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或者說,這個系統(tǒng)早就在等待著這一刻。 時遠瞥了一眼面前的女裝,發(fā)現(xiàn)系統(tǒng)總算改掉了以前的廣袖、長袍,反而換成了全身束縛住的勁裝,紅色的勁裝看起來殺伐果決,就是胸有點平…… 時遠輕咳了一聲,感覺到天地旋轉(zhuǎn),下一刻,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周圍的風悶熱而又粘稠,讓人頗為難受。 時遠活動了一下手腳,目光隨意地掃視了周圍一圈,最終停落在他面前不遠處的叢林處。在那里,有一具尸體正躺在那里。 血rou模糊。 他的脖頸處有一口巨大的血洞,是被兇獸撕咬出來的痕跡。在這血洞旁,是已經(jīng)干涸的血泊。他的右手還緊緊地握著一把劍,做出正往前刺的動作,卻不想,這成了他最后定格的一個動作。 時遠深呼吸了一口氣,他移開目光,這才發(fā)現(xiàn),在他的面前,還橫七豎八地躺著好幾具尸體。尸體上,都有被兇獸撕咬的痕跡。 時遠簡單地處理了一下現(xiàn)場后,隨著朝著血漬的方向前行。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那里就是邊防小隊最后前進的方向。 一路走來,橫尸遍野。兇獸和修士的身體堆放在一起,時遠看到這一幕,都能想到當時慘烈的情景。 越走,越觸目驚心。 時遠運轉(zhuǎn)起靈力,快步朝前走去。在他前進的時候,總有一些不知好歹的兇獸,朝著他的方向撲來。 幾十只、上百只的兇獸一股腦兒地朝著他的方向涌來,若是一般的筑基期,面對這樣的攻擊,早就受不住了。 這個時候,時遠無比慶幸他自己的身上,穿著女裝。女裝能夠讓他免疫一切傷害,接近無敵。兇獸的爪牙落在他的身上,根本破不開防御,反倒是他的錘子,精準地敲在了每一只兇獸的頭上。 兇獸們發(fā)出刺耳的、震耳欲聾的哀嚎聲,最后都倒在了地上。 時遠將錘子收了起來,冷漠地朝前一跨,越過這堆積在一起的尸山,朝著前方走去。在走了大概一刻左右的樣子,時遠總算看到了營地。 一個個帳篷在平地上支起,周圍還放置了些許的靈石,布置成一個簡單的陣法,以達到警戒的作用。在這些帳篷的外圍,還錯落有致地站著一排的修士。 他們的精神狀態(tài)都不是很好,身上還帶著些許的傷痕。顯然,現(xiàn)在邊防小隊的狀況并不是很好。原本該閉目休息的傷員,此刻竟然要被迫站崗。 時遠剛一出現(xiàn),這些站崗的修士便察覺到了。他們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朝著時遠的方向望來。即便看到時遠是孤身一人,他們也沒有放松警惕。 “你是誰?”面對時遠的那名修士發(fā)出了一道冷呵,他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時遠一眼,神情滿是審視。 他的身上,有濃郁的血腥味,右手手腕上的傷口即便用碎布包裹著,也依舊在向下淌著血。血液讓他的面色微微有些發(fā)白??杉幢闳绱耍砩系睦鋮柡蜌⒎?,依舊給人一種膽戰(zhàn)心驚的味道。 這是殺伐和血腥之氣。 時遠從儲物袋里取出了一壇酒,濃郁的酒香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聞到這股酒香后,那名修士的臉色放柔了不少。 并不是說這酒的魅力有多么大嗎,而是他們一聞,就知道,這酒是永來酒館的酒。 這酒,是之前商辭歌請客的時候,派人特地給時遠送來的一壇。他并不嗜酒,再加上最近時間比較緊,根本就來不及喝。 如今卻正好派上了用場。 他用了巧勁,將酒拋到那名修士的懷里,隨后輕聲說道: “來的時候,我處理了那些兄弟們的尸體。如今,這酒,算是給他們踐行吧。同商辭歌老師說一聲,時秀到了?!?/br> 時秀? 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哪怕是在這些邊界處,或多或少也會有人關(guān)注造化斗場的盛事。而這盛事,完全造就了時秀的名聲。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傳聞很久、未露真身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叫做時秀。 因此,即便這些守衛(wèi)邊界的修士,沒有看完一整場比賽,但還是從旁人的口中,聽到過時秀的名字。 那名修士立刻反應了過來,他同旁邊站立著的兩名修士說了一聲,隨后,腳步匆匆地朝著營地內(nèi)走去。