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員工食堂時，jerry喬飄飄然地想著。

    宋書那邊第一時間回到22層的總經(jīng)理辦公室，她把自己和jerry喬在員工食堂的對話簡單復(fù)述一遍給秦樓后，提出了自己的擔(dān)憂。

    “jerry喬……值得信任嗎？”

    “怎么了？”秦樓抬眸，“他做什么事情讓你不舒服了？”

    “沒有，只是他最后選擇的那種攻心的話術(shù)——很會挑人的弱點下手，而且毫無顧忌，如果我真的只是秦情，那我可能也會被他的話術(shù)說服——這讓我感覺到他這個人為了達(dá)成目的，無論對敵對友似乎都能無所不用其極……我擔(dān)心以后的環(huán)節(jié)會出問題。”

    秦樓玩笑：“財務(wù)總監(jiān)嘛，養(yǎng)成這樣的性格多正常?！?/br>
    宋書聽了這話，也不由莞爾，“就這樣籠統(tǒng)地給整個財務(wù)部的扣帽子，是不是不太好？”

    “扣帽子？我有么？”秦樓拒不承認(rèn)，還轉(zhuǎn)開了話題，“不過喬還是值得信任的。他算是vio的初創(chuàng)團隊，改制前就一直跟在公司。這些年因為公司商業(yè)模式的選擇，他手里的實權(quán)和影響力在不斷削弱，盡管他死纏爛打招數(shù)用盡地跑來22層鬧騰，但也從來沒表現(xiàn)出過什么異心——他那天說的不錯，勤銳這些投行為了挖走他，恐怕費過不小的心思?！?/br>
    宋書輕一勾唇，“聽起來，他好像對你忠心耿耿？”

    “……”

    秦樓似乎被勾起什么回憶，難得也露出頭疼的表情。

    沉默片刻后秦樓才起身。

    “他有點迷信神說和個人崇拜那一套，給我起過一個極其弱智的外號，后來竟然還傳開了?！?/br>
    宋書失笑，“gm，genuine madness嗎？”

    “……”秦樓嘴角抽了抽，“你也聽他提過了？”

    宋書輕聳肩，忍俊不禁地笑起來，“那當(dāng)然。而且依我看，他對你的個人崇拜都快達(dá)到狂熱的程度了——說你的頭腦和在數(shù)據(jù)分析方面的天賦碾壓行業(yè)內(nèi)的分析師，是偉大，是奇跡，是神的作品?！?/br>
    秦樓越聽越是面無表情。

    宋書見了，更有些樂不可支，“他還說了，在這方面你擁有著讓亞當(dāng)斯密都嫉妒的卓絕天賦，你的才能猶如神跡——”

    “小蚌殼?！鼻貥欠诺土寺暰?。

    宋書莞爾，“怎么，不好意思了？”

    秦樓輕瞇起眼，“我有什么要不好意思的，我字典里沒有這種情緒。不過我更好奇，他給你印象很深刻？所以他說的話你能記得這么清晰？”

    宋書一噎。

    見秦樓目光危險地走近，宋書下意識地退了半步，然后立刻做出反擊，“明明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更值得懷疑吧？”

    “……什么？”

    秦樓大約是氣笑了，望著宋書微一揚眉，然后他突然跨步上前，趁宋書不備攥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到面前鉗制進(jìn)懷里。

    秦樓低下頭，隔著很近很近的距離，故意調(diào)戲著宋書的呼吸似的，在她唇上寸許距離保持著要親不親的姿勢。

    那雙黢黑的眸子里深不見底，像是蘊著笑意，又好像還有更多的、更深沉貪饜也更不可告人的情緒。

    “這些年我對你有多忠貞，干脆用讓你一個周下不來床的結(jié)果證明？”

    宋書想了想，“這是辦公室?！?/br>
    “我不介意場所，也不是個遵守章程制度的人。”

    宋書諄諄善誘：“大局為重？”

    “我說過了，喬那邊你需要拖他一拖。林o在x省的辦事處設(shè)立工作至少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正式回到公司，而你那個前任未婚夫那里，最近不也是毫無動靜？”

    “……”“所以我看一個周的時間，我們完全拿得出來。”

    “…………”

    小蚌殼沉默了最后十秒，發(fā)揮全部求生欲，小心翼翼地試圖從眼神愈發(fā)危險的瘋子懷里溜出去。

    “后面還有硬仗要打，身體重要?！?/br>
    聽宋書連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秦樓終于忍俊不禁。

    他低悶著聲音笑出來，低頭間猶豫兩秒，最后只克制地吻了吻女孩兒的唇。

    “明明可以直接告訴我，讓我滾遠(yuǎn)點，干嗎這么聽話？太聽話真的會被煮熟吃掉的，蚌殼?！?/br>
    宋書想開口，那人便低低頭吻上來，再想開口，又被堵住，這樣反復(fù)幾回之后，宋書無奈地仰起臉看著他。

    “鬧夠了沒”的眼神示意下，秦樓總算稍微收斂了心里磨地的爪子，按捺地退開幾公分的距離。

    “好了，說吧?！?/br>
    宋書聲音還是安靜的，“不會對你說滾遠(yuǎn)點的。”

    “……就這樣？”

    “嗯，就這樣。”

    秦樓不說話，目光危險地盯她幾秒，然后自己敗下陣來，“你就用這種方法一直‘欺負(fù)’我舍不得吧——總有一天忍不住了，給你吃得蚌殼都不剩下。”

