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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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這師兄不好請!” 夏侯老先生口中的淳于先生,其實就是鼎鼎有名的淳于意!此人正是緹縈救父故事中‘緹縈’的父親,是當時極有名氣的神醫(yī)!說實話, 如果不是如此有名的神醫(yī), 就算緹縈救父再感天動地,這件事也不會在當時那樣轟動, 最終在史書上留下一筆! 桑弘羊原本的目光全在內室之中…即使站在他的位置根本看不見陳嫣, 看見的只是一扇屏風而已。聽到夏侯老先生的話他才回過頭來, 眉頭皺了皺:“…不知是如何難請?” 夏侯老先生輕聲道:“我這師兄和別人不同, 他出身大族,少時就不缺錢財,學醫(yī)只因喜好。他因天資奇高,被老師收入門中…他后來獨立門戶出來行醫(yī),也不為錢財名利之類,而是發(fā)下志向要救死扶傷?!?/br> “這位先生倒是志向高潔…”桑弘羊干巴巴道。 夏侯老先生也不以為忤,他知道現(xiàn)在的桑弘羊別的什么事情都不上心,能在這里聽自己說話,只是因為他是醫(yī)治陳嫣的大夫,不得不聽罷了。他這輩子行醫(yī)多年,各種病人家屬都見過,這種實在不罕見。 面對這種,總是多幾分耐心的。 “如今我這師兄尚在吳越之地行醫(yī)…那邊多瘴氣,常有疫病,師兄已在吳越呆了足有三四年了!按照我?guī)熜值钠?,若無法徹底拔出疫病,恐怕人不會離開?!毕暮罾舷壬_實了解自己的師兄,知道那是一個怎樣性子倔強的人。 桑弘羊有些心神不寧,聽到夏侯老先生的話也滅有表現(xiàn)出凝重之類的情緒,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無事…到時在下遣人將夏候先生的書信一道送過去,至于夏候先生之師兄來不來…” “他會來的…”說到這里,桑弘羊低下了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夏候先生師兄既然有這樣的大志向,恐怕花費不少?!?/br> 這是必然的,一聽就知道夏侯老先生他師兄做的是那種義診,給窮人看病收不到錢的!別說診金,就是藥錢都得自己倒貼!不然的話,哪個窮苦人會隨便看病?哪怕是在現(xiàn)代,人也病不起,普通人家要是出一個病人,就能把整個家庭拖垮。而放在古代,這件事上只會更加殘酷! 雖然偶爾也能看一個有錢人,賺點兒外快,但相比起花掉的,肯定是入不敷出的。 現(xiàn)在還整個人窩在吳越之地的深山中三四年,恐怕外快都沒有了…這位做義診的先生家里或許有錢,但聽夏侯老先生的語氣,也就是一般的有錢。而且考慮到夏侯老先生的年紀,他的師兄也不會年輕,那么他家中恐怕早就是兄弟當家,甚至侄子當家了! 這種情況下要獲得家里多少支持,那也是癡人說夢。 治病救人,特別是救的人多的時候,是真的很花錢的。就藥材這一項,普通的自然可以自己去采,但那些稀有難得價值高的,自己采就很難了——這種藥材也不是路邊的普通藥材,山里走一趟就能得許多,真要是都自己去尋,時間都要用來采藥了!還談什么治病救人呢? 所以只能購買! 對于一個日日都在行醫(yī)的人來說,各種藥材的消耗量都會高于一般的大夫,全靠自己負擔,恐怕非常辛苦! 說不定已經(jīng)盡量減少自己救的人,或者退而求其次,用一些效果沒那么好,但是便宜易得的藥材了。 按照夏侯老先生的說法,他師兄這樣的人不為錢財名利所動,非常難請。但在桑弘羊看來,有錢能使鬼推磨,若是錢不管用,只是錢花的不夠多罷了!而夏侯老先生的這位師兄,還屬于那種比較好請的呢! 因為他有明顯的弱點。 “只要夏侯先生師兄能來,治好了阿嫣,無論想做什么,都不用擔心錢財之事了。他如今在吳越之地治疫病,只憑一己之力,恐怕一輩子都不見得做得完。但有錢財支持,事情總會簡單許多?!?/br> “先生師兄不會拒絕的…” 夏候老先生砸吧了兩下嘴,發(fā)現(xiàn)自己還真沒辦法反駁桑弘羊,只能點點頭:“既然如此,就托付給桑公子了…” “是我等托付給夏候先生才是…”桑弘羊啞著嗓子回道。 這個時候桑弘羊的頭又轉了回去,他的注意力重新全部放在了內室之中。