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那咋還要看心理醫(yī)生呢?” “不是我,是一個朋友?!?/br> “年輕人啊,多出去走走,不要想太多,有啥想不開的呢?” “嗯嗯?!?/br> “我覺得現(xiàn)在抑郁癥啥的都是閑的?!?/br> “嗯嗯?!?/br> “我兒子天天在家里悶著打游戲,跟你們差不多年紀,后來被我趕出去了,現(xiàn)在工作也好好的?!?/br> “嗯嗯。”葉挽瓷并不是很認同司機大叔的話,但是也不想爭辯只好一直敷衍著。 很快,她到家了,雖然現(xiàn)在時間還早,但是只要她去傅景朝家的日子就不用回公司打下班卡了。 由于腳踝腫了,她下車費了很大的勁,司機師傅雖然嘴巴碎了點,但是也是個熱心腸的,知道她腳受傷了于是專門下車把她送到了電梯口。 葉挽瓷單腳跳著,回到房間,剛坐下不久,準備搞點冰塊敷一下,可是電話響了起來。 她拿起手機一看,看到穆則的名字,有些疑惑有些擔(dān)心,不過還是接了。 “喂,穆主編?!?/br> “你從傅景朝家回來了嗎?” “啊,是?!比~挽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有點郁悶。 “舒曼那里需要你跑一趟。” “可是……”她揉了揉腳踝,小聲說道,“我下山的時候,崴到腳了。” 穆則沉默了三秒后說:“好?!比缓缶蛼鞌嗔穗娫挕?/br> 雖然腳踝扭傷的不嚴重,但是第二天還是沒有完全消腫,所以葉挽瓷上班的時候還是一瘸一拐的。 李辰非看到她走路地樣子笑瞇瞇地扶了她一把問道:“昨天干什么去了,怎么還把自己搞的這么狼狽?” 葉挽瓷坐到座位上,嘆了口氣說:“扭到了?!?/br> “去醫(yī)院了嗎?”湯應(yīng)雪看到她的樣子幫她接了杯咖啡遞給她。 “沒有,不太嚴重,過兩天就好了。”葉挽瓷接過她手里的咖啡說,“謝謝?!?/br> 離上班時間還有三分鐘,三人正還想說些什么,可是看到茍總監(jiān)從大門口進來了,于是就散了。 葉挽瓷開始整理手頭的工作,雖然昨天她沒來上班,可是工作還是給她留著,本來今天要去舒曼那里一趟,可是她的腳還沒好,于是穆則安排別人去了。 傅景朝系列專題第二期《迷蒙》,寫好的文案出了一點問題,于是只好重新寫。 《迷蒙》是繼《驚晝》整合的第二個系列,一共有六張。 這次跨越了兩個國家。 從英國倫敦到意大利的佛羅倫薩。 這個事情本來不歸葉挽瓷管,可是她覺得自己可以試試看,于是主動攬了這項差事。 她用了一上午的時間,將六張照片的文案全部寫了出來。拿給穆則看的時候他還揚了下眉說:“效率挺高。” 葉挽瓷笑了笑沒說話。 穆則本來很隨意地看著,但是慢慢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葉挽瓷看著他變化的表情,心里有些忐忑。 片刻后,穆則將手中的文件放下,抬頭看了她一眼說道:“很好。” 葉挽瓷松了一口氣。 “你下次去的時候帶給傅景朝看一下,他雖然不是很插手這些事,但是還是要給他過目一下?!?/br> “我知道了?!?/br> …… 周末休假,葉挽瓷在洗衣服的時候摸到口袋里季修的名片,看了看外面的天氣,好不容易的周末,看樣子又要下雨了。 可是她心里惦記著傅景朝的事情,于是快速將衣服洗好晾在陽臺上,拿了把傘就出門了。 可是剛走下樓,才發(fā)覺今天天氣居然這么冷,外面刮起了風(fēng),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淺綠色雪紡連衣裙。 想了想又懶得回去換,坐到車上就不冷了,于是她把傘撐起來擋在自己面前,抵擋一下冷風(fēng)。 本來想坐公交車的,可是葉挽瓷覺得實在是冷,就打了車。 當(dāng)她來到季修的私人診所的時候,人并不是很多。 面容姣好,頭發(fā)整齊盤在腦后的前臺親切地接待了她,“您好,請問需要什么幫助嗎?” 葉挽瓷將季修給她的名片掏出來說:“我找你們季醫(yī)生。” “實在不好意思,季醫(yī)生有事情出去了?!?/br> “那他什么時候回來?” “您稍等,我給您打個電話問一下?!?/br> “謝謝?!?/br> 前臺撥通了季修的電話,將情況給他說了一遍,然后前臺將座機遞給她說:“季醫(yī)生要你接電話?!?/br> 葉挽瓷接過來,“喂?” 溫和的男聲從電話那端傳來:“是那天崴到腳的女士嗎?” “嗯,我叫葉挽瓷,你叫我的名字就好?!?/br> “好。”季修聲音壓低了一些,“今天景朝生病了,我在他的家里照顧他,一時半會兒應(yīng)該回不去,我們要不改天再約?” “什么?他生病了?生的什么病?” “他發(fā)燒了。” “我馬上過去!