    宋書莞爾失笑。

    又拖延兩個周后，宋書最終在jerry喬面前將這件事“勉為其難”地答應(yīng)下來。

    被拖了兩個周都快精神衰弱了的jerry絲毫不察自己已經(jīng)落入宋書和秦樓共同謀劃的套路里。

    在從秦樓那兒得到默認(rèn)允許后，jerry喬第一時間點名產(chǎn)品部緊急開了一個周的會議，擺出一定要趁這次打一波翻身仗的架勢——產(chǎn)品部在vio里勢弱多年，這次終于撈著機會，同樣自上而下地摩拳擦掌準(zhǔn)備一雪前恥。

    財務(wù)總監(jiān)麾下幾個部門熱火朝天的架勢很快蔓延全公司，這樣的動向前，22層的總經(jīng)理辦公室也不見什么阻止的動靜，這很快給了敏感的員工們一個鮮明的信號。

    沒用多久的時間，vio之外的投資業(yè)界內(nèi)，也漸漸開始風(fēng)傳起秦家那個天才瘋子要重cao舊業(yè)、大刀闊斧地改革產(chǎn)品部的消息。

    秦樓那genuine madness的外號從來不是真靠jerry喬賣力宣傳而廣播業(yè)界的。

    vio準(zhǔn)備再戰(zhàn)金融衍生品領(lǐng)域的消息傳出來，不少投行和相關(guān)行業(yè)的從業(yè)人士們都有些坐不住了——

    早幾年，那幾個后來想想還總能讓他們背后冒涼氣的瘋子似的對賭協(xié)議都出自誰手，大家都記憶猶新。

    秦樓那個gm的外號流傳最廣的時候，業(yè)界有人苦笑著開玩笑，說gm不僅是genuine madness（天才的瘋子）這一層意思，回歸到它常用到的游戲中g(shù)ame master（游戲的主人）的原意也是一樣。

    ——在國際市場利率走向預(yù)測這盤游戲里，雙方對賭，還沒人贏過秦樓。

    ——

    初步目的達(dá)成，宋書并沒有急著進(jìn)行下一步。

    這種消息需要紅酒一樣的沉淀和發(fā)酵，那樣才能真正發(fā)揮它的最大價值——在這方面，宋書認(rèn)為自己絕對最有耐心。

    秦樓獲知宋書的想法后，在第一時間做出應(yīng)對。

    最新一次董事會后，vio的電子公告欄放出《關(guān)于擬設(shè)立e國海外辦事處的公告》。

    公告末尾小字說明，總經(jīng)理秦樓將在助理秦情的陪同下，親自前往e國進(jìn)行辦事處擬設(shè)立地的考察工作。

    宋書得到消息的時候，簽證和機票都已經(jīng)擺在她的面前了。

    兩人隔著總經(jīng)理辦公桌對峙。

    宋書無奈：“我所有計劃和細(xì)節(jié)對你絕無隱瞞，你也不應(yīng)該隱瞞我——出國公差兩周不是小事情，你應(yīng)該提前通知我的?！?/br>
    秦樓拿起機票，示意時間，“明天早上的飛機?！?/br>
    “所以？”

    “今天我就告訴你了，是提前通知。”

    宋書：“……”

    秦樓露出報復(fù)性十足的笑容，“現(xiàn)在你可以聯(lián)系你的前任未婚夫，告訴他你將要和我出國度蜜月兩周。”

    “蜜……月？”

    “嗯。你還可以告訴他，如果他作為你的【前任】未婚夫還有什么其他遺憾沒有完成，那他可以告訴我，我來替他做?！?/br>
    宋書：“……”

    宋書整理好思緒，嘆氣，“余叔和余起笙那邊我會去商量——那件事解決以前，這只能是唯一一次，下不為例。”

    秦樓聞言遲疑，“那我們把兩個周的行程改成兩個月吧?！?/br>
    “……秦樓?！?/br>
    “嗯，只是開玩笑。但你記得轉(zhuǎn)告余起笙我剛剛說過的話——這個不是開玩笑?！?/br>
    宋書木著臉兒，“我不會說的?！?/br>
    秦樓的聲音頓時更加興奮了，滿浸著一種報復(fù)情敵的躍躍欲試，“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親自去找余起笙說？”

    宋書：“……”

    回過神，宋書語重心長：“做個人吧，秦樓?！?/br>
    第54章

    人事部最近幾個周格外安靜。

    主要原因大概是部長欒巧傾最近一段時間的身周氣壓都明顯rou眼可見地低——倒也不是暴躁的那種，只是去部長辦公室報告的每個人總能看見他們部長坐在桌后或者站在窗邊發(fā)呆。

    整個人都蔫蔫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起來很沒精神。

    部門里有人結(jié)合最近公司里風(fēng)頭正盛的22層新助理“秦情”春風(fēng)得意的情況，分析得出他們部長是因為情傷太重、所以最近無心工作的結(jié)論。

    大家深以為然，還由此引發(fā)過一輪熱烈的討論。

    “我就說咱部長對秦總有意思吧，你們還不信。之前部長在公司這一年多，秦總對她那么照顧，怎么可能完全沒貓膩呢？”

    “不是都說只是因為欒部長是秦總初戀情人的meimei嗎？”

    “嗨，哥哥meimei的叫來叫去，那沒有曖昧關(guān)系都難吧?！?/br>
    “聽說初戀情人死了這么多年，秦總身邊也就欒部長留得下，算起來也勉強是青梅竹馬——還是抵不過天降啊?！?/br>
    “最慘還是這天降是個冒牌貨，只是和她jiejie長得像?！?/br>
    “要我大概早就氣死了?！?/br>
    “誰說不是呢。我看欒部長之前跑得那么勤，肯定是跟秦總掰扯去了——但從某人已經(jīng)升上22層來看，這結(jié)果八成不太好?！?/br>
    “慘吶……”

    沒聊多久，幾人自動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