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清回到自己的公寓, 沒有急著進去, 在外面安靜了許久, 心緒平定后才上樓。

    開門進去時, 秦暖已經(jīng)醒了, 攏著被子坐在床邊的墻角，聽見開門聲她瑟縮了一下。

    顧言清走進來, 看見她的樣子心上一痛，慢慢朝她走近, 在床邊坐下，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過來讓我看看燒退了沒有?！?/br>
    他沖她伸手, 她縮在墻角一動不動。

    顧言清望著她, 良久之后, 把手收回來：“你如果想一個人待著的話，我去外面，你有事叫我，好不好？”

    她低著頭沒說話。

    顧言清無奈，站起身打算出去。

    “不要！”她從后面喚了一聲, 他回頭，她可憐兮兮看著他, 小聲道，“不準走。”

    她剛剛醒來的時候，他不在，她好害怕。

    顧言清重新坐下，神色溫潤：“那你過來, 我不走?！?/br>
    她攏著被子呆愣一會兒，慢慢朝他靠近。

    顧言清抱住她，蹭了蹭她的額頭，輕舒一口氣：“退燒了?！?/br>
    她靠在他懷里，緊緊抱著他，聲音哽咽：“顧言清，你不愛我了怎么辦？我不想一個人了?！?/br>
    “不會的，不會讓你一個人。”他親吻她的額頭，言語寵溺，“我會一直愛你?！?/br>
    “真的嗎？”她抬起下巴看著他的眼睛。

    “嗯?！彼p聲應(yīng)著，幫她撫平眉心，“有事要給我打電話，今天的場景，以后不準再出現(xiàn)，我打電話也不準不接?！?/br>
    說起這個，秦暖才想起自己淋了雨。

    她低頭去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換了套干凈的。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顧言清道：“我換的。”

    她愕然地拉被子包住自己，離他遠了些。

    顧言清含笑湊過去，低聲道：“已經(jīng)看光了，現(xiàn)在包再緊都沒用?！?/br>
    秦暖低著頭，從雙頰紅到耳根，憋了半天，最后說一句：“我，我是正經(jīng)女孩子！”

    “正經(jīng)女孩子曾經(jīng)說要包養(yǎng)我，正經(jīng)女孩子說要我以我色人，正經(jīng)女孩子還說要給我一架飛機，并且要我rou償?！?/br>
    秦暖臉更紅了。

    他繼續(xù)說：“正經(jīng)女孩子追我的時候說過，我像她爸未來女婿。”

    “……”

    顧言清扯過她，指尖挑起她尖尖的下巴，輕吮了一口，勾唇輕笑，懶洋洋的語氣問：“那，正經(jīng)女孩子要不要嫁給我？”

    秦暖整個人愣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你，你說什么？”

    她的心跳，仿佛在一瞬間停滯下來，呼吸也跟著忘記了。

    顧言清抱住她，在她耳邊輕道：“暖暖，我們訂婚吧。”

    秦暖高興之余，又多了幾分擔(dān)心：“為什么突然訂婚，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顧致?lián)P跟你說我的事了？你，我不用你可憐我！”

    她偏過頭去，雙手攥著被角，眼眶里泛著熱淚。

    “不是因為這個?！鳖櫻郧逭f著起身去了外面，回來時，手里拿了個機器人。

    “我以前說過，這個機器人是給你做的，現(xiàn)在完成了，我覺得恰好可以拿來跟你求婚?！彼ы?，黑白分明的鳳目里含著深情，“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接受我？”

    秦暖看他一眼，又被他灼灼的目光凝的有些退縮，垂眼道：“人家求婚都是鮮花和戒指?！?/br>
    顧言清笑：“我覺得，我的機器人更好。”

    他按了開關(guān)，突然問：“小叮當，顧言清最喜歡的人是誰？”

    小叮當：秦暖！

    顧言清：“他向秦暖求婚，她會答應(yīng)嗎？”

    小叮當：那得看你的誠意。

    “……”顧言清皺眉，“我之前不是這么教你的，你應(yīng)該說會。”

    小叮當：我們機器人從來不說假話。

    秦暖突然笑出聲來：“它好像比上次見到的時候聰明多了。”

    顧言清把小叮當遞給她：“它學(xué)習(xí)能力很強，你平時多跟它說話，它能記住很多東西?！?/br>
    秦暖接過來，想了想，問：“小叮當，你知道我是誰嗎？”

    小叮當：秦暖。

    秦暖：“那，剛剛顧言清跟我求婚，我要不要答應(yīng)？”

    小叮當：蘇霍姆林斯基說過，真正的愛情不僅要求相愛，而且要求相互洞察對方的內(nèi)心世界。所以，這個答案你自己最知道。

    秦暖愣了一下，雙眸微亮：“小叮當你好厲害！”

