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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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她這么早回來。 殷遙朝他一笑,“換衣服吧,出去玩?!?/br> 靳紹最近想在酒吧里搞甜品,殷遙也不曉得那么個賠本地方有什么好折騰,但靳老板很有興致,于是今晚有個小小的甜品試吃活動,當(dāng)然不是對外開放,他那本來也沒幾個客人,無非是自己弄來玩玩,特地叫了殷遙。 殷遙挺樂意過去,一方面她喜歡甜品,另一方面,也想帶肖樾玩玩,想看他高興一點。 殷遙在門口換鞋,肖樾起身問她去哪兒。 “去吃好吃的,順便見一下我朋友。”殷遙說,“他店里實在冷清,所以不會有很多人,愿意去嗎?” 肖樾點頭。 換完衣服,發(fā)現(xiàn)殷遙還在衣帽間沒出來,他走到門邊看了一眼,殷遙換了件白色衣服,正拿著包在試,轉(zhuǎn)頭問他:“你看哪個好?” 難得看到她像普通女孩兒一樣糾結(jié)搭配,皺著眉頭的樣子……有點可愛。 肖樾回答:“黑色的。” 殷遙聽了他的話。 八點多到了地方,果然如殷遙所想,并不比平常熱鬧多少,僅有零星的幾桌,她環(huán)視一遍,帶著肖樾去了吧臺。 靳紹老遠看到他倆進門,眉略微抬了下,等人走近,夸張又做作地朝殷遙笑,像朵大牡丹花。 殷遙無視了他滿臉的燦爛,對肖樾說:“靳紹,這兒的老板,小時候和我一起玩的,你不用和他客氣?!?/br> 靳紹故作心痛狀,“只給人家介紹?重色輕友?!鞭D(zhuǎn)頭看向肖樾,卻已換了表情,淡笑著說,“幸好我認(rèn)識你,聽遙遙說過了,歡迎光臨?!?/br> 說著,端一杯酒給他。 “謝謝?!毙ら薪恿耍瑐?cè)頭看一眼殷遙。 “你喝吧?!币筮b笑著說,“我都嘗過了,今天不碰酒。回去我開車?!?/br> 靳紹興味盎然地看著他倆互動,心道殷遙這愛好還真沒規(guī)律,不只臉不是同一型,性格跨度也這么大,之前那個嘴甜活潑會來事兒,這個完全不是。 肖樾低頭喝酒,殷遙注意到那邊的駐唱歌手,實在佩服靳紹的喜新厭舊程度,“又換了一個?” “是啊。”靳紹有點兒得意地說,“這個長得還行吧?是不是挺像你以前那小模特,都是單眼皮……” 他口無遮攔,被殷遙狠瞪一眼,訕笑著聳聳肩,叫人給她拿甜品,他自己繞去窗邊那桌招呼幾位客人。 殷遙轉(zhuǎn)頭去看肖樾,正對上他的目光,他什么話都沒說,視線偏移,也看了眼那個歌手,看完繼續(xù)喝酒,沒什么情緒地說:“是挺像的?!?/br> 殷遙:…… 突然就很想揍靳紹。 周束這一茬好不容易過去了,現(xiàn)在又被翻出來,而她這次完全沒話可說,因為該解釋的上次都解釋過了,說不出新花樣。殷遙有點尷尬,低咳了一聲,在吧臺底下摸到肖樾的手。他沒有拒絕,任她握住。 侍應(yīng)生過來上了甜品。 靳紹這時走回來,用他那半吊子粵語嘆了一聲:“香港難嘅同胞真系腌尖?!?/br> 殷遙猜測應(yīng)該是他的甜品被挑剔了,她看向窗邊那桌,注意到有人也看向這邊,是個打扮蠻雍容的短發(fā)女人,年紀(jì)不好判斷,保養(yǎng)倒是不錯,臉上很有光澤。 “你的香港朋友?” 靳紹嘆息:“哪兒啊,貴客,我小舅舅交代的,這幾天讓我陪著人家玩,”他湊近,也不在意旁邊的肖樾,對殷遙說,“那女人老趁機摸我?!彼Z氣懶散,神情中也并沒有幾分忿然。 如果是平常,殷遙一定會不客氣地損他一句:“看你也挺享受的,干脆從了吧。” 但今天肖樾在,她會下意識地克制,半開玩笑地說:“那你保護好自己啊。” 吃了兩份甜品,殷遙覺得有點膩,給靳紹提了意見。 靳紹又弄了一套上來,殷遙顯然吃不了那么多,靳紹便讓肖樾來嘗。 殷遙提醒道:“他們做演員的,要挺費勁地保持身材,你別禍害他了。” 靳紹:“這么年輕,新陳代謝多厲害,你cao什么心?” 肖樾倒也不太在意,還真的幫他嘗了剩下的甜品,認(rèn)真給了評價,隨口提到某幾種食材可以怎樣替換,靳紹眼睛一亮,對他有點兒刮目相看:“大哥,你研究這個???” 殷遙:“他比你年輕!” 靳紹顧不上理她,跟肖樾討論起怎么改進甜品。 殷遙反倒成了局外人,但她看肖樾似乎也不厭煩,便不打擾他們,去洗手間給薛逢逢回個電話。 等她再回來,就見吧臺邊那兩個男人在喝酒,走過去才發(fā)現(xiàn)肖樾的臉和耳朵都已經(jīng)紅了,不知道喝了多少。 他不是這樣不節(jié)制的人,所以一定是靳紹的問題。 殷遙看了看肖樾,確定他還清醒,問:“回家嗎?” 肖樾點頭,靠近了些,對她說:“我要去洗手間?!彼橗嬍堑木p紅色,眼睛深黑,聲音低得只有她能聽見。 殷遙有一絲心癢,“要我陪你去嗎?” 他搖頭,“我沒喝醉?!?/br> “好。” 肖樾過去了,殷遙轉(zhuǎn)頭看向靳紹:“你故意的吧,帶他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靳紹淡淡一笑:“這不是替你試試酒量嗎?回頭帶出來玩,也好幫你擋酒啊。” “你少cao心了。”殷遙低頭打開包,去拿車鑰匙。 靳紹順手往她包里丟了兩張名片。 殷遙不明所以,摸出一張看了下,抬頭,“給我這個干嘛?” 靳紹意味深長地笑了聲,靠近她,壓低聲音說了句話,殷遙臉色就變了,一把推開他:“你腦子沒問題吧,拉皮條都拉我這兒來了?” “……我就是幫人問問你,”靳紹沒想到她反應(yīng)這么大,這事兒在圈里太平常了,“你要是暫時沒打算放人走,也就算了,留個名片又沒壞事兒?!?/br> “你們這些人究竟拿別人當(dāng)什么呢?”殷遙冷了臉,“貨物嗎?還帶隨便轉(zhuǎn)手的?就算我以前找過模特,也沒這樣對待他們,何況這是肖樾?!?/br> 靳紹看出她是真生氣了。 她曾經(jīng)說過肖樾不一樣,但他沒當(dāng)真,這會兒算是不敢不信了。 靳紹最受不住女孩子生氣,尤其這是殷遙,他有點兒頭疼,討好地說道:“好好好,我錯了成嗎?” 殷遙不想理他,撕了手里那張名片扔過去,正要去包里找另一張,肖樾這時過來了。 “走吧?!彼f。 殷遙緩了臉色,應(yīng)聲:“好?!?/br> 肖樾抬頭,視線越過她,正準(zhǔn)備同靳紹道別,殷遙沒給機會,拉著他就走了。 靳紹一腔苦水,無奈地嘆了口氣。 肖樾這晚確實有點喝多了,一路坐車回去,進屋在沙發(fā)上靠了一會,酒意就上來了。殷遙洗完澡見他不動,過來看看他,“怎么了?” 肖樾勉強維持住精神,朝她看一眼,不由自主地靠過去,腦袋伏在她肩上。 “頭疼。” 殷遙皺眉:“誰讓你喝那么多?” 他眼睛閉著,聲音低低地在她頸邊說:“他讓我喝的?!?/br> 難得這么有問必答。 殷遙看著他長長的眼睫,“他讓你喝你就喝嗎,傻不傻?!?/br> 肖樾這時有點不清醒,又難受得很,不太像平常的樣子,他攥住了殷遙的手指,悶聲悶氣,“你為什么罵我?” “我沒有罵你?!币筮b無奈地伸手將他抱到懷里,“靳紹挺壞的,下次不要跟他玩了?!?/br> 說這話時好像忘了明明是她自己帶肖樾去的酒吧。 “你松松手,我給你弄點熱水喝。”殷遙說了一句,懷里的男人卻紋絲不動,臉甚至往她肩頸那兒蹭了蹭。 殷遙甚少見他這樣無賴的樣子,笑了,“你干嘛啊?!?/br> 他不說話,也不松手,微沉的呼吸落在她頸間的皮膚上。 殷遙也懶得動了,隨他這樣抱著,也不知道在沙發(fā)上待了多久,后來哄著把他弄到了床上,澡也沒讓他洗,就那么睡去了。 第二天,殷遙依然要工作,她清早起來沒立刻走,在廚房對著肖樾買的那個小鍋研究半天,然后找到米,把粥給煮上了。 臨走前去臥室看一眼,床上男人還睡得很沉,大抵是酒勁的原因,任何動靜都沒能驚擾他,殷遙在床邊俯身看了一會兒,想起他昨晚的樣子,有點好笑地親了他的唇,掩上門走了。 殷遙十點多才看到他回過來的消息,告訴她,他已經(jīng)吃了粥,還特地說了句“粥煮得不錯”,殷遙在茶水間喝咖啡,看到這條笑了一下。 她沒有回復(fù),因為馬上有拍攝。 到下午兩點,中途休息,想起件事,才有點匆忙地給肖樾發(fā)消息:今天家政阿姨上門清潔,大概三點半過來,你看看家里有什么活兒,看著安排吧。 想了想,又發(fā)一條:我書房挺亂的,你讓阿姨幫我收拾下。” 沒等到他回復(fù),殷遙也沒管,又去工作。 幸運的是,今天收工特別早,殷遙四點半結(jié)束拍攝,沒有立刻回去,她去了商場,要買防寒服。 明后天空閑,她臨時有個想法,想和肖樾去金山嶺野長城看冬天的日出,因此特地從工作室?guī)ё吡诵沦彽溺R頭。 防寒服好挑,就那么幾種款式,殷遙挑了最簡單的黑色,買了兩套一模一樣的,男款和女款,穿上就是情侶裝。 開車回家,六點多就到了。 殷遙將車停好,鏡頭和新買的衣服一樣都沒拿,全留在后備箱里,免得明天又要再拿下來。 上樓一開門,便能感覺到家里有深度清潔過的痕跡,雖然這幾天肖樾住在這,也把屋里弄得挺干凈的,但和專業(yè)的家政人員相比,肯定有區(qū)別。 客廳沒人,殷遙去臥室找肖樾,也沒見到他。她轉(zhuǎn)頭出來,聽到書房有聲音,走過去,看見肖樾站在桌前,書房顯然已經(jīng)收拾好,幾個空出來的紙袋和盒子放在門邊,桌上很整齊。 殷遙看到敞開的置物格中擺放著她的舊玩具,棕色的軟毛小猴軟趴趴坐在那兒。 她有點驚訝地走過去:“你幫我整理的嗎?” 肖樾低嗯了聲,轉(zhuǎn)過身,將疊放的兩個紙袋遞給她:“我不知道這些放到哪兒,你自己放吧?!?/br> 殷遙下意識地伸手接過來,要跟他說話,肖樾卻沒看她,徑自走出了書房。 殷遙一愣,低頭去看手里的東西,將兩個紙袋都打開,只瞥了一眼,手就頓住了。 是那些年她和梁津南互寄的一摞跨洋信件。 還有她給梁津南拍的照片,從他二十歲到二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