夏侯老先生見他這樣,也只能在心里嘆口氣,表面上寬慰道:“翁主身體一向好…如今又是春暖花開之時,一場風寒不至于挺不住…” “就是春暖花開才不好…”桑弘羊自言自語…夏侯老先生聽到了,但是他不明白這話的意思。雖然陳嫣的身體一向是由他來照看,但是在這之外他和陳嫣的接觸就很少了,他最多就是隱約察覺陳嫣之所以越來越病重,其中有些心病的意思。 心病啊…這才是最麻煩的! 有的時候就是因為心病,再好治的病也治不好…縱使醫(yī)生的醫(yī)術再高明,也很難救一個人的心。 等到夏侯老先生離開,宋飛熊抿了抿嘴唇,看向桑弘羊…最近兩人的關系緩和了許多。桑弘羊沒有精力再找她的事了,而她更不可能在這個關口有心思和他磕磕絆絆。實際上,這段時間宋飛熊是有些依賴桑弘羊的。 一開始的時候陳嫣只是一場風寒而已,雖然說風寒在這個時代要了一個人的命非常常見,但那也得分情況看。針對老人、孩子確實如此,但是在青壯年身上卻不是。后世一般的感冒,年輕人很多不吃藥就扛過去了!那還是抵抗力比較弱的現(xiàn)代人呢!在古代,因為人們沒有服用抗生素、用西藥的經(jīng)歷,對感冒這種的抵抗力應該強一些(前提不能是營養(yǎng)不好的窮苦人)。 陳嫣早就長大成人了,又不缺吃穿,生病之后更是最好最精心的照顧。像她這樣的條件,很少真的有人因為一場普通風寒丟掉性命。 但是現(xiàn)在不是這樣了…風寒之后陳嫣的身體就時好時不好,病情拖拖拉拉,有越來越重的趨勢。 這幾天春暖花開,外面陽光明媚,本來曬曬太陽,什么風寒都要好的!但陳嫣偏偏不是這樣,立刻病情加重,倒下了! 這種時候,即使是見過大場面的宋飛熊也不知所措了…她是經(jīng)歷過不少事,以這個時代普通人的標準來看,說她見多識廣也沒有問題。只是現(xiàn)在的問題并不是見識多不多的問題…人是很脆弱的動物,有的時候隨便一點意外就能讓一個人永遠地離開人世。 在陳嫣因為風寒暈倒的時候宋飛熊還沒有這么慌,因為她從沒有想過陳嫣會因為一場小小風寒怎么樣。但是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就算是后知后覺,她也意識到了…某種最最可怕的可能,是有可能會發(fā)生的! 所有人都不想這件事發(fā)生,但是這個世界上的事吊詭就吊詭在這里…很多事情越是不想這樣,就越會朝著最想要避免的方向發(fā)展…簡直就是命運、世界、人生的三重嘲弄… 宋飛熊平常也沒有這么脆弱,只是事關陳嫣,她怎么可能承受的??!這種時候,她還能站得住,一是因為陳嫣正在最虛弱的時候,如果她也倒下了,事情只會更加艱難。第二就是桑弘羊了,這些日子都是桑弘羊在主持內外大局。 他確實走在前面,讓宋飛熊感到安心了一些…至少在自己支撐不下去的時候就看看前面人的背影,好歹就能多堅持一會兒了。 “現(xiàn)在怎么辦?”宋飛熊征求桑弘羊的意見,其實這就是以桑弘羊為主的意思,這是她對他真正的低頭。 桑弘羊只是搖了搖頭:“沒什么怎么辦的…先顧好阿嫣才是真的…” “夏侯先生的師兄…”宋飛熊有些遲疑。 “試試罷了,只是不能指望于此?!鄙:胙蝾^也不回地走進了內室,“且不說其人在吳越之地,一請一來恐怕要費不少功夫。就算趕得上,就真能救治好阿嫣?這些日子從臨淄也請了名醫(yī),個個名聲大到天上去了,但阿嫣…” 陳嫣的病根本一點兒起色都沒有! 桑弘羊站在陳嫣的榻前…如今陳嫣的榻上用著夏日用的紗帳子,一方面可以防風防塵,但又不至于影響通風。這是陳嫣身邊的婢女想出來的主意,這才提前取出了這種紗帳。 紗帳的經(jīng)緯比較稀疏,所以隔著一層紗帳桑弘羊也能將陳嫣看得清清楚楚…陳嫣似乎睡得很不安穩(wěn),眉頭皺的緊緊的。 宋飛熊走過來的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桑弘羊挪開原本投注在陳嫣臉上的視線,仿佛是被燙了一下一樣。 “阿嫣就連睡也睡不安穩(wěn)…”桑弘羊啞著嗓子道,說話間他踱步走到了一個離床榻稍微遠一點兒的方位。良久,這才重新站到了床邊…他看不得陳嫣吃苦受罪,現(xiàn)在見她這樣,真是看不得。 但他還得看著她。 于是內心就在這種反復中煎熬,看不得她吃苦受罪,所以不能看??烧且驗樗诔钥嗍茏?,她必須要看。 陳嫣并不知道,桑弘羊、宋飛熊他們正在為了她的病殫精竭慮。真正說起來,她從好幾天前起就迷迷糊糊的了,每天清醒的時間有限…而所謂的清醒時間也不見得是真的清醒。 