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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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行為說失禮也說不上,因為禮儀就沒有規(guī)定這種行為。但這種吃一個盤子里食物的既視感哦!確實讓習慣了分餐制的人下意識聯想到‘太親密’了。 桑弘羊受了刺激,猛然站起了身。這個舉動十分之突然,陳嫣一下看了過去,和陳嫣一樣動作的是顏異,只不過他的動作慢了陳嫣一拍。 “咳咳、咳,”一下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還真有點兒不適應,桑弘羊干巴巴道:“這個呢、這個呢…是這樣的,阿嫣,蔗汁味甚佳!” 陳嫣為這一頓火鍋準備了幾樣飲料,一個是橘子水(放了糖的,不然以此時的橘子酸度,果汁就太酸了)、梨子水、米酒,還有就是蔗汁了。都放在大銀壺中,任三人取用。 因為提前冰鎮(zhèn)過,特別適合吃火鍋的時候解膩用… “蔗汁?”陳嫣慢吞吞道:“我還以為你愛的是米酒呢…”蔗汁其實是陳嫣最喜歡的配火鍋飲料。 陳嫣說這句話的時候正好看到顏異手邊的銀杯,里面原本是米酒。這是婢女倒的,因為此時酒飲料的普及性,這是最不會出錯的。然而大概是還沒有適應吃火鍋這件事,里面的米酒根本沒動過。 陳嫣另取了一只銀杯,給顏異斟了半杯蔗汁:“嘗嘗味兒,我最愛食火鍋時飲它,十分清甜呢!” 顏異的目光從桑弘羊身上挪開了,離開之前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這甚至讓桑弘羊有一種被看穿了的心虛之感。然而顏異最后卻什么都沒有說,重新將目光放到了面前,接過陳嫣遞過來的蔗汁,喝了幾口。 “如何?”陳嫣在他放下杯子之后立刻看向他,眼睛里充滿了期待。 怎么說呢,甘蔗汁確實很清甜,但并不是很合顏異的口味。顏異低頭盯著喝了幾口的蔗汁,‘嗯’了一聲:“滋味甚佳?!?/br> 桑弘羊在一旁冷哼了一聲,他可不是現在傻呵呵樂著的陳嫣——陳嫣并沒有想過在這個時候觀察什么,對于她來說又有什么好觀察的呢?所以顏異說什么她就信什么…話說就是喜歡不喜歡甘蔗汁而已,對方難道還能騙她? 桑弘羊則不同,他一直在一旁看著,對于顏異的一舉一動更是恨不得放在放大鏡下觀察!但凡有一點兒不好的地方,他都要在自己心里嗤之以鼻一番,然后黑一波!如果有什么地方還算‘差強人意’,他首先想到的也是陳嫣的眼光好之類。 很好,這很桑弘羊。 顏異一說這句話他就知道對方一定在說謊! 桑弘羊固然不知道現代社會中有一門研究微表情的課程,但他在長期的與人打交道過程中,察言觀色的水平很是不錯。再加上前前后后他一直死盯著顏異,所以顏異說的話是真是假,他是很有發(fā)言權的。 他剛剛明明有過一個皺眉的動作…不過桑弘羊并不奇怪他會在這件事上說謊。 如果陳嫣也用那樣的眼神看他,他一樣不忍心讓她失望——她的眼睛里分明寫著:好喝、好喝!一定要說好喝! 桑弘羊對陳嫣談戀愛固然有這樣那樣的不爽,但他卻是從未擔心過她會被一個男人在感情上辜負! 這一方面是因為陳嫣過往的表現…她身上兼有早熟和幼稚兩種特征。她成熟的很早,別的孩子還懵懵懂懂的時候,她已經能很深地體會人心了。至于幼稚,她一直像個孩子一樣,大概是因為身邊的人都愿意遷就她,使得她這才一直長不大吧。 但不管怎么說,陳嫣確實不是那些閨閣之中不諳世事的女郎,等閑人根本騙不了她就是了。 另一方面,就是桑弘羊對陳嫣的絕對自信了。 此時三個火鍋爐子都燒的很滾,白氣冒出一層又一層。