    小叮當：寬闊的河平靜，博學(xué)的人謙虛。我其實……一般般吧，謬贊！謬贊！

    秦暖：“……”這怎么好像是拐著彎說自己博學(xué)？

    果然不是人工智障了。

    顧言清解釋：“它會學(xué)人說話，這語氣應(yīng)該是穆陵城教的?！?/br>
    秦暖抱著小叮當，愛不釋手：“機器人大賽好像快到了，你們要拿著這個去比賽嗎？”

    顧言清說：“這個是復(fù)制的，都拿來跟你求婚了，自然是給你的。比賽的那個，在實驗室的保險箱里?！?/br>
    “那你們都還沒展示呢，就給我先玩兒了？”她心里有些小興奮。

    顧言清把機器人從她手里奪過來：“這可不是隨便給你玩兒的，我的求婚呢，你還沒應(yīng)?！?/br>
    小叮當：要挾和逼迫，是一種可恥的行為！子曰，己所不欲勿……

    顧言清按掉它的開關(guān)。

    秦暖笑得抱著被子倒在床上。

    顧言清看著她：“你若不應(yīng)，小叮當我就帶走了?！彼麥蕚涑鋈ァ?/br>
    秦暖皺眉：“你怎么欺負人吶！”

    顧言清笑著把小叮當在她眼前晃了晃，她伸手欲搶，他迅速收回來。秦暖一個趔趄，撲進他懷里。

    顧言清順勢收緊她的腰肢，輕道：“答應(yīng)了嗎？”

    “你不應(yīng)該讓我考慮考慮嗎？”秦暖不滿。

    顧言清思索一下，點頭：“行吧，讓你考慮五秒鐘。”

    “五，五秒？”秦暖瞪大了眼睛。

    顧言清沒理她，開始倒數(shù)：“五、四、三、二——”

    “——答應(yīng)了！”她答得又急切又爽快，干凈利落，毫不猶豫。

    對上顧言清似笑非笑的表情時，她把小叮當拿在手里，可憐兮兮看著他，“你欺負我！”

    “沒有?！彼p聲說著，將她推倒在床上，吻上她的唇，輾轉(zhuǎn)糾纏。

    良久之后，他看著她嬌喘的樣子，輕笑，“這樣才算欺負?！?/br>
    小叮當：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阿彌陀佛……

    秦暖楞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剛剛被顧言清推倒時，她不小心碰到了開關(guān)。

    她紅了臉，按掉開關(guān)：“它好吵！”

    顧言清接過來放在床頭柜上，“這下不吵了……”

    再次壓向她，深吻上去。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兩人回神。

    顧言清起身接了電話，之后神色凝重看向秦暖：“我要出去一下?！?/br>
    “怎么了？”秦暖面露關(guān)切。

    顧言清：“揚揚跟人打架驚動了警方，現(xiàn)在人在醫(yī)院，又不敢讓叔叔知道?！?/br>
    秦暖愣了一下：“怎么打架了，嚴重嗎？”

    “不嚴重，皮外傷，過去看看情況再說?！鳖櫻郧逭f著拿起外套穿上。

    秦暖從床上下來：“我也要去?！?/br>
    顧言清點頭：“外面冷，穿厚點?！闭f著去衣帽間給她拿外套。

    她經(jīng)常來，這里有她四季的衣服。

    從公寓出來時，外面天色已經(jīng)黑了，淅淅瀝瀝下著小雨。

    顧言清驅(qū)車趕去醫(yī)院，找到顧致?lián)P所在的病房，走進去。

    是一間雙人房，顧致?lián)P在靠近門口的床上坐著，頭上纏了一層紗布，鼻青臉腫的。

    另一張床上，同樣坐在那兒臉上帶傷的人，是穆陵城。

    穆陵城看到顧言清過來，也愣住，摸了下鼻子沒言語。

    警方在外面詢問誰是家屬，顧言清走出去跟警方說話。

    秦暖留在病房內(nèi)，把顧致?lián)P和穆陵城各自打量了一會兒，實在匪夷所思，老半天不知道說什么。

    顧致?lián)P看向秦暖，默了好一會兒問：“你沒事了吧？”

    秦暖微怔，隨即笑道：“我是沒事，但現(xiàn)在你有事。”

    顧致?lián)P沉默。

    秦暖看向他，無奈道：“好歹是公眾人物，也不知道被人拍到了沒有，不想混娛樂圈了？”

    顧言清從外面進來，看著他們倆，安靜一會兒后在中間的椅子上坐下來，問：“你們倆誰說說怎么回事？”

    顧致?lián)P不說話，顧言清看向穆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