿佛不把他們放在眼里的模樣,只勾了唇角淡淡的說了句:“五少夫人不必過謙,實至名歸?!?/br> 無論是這動作規(guī)矩,還是禮儀說話,在劉三夫人這個一板一眼的人眼里,這五少夫人打個照面她便覺得沒點可取之處,除了那一張臉能看,可自古以來,以色侍人者,色衰而愛遲,總歸是下場凄慘,這寧家的五少夫人這會目中無人,往后啊有得她的苦頭吃。 這般想著,劉三夫人慢慢的品著香茗,被忽視的不悅淡了許多。 還有一茬劉三夫人沒說,那便是她去參加那些夫人的宴會時,這金陵城大大小小的人家對月橋這個突然冒出來,且還是以那種方式被娶回來的暗地里都在說道,那些話自不會是甚好話,如同劉三夫人這種重規(guī)矩的,更是覺得她當(dāng)初沒有一死了之或者去那寺廟去懺悔原就不對,何況她委實生得太好,只要她在的地方旁人的光芒都被遮得一干二凈,讓誰不嫉妒,誰又會高興呢? 劉三夫人自詡清貴,自然是不屑于同別的婦人一般在背后碎嘴,但她對月橋原就談不上有些好印象,她的態(tài)度自然也就傳遞給了劉二少夫人,若非如此她也不敢當(dāng)面就敢諷刺人起來。 劉三夫人說了一句話,整個屋里頓時又冷了下來。 而拉著寧三爺小聲的在一旁說著話兒的劉三爺見此,只得站了出來,訕訕的笑道:“今兒是過來給五少夫人賠禮道歉的,我那兒媳說話欠了妥當(dāng),還望你們莫怪才是?!?/br> 說完,他蹙眉朝劉二少夫人使了使眼色:“小蕓,還愣著做甚,還不快向五少夫人為你那日的事兒道歉!” 道歉? 劉二夫人抬起頭,臉上還有些怔,隨后她拘謹(jǐn)?shù)恼玖似饋恚s微不自然的給月橋施了一禮,吶吶的說道:“那日是我口出無言,得罪了少夫人,還請你別放在心上?!?/br> 一副柔柔怯怯的模樣,哪有半分當(dāng)日在安家席宴上那趾高氣揚的氣勢? 殊不知這劉二少夫人心里也正氣得很。她雖一直裝個悶葫蘆一般,但那眼珠子可沒少到處瞧,方才她分明瞧見那寧三夫人跟夫人在暗地里交換了眼色,又聽那老夫人所言全然不把這起子事放在心上,心里剛松了口氣兒,卻被三老爺給點了出來。 三老爺發(fā)了話,便是夫人都得聽,何況她? 因此,自覺失了顏面的劉二少夫人心里更是氣得很,氣惱這寧家人欺人太甚,他們都登門了,也備了禮,卻不依不饒的,還非得讓她一個婦人彎腰低頭才算。 今兒這彎了腰,還不知得被人如此嘲諷呢? 下意識的,劉二少夫人忘了,只要她登了門,那外頭要碎嘴、要嘲弄的始終要嘲弄、始終要碎嘴,畢竟旁人可不知她到底在寧家彎腰沒彎腰,統(tǒng)歸是進了人寧家門,本就矮了一頭不是? 月橋看得好笑,她點點頭,不置可否的問了句:“我同二少夫人往日里可曾有何過節(jié)不成?” 劉二少夫人被問得越發(fā)柔弱可憐,她怯怯的看了看人,有些不好意思一般搖頭,聲音細得跟蚊子一般:“不曾。” “既然不曾…” 月橋頓了頓,撇開了眼:“那二少夫人如此針對我當(dāng)真是顯得沒度量了些,”她撩了撩自個耳畔的發(fā)絲,稍有些唏噓:“雖說我知道自個長得讓姑娘們嫉妒了些,但古語有云,在女子的規(guī)訓(xùn)中便有提到過一點,不得嫉妒,二少夫人身為詩書傳家的婦人,這些自是比我這個鄉(xiāng)下來的清楚,是吧?!?/br> 這是月橋第一回明明白白的當(dāng)著不少人的面兒自夸,而且她說起自個兒的容貌且絲毫不臉紅,言語中還透出兩分怡然自得。 看得那劉家的二少夫人真想一把抓破那張礙眼的臉。 雖說也有這個原因,但這二少夫人更多的則是想在她身上找些底氣。同月橋一般,劉二少夫人也不過是出生自一個小官家里頭,若非是恰好碰到了劉二公子被派出金陵時受了傷被二夫人家里給救下,讓劉家欠了他們一個恩情,她也不會在旁人嫉妒羨慕的眼里高嫁到金陵劉家。 雖說高嫁到了金陵府,但金陵城里的娘子們可不買劉二少夫人的賬,言語之中也破有些瞧不上的意思,恰好月橋出現(xiàn),她便將計就計的讓人覺得那月氏不過是空有一張臉,而她知書達理、秀外慧中,又對規(guī)矩禮儀之知甚深,得一場美名兒,往后在夫人跟前兒也有些底氣。 誰知道,碰到個硬茬。 月橋這個鄉(xiāng)下人可跟二少夫人所知的鄉(xiāng)下人不同,哪個鄉(xiāng)下人同她一般沒臉沒皮,膽兒大包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