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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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念錦道,“大哥還是和嬸子一樣叫我庭之罷。” 黃倫遲疑片刻,望著她清淡優(yōu)雅的笑靨,低低道了聲“好”。 “大叔這兩天感覺如何?”陸念錦對黃倫點了點頭,又錯開目光,朝黃大叔看去。 黃大叔笑呵呵的,“喝了庭之你給開的藥,傷口沒那么痛了,晚上睡得也很好……你真是大叔的恩人?!?/br> 陸念錦彎了彎唇,上前又幫黃大叔把了下脈,檢查了下石膏布的固定,確定一切都好,才回了廳堂。 黃倫為了避嫌,沒有跟過來。 黃家嬸子一臉溫柔的看著陸念錦,詢問,“庭之,你今兒能留下來吃飯罷?” “今日倒是可以。” “那我這就去買菜,你稍等片刻,不出一個時辰,我肯定準(zhǔn)備妥當(dāng)?!秉S家嬸子著急道。 陸念錦輕輕頷首,“嬸子出去,莫忘了帶個丫鬟,也好幫你拎東西?!?/br> “嗯,嬸子都聽你的?!?/br> 陸念錦看著黃家嬸子離開,待廳堂沒人后,她低低吩咐了蕓姜一句,“你去對面張府看看,若是萬夫人在,就將她請過來,若是不在,就算了?!?/br> 蕓姜答應(yīng)了一聲,朝外走去。 張府,明鏡堂。 張氏確實在家,她今日正好來了葵水,小腹痛的厲害,便沒有去鋪子巡查。 蕓姜過來的時候,她剛飲了一碗紅糖姜水,勉強(qiáng)支起身子來,核算上個月的賬簿。 聽到月牙稟報太子妃身邊的婢女求見,她立刻放下手中的賬簿,忍著痛朝月牙道,“快,快請蕓姜姑娘進(jìn)來?!?/br> 第108章 鷸蚌相爭漁人得利?想得美! 蕓姜進(jìn)來后,張氏一聽是陸念錦請她過去,一口答應(yīng)下來。她合起面前的賬本,讓月牙伺候她換了一身衣裳,上妝后,便去了黃家。 “民婦見過太子妃,給太子妃請安。”到廳堂后,她松了月牙的手上前請安。 陸念錦起身虛扶了她一把,握著她冰涼的手腕,下意識的問,“夫人的手怎么這么冷?” 張氏聽陸念錦這般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聲道,“每個月都有幾日是這樣的,太子妃不必記掛,我熬過去就好了。” 陸念錦聽到這里,也明白了她是什么毛病,松開她的手,提點道,“夫人這幾日萬不可勞累,多喝些紅糖姜水,入睡前再燙上半個時辰的腳,會舒服很多。” 張氏聞言,動容的拜謝。 “夫人不必客氣,”陸念錦淡淡的道了一聲,請她坐下后,又讓丫鬟去準(zhǔn)備熱姜水。 張氏從張府走到黃家,路上吃了些風(fēng),眼下小腹正絞痛著,聽了陸念錦的話,又是一番道謝。 熱姜水很快端了上來,張氏吹開姜絲,趁熱喝了一口,待身上那股子痛意稍緩,她放下茶盞,望向陸念錦問,“太子妃讓蕓姜姑娘叫民婦過來,不知是有什么吩咐?” “夫人可知曉紫藤府?”陸念錦看了她一眼,容色淡淡的詢問。 張氏一怔,“太子妃說的是朱雀大街上那座紫藤府酒樓?” 陸念錦點了點頭,稍頓,又道,“現(xiàn)在,那座酒樓在我的名下?!?/br> 張氏在商號里磨練了一年,眼下一聽陸念錦這話,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當(dāng)即笑道,“太子妃是想讓民婦幫您找?guī)讉€掌柜的?” 陸念錦搖了搖頭。 張氏狐疑的又問,“那敢問,太子妃的意思是?” “我想讓夫人做紫藤府的掌柜?!?/br> 張氏瞠目,一臉的不可置信,“讓民婦來?” “不錯!”陸念錦望著她,認(rèn)真道,“我很欣賞夫人的魄力,也信任夫人的為人?!?/br> 張氏抿緊了唇,肅容沉默下來。 