陳嫣挽起袖子去夾已經煮好的菜和rou,露出一小截手腕來,纖細而精巧——桑弘羊看到了,她身旁的那個青年阻止了她繼續(xù)為他煮東西。 并不是陳嫣的服務有什么問題…或許她的服務是真的有些問題,相比婢女,她不可能做到精準干脆、悄無聲息,甚至食物常常出現煮老了這種情況。但要讓桑弘羊來說,這重要嗎? 這當然不重要! 有這樣一個女孩子微笑著給你煮東西吃,即使那是毒.藥,恐怕也會一言不發(fā)吃下——人就是這樣的,代價大不大從來不是他們愿不愿意做這件事的標準。如果確定那真是他們想要的,付出性命也不算什么。 當然了,陳嫣并不會給顏異吃毒.藥,但這往往意味著更糟糕的情況——代價或早或晚都要付出,現在沒有,那就是留給未來的歲月了。 桑弘羊在一旁旁觀,就像她過去旁觀陳嫣的人生一樣——在某一刻,他甚至可憐起顏異這個人了。因為他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清楚,這個前程遠大的年輕人完了,全完了。 他的人生,他全部的抱負,都要排到這個現在正沖他笑的女孩子之后了。 他已經被另一個人徹底攥在了手中! 所以,桑弘羊才會對陳嫣那樣有信心??! 第243章 摽有梅(7) “你的魚丸給我…”桑弘羊吃火鍋喜歡用油碟,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油碟!油是炸過茱萸的,大概相當于古代的油潑辣子了…這不是陳嫣發(fā)明出來的吃法, 而是周代典籍里就有所記載的。 只能說華夏人愛吃重油重辣這一口, 又是一個‘古已有之’的故事了。 桑弘羊喜歡吃魚丸, 自從陳嫣鼓搗出魚丸以后他就驚為天人, 自此之后凡是吃火鍋必吃這個。 說起來這個時代吃魚丸可不容易, 一方面是魚rou保鮮不容易,大河大江里的魚如果要吃鮮的,那就只能靠江邊住才有可能了。歷史上許多鮮魚都是進上的貢品, 為了保證呈現到天子面前的時候還是鮮活的, 不知道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普通人想要嘗這個鮮就沒什么可能了。 另一方面, 魚丸是手打的…很多人不太明白其中的難度…想想手打奶油吧。 不過這對于陳嫣和桑弘羊來說顯然不是什么問題就是了。 一開始吃火鍋之前每人面前都有一盤子魚丸,這個時候桑弘羊的已經見底了。陳嫣面前還有大半盤,只是最開始的煮了兩顆而已。這倒不是她不愛吃魚丸, 只是菜色如此豐富, 為了盡可能地多吃一些種類,每一樣都得少吃才是。 話又說回來了,大概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準備的時候每一樣分量也不多,像是魚丸,一盤子大概也就放了五六顆的樣子。 和桑弘羊一樣,陳嫣也喜歡吃魚丸呀, 所以只給桑弘羊撥了一顆過去。嘴上還叭叭叭叭個不停:“你怎么吃這么快, 只吃魚丸嗎?這又不是讓你吃飽的…一樣嘗個味兒就得了?!?/br> “多給幾粒。”桑弘羊盯著陳嫣盤子里的魚丸, 催促道。 “本來就不多了!”陳嫣斷然拒絕,那副樣子就像是守財奴看守著自己最后幾個金幣一樣,“我也愛這個呢!” 說完后還苦口婆心勸桑弘羊:“吃東西就是這般的,一時不能用太多,太多了就膩了。每次都欠一點兒,這才會一直有滋有味?!?/br> 仿佛她說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道理一樣。 桑弘羊才不上她的當,趁著她從鍋里撈rou吃的時候,伸手就夾了她一顆魚丸。 桑弘羊:只要我夾的夠快… “呀!”陳嫣睜大了眼睛,順手就把自己的漏勺伸到桑弘羊的鍋里去了,才入水的魚丸白白胖胖,一下就被撈了起來,然后放到了陳嫣的鍋子里。 “非其有而取之者,盜也!”陳嫣一著急,首先冒出來的竟然是一句《孟子》。 桑弘羊都忍不住樂了! 顏異卻沒有笑,而是伸出手將自己面前根本沒動過的魚丸向陳嫣的方向推了推。 陳嫣注意到了他這個舉動,跟著笑著擺擺手:“不必,不必…昭明不必如此,我與子恒是鬧著玩兒的,哪能真的不夠吃。真不夠了,讓人添就是了。只不過——” 桑弘羊在一旁補上了陳嫣的話:“搶著吃的滋味更好!”這是陳嫣曾經對桑弘羊說的,當時他就覺得很有道理。 平常大家分餐制,也沒有短過吃的喝的,對這句話體會可能不深。但偶爾陳嫣試做新菜的時候,品嘗的人不要太多,有的時候就得搶了——他和宋飛熊常常就為了這個爭搶。 他們兩個一個是財務司的司長,另一個是研究所的所長,也不知道這樣圖什么。 “對對對!”陳嫣笑著點點頭,然后又和桑弘羊相視一笑。相比起和顏異在一起時候的些許端著,對著桑弘羊她是完全放飛自我的。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互相見過對方最好的一面,也見過最糟糕的一面!知道對方最不為人知的小習慣、小秘密,也從不因為這個就改變對對方的態(tài)度。他們有的時候甚至視對方為自己的一部分——既然是自己,那么不論怎樣也都只能接受了。 顏異一言不發(fā),隔著白色的熱氣,他的神色有些看不分明了…其實就算沒有白色的熱氣可能也看不出什么,他這個就是這樣,不愛說話,表情上也寡淡。其實這兩者可以算作是一樣,都是他不愛表達自己。 顏異的思維里,‘表達’本身就是對個人想法的一次曲解——無論怎么表達,其他人都會有或多或少的偏差,次數多了之后,他就越不愛表達了…只做不說的習慣就是這么養(yǎng)成的。 吃完熱乎乎的火鍋,三個人就不留在屋子里了,而是打算逛逛紅溪莊園。這個時代人和自然有一種天然的和諧,所以紅溪莊園雖然沒有刻意營造景觀,天然也有可看之處。 逛的過程中桑弘羊問陳嫣和顏異平日里都一起玩些什么,陳嫣可驕傲了,立刻道:“昭明給我講《道原》、《易經》,我與昭明讀《詩經》、《辭》,偶爾復原一些古時樂譜殘卷,堪稱十分風雅了。” 其實還有一些戶外活動,但也是諸如登山、賞雪、看花之類的,同樣風雅! 都是非常高雅的活動來著! 桑弘羊一下都被整笑了,相當不客氣地揭老底:“哦,那倒是不錯…” “不過我記得你平日和我們都是玩竹牌、投壺、游獵…這些來著吧?” 是的…這也很正常啊,因為這些都好玩嘛!本來這個時代就沒什么娛樂活動了,陳嫣當然是盡可能地搞點娛樂活動啦! 陳嫣知道桑弘羊是在取笑自己‘裝樣子’,當即瞪了回去:“那是與你們,不知人與人是不同的么?與昭明難道要玩這些?” 而且說的好像她只知道玩兒一樣,平常她讀書的時候、工作的時候,難道就沒有看到嗎?都被他的眼睛吃掉了嗎? 桑弘羊聽陳嫣的話一點兒也不羞愧,反而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顏異在一旁,忽然道:“竹牌…?” 陳嫣立刻丟下斗嘴的桑弘羊,笑著解釋道:“不過是一種博戲罷了…” 不知道怎么的,看著顏異略微有點兒下垂的眉眼,陳嫣福至心靈地問了一句:“要玩兒嗎?” 直到上了桌,竹牌嘩啦啦地倒了出來,陳嫣都沒有搞清楚,他們是怎么就玩起竹牌來的…不過似乎也不錯,冬日午后剛剛吃完一頓火鍋,這會兒再玩玩麻將,簡直不能更好了??! 想不通就不想了,陳嫣很用心地給顏異講解竹牌的規(guī)則,然后又點了陶少兒來填角兒——竹牌是陳嫣弄出來玩的,所謂上有所好下必從焉,她這樣愛玩這個,下面的人自然成了風潮。而且說句實在話,這個時候消遣娛樂不多,竹牌算是有趣又耗時間的一個了,不知不覺就能消磨掉一天呢! 陶少兒自然也是會的。 