大約到了這一天傍晚,陳嫣又短暫的清醒過來了,趁這個時間她可以吃點兒東西,還可以喝藥,甚至和桑弘羊宋飛熊說說話…雖然有的時候忽然之間她會昏睡過去就是了。 “今日翁主覺得還好么?”宋飛熊是強打起精神的,臉上雖有笑容,但其他人都知道她只是在勉強而已。也就是現(xiàn)在的陳嫣狀態(tài)特殊,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 “倒還好呢…”陳嫣咳嗽了兩聲,回答的聲音很輕,反應有些慢。 說話間,陳嫣看向了窗外的晚霞,忽然道:“‘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今日晚霞這么好,之后兩日恐怕又是大晴天了…” 宋飛熊知道陳嫣是在想什么,怕她想的越深,越是觸景傷情,便截過話頭道:“本就到了春暖花開之時,要是往年,大家就該忙著春日玩耍諸事了!翁主還是帶頭的那一個呢!今春因翁主生病,什么都玩兒不成了!” 冬天雖然也有不少游戲,但大多屬于戶內,除了打雪仗堆雪人之外,室外活動少得可憐。往年等到春天,悶了一個冬的婢女們就會迫不及待地組織各種戶外游戲,其中陳嫣往往是領頭的那一個! 今年有她生病,確實什么都沒有。 陳嫣輕輕笑了笑:“原不該因為我的緣故,讓大家都沒得玩兒的…明日吩咐一聲,讓大家都在莊園里玩兒吧…”這是對身邊的陶少兒說的。 陶少兒卻搖搖頭:“翁主將我等看成何等沒心肝的人了?翁主還病著呢!就算翁主準我等玩耍,誰又能真正去玩兒?還不如等翁主病好了,那時候再痛痛快快地玩一場!” “這樣啊…”陳嫣怔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倚靠在窗邊,似乎在看著外面的桑弘羊,其實注意力全在室內。 等到陳嫣又重新休息下了,宋飛熊朝他使了個眼色,兩人便走了出去。 “先回去休息吧…沒日沒夜地在翁主這兒熬著,誰也熬不?。 彼物w熊知道桑弘羊常常晚上也過來…其實不是刻意的,只是心中藏著事兒,晚上也睡不著,非得來看看才安心。 桑弘羊點了點頭,什么都沒有說就回去了,其實他也知道宋飛熊這話說得對。真要是這樣扛下去,恐怕下一個倒下的就是他了。 然而,早早上床休息的桑弘羊和宋飛熊今夜到底沒有真正休息好,大半夜的,有人過來敲門。 桑弘羊爬起身來,來敲門的是陳嫣身邊的婢女,此時滿臉慌張:“桑公子,快去看看罷!翁主、翁主她恐怕不好了!” 原本迷迷糊糊好像一桶漿糊一樣的腦子,仿佛是一道雷霆劈過,又像是一桶冰水從頭頂淋了下來,他一下清醒了過來。然后就是半邊身子發(fā)麻…甚至有那么不短的一點兒時間,他根本動不了,就像是人在極度驚恐之下,會被嚇的不敢動彈一樣。 “…不好?”他下意識地重復了婢女的話,那樣子哪還有整個齊地都名聲卓著的桑子恒該有的精明。這個時候的他無比笨拙,就像是一個對什么都反應不過地癡傻兒。 過了好一會兒,背后剛剛一激之下冒出來的冷汗真的涼了下來,冰涼涼地貼在脊背上。桑弘羊這才真正明白剛剛婢女的話的意思…什么也沒說,甚至身上就著剛剛起身隨手披的外袍,頭也不回地奔向正院。 等到他到的時候,正好撞上趕來的宋飛熊,與此同時,夏侯老先生已經(jīng)進去了…這很正常,遇到這種事,肯定是先去清大夫才是。 “怎么會…”夏侯老先生現(xiàn)在也是焦頭爛額!雖然最近這些日子陳嫣的病情是加重了,但是這種加重是一點一點來的,并沒有突然讓人措手不及的意思。然而今天不是這樣了,陳嫣忽然燒起來了。 這些天陳嫣都維持著一種低燒的狀態(tài),往好點兒想,這點兒溫度不至于將她如何。 但是今晚負責守夜照顧陳嫣的婢女之一發(fā)現(xiàn)了問題,她在一旁照顧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陳嫣的臉上的溫度又起來了!整個人更是因為發(fā)燒,開始說起胡話了! 也管不得半夜不半夜的,首先就去請了夏侯老先生。然而夏侯老先生只是大夫,并不是神仙??戳艘粫海矝]有什么真正行之有效的辦法,只能讓婢女給陳嫣物理降溫,自己則是帶著僮仆去熬藥。 然而這沒什么用,陳嫣看起來比之前燒的更嚴重了! 這個時候的人雖然還沒有搞清楚發(fā)燒感冒是怎么回事,但對此的基本認識還是有的!知道再這么燒下去,陳嫣就算病好了,說不定腦子也會壞掉!急的團團轉,也不知道是誰,去通知了桑弘羊和宋飛熊。 