陸念錦以為她不愿意,停了一瞬,又寬慰她道,“若是夫人有別的考量,也是無妨,就當(dāng)我剛才什么都沒有說,萬萬不要為難自己。” 張氏聽她這么說,忙道,“太子妃誤會了,您肯相信民婦,將紫藤府交給民婦打理,這是民婦的榮幸,民婦又怎么會不識抬舉,拒絕您呢?!?/br> “那夫人的意思是?”陸念錦疑聲問道。 “民婦愿意為太子妃打理紫藤府?!睆埵峡粗懩铄\的眼睛,認(rèn)真道,說著,她又解釋,“民婦方才之所以沒有立即回話,并非不愿意答應(yīng)太子妃,而是太過受寵若驚,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br> “如此,我就先謝過夫人了?!标懩铄\含笑道謝。 張氏還了一禮,“承蒙太子妃不嫌棄,民婦定竭盡全力的為太子妃效勞?!?/br> 陸念錦點了點頭,想想又說,“今日可能不甚方便,改日你來國師府,我們再細(xì)說此事……” “民婦聽?wèi){太子妃吩咐?!睆埵闲χ鴳?yīng)了一句。 陸念錦微微頷首。 沒多久,黃家嬸子回來了,她自己提了一刀rou,身后的丫鬟抱了整整一筐的瓜果菜蔬。 見著張氏也在,她迎上前來,又是一番歡喜,寒暄過后,強(qiáng)留了張氏一起用飯。 張氏已經(jīng)應(yīng)承了陸念錦要到她手下做事,算是她半個下屬,便側(cè)首去瞧她的臉色。 陸念錦淡淡地笑了笑,道,“既然是嬸子一番好意,夫人就留下來一起用午飯吧?!?/br> “也好?!睆埵宵c了點頭,又轉(zhuǎn)向黃家嬸子,“我今日可要好好嘗嘗李jiejie你的手藝。” 黃家嬸子娘家是姓李,她笑呵呵的應(yīng)了一聲,就去廚房備飯了。 陸念錦懷著身孕,不便下廚,便與張氏說起了別的…… 另一邊,皇宮里。 皇后自從得知寧妃住進(jìn)乾元殿,頭就針扎似的疼,好容易等到蕭詢進(jìn)宮,宮門一開,她就讓姚黃將人請了過來。 蕭詢跟著姚黃進(jìn)了寢殿,剛打起簾子,就瞧見鳳榻上戴著抹額,臉色蒼白,懨懨靠在那里的皇后。 “母后,”他擔(dān)憂的叫了一聲,上前行了一禮,蹙眉關(guān)心,“怎一日不見,您就憔悴成這幅樣子?可請了太醫(yī)?太醫(yī)怎么說的?” 皇后頭疼得厲害,還未張口,眉頭就先皺了起來。 一旁的宋迎見狀,上前半步,替主子回話道,“啟稟太子,娘娘昨兒聽到寧妃被人抬進(jìn)了乾元殿,就氣的犯了頭風(fēng)。從昨日午后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疼了一天一夜了,太醫(yī)倒是請了幾個過來,扎針的扎針,開藥的開藥,可就是全不頂用,反而疼的越發(fā)厲害了?!?/br> 蕭詢:“……” 他嘆了口氣,一面將自己腰上的玉佩解下來,讓姚黃拿著這個去接陸念錦進(jìn)宮,一面勸起皇后來,“寧妃再得寵,也不過是個妾室,您乃中宮嫡后,身份尊貴,又穩(wěn)如泰山,跟她有什么好計較的,沒得失了自己的身份?!?/br> 皇后揉著頭,一臉苦色道,“我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可人就是這樣,勸別人時頭頭是道,勸自己時卻怎么都過不了這道坎?!?/br> “乾元殿是帝后大婚的宮室,便是我這個從承天門迎進(jìn)來,祭告過太廟祖宗的原配嫡后,都只住過大婚那一夜,寧妃她算什么,她憑什么……” 說著,皇后又來了氣,悶哼一聲,頭更疼了。 蕭詢見她疼成這樣,無奈的走上前來,主動幫她揉起太陽xue,“您莫再氣了,兒臣答應(yīng)您,這兩日就讓寧妃搬出乾元殿?!?/br> “你有什么辦法?”皇后被兒子伺候著,緩了語氣側(cè)頭問道。 蕭詢沉吟了片刻,說,“父皇為了寧妃動用龍攆原就不妥,御史臺早就憋著一口氣,再加上昨夜入住乾元殿,等會兒大朝會上少不得要熱鬧一番?!?