而且陶少兒還有一個很好的地方,她和其他婢女不一樣,不會故意給陳嫣和陳嫣的朋友喂牌,讓她一起玩牌她就是認認真真地玩牌…就是這樣才有趣味??!反正陳嫣是不太理解那些奉承人就喂牌、讓牌的人的,除開人故意借此斂財,真的有人會喜歡這樣嗎? emmmm…如果做的足夠不留痕跡,大概會喜歡吧,因為根本不知道嘛。 竹牌上手其實很簡單,所以陳嫣說過規(guī)則之后直接就開始了,反正就算有什么不明白地方,打過一圈之后也就都清楚了。 現在牌桌四角依次分別是桑弘羊、顏異、陳嫣、陶少兒,必須要說的是,陶少兒竹牌水平中等,就是大眾最常見的那種水準。而桑弘羊和陳嫣就不同了,當初陳嫣教桑弘羊玩的時候肯定是壓倒對方的,但是桑弘羊的數學天賦高,天生就會心算,上手之后技術上反而超過了陳嫣! 然而即便是這樣,陳嫣現在和桑弘羊玩牌還是五五開的樣子…這得益于陳嫣的牌運很好。有的時候不得不承認,運氣真的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似乎是虛無縹緲的,但真的出現的時候它又是那樣有存在感! 所以現在的局勢是,兩個大佬、一個中手,還有一個新人。 如果顏異是天生奇葩,這個時候或許能上手就封神,就像電視劇里一出道就壓倒所有老前輩的新人一樣。但很可惜,他似乎并不是這樣的奇葩… 顏異讀書的時候也學數學,這畢竟是君子六藝之一,而且此時的官員大多是辦實事的,而民生上的事情又免不了和數字打交道。出于這方面的考慮,他少時就在這方面下過苦功。 只是下苦功是下苦功,這方面他其實并不算出色——這當然是和學霸們對比做出的結論。畢竟他也是從小打基礎,長大后又拜名師的世家公子了,他們這個群體中普普通通,放在外面就足夠稱優(yōu)秀了。 然而這種程度的優(yōu)秀顯然無法讓他迅速地在打牌這件事上有所作為,甚至都玩不過陶少兒,陶少兒偶爾還能贏一盤呢! 雖然他們玩的并不大,純粹就是圖個趣味,顏異的一口袋銅錢也見底了。 顏異出門并沒有帶多少銅錢,這玩意兒可笨重了…于是拿出一枚金質的小龜殼,和陳嫣換銅錢——此時使用黃金時大多用的是重量大致的金餅,不過金餅的重量還是稍微重了一些,導致‘面值’過高,真正用的時候不方便,所以私人也會鑄造一些小一點兒的‘金疙瘩’。 漢代流行麟趾金、馬蹄金,就是按照麒麟的趾頭、馬蹄的形狀鑄造金塊。不過怕這都是從漢武帝中后期開始的,始作俑者就是劉徹,他率先在上林苑鑄造,而現在各家的金子都很不相同。 陳嫣掂了一下重量,有些遲疑道:“二兩?” 顏異點了點頭。 考慮到此時的工藝,小龜殼鑄造的算是精致的了,陳嫣擺弄了一下,甚至覺得怪萌的。漢代一斤黃金值萬錢,一斤等于十六兩,二兩就是一千二百五十個錢了! 恐怕玩兒幾天的牌都用不了這么多,而且還得是像剛剛一樣一直那么輸! 陳嫣讓人拿六百錢出來,然后將小龜殼放進了自己的香袋里,順手將香袋袋口綴的小金雀摘了下來放在顏異手中。這個小金雀是漢制一兩重的,而且非常精致, 用了累絲工藝,連小金雀的羽毛都一根一根堆了出來。 桑弘羊酸酸道:“你那金雀,工本恐怕比金子還貴了!” 那本來就不是用的鑄造‘貨幣’的思路打造的,一開始就是作為一個飾物由工匠精工細做,自然不同。 陳嫣橫了他一眼:“那你還真是做生意的,這樣計較做什么?” 確實,他們本就不是圖錢才玩牌的,非要添個彩頭也是沒有這個總覺得不是那個勁兒?,F在人家只不過是換個零錢而已,桑弘羊還斤斤計較上了,就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了。 桑弘羊心里恨恨:老子特么的是在乎那點兒工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