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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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沉夕心下狐疑,卻還是接了過來。老夫人不會這么直接想要毒死她吧?又或者為了逼迫謝云訣放棄娶她,要誣陷她下毒? 以前她姑姑寵冠六宮,這些事她也見過不少。沒想到有朝一日,落自己頭上來了。 “還愣著做什么?”老夫人笑著瞧著她,“未來的兒媳給婆婆奉茶,這個禮數(shù)都不記得了?” “奉茶似乎是要在大婚當(dāng)日和翌日請安,現(xiàn)在是不是于禮不合?” “我這身子骨,怕是大婚當(dāng)日也去不成了。”老夫人頓了頓,“你不必緊張,這茶是煙兒煮的,她素來知道我的喜好,每天都要喝上一盞,靜心凝神?!?/br> 沐沉夕明白她話里的意思,雙手將茶奉上。 她接了過來,抿了一口:“不知道為什么,自家兒媳奉的茶,格外香甜。” 沐沉夕不知道老夫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看來世家大族出來的女子,心思也更縝密一些。 她略略伸手,示意她起身,又拉過她的手在自己身旁做好。老夫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中含笑:“比小時候更標(biāo)致了。云訣的眼光向來是好?!?/br> “夫人……對我很滿意?” “有何不滿意?”她將她的手放在掌心,“你與云訣青梅竹馬,還曾同窗數(shù)載,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他又喜歡你。咱們這些世家子女,婚事從來由不得自己做主,他卻能娶心儀的姑娘,我自然替他高興?!?/br> 謝云訣喜歡她?沐沉夕心里覺得可笑,面上也不好表露出來。 看來謝云訣敢娶她,連自己親娘都騙了過去。 老夫人低了頭,忽然從手腕上抹下一只鐲子,直接套在了她的腕上:“這鐲子是我出嫁之時娘親給的嫁妝,雖不值什么錢,也算是個家傳的物件。如今,送給你了?!?/br> 沐沉夕慌忙推拒:“夫人,我——” “還叫夫人?茶都喝了,該改口了?!?/br> 沐沉夕張了張嘴,那一個字卻怎么也叫不出來。 她的娘親只有一個,如今埋骨荒山。她怎么可能再叫別人一聲娘? 老夫人等了片刻,忽然嘆了口氣,愛憐地拂過她的臉頰:“你呀,也是個苦命的孩子。若是叫不出口便罷了,在我面前也不必小心翼翼。云訣雖然處事周全,到底也是個男子,許多事情怕是不夠細(xì)心。以后你在府里,若是遇到了什么事,受了什么委屈,便來找我?!?/br> “哪有什么委屈。云郎可是多少長安女子的春閨夢里人,能嫁他是我?guī)纵呑有迊淼?。?/br> “那就好。我也有些乏了,你且回去準(zhǔn)備大婚的事情吧。” 沐沉夕起身施禮:“沉夕告退?!?/br> 一直到離開別苑,沐沉夕都還是一頭霧水。本以為要闖龍?zhí)痘ue,結(jié)果卻得了個傳家的鐲子回來。老夫人究竟想做什么?不會是真想看兒媳吧? 回到傾銘閣未幾,謝云訣便下了朝,一回來便過來瞧她。 沐沉夕正坐在書案邊,執(zhí)了筆似模似樣地寫著書信。聽聞謝云訣進(jìn)來,抬頭瞧了他一眼,又是朝服都未換便來了。 謝云訣上前來,瞧了眼她的書信,眉頭微蹙:“你的字。” 沐沉夕慌忙將那封信擋了起來:“軍中事務(wù)繁忙,哪有空練字。何況這里又不是書院,你還能罰我抄書不成?” 他啞然失笑,以前他確實經(jīng)常罰她抄書。那時候她剛?cè)胩珜W(xué),一筆字寫得比國師的符咒還難辨認(rèn)。 太學(xué)學(xué)子,哪個不是自小寫就一手好字。謝云訣的字更是一貼千金,甚至還難以求到。 