其實這個舉動有一點兒責任分攤的意思。 真要說起來,陳嫣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們這些貼身侍奉的奴婢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可能遭殃!讓桑弘羊和宋飛熊留在這里,更像是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將來就算真出了什么事的時候,定主要負責人也有他們兩個,其他人的責任就無形之中減少了。 這個舉動充滿了心機算計…但說實在的,就算讓桑弘羊和宋飛熊將事情的前因后果想清楚了,然后時間倒轉再來一次,他們還是要來的…應該說,怎么可能不來呢? “為什么、為什么…”陳嫣還在說胡話,這個時候已經(jīng)變成聲音很輕的自言自語了,但因為室內非常安靜,婢女們大氣都不敢出,更不要說說話了,所以依舊可以聽的很清楚。 “為什么…明明約好了的…” 桑弘羊知道陳嫣在說什么,在場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陳嫣看過顏異給陳嫣寫的信,特指上個冬天的信…信不多,就是兩封而已。而在信中,顏異幾乎是清楚明白地告訴陳嫣,他要來求親。只不過是因為兩人的約定,所以才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罷了。 明明說了那樣近乎于承諾的話,結果最后沒有來的人卻也是他!既然是這樣,好不如當初就一刀兩斷!雖然同樣痛苦,但沒有期待,痛苦也會少很多……更重要的是,陳嫣就不用苦苦求索一個答案了。 為什么又不來了?是因為忽然后悔了…還是因為有別的意外讓他不能來——不不不,不可能是什么意外,如果真的是意外,也可以寫信來說明!或許是兩人之間出現(xiàn)了新的障礙,比如他說服父母并不順利…然而,如果是這樣,為什么一開始還要信誓旦旦? 徒然約定,徒然喜歡,甚至徒然…遇見,一切都只是徒然而已。 迷迷糊糊中的陳嫣覺得自己好像在熱水里沉沉浮浮,但這帶來的并不是舒服的感覺,反而更像是水汽過重,缺氧一樣的窒息…糾纏了她很久很久的執(zhí)念只不過是為什么她等待的那個人沒有來…明明是約定好了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在一起的眷侶也有許多,她不是非要強求!只是如果是那樣,為了那之前他還要給她寫那樣的信呢?這甚至會讓她忍不住想,會不會從一開始她就錯了,或許這個時代就是如此呢?男子可以隨意做出這樣的承諾。 她很快掐滅了這個想法…她不能這樣想!一旦這樣想,過于關于這一場愛戀的種種就都變成是不可信的了!如果真的是那樣,那些年年月月每分每秒中的自己又算什么? “呼…總算安定下來了…”大約在天空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夏侯老先生宣布陳嫣的情況穩(wěn)定了下來。 桑弘羊抬起手,掀開了紗帳,看了陳嫣一會兒。忽然放下帳子,轉身就走。 “怎么了…”宋飛熊覺得有些奇怪。 桑弘羊回頭看了她一眼:“不夜這邊、阿嫣這邊都暫且交給你!” 宋飛熊睜大了眼睛,追在他身后:“那你呢?” “我去一趟臨沂!”說這句話的時候桑弘羊語氣平淡,但是宋飛熊無端打了個寒戰(zhàn)。她想起了桑弘羊在商場上那些殺人不見血的手腕,如果他想,他是可以把這世上弄的天翻地覆的!就算是宋飛熊最討厭桑弘羊的時候她也承認這一點。 她分明在這一句話里聞到了血腥味。 第307章 葛生(4) 宋飛熊覺得桑弘羊是要去殺人的, 然而桑弘羊并沒有殺人的意思…他只是要去臨沂,把顏異帶來而已。 總體而言,桑弘羊并不是一個喜歡強求的人。這和他的性格有關…他出身洛陽桑家, 縱使這個時代輕視商賈,也免不了向錢低頭,所以他從小并沒有受過委屈。再加上天資出眾, 他在族中同輩之中從來都是最受關注的那一個。 后來他來了陳嫣這里, 就更不用說了。在陳嫣這里, 他的人生走上另一條路,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掌控了千千萬萬人的命運,決定了數(shù)以萬萬計的錢財, 一舉一動攪動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