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雖然她并沒有做好見家長的準備, 但是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我不配嗎? 我原先以為我很渣,結(jié)果你比我更渣。 一邊說很喜歡我, 一邊還不讓我見你爸媽。 嗨呀好氣哦。 徐修其轉(zhuǎn)過頭來,唇角輕勾,眼里并無笑意,“我和你說過的,我和他們的關(guān)系不太好, 所以一般我的事都是我自己決定的?!?/br> 謝聽雨為自己剛才的想法感到愧疚。 她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問道:“那你之前說的和家里人一起吃飯,是和哪位家里人?” 車子在此時緩緩停了下來。 熄火的瞬間,車廂內(nèi)的燈一點一點的亮起,柔光滿室。徐修其忽然傾身向她靠近,距離漸近,他在她眼前覆下一片陰影。 謝聽雨眨了眨眼:“和哪位家里人?” 話音落下,耳邊響起安全帶解扣的聲響,安全帶從身前滑過,回歸原位。 徐修其說:“舅舅?!?/br> 他依然保持著俯身的姿勢未動,謝聽雨嘆了口氣,雙手繞過他的脖子抱著他,隨即伸了伸頭,在他的唇邊輕吻了一下,很輕的一個吻之后,她坐回位置上,“這樣可以了吧?” “不夠?!?/br> 謝聽雨瞪了他一眼。 徐修其笑了,“我們分開了將近一個月,你就這樣敷衍我是嗎?” 謝聽雨微微一笑:“徐師兄,你知道“知足”這兩個字怎么寫嗎?” “我的字典里,向來都只有——” 他話音未落,忽地就欺身吻了上去,雙唇廝磨,他的呼吸灼熱。 他的唇瓣微涼,貼著她的唇,舌尖卻是熱的,在她的唇邊舔舐一圈,雙手順著她的蝴蝶骨漸漸往下地抱住她。 車廂內(nèi)的溫度逐漸升高。 他的懷抱也是guntang的。 感覺到懷抱里的人渾身一顫,徐修其稍稍往后一退,在她放松警惕之后的下一秒,又快速地吻了過去。 吻的比之前還熱烈。 舌尖在她的唇齒里掃蕩了一圈,最后勾著她的舌不斷地吮。 這個吻比后臺休息室的吻更猛烈。 謝聽雨被親的整個人無意識,軟綿綿地倒在椅子上,只喉嚨里嗚咽出聲音,音色很媚,嬌軟無比,酥了徐修其半邊身子。 吻完之后的許久,徐修其的下巴擱在她的肩頭。 他的臉稍稍往她耳邊一靠,很輕地吻了下她的耳朵,懷里的人又是一個激靈,徐修其無聲地勾唇,嘴角有闌珊笑意,他終于把下半句話給補充了, “——貪得無厭?!?/br> · 車子在高檔別墅區(qū)里停下。 徐修其拿著手機發(fā)了條消息,沒多久之后,大門就開了。 有個穿著中山裝的男人迎了出來,他徑直走到正駕,徐修其緩緩降下車窗,平日里的疏離退去,聲音潤朗,道:“李叔?!?/br> 李叔笑著,“先生念叨了你一下午,總算把你給等來了?!?/br> 徐修其邊下車邊說:“下午談工作,舅舅不是知道的么?!?/br> 徐修其很少有這樣放松狀態(tài),他向來都是精神緊繃的,或者是冷淡疏離的,即便在他弟弟面前,謝聽雨都覺得他有著一層厚厚的屏障。 他也多次表示過他和家里人并不親近。 但眼前這位“李叔”是個例外。 中式建筑屋外有兩盞紅色燈籠,有風吹起,燈籠在空中搖搖欲墜,一豆燈光幽茫,謝聽雨恍恍惚惚地想,屋子里的那位“舅舅”,或許是他身邊最親近的那位親人。 在她失神的時候,她這邊的車門已被打開。 徐修其把她拉了出來,他含笑著說:“叫李叔?!?/br> 謝聽雨斂眉微笑,“李叔。” 李叔打量了下,“不錯?!?/br> 徐修其微微一笑,卻連她的名字也沒說出口。 青灰色的中式建筑,有一條長廊到正門,廊燈配合著過年的氛圍亮著昏紅的燈,像是揉雜了冬日夜色與夏日晚霞,這一年四季都已荼靡。 踏步在長廊里,謝聽雨發(fā)現(xiàn)了不遠處有假山。 也有荷池。 北方的池水在這個季節(jié)早已被厚厚的一層積雪堆平,池上有枯朽落葉,一座橋架起岸邊,有那么一瞬,謝聽雨覺得像是回到了江南。 在這個位置置辦房產(chǎn)的人大多是富商,但是屋里是這樣的間架構(gòu)造,謝聽雨想了想,徐修其的舅舅,并不簡單。 到了里屋。 就看到圓桌上有人坐在那里,鼻梁上架了副眼鏡,聽到動靜,他轉(zhuǎn)過頭來。歲月在他的眉眼間沉淀,面容慈和,看清來人之后,把眼鏡摘下,“修其來了啊。” 送他們過來的中年男子此刻已經(jīng)閃身進了廚房。 徐修其叫他:“舅舅?!?/br> 步伐未動,只站在原地。 