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畢竟他不比陳西能熬,事實上,后者居然能熬這些年也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結(jié)果居然還翻身了,早知如此,當年還不如索性…… 總之,只要活著,就是最大的本錢。 陳西尚且能翻盤,他只要能暫時緩過一口氣,將來…… “我說了,我管不了他的事?!鳖櫵獣猿料履?,心中有些不耐。毫無疑問,她非常厭惡“被牽扯進這些破事”,“而且,”她冷冰冰地說道,“陳西這人做事向來很公平。” 說到底,一報還一報,哪里不公平了? 不過,陳西留著這家伙還真是個禍害,太能能屈能伸太有心眼,還不知會惹出多少事端。 依舊保持著磕頭狀態(tài)的中年人手指顫動了下,但很快,他抬起頭,目光誠摯、語氣凄慘地說道:“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罪有應得,但我的孩子是無辜的,你也是有孩子的人,應該懂的。” “哦。”顧霜曉點頭,“我懂了?!?/br> 中年人眼中露出希冀之色:“那……” “這世上只有你兒子最無辜?!鳖櫵獣暂p哧了聲,語氣平淡地說道,“你死了,你的兒子無依無靠。陳西的師傅死了,陳西就是活該失去一位長輩。陳西死了,他的家人就是活該失去兒子。你是這個意思,對吧?” 中年人沉默了片刻,再次說道:“只要你能幫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哪怕付出現(xiàn)有的一切?!?/br> “你也一定這么求過陳西吧?他是怎么回答的?”顧霜曉反問。 “……”中年人再次陷入沉默,事實上,陳西的回答就一個字—— 滾! “我的回答和他一樣?!?/br> 滾! 眼看著事不可為,這中年人居然沒再多做糾纏,而是踉蹌著爬起身離開,背影看起來要多落魄有多落魄要多凄慘有多凄慘,簡直可以競選“世界十大最慘背影”。 顧霜曉不僅沒因此而心軟,反倒覺得這人更麻煩了。想到此,她拿起手機給陳西打了個電話。 很快,電話被接通。 陳西氣喘吁吁地接通了電話,疑似剛做了大量的運動。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還是需要我?guī)湍銕c什么東西?” 陳西問道——顧霜曉很少會給他打電話,所以他此刻既疑惑又有點受寵若驚。 “沒什么事。就是想告訴你一聲,你那位仇人,剛才來給我磕頭,求我替他求情放過他們?nèi)摇!?/br> “……”陳西咬牙,“那混蛋還真夠能屈能伸的!” “我掛了。” “等等!” “嗯?” “連累你了。你放心,這事情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陳西非常果斷地說道——他知道她不樂意搭理這些麻煩,這次是完全遭了無妄之災。而且,那混蛋雖然是上門求情,但擅自去找他周圍的人其實已經(jīng)算是犯了忌諱,所以這事他絕不會輕易揭過。 顧霜曉“嗯”了聲后,掛斷了電話。 而后抱起身邊不知何時睡著了的小安安,低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還是回去吧?!?/br> 還是家里好,外面的麻煩事真的是太多了。 第37章 初八依舊在上班! 與此同時。 中年人也是走上了醫(yī)院停車場的一輛黑色車中。 坐在駕駛座上的另一位中年人側(cè)頭問道:“鐘兄, 如何?” 陳西的仇人——鐘儒,面色嚴肅地搖了搖頭:“沒能成功?!闭f罷,他一臉歉意地對駕駛座上的中年人說,“周兄, 這次怕是會連累你了。陳西應該會查到底是誰透露了‘他妻兒在這里’的事?!?/br> “沒事。”被鐘儒喚作“周兄”的中年人雖然面色有些難看,卻還是強撐著說,“大不了我給陳西那小子端茶敬酒賠禮道歉,相信他總不至于因此就……趕盡殺絕?!闭f完這話, 他才想起后座的大兄弟正是被陳西趕盡殺絕的對象, 自知失言, 連忙不再說話了。 鐘儒長嘆了口氣, 不再說什么。 周姓中年人也沒再說什么,只是認真地開起了車。不多時,就將鐘儒送回了家, 而后也沒再如以往一般登門造訪,而是一路驅(qū)車離開。 鐘儒站在自家門口,注視著過去人氣鼎盛、如今卻空無一人的武館,又看著那迫不及待駛遠的車輛, 和善的臉孔上露出了清晰可見的怒意。 墻倒眾人推,不外如是。 說到底,都是陳西那小子的錯。 老老實實地死在哪里不好,偏偏居然還能活著回來, 還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將他擊敗, 然后, 還狠毒地不肯放過他。 鐘儒抬起手撫住疼痛不已的腹部,動怒讓他的內(nèi)臟更疼了。他深吸了口氣,緩了好一會兒,才走入了屋內(nèi)。他才一進去,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便迫不及待地贏了上來,問道:“爸,怎么樣?她同意幫你求情沒?” 鐘儒搖頭。 “我就說她肯定和陳西是混蛋是同一個貨色!”少年人咬牙怒道,“不然干脆找人把她……” “你閉嘴!”鐘儒狠狠一拍桌子,打斷了少年的話,“你想死嗎?這是犯忌諱,你懂不懂?犯忌諱!” “可是……”少年人滿臉不甘地說道,“那爸你的身體怎么辦?” 鐘儒嘆了口氣。 陳西之前受傷為什么沒人能救?還不是因為沒人能幫忙。事到如今,他也面臨了同樣的窘境。不過…… “也未嘗沒有其他辦法?!?/br> “爸,還有什么辦法?”少年眼睛一亮,憑借著對父親的了解,他敏銳地察覺到后者口中的“辦法”肯定不溫和,他頓時來了興趣。 鐘儒搖了搖頭:“你別管這個?!?