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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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公羊學派的潛力是什么時候迎來總爆發(fā)的?這里有一個人不得不提,那就是胡毋生!正是他和公羊壽一起整理了原本口頭流傳的《公羊春秋》,記錄在竹簡布帛上! 這有兩個好處,其一,經過整理的《公羊春秋》更加嚴謹,更加規(guī)范,原本一些有問題的部分都得到了解決。其二,這為之后的傳播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口頭傳授,就算是記憶力再好,只要不是裴英那樣的超憶癥患者,都容易產生遺漏、錯誤之類的問題。而且,能夠記下大部分內容的學生又有幾個呢?如果連大部分都記不下來,將來再傳學生,這個問題只會愈發(fā)棘手! 或許用不了幾代,《公羊春秋》就會在流傳中只剩下一鱗半爪,說是公羊學派,實際上早就名存實亡了! 而一旦形成了文字記錄,這就等于是有了一個規(guī)范,一個正統(tǒng)。將來大家可以傳抄,流傳過程中有了什么錯誤,也可以通過這個正統(tǒng)糾正過來。 通過傳抄形成文本的《公羊春秋》,再加上公羊學派運氣好,內部出現(xiàn)了幾個出色人物…這才有了如今公羊學派的大好局面! 董仲舒自己是親眼看著公羊學派這一路走來的,焉能不知道方便傳播對于一個學術思想、一個學派的影響?實際上,當他決定遠離官場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回家著書,正是因為他清楚,這種形成文本、可以被傳播的特性有多么重要! 而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白紙,分明是學問傳播的一次大變革!竹簡和白紙差別實在是太大了!在竹簡為書寫材料時,形成規(guī)定文本只是起一個規(guī)范作用,方便了傳授和學習。而白紙,輕輕巧巧的一疊就足夠將整部《公羊春秋》抄下了,利用白紙,任何一種形成文本的學問都可以做到快速開花! 這個時候的士子進入諸子百家任何一家,說困難也困難,說容易也是真的容易。困難是拜師難,做學問難,人前真的敢于自報家門,并且覺得自己撐得起學派的榮譽的人很少。容易則是在于,其實根本不用拜師,回頭自己不知道從哪里學了小半部《詩經》就敢說自己是儒門子弟了。 而《詩經》也和《春秋》一樣,不同的解釋可以形成不同的學派,后世很清楚的毛詩、韓詩、齊詩、魯詩四大學派,這個時候都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學了小半部詩經的家伙,再了解一點兒四大學派任一一家的一點兒皮毛,也能混個毛詩門下或者魯詩門下之類。 隨便么…就是這么隨便。 當事人若是沒有出頭成為大人物,誰會去追究這么點兒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小事?而如果當事人成為了大人物,這些學派恐怕巴不得認下這個孝子賢孫呢!大家對于這種事一向是很有默契的! 所以,一旦有了某個注釋版本的大規(guī)模流傳,甚至都不需要老師,某個學派就能夠迅速收獲大量弟子。是的,這樣的弟子并不規(guī)范,質量更是很難說,但一旦數(shù)量達到一個程度,力量就會發(fā)生很大的變化。 用規(guī)范的說法,這就叫做‘人望’! 所以在看到白紙、了解白紙之后,董仲舒就寫信給自己的幾個學生,讓他們來長安了解一下情況了——雖然臨淄那里也有造紙作坊,但董仲舒又不是讓自己的學生來學造紙的,站在更高的高度上,他更想弄清楚處在核心之中的人是什么意思。 天子將造紙術牢牢捏在手里,除了少府,唯一掌握技術的就是不夜翁主…呃,雖然少府的技術其實也是來自不夜翁主。總之,這樣處理其實就等于是將白紙掌握在了自己手里,其他人想要少量地買進白紙可以,但真正想要做大事,自己生產白紙,那是做不到的。 為什么天子會這樣做,是有自己的打算嗎?比如想要借白紙的好處扶持起自己看好的學派,成為一股新的力量? 這些大佬總會想的比較多…他們不知道,最開始只是劉徹想賺錢而已…至少最主要的原因是這個。 