夫子每次看完謝云訣的字,再看沐沉夕,便覺得自云端跌落崖底,生生要患上眼疾。于是夫子便命謝云訣監(jiān)督她習(xí)字。 沐沉夕也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才女扮男裝,以她弟弟的名義入的太學(xué),入學(xué)前陛下便有言在先,不聽夫子的話就是抗旨。 抗了旨,陛下是要和她爹聯(lián)手,一個按著,一個拿板子打她屁股的。 她也只好委委屈屈趴在書案邊練字,謝云訣便執(zhí)了一卷書在她身旁研讀。 每每她偷懶,他便要拿教鞭敲她的手,十分嚴(yán)厲。 時間久了,她又累又餓,火氣上來,便將宣紙一推:“不練了,反正我怎么練也都不可能寫得似你那般好看?!?/br> “你執(zhí)筆的方法便不對。”謝云訣取了支筆示意。 沐沉夕抓著筆,只覺得同樣是五根指頭,她的四根仿佛黏在了一起??伤氖稚媚敲春每?,執(zhí)了筆更是賞心悅目,與他的書卷氣相得益彰。 謝云訣無奈,只得掰過她的手?jǐn)[放好。沐沉夕僵硬著手指寫了幾個字,便哀叫:“不行了,抽筋了?!?/br> 正要將筆擱下,謝云訣自她身后握住了她的手,揮筆寫下了一個“沐”字。 她至今都還記得,謝云訣那時候身上淡淡的瑞腦香。他的手掌很寬,可以將她的手完全包裹住。 一筆寫就的字躍然紙上,力透紙背。 沐沉夕后來偷偷描摹了他的字,學(xué)了很久也只學(xué)了個皮毛,全然沒有他的風(fēng)骨。 “你要修書給鐘將軍?” “嗯,成婚之事得告知他一聲??上荒軄砗认簿?,若是再不能告知,他怕是要生氣?!?/br> 沐沉夕發(fā)現(xiàn)謝云訣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手腕的鐲子上。她連忙取下,遞了過去:“今日去拜會了令堂,她贈我的,還你?!?/br> 謝云訣蹙眉:“還我做什么?” “今日不還,以后也得還。我怕我忘了。” “為何要還?” 沐沉夕張了張嘴,想說這成婚之事又不是真的,大家都各懷心思,早晚也是要分開的??墒且娭x云訣神色有些不悅,估摸著他不喜歡聽這些話,便收了回去。 “明日大婚,你……可還有什么準(zhǔn)備的?”謝云訣環(huán)顧四周,只覺得這里冷冷清清的。雖然為她添置了些用具,卻還是簡陋了些。 “謝公子親自cao持,哪還有什么疏漏。不過,謝家上下真的沒人反對這門婚事么?” 這件事,沐沉夕覺得謝云訣也太輕描淡寫了些。要知道謝家那些老頑固可是出了名的執(zhí)拗,不少在朝中當(dāng)言官。每次勸諫進(jìn)言,都能氣得陛下龍顏震怒。 好幾次沐沉夕時運不濟(jì),闖禍時撞上了,都挨了陛下好幾次罰。 旁人她是不怕的,但陛下自認(rèn)為是她爹的兄長,有代他教女的責(zé)任。便親自挽了袖子,按著她一頓好打。 沐沉夕好生委屈,還被裴君越說風(fēng)涼話。說她這是宮中獨一份的恩寵,陛下這么多皇子,沒有能讓陛下親自動手的。 那些老頑固還經(jīng)常彈劾她爹,連帶著她也總是被當(dāng)成天下女子的反面典型,嚴(yán)加批判。好像她不似大家閨秀那邊在深閨里拈花刺繡,便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更有甚者,謝家一位長輩還編纂了一本書,名為《惡女傳》。沐沉夕不才,當(dāng)仁不讓居于榜首。 這群人,怎么可能讓她進(jìn)謝家的門? “不必?fù)?dān)憂,我自有法子?!敝x云訣深瞧了她一眼,“你若是無事,早些歇息,明天一早便起身了。” “好?!便宄料︻D了頓,忽然想起了件事,“對了,我聽喜婆說,婚前幾日是不可見面的,否則影響日后夫妻和順。你——” 話音還未落,謝云訣便已經(jīng)大步離去了,叫都叫不回頭。 她噗嗤一口笑了出來,沒想到謝云訣還迷信這些。 她伸了個懶腰,命人將書信遞了出去,便洗漱好躺回了床上。