需要帶點什么嗎?” “他不去看病,你帶點酒精和退燒藥之類的吧?!?/br> “好?!?/br> 葉挽瓷將電話還給前臺之后,一路小跑著去附近的藥房買了一大堆藥和酒精,然后攔了輛出租車向傅景朝家里開去。 出租車行駛到一半的時候,陰沉了好久的天終于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但是逐漸有加大的趨勢。 葉挽瓷跑到傅景朝家的時候衣服已經(jīng)濕了大半,雖然她帶著傘,可是有風(fēng)還是將她的身上打濕了。 季修站在傅景朝的床邊,給他的頭上搭了條毛巾,看到她詫異地說道:“這么快?” 葉挽瓷點點頭,看著床上閉著眼睛的傅景朝問道:“他怎么樣了?” “燒已經(jīng)退了,但是怕會反復(fù),所以要再觀察一下。” “那我就放心了?!?/br> “你很擔(dān)心他?” “嗯……” “為什么?我聽說你只是雜志社新來的助理,也不過跟他見過幾次面而已,實在沒有必要做到這樣?!?/br> 葉挽瓷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對于他的這番直白的問話也感覺不是很舒服,于是沉默了。 季修顯然看出了她的不悅,但是他并沒有因此停下,繼續(xù)道:“你喜歡他?一見鐘情?可是小姑娘,一見鐘情大部分都沒有什么好結(jié)果的,你了解他這個人嗎?你知道他的過去嗎?你……” “這是我的事情,季醫(yī)生,你這樣是不是太不禮貌了。”葉挽瓷打斷了他的話,眼睛瞪著他,“你這是心理醫(yī)生該有的樣子嗎?” 季修突然笑了,“你總會知道的,我這樣是對你好。”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葉挽瓷覺得自己語氣也不太好,深吸一口氣,把聲音放柔和,“或許您可以告訴我一些事情,讓我自己來做判斷?!?/br> 他聳了聳肩膀,正要說什么,可是電話響了。 掛斷電話以后,他說:“抱歉,我有個病人出了問題,我要先離開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我們車上說?!?/br> 葉挽瓷當(dāng)然是想的,可是她看著床上閉著眼睛憔悴的男人說道:“改天吧,我會登門拜訪。” “那好,那景朝就拜托你了?!?/br> 季修離開后,葉挽瓷坐在傅景朝的床邊,將他頭上的濕毛巾取下來,摸了摸他的額頭。 感覺還有一點熱,她拿出買來的酒精棉給他擦了擦胳膊和額頭。 沉睡中的傅景朝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蹙緊的眉頭漸漸平緩了下來。 葉挽瓷起身去了廚房,準備去熬點粥,生病的人要喝點流食好消化。 她打開冰箱,看到自己上一次給他放在冰箱里的飯他居然碰都沒有碰,于是只好拿出來丟掉了。 放了這么多天,也不能吃了。 將大米洗干凈放進電飯煲,加入適量的水,啟動煲粥的程序后她開始洗菜。 想著生病的人要吃點清淡的,所以她只炒了一個青菜和一個番茄炒蛋。 粥煮好以后,為了給他補充點能量,她往里面加了勺白糖,小心地端到了三樓,傅景朝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來了,靠在床頭一臉疲憊之色。 由于生病,他的臉色更加蒼白了,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像一尊沉默而精致的雕像。 聽到腳步聲,他轉(zhuǎn)過頭來,那雙黝黑深邃的眸子盯著她,似乎沒有反應(yīng)過來,“你怎么來了?” 葉挽瓷搬了個板凳坐到他的床邊說:“我聽季醫(yī)生說你病了,所以來看看你?!?/br> 傅景朝輕嗤一聲,“你還真是執(zhí)著?!?/br> “起來喝點粥吧,喝點熱的病會好的快一點。”葉挽瓷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 傅景朝接過她手里的白粥,用勺子攪了攪,熱氣升騰,模糊了他臉上生硬的線條,看起來柔和了不少。 看他沒有抗拒,葉挽瓷心里有點欣慰,覺得自己的努力好像終于開始被他接納。 可是就在他把第一口粥送到嘴里的那一刻,他的臉色就變了。 葉挽瓷一怔,“你怎么……” 話還沒說完,坐在對面的男人忽然重重地胡亂將勺放回碗里想放到床頭柜邊,然而力道不穩(wěn)沒有放好,整個碗連同勺一起“咣啷”一聲被掉在地上。 guntang的白粥流出來,沾到了床上、衣服上,她站起身想幫他擦,傅景朝卻側(cè)過身,一手扣住自己的脖子,極為痛苦似的彎下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