另外,其他人是真的無法染指白紙制造業(yè)了嗎?很多人都很不甘心呢!白紙可不是一般的生意,它可以成為學術界的彈藥!學術界的人或許自己沒有能力,也沒有傾向去經營紙業(yè),但是支持他們的金主可以呀! 事實上,大多數(shù)繁盛起來的學派,背后都是有金主的。畢竟,雖然有束修,但這個時代教書育人始終是不賺錢的(如果不是以賺錢為目的的話)…學派想要擴大影響力,更是處處要花錢,學派內部又沒有專門的機構搞錢,最后也只能依賴權貴資助了。 對于有錢資助的權貴來說,也不存在不愿意,這些人要么真的是‘為愛發(fā)電’,要么就是打算通過這收獲名利,再不然這也算是一種投資!今后這個學派真的起來了,有了足夠的影響力,總是要回報一二的——總之,各取所需么! 就是因為這些原因,不只是董仲舒,很多其他看到白紙潛力的學派人物都派人來長安了。 董仲舒寫信也不是隨便寫的,第一,得是比較能干的弟子,不然來一趟說不定根本弄不清楚情況。第二,得人家有空,像是這個時候正在任上做官的,總不能事情也不理了,就去長安吧? 像是吾丘壽王,他早些年也做過郎官之類,只是后來因為犯法被撤職了。之后他就離開了長安,有時游學,有時在老家做學問、交友。老師來信的時候,他正好在老家,沒有多想就往長安來了。 “老師往長安來信說了此事,子贛這些日子便住在吾家中吧!”褚大沒有想太久,就這樣叮囑吾丘壽王。 褚大在董仲舒門下這一派中一向以大師兄的方式要求自己,不只是平常會對大家有要求,同時也會特別關照師弟們!也是因此,大家對他的‘管束’也是心服口服的。 長安,居大不易!無論是哪個時代的首都,生活成本都是很高的!在古代,這一點更加明顯。褚大家中倒是不窮苦,在地方上也算是不錯了。但到底不是什么權三代、富六代,到了長安不至于難以生存,可也會有一些捉襟見肘。 畢竟他本身并不會賺錢,現(xiàn)在還在依靠家里供養(yǎng)呢…這一趟自然也不會帶太多錢出門了。 至于褚大就不同了,他來長安做經學博士的,才學又是很受認可的,待遇自然不差!五經博士這種存在,真要說的話,算不上正經官員,但一旦入了天子的眼,升遷速度是很快的!而且因為本來就是朝廷禮聘來的,和普通的官吏相比,那就清貴了很多——總之,各種待遇方面確實不錯,就連住的地方也是朝廷安排的,這在官員里也是極少見的。 此時已經站穩(wěn)腳跟的大師兄接待接待同門師兄,在褚大看來簡直就是天經地義!吾丘壽王也不把這當回事,并沒有推辭…換做是同門或者師長去了他家,他肯定也是如此照顧。 對于自己在長安的生活吾丘壽王其實是沒有什么擔憂的,只是想著老師在信中吩咐的任務,始終覺得有些掛心…他也有些年不在長安了,對長安這邊可以說是兩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從何下手。 和大師兄將這一心病一說,沒想到褚大卻是神態(tài)輕松的。淡淡道:“此事并不難辦,且等著罷,過兩日吾將子贛引薦給不夜翁主?!?/br> “咦?”吾丘壽王這下是真的驚訝了。 對于不夜翁主,他當然是知道的,他當棋待詔那幾年,是景帝年間,那個時候陳嫣已經在宮廷之中了。可以說,他是看著天子對自己的外甥女寵愛與日俱增的…當時這件事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即使后來孝景皇帝薨了,不夜翁主看似弱了很多,他對陳嫣的印象都是最初的樣子——雖然她不涉朝政,但她對皇帝的影響力是超絕的!所有人,只要不想惡了天子,都要記得討好不夜翁主!真的討好了不夜翁主,可比單純地在皇帝身上下功夫要有效! 只可惜,不夜翁主年紀雖小,卻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再者說了,孝景皇帝十分愛護不夜翁主,也不會讓一些人有那么多機會去‘糊弄’。 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后續(xù)的印象其實只是在第一印象的基礎上修修改改。所以對于吾丘壽王來說,不夜翁主就意味著‘不同’…雖然他早就知道,孝景皇帝不在之后,不夜翁主的‘不同’也就消失了大半。 這種印象導致其他人知道陳嫣對劉徹的影響的時候一片‘臥槽’,只有吾丘壽王頗有一種巋然不動的安定,他甚至有一種‘這沒什么’的感覺。畢竟,他曾經親眼看過一代大漢天子是如何寵愛當時還是小姑娘的陳嫣的。 現(xiàn)在再有這樣的事,好像也不怎么意外。 