齊懷賦也沒再開口,目光很淡,落在了謝聽雨的身上。謝聽雨沒有一絲的避讓,和他的視線對上,眼神清淡,卻又帶著幾分恭敬謙卑。 齊懷賦倏地一笑:“你說你帶人回來陪我吃飯,說的就是這么個小姑娘?” 徐修其知道這關(guān)算是過了大半,于是拉著謝聽雨走到圓桌邊坐下,“她看上去很小嗎?” 齊懷賦問:“哪家的千金?” 徐修其說:“是女朋友,羽毛,叫舅舅?!?/br> 謝聽雨乖巧道,“舅舅?!?/br> 齊懷賦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謝聽雨。” “夜闌臥聽風吹雨?” “是的?!?/br> “好名字?!?/br> 齊懷賦沉默幾秒,突然問道:“你和城北謝家……” “嗯,我的爺爺是謝遠山?!敝x聽雨說這話時語調(diào)沒有一絲的起伏,平靜又淡然。 國畫大師謝遠山,近現(xiàn)代中國史上最出名的繪畫大師之一,所作畫作早已無法用金錢衡量。 沉默了幾秒,齊懷賦道,“倒是我們高攀了。” 徐修其的眉頭緊促。 齊懷賦又說:“商人和文人之間,總歸是商人低一等的。” 謝聽雨倒不認同這個觀點,“商人和文人并沒有誰高誰低之分,文人從心從魂,商人從體從表,這是爺爺從小就告訴我的話。” 齊懷賦眼里有贊賞之色,“你爺爺說的不錯?!?/br> 他越看謝聽雨越是滿意,不浮不躁,婉約大氣,確實是文人世家培養(yǎng)出來的孩子,有著別樣的氣韻在,他勾了勾唇,說:“先吃飯吧,吃完飯讓修其帶你逛逛家里,多認認路,免得以后過來還鬧出迷路的笑話?!?/br> 謝聽雨淺淺一笑。 她也松了一口氣,這一關(guān),算是過了。 等到吃完飯之后,齊懷賦就回房洗漱休息了。 徐修其帶著謝聽雨在別院逛。 齊懷賦的那句“迷路”確實不是笑話,這棟宅邸實在大得驚人,彎彎繞繞的走廊繞的謝聽雨都有點兒暈了,夜里下著涼雨,雨聲淅淅瀝瀝的,謝聽雨挽著徐修其的手,問道:“你舅舅是一個人住嗎?” “嗯,他以前結(jié)過婚,只可惜舅媽生產(chǎn)的時候難產(chǎn),和孩子一起走了?!毙煨奁湔f,“我外公有四個兒子兩個女兒,這個舅舅最大,我媽最小,兩個人差了有二十歲。” 怪不得他看上去比葉婉謝弘明都要大許多。 徐修其拉著謝聽雨在沙發(fā)上坐下,兩個人靠著窗,聽著窗外淅瀝的雨聲和風聲,安靜了許久之后,徐修其說,“我算是被舅舅帶大的,他那個時候身邊也有很多女人想跟他,結(jié)果他每次都拿我當擋箭牌?!?/br> 那個畫面實在好笑。 小徐修其從小被丟在覃城,老爺子忙著家族企業(yè)無暇顧及他,等到齊懷賦從國外回來,才發(fā)現(xiàn)徐修其的性格發(fā)展的逐漸趨于畸形。 無人照顧無人關(guān)懷,身邊的人都是阿諛奉承的人,一口一個小公子,數(shù)不清的吹捧圍繞在他的身旁,徐修其有恃無恐,性格冷淡到了極致,沒有半點的憐惜與關(guān)懷,世界上的事物在他眼里只分兩種,一種是配得上他的,另一種是他瞧不上的。 冷傲到了極致。 也只有齊懷賦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兒,于是立馬把徐修其帶在身邊親自照顧。后來老爺子終于放手,讓其他人打理公司,那個時候徐修其的情況已經(jīng)好了許多了,老爺子便cao心起了齊懷賦的事兒,眼看著別人都成家立業(yè),唯獨他這大兒子仍舊單身一人。 齊懷賦身價樣貌都是一流,只不過結(jié)過婚,年紀已近四十,但那又如何?這個圈子里多的是五六十歲的人身邊跟了五六個大學生的。 老爺子便催他。 齊懷賦也沒拒絕,好脾氣地拉著徐修其就去見所謂的修養(yǎng)一流的名媛。 結(jié)果那一堆名媛在看到徐修其的時候都愣了幾秒,不過都還保持著鎮(zhèn)定,只是齊懷賦不想浪費時間,開門見山道,“我兒子。” 名媛們花容失色。 也有的能夠保持理智,說:“我聽說你沒有孩子啊。” “哦,垃圾堆里撿來的,看著長得還挺帥的,就留下來了?!饼R懷賦面不改色地說。 在邊上默默玩魔方的徐修其抬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無聊?!?/br> 齊懷賦指著徐修其說,樂呵呵道:“除了帥以外一無是處,你看,脾氣還不好?!?/br> 名媛們覺得他怕不是腦子有病。 相親宴就這樣逐一以失敗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