/br> “……哦,那你什么時候動手?”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辩娙寤卮鹫f道,“現(xiàn)在我們不僅不能動手,還要盼著其他人別不長眼地動手,否則,最先會被懷疑的人肯定是我們?!?/br> “那,就只能等著?”少年滿臉失望地說道。 “不是‘等’,是‘忍’!”鐘儒警告地看著兒子,“從現(xiàn)在起,你每次見到陳西,都要給我恭恭敬敬的?!?/br> “憑什么?!” “就憑你爸爸我輸給了他,就憑我們不能讓他懷疑!”鐘儒回答說道,“你要對他尊敬,對他客氣,對他言聽計從,哪怕他讓你跪,你也得立馬跪下。你要讓其他所有人覺得,你慫了,你怕了,你已經(jīng)徹底地服了他。只有這樣,將來發(fā)生一些事情時,其他人才不會懷疑到我們父子倆的身上,你懂嗎?” “……” “我問你懂不懂?!”鐘儒加重語氣,再次問道。 少年耷拉著頭,沒精打采地回答說:“懂了……” “再說一遍!說大聲點!” “懂了!” “你放心。”鐘儒抬起手,摸上兒子的頭,“只要爸還在,咱們的日子,總會再好起來的?!?/br> 且不論這邊,有關(guān)于“泄密”的事,陳西沒有食言,果然給了顧霜曉一個很有誠意的交代。不過后者對這件事也興趣不是很大,第二天就很是果斷地抱著娃帶著貓狗回了家。 許久未歸,家中依舊是干干凈凈的。 毫無疑問,齊靜時而會來幫她打掃。 回去之后,顧霜曉的家接連幾天都變得很熱鬧,齊家人和童家人都陸陸續(xù)續(xù)地上了門慶賀,然后一個接一個地被小安安的高顏值給征服了。齊靜mama和婆婆都沒忍住說“可惜現(xiàn)在不時興指腹為婚了,否則真想立即為文文訂上一門娃娃親”,顧霜曉對此但笑不語。在她這個當媽的看來,這世上任何臭小子都配不上自己女兒,所以將來一切隨她,遇上喜歡的才嫁,要是遇不上就一個人過,總歸過日子要自己開心才好。 如此想時,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家女兒才芳齡……一個月,嗯,傻mama的心態(tài)可謂是展露無疑。 顧霜曉沒想到的是,她家小安安的“美貌”反倒給陳西帶來了一點麻煩,事情是這樣的—— 陳家老媽最不放心的人就是自家小兒子,于是時不時就會來兒子的店中巡視一下,看看生意看看賬,再看看兒子有沒有不務正業(yè)跑出去繼續(xù)和狐朋狗友們鬼混。 連帶著,她和顧霜曉也混了個眼熟。眼下顧霜曉帶著孩子回來,她不就得看上一眼么?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她頓時眼熱了! 陳西的大哥二哥陳東陳南都結(jié)婚了,生的也都是兒子,正所謂“缺什么就想什么”,所以她一直特別想要個香香軟軟白白嫩嫩的孫女。大媳婦兒媳婦都不肯再生,所以她決定把希望放在小兒子陳西的身上,于是…… 陳西淚流滿面地發(fā)現(xiàn),自己被逼婚了! “兒砸,你看這閨女怎么樣?秀氣,將來生出來的女兒肯定好看!” “這個不喜歡?那這個呢?看這身材,肯定好生養(yǎng)?!?/br> “那這個呢?瞧這眼睛多漂亮,生出來的孩子肯定和隔壁小安安一樣水靈!” …… 陳西癱在座位上,注視著眼前這拿著手機不停對自己安利的親媽,只覺得整個內(nèi)心都是崩潰的。他抱頭哀嚎:“媽??!你是我親媽!能放過我嗎?我暫時還沒結(jié)婚的打算?!?/br> “這個可以有?!?/br> “……這個真沒有?!?/br> “這個必須有!”陳西mama性格潑辣,被惹毛了直接手指著兒子的鼻子開罵,“你都這么大年紀了!別人到你這年紀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你呢?連個媳婦兒都沒,不羞愧嗎?!” 陳西心想:我羞愧什么?沒給你找個女婿回來已經(jīng)對得起你了。媳婦?不存在的!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日子多好過,才不想結(jié)束。 “就隔壁的小顧,比你小好幾歲,也有了孩子!” 陳西:“……”他蛋疼無比地說,“媽,這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我就算想懷,也懷不上啊?!?/br> “少給我貧嘴!”陳西老媽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突然反應了過來,“等等!你不樂意相親,難道是因為?”她抬起手指,悄悄地指了指隔壁,“你想娶她?”她仔細一想,發(fā)現(xiàn)也行啊,反正兒子現(xiàn)在浪子回頭了也不是敗家子了。而且,小安安那么漂亮可愛,如果兒砸把她媽給娶回家了,她不就是自己孫女了?想到此,陳媽一拍手掌,豪情萬丈,“這個可以有!” 陳西吐血:“這個真不可以有!” “為啥?” “……”因為他還想多活幾天。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你到底想找個什么樣的?!”陳媽不耐煩了。 陳西也不耐煩了,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回答說:“你再逼我我可就找個男的了啊!” “你找??!”陳媽也不是吃素的,張嘴就回答說,“你敢找我就敢把他當兒媳婦看,保證不嫌棄?!?/br> 陳西“哧哧”一笑,樂了:“喲,媽你還挺潮!” “少給我油嘴滑舌?!标愇骼蠇屌牧讼聝鹤拥氖直?,“今天你必須給我個明白話?!?/br> 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