而除了當今天子對‘不夜翁主’的特殊之外,吾丘壽王也很清楚陳嫣本人的本事。或者說,天子對‘不夜翁主’的心思這才是新鮮消息,而陳嫣本身的本事,這是之前大家就知道的。 吾丘壽王是一個比較關注時事的士人,不過這也不奇怪,董仲舒本人在《公羊春秋》上的貢獻就是將經書本身緊扣時政,讓經典的‘實用性’大大增加。這么個老師帶出來的學生,不可避免的有實務傾向…從日后的眼光看,公羊學派也確實是儒門各學派中比較有實際cao作能力的。 正是因為此,吾丘壽王對陳嫣做的一些事情是有聽說過的…雖然大家普遍看不起商人,但做到陳嫣那個程度,大家也不好以商人來評價了。更何況陳嫣本身的第一身份就是貴族,不能歸類到商人里面。 而除了商界,陳嫣在學界的地位也不小呢! 她自己偶爾會發(fā)表文章,但是不多,可是一旦在學術圈子里發(fā)表,總能讓人看到一些新鮮東西,有讓人耳目一新之感。而這種耳目一新之感,并不是胡來的耳目一新,而是真的有大量的知識基礎和眼界心胸做支撐,才能自然而然產生的! 另外,她還喜歡做‘批評家’,對于學界新出的文章,她常有點評…名氣太低的,她都不屑于打擊,按她自己說的,沒有什么名氣的,知道的人也不多,就不會誤人子弟了。她若是為這種跳出來,反而會增加對方的名氣。 她針對的就是大佬! 不過她的批評在學術界反常地受歡迎…這里面原因有很多,最主要的,陳嫣根本不算是哪個學派的人,那么這件事就不算是學派斗爭。都知道的,對于一個信眾來說,異教徒很可怕,比異教徒更可怕的是‘異端’,相比之下,一個文明世界的、沒有自己信仰的人反而沒有什么仇恨。 其次,陳嫣本身的身份在起作用。她出身很高,在貴族中的影響力很不低了!而且她還那么有錢。憑她涉足學界這么積極,總覺她是一個很好的資助人的樣子。雖然現(xiàn)在她還沒有真正資助過哪個學派,但以她的身家,迅速將一個學派奶成超級大派這可一點兒都不難! 說不定對人家來說就是一個小小的花銷而已! 既然是如此,大家就要好好爭取這個未來可能的金主了…這個時候大家做事留一線,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這個。 然后就是陳嫣的學術水平了,陳嫣的批評就是真的批評!而不像那些彼此對立的諸子百家,又或者各家內部存在競爭的學派。他們的互相批評,都有些為了批評而批評的意思了,屁股決定腦袋,至于真正的道理是什么,很多人都不在乎了。 陳嫣卻不是這樣,她的批評往往能切中要害,一擊直中死xue,是水平超高的那種批評! 大佬們做到大佬,固然是多方面的因素共同推動的,但他們的學術水平都不會低,對于學術也是有自己的追求的(至少曾經有)…看到陳嫣的批評,出于自己的‘專業(yè)素養(yǎng)’,他們也無法真的睜著眼睛說瞎話,說她盡是瞎說。 陳嫣本人甚至和許多名士保持著長期書信往來…主要是混齊地的那些名士。 這樣一個人物…從未聽說過她與他們這一門走的近…倒是聽說和胡毋生一門頗近。吾丘壽王沒想到褚大會和對方相識,而且還能給對方引薦自己! 第326章 葛覃(6) 宮宴之中總是如此, 觥籌交錯、衣鬢香影。歌舞不停止,滿場都是這個國家最有權勢的人。在別的地方見一個也難,這個時候卻都算不上什么。甚至平常趾高氣昂的一些人, 顯得格外收斂——這個地方任何一個人,都不是能夠隨便對待的,若是再按照平常的態(tài)度來,那不是傲慢,而是沒腦子了。 此時, 最上首的位置坐的自然是劉徹, 他兩旁原本是太后王娡和皇后衛(wèi)子夫。不過太后因為精力不濟的關系,來露了一回臉, 稍微坐了一會兒, 就離開了, 所以就只剩下了皇后衛(wèi)子夫。 至于等而下之的位置,則是后宮其他妃嬪, 以及幾位公主皇子了。公主還好,都能自己跑自己跳了, 倒是皇子們, 兩個都被自己的傅母好好照看著, 正哄著呢! 衛(wèi)子夫與旁邊的王夫人細聲說著話, 按理來說妻妾之間哪有什么真正平和的。不過么,王夫人聰明, 衛(wèi)子夫也通透, 知道她們這個位置, 爭的像是烏眼雞一樣也是可笑,所以平常反而能夠好聲好氣地說話——當然,這也就是平常了,真的涉及到根本利益的時候,兩個人卻是能斗的不動聲色。 王夫人看了一眼似乎精神很好的劉徹,笑著道:“陛下今日十分暢快呢!” 衛(wèi)子夫知道她的意思…劉徹正饒有興致地注視著殿中,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他是在看陳嫣。