沒過多久,一道腳步聲急匆匆地趕來,時遠看到了很久未曾見面的商辭歌。 此刻的商辭歌,再也不像他記憶里的那樣漂亮嫵媚。 她的長發(fā)束起,徑直綁在了腦后,原本白皙干凈的臉頰上,多了三四條傷痕。有一條傷痕,離他的眼睛只有咫尺之遙。一旦兇獸的爪子再上前一點,商辭歌的眼睛肯定就廢了。 她站在時遠的面前,定定地看了時遠好一會兒,隨后輕聲問道: “你是社會主義接班人,時秀?” 她的嗓音沙啞,嗓子里似乎還帶著連日指揮戰(zhàn)斗后的疲倦。 時遠點了點頭,隨后輕笑了一聲,將手中的便捷醫(yī)療儀拋到了她的手中。 “這是……”商辭歌有些驚訝地看向時遠。 時遠回答道:“便捷醫(yī)療儀,可以快速修復常見的傷口。如果發(fā)現(xiàn)醫(yī)療儀使用失效的話,只要將最上方的靈石摳下來,換成新的靈石就可以了?!?/br> 說實在的,對于修士來說,修復傷口只需要盤腿修煉,將空氣中的靈氣轉(zhuǎn)化為靈力,修復己身。 而丹藥,則是將原有的藥力在短時間內(nèi)快速轉(zhuǎn)化為靈力,修復傷口。身體,就成了藥力和靈力轉(zhuǎn)化的媒介。 前者,時間花費較長,后者,時間短,但需要有一定的丹藥儲備。 因此,時遠在看到站崗的這些修士身上都有傷口時,便在第一時間確定了邊防小隊現(xiàn)在的情況并不是很好。 沒有丹藥,且無法長時間休息。 怪不得系統(tǒng)會把他傳送到這里。 時遠輕笑了一聲,目光向上揚起,看向商辭歌說道: “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可以嘗試一下,將儀器對準自己的傷口……” 時遠的話還未說完,他便看到商辭歌毫不猶豫地按照他的指示照做了起來。儀器將上面鑲嵌著的靈石能量轉(zhuǎn)化成了靈力,覆蓋在傷口上。 商辭歌眼瞼下的傷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結(jié)痂、長出新rou,然后變得完好無損。 這修復的速度堪比丹藥的速度! 當商辭歌感受到臉上傷口修復的速度后,她一向漫不經(jīng)心的她嘴角微微揚起,目光振奮。她勾唇舉起手邊提著的、時遠剛剛遞上的酒壇,低頭,用牙齒將酒壇上的封蓋打開,隨后朝著泥地上鋪灑了一圈, 酒香凌冽,她的聲音低聲而又平靜,卻又像是藏匿了萬千的憤怒,正在向外噴發(fā): “今晚,不戰(zhàn)不歸?!?/br> 在她目光所及之處,殘留著兇獸的尸體,以及戰(zhàn)友的鮮血。在她的身后,是即將收復,還未收復的土地。 熠熠的陽光穿梭在叢林,落在他們的身上,血液發(fā)酵,刺激著所有人的神經(jīng)。 · 待從頭,修復舊山河,朝天闕。 朝亡魂闕,朝北域百姓闕。 第八十四章 這次的系統(tǒng)格外有耐心,或許是被時遠扒了馬甲的原因,它干脆破罐子破摔,沒有在實驗完畢后,就將時遠傳送回去。 時遠也不著急,就這樣瞇著眼睛,看著商辭歌將便捷醫(yī)療儀率先去治療那些重傷的修士。傷口越大,靈氣消耗得便越多,沒過多久,時遠便看到他之前放進便捷醫(yī)療儀的那顆靈石已經(jīng)逐漸呈現(xiàn)出透明的顏色,最后慢慢化作了虛無。 這就說明,一顆靈石就已經(jīng)用完。 商辭歌毫不猶豫從自己的手環(huán)里拿出了一顆中品靈石,按在了原處。 便捷醫(yī)療儀在短暫的停頓后,又能重新開始工作。感覺到周邊空氣中的血腥味在逐漸變淡,不少原本重傷的修士能夠行動自如……這讓時遠輕輕翹起了嘴角。 在這樣靜謐而又輕松的氛圍中,時遠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便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回到了煉器室。鍛造臺下明亮的火焰,讓他的眼睛微微有些發(fā)酸,他眨了眨眼睛,移開了視線,只覺得身子有些酸痛。 想來,他用這樣的姿勢睡了很久。估計是之前太困太累,以至于他在實驗的時候,都能睡著。 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系統(tǒng)換成了原來的款式。時遠活動了一下酸痛的手臂,便聽到門口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關(guān)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幾分驚喜地道: “時遠,時遠,不用想辦法了!” 