/br> “屆時只要稍稍推波助瀾,寧妃和她腹中的龍種就是眾矢之的。” 皇后明白過來,抬了抬手,緩緩道,“御史臺那些人是最不要命的,他們發(fā)起瘋來,就是你父皇都要退避三舍。” 蕭詢嗯了一聲,看著皇后頭痛稍緩,他收了手,俯身握著她的手溫和道,“母后一夜未睡,這會兒稍稍合會兒眼吧,等下也有精神見錦兒?!?/br> 皇后難得見到這般好脾氣的兒子,她點了點頭,“母后知道了,你快去前朝吧,莫誤了一會兒的大朝會?!?/br> “母后保重,兒臣告退。”蕭詢聞言,又行了一禮,才朝外退去。 皇后目送他離開,估摸著他出了坤寧宮,才收回目光,笑著看向宋迎姑姑道,“這孩子,跟以前真的不一樣了?!?/br> “若是能一直這樣下去,太子妃這個兒媳婦,本宮便也認(rèn)了?!?/br> 宋迎姑姑抿唇但笑不語,私底下,卻攏緊了手…… 黃家,陸念錦終究還是沒能吃上黃家嬸子做的飯。 最后一道菜剛上桌,蕓姝就帶著姚黃從外面疾步走了進(jìn)來。 行過禮后,陸念錦微微蹙起眉來,看著兩人問道,“你們怎么過來了?” 蕓姝看向姚黃。姚黃將蕭詢給她的玉佩拿了出來,上前兩步遞給陸念錦道,“回太子妃的話,奴婢是奉太子之命,接您進(jìn)宮的……”說著,她又將皇后犯了頭風(fēng),一天一夜沒合眼的事情說了一遍。 陸念錦聽完后,哪里敢耽擱,她站起身來,沖黃家嬸子交代道,“嬸子也聽見了,我現(xiàn)在必須進(jìn)宮一趟,答應(yīng)你的飯,只能以后再吃了?!?/br> 黃家嬸子也不是不通情理的,聞言,忙道,“飯什么時候吃都可以,眼下還是皇后娘娘的身子重要,庭之你快跟這兩位姑娘進(jìn)宮去吧。” 陸念錦哎了一聲,又朝張氏示意了一眼,才朝外走去。 馬車是備好的,上了車,馬車就直奔皇宮而去。 到了坤寧宮,連通報都省了,姚黃帶著她直接進(jìn)了寢殿。 寢殿中,皇后剛好又被疼醒了過來,宋迎姑姑一面將她扶了起來,一面道,“娘娘,太子妃到了,快讓她給您看看……太子妃醫(yī)術(shù)精湛,有她出手,您的頭疼肯定能立刻緩解的?!?/br> 皇后靠在迎枕上,緊皺著眉頭朝陸念錦看去,虛弱道,“錦兒,有勞你了,懷著身孕還要為了本宮來回奔波。” 陸念錦福身行了一禮,“母后言重了?!?/br> 說著,她走上前來,仔仔細(xì)細(xì)的幫皇后把了下脈,又問了她以往的病史,頭疼的部位,時間,程度,以及怎么個疼法兒,皇后耐著性子,一一都回答了。 陸念錦沉吟了片刻,道,“母后這屬于神經(jīng)性慢性頭痛,病發(fā)的誘因是燥怒不安,情趣波動過大,臣媳現(xiàn)在先為您針灸鎮(zhèn)痛,然后再開藥調(diào)理?!?/br> 皇后一聽陸念錦有辦法,當(dāng)即道,“好,聽錦兒你的。” “勞煩姑姑去點盞燈來,”陸念錦側(cè)過頭吩咐宋迎姑姑。 宋迎姑姑應(yīng)了一聲,朝外退去,親自拿了一盞紫金所鑄造的宮燈進(jìn)來,又用火折子點著了,遞給陸念錦。 陸念錦將燈盞放在皇后榻邊,從蕓姜手里接過銀針,細(xì)細(xì)撩過后,往皇后的頭部扎去…… 她下針又快又穩(wěn),不過片刻,皇后頭上的幾大xue位就刺滿了銀針,一旁伺候的宮女看的提心吊膽,陸念錦卻是屏息凝神,目不斜視。 “娘娘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過了好一會兒,她將手中的針包遞給蕓姜,望著皇后問道。 皇后舒了口氣,閉著眼睛道,“被你這么一扎,好多了,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像卸下千斤重?fù)?dān)似的。” 陸念錦微微松了口氣,又吩咐姚黃,“請姑娘去取紙筆過來,記一下藥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