高床軟枕,比邊關(guān)睡草垛子舒服多了。 大婚當(dāng)日,謝府的喜慶絲毫沒有受到長安城哀婉凄絕氛圍的影響。只是有不少女子一身縞素來謝府附近圍觀,當(dāng)然礙著謝家威嚴(yán),也不敢靠太近。 若是仔細(xì)瞧去,還能發(fā)現(xiàn)每個人眼中都含著淚,神情不像是來看喜事的。 以往新嫁娘都是從自家府中被抬入夫家的府中,進(jìn)門前還有許多禮節(jié),譬如哭嫁和跨火盆。 但沐沉夕娘家只余下一個弟弟,沐府已經(jīng)被查封了,哭嫁便省去了。直接是從后門出來,抬到正門口。 她一襲紅衣,大紅色的蓋頭遮掩著,只能聽到外面熱鬧的動靜。應(yīng)該是來了不少朝中的官員,寒暄聲不絕于耳。 她和謝云訣成婚之事,知曉的人其實不多。謝家人是瞞不住的,太子也知道了,那么必然是從陛下那里得知的。 至于其他人,也都只是揣測紛紛。畢竟是唐國第一世家的家主成婚,也算是牽動了許多關(guān)關(guān)節(jié)節(jié)。 不少人打聽是哪家的姑娘要嫁,卻聽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是她,只覺得荒唐,難以置信。 她感覺到謝云訣站在了轎門外,停頓了片刻,拉開了簾子。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她握住了他的手。 正要踩在紅毯之上,他卻俯身將她抱了起來。 沐沉夕有些驚訝,她一直以為謝云訣手無縛雞之力,沒想到抱起她還挺輕松。 只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她覺得不妥,正要開口,便聽得謝云訣低聲道:“不許開口。” 作者有話要說: 九點還有一更哦~~大家多多留言呀,單機(jī)好冷清 第11章 賀禮 新娘子的蓋頭揭開之前,開口說話是不吉利的。 這些規(guī)矩,沐沉夕可以倒背如流,卻嗤之以鼻??芍x云訣與她不同,他一向克己守禮,自然對這些規(guī)矩也是奉為圭臬。 她沒有跨火盆,是被謝云訣抱著過去的。 沐沉夕甚至可以聽到遠(yuǎn)處女子的嚎哭聲:“我就知道,公子這般君子之風(fēng),也一定會寵愛自己的妻子。可為何不是我?!” 這嗷嗷的哭聲太過刺耳,謝云訣向夜曉使了個眼色。不出片刻,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謝云訣抱著沐沉夕大步來到了正堂,謝家的長老們也都齊齊整整地坐著,連表情都出奇地一致,都是面上帶著和善的微笑。乍一看還有些滲人。 沐沉夕是看不到的,自然也不知道,謝家的長老們都被下了藥,如今是動彈不得。雖然眼巴巴看著兩人成婚,氣得要吐血,可還是得面帶微笑端坐著。 她牽著紅綢子的一端,聽著喜婆的指令站定。 外面的賓客也三三兩兩走了進(jìn)來,道著恭喜。沐沉念站在不遠(yuǎn)處,面上絲毫沒有喜悅。 忽然,管家高聲叫道:“太子殿下到——” 沐沉夕心下一喜,裴君越也來喝喜酒了。邊關(guān)那么多兄弟,她成婚倉促,一個都沒能叫上,幸好他來了。 晚上一定找他喝上一壇。 裴君越大步走進(jìn)來,群臣紛紛行禮。沐沉夕也跟著福了福身。 他朗聲道:“今日是太傅大喜的日子,我也是來沾沾喜氣,大家不必拘禮?!?/br> 說話間,幾名御林軍便抬著兩口大箱子,另外捧著一個小匣子走了進(jìn)來。 謝云訣瞧著他,神情莫測:“太子殿下這是何意?!?/br> “太傅大婚,自然是來送賀禮的。不過這不是一份賀禮,而是三份?!?/br> 裴君越說著走到一個箱子前,一把掀開,露出了許多武器。流星錘,板斧,長劍,短刀,琳瑯滿目:“這一箱是雍關(guān)城守城的諸位將士贈予新娘的賀禮?!?/br> 話一出口,滿座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