時遠腦子有點懵,此刻根本就沒聽清關(guān)狩在說些什么。他盯著那已經(jīng)變形的大門,總覺得,他要是遲疑個兩三息的時間,這門就會被關(guān)狩從外面撞開。 他趕緊上前走了幾步,打開大門,便看到關(guān)狩手舞足蹈地朝著他開口說道: “時遠、時遠,你知道嗎?玉澤關(guān)那里傳來好消息了!說是有時秀煉器師的幫助,所有受傷或者重傷的修士又重新恢復了戰(zhàn)斗力!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快收復玉澤關(guān)了!” “這確實是一個好消息?!睍r遠點了點頭,隨后懶散地打了一個哈欠,朝著關(guān)狩說道,“既然問題解決了,那我就先回房睡覺了。等到亥時的時候,麻煩過來叫我一下?!?/br> 時遠說話的聲音很輕很虛弱。這讓關(guān)狩不由抬起眼,仔仔細細打量了時遠一眼。這一打量,關(guān)狩不由被嚇了一跳。 時遠的皮膚本就蒼白,再加上長時間沒有睡好覺的緣故,他眼下烏青色的痕跡就更加明顯了。他的嘴唇發(fā)白,身形瘦弱,看起來弱不禁風。 “你這怎么成這副樣子了?若是讓其他女修士看到,他們絕對會懷疑你能不能行的!”關(guān)狩正打著岔,隨后便看到時遠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 這一眼冷厲,帶著些許的鋒芒,立刻讓他止住了接下來的話語。他嘿嘿訕笑了一聲,不敢繼續(xù)說下去了,直接低下頭,扶著時遠來到他的房間,看到他一倒頭就睡后,不由輕吁了一口氣,關(guān)上門,朝著樓下走去。 時遠這覺,一睡就睡了幾個時辰。等到他醒來后,便發(fā)現(xiàn)離陶蒼上課還有差不多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 這時間,煉造不了什么材料和器具,再加上連日來的高壓工作,讓時遠暫時打不起精神。他便又掏出通訊石,進入光點,看了一眼里面的最新消息。 北域邊界的情況,一直被眾多修士所關(guān)注。因此,當收復玉澤關(guān)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幾乎東南西北四大域所有的修士都在此刻沸騰! 雖然平日里四大域難免會因為資源或者其他方面產(chǎn)生摩擦和碰撞,但是在兇獸面前,他們卻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上。 【聽說這次玉澤關(guān)之所以能夠取得階段性勝利,是因為社會主義接班人的那個便捷修復儀!】 【我看了,便捷修復儀的圖紙是清楚的!是正常的!也就是說,可以大范圍地普及!】 【社會主義接班人什么時候這么人性了?我還以為他又要拿出那難度復雜到讓人頭疼的圖紙出來?!?/br> 【看來繼爆炸類型的器具之后,又要有新的熱賣器具出現(xiàn)了!】 【我去看了一眼煉器譜上的說明,發(fā)現(xiàn)它真的很實用哎!只不過這樣一來,煉藥師們的工作是不是就要被搶了……】 【上面的別說話了,我是一名低階煉器師,我只會煉補氣丹、補血丹這樣的丹藥,結(jié)果……我哭了?!?/br> 看到這上面各種有趣的評論之后,時遠不由輕笑了一聲。在刷新了光點之后,看了一些消息,對于現(xiàn)在四大域的情況,他有了基本的了解。 做完這些后,時間差不多了,時遠便收拾了一番自己,從樓上走了下去。煉器室的蒲團已經(jīng)鋪好了,時遠照舊坐在關(guān)狩的旁邊,無視了關(guān)狩一臉好奇又擔憂的目光,直接閉上了眼睛。 他怕自己被關(guān)狩這樣看下去,也會忍不住懷疑自己的能力! 這可不行。 而關(guān)狩見時遠沒理他,倒也不惱,嘿嘿笑了一下,也跟著時遠一起,閉上了眼睛,開始修煉了起來。等到陶蒼到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眾人努力修煉的場景,這讓他本來就不錯的心情瞬間大好。 他拍了拍手,立刻吸引了底下學生的注意。見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過來,他輕咳了一聲說道: “大家跟了我這么久,煉器的手法都掌握得差不多了?,F(xiàn)在,我們來說一下結(jié)構(gòu)構(gòu)造?!?/br> 陶蒼說著,轉(zhuǎn)動了一下他左手食指上的戒指。時遠輕輕揚了揚眉眼,他能夠感覺到,這戒指中有一股波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