原本么,這種每年到了時節(jié)就要舉辦的宮宴有什么好在意的,現(xiàn)在卻是知道了,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衛(wèi)子夫一慣謹慎,再者說了,這種情況她不是第一次看到,應該說,數(shù)年之前她就什么都知道了。如果會因為‘這么點兒事’就如何如何,那也不是她了!所以此時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多說什么。 該說什么呢?或許別人會替她覺得尷尬,但她自己并不覺得?,F(xiàn)在,成為皇后,成為天子正妻的人是她!這就夠了。無論在外看到多美麗的風景,那個人還是要回來的。更何況他們還有孩子,她生下了皇室的嫡長子,如果不出意外,未來贏的只會是她。 看到衛(wèi)子夫的神情,王夫人卻是心中嗤笑…兩人明里暗里‘相處’這么多年,也算是互相了解的了。所以她很清楚,衛(wèi)子夫的那一番想法也不過就是自我安慰罷了!贏?現(xiàn)實就是陳嫣根本沒有上賭桌,何談贏呢? 她們在爭搶的東西,有人根本沒有任何想要的意思,甚至避之不及! 說實話,王夫人敢下判斷,當年的陳嫣要是留下,又或者陳皇后自請廢后時表明出某種意思…現(xiàn)在的皇后之位肯定是屬于她的。倒不是說他們這位天子昏了頭了,而是扶陳嫣上位確實沒什么好說的。 人家的出身擺在那里,長姐做皇后雖沒有子女,可認真要挑錯,也沒有真的錯處。陳家一個女兒不能生,皇后坐不穩(wěn)當,換一個女孩來…似乎也說得過去。再者說了,當年先帝托孤于當今的事情是盡人皆知。 當作meimei疼愛自然可以,可認真追究起來,讓陳嫣進宮也算是另一種解釋啊!而且更具有說服力,畢竟這個時候也不講究表兄妹之間有真正的親情。 王夫人很清楚,衛(wèi)子夫對后宮之中其他女子是有嫉妒之情的,她是真的對當今有男女之情。但是她又是溫順隱忍的,所以這些都可以不展示出來,她甚至會讓自己宮中的美貌宮人侍奉天子! 她可是聽說了的,最近椒房殿中有一個宮人格外得天子喜愛,擅長跳舞…似乎已經要給正式的封號了。 再看看衛(wèi)子夫,王夫人不得不承認…她已經沒有當年的清秀漂亮了。 衛(wèi)子夫長相在后宮美人之中算不上拔尖,但也是個毋庸置疑的佳人,再加上溫柔似水的氣質,讓她顯得與旁人分外不同…這樣的她是對天子是很有吸引力。然而如今呢,不得不說,年過三十的她已經不如以前了! 后宮之中有最優(yōu)渥的生活條件,按理來說,不計成本的保養(yǎng)之下,女人應該老的慢才是!然而事實恰恰相反,除開某些極個別的人,大多數(shù)后宮的女人都老的比一般貴族女人要快。 即使是現(xiàn)代,各種保養(yǎng)品層出不窮,各種保養(yǎng)技術耀花人眼的時代,對于女人來說最好的保養(yǎng)品也是良好的休息、愉快的心情…做到這些,人自然就會年輕,保養(yǎng)品是錦上添花。而做不到這些,保養(yǎng)品的效果也就有限了。 而后宮中的女人啊,就是心思這塊最重!長期下來,怎么可能不老!只不過保養(yǎng)條件好,再加上妝可以化的很厚,一般人看不出來而已! 而比起真正的老,還有一種‘疲態(tài)’更是可怕! 有的人年紀也才二三十,但就是讓人覺得不精神、老!這不是因為面相老成,而是渾身死氣沉沉的,給了人一種感覺。 下撇的嘴角、眼底的疲乏、無光的眼神、喘不過氣來的身軀…一切的一切,足夠讓一個風華正茂的人顯得老態(tài)龍鐘。 而恰好,宮里的女人最容易如此了。 現(xiàn)在的衛(wèi)子夫,其實說不上年紀多大,也就是三十代前半段,如果是在現(xiàn)代,就算不能以‘青春少艾’來稱呼,說一句風韻少婦也是可以得。一些擅長打扮的,甚至相當靚麗! 然而這是漢代!這個年紀的女人,說風韻猶存可以,但正經來說,那是可以做人婆婆岳母的年紀了!個別著急的,當上祖輩人物也不是不可能??! 如大漢公主們一樣,這個年紀還正好呢!可看看侯門之中這個年紀的夫人們,又大多老氣橫秋了。 衛(wèi)子夫沒有公主們的肆意…即使她現(xiàn)在名義上是這個國家最尊貴的女人(太后實際上比皇后位置更好,但那是從家庭角度。純以國家角度而言,其實皇后要高太后一頭)。 現(xiàn)在的衛(wèi)子夫當然也是美的,但已經很難留住丈夫真正的‘喜愛’了。事實上,她能夠走到如今,靠的也不是‘喜愛’那么簡單,更多是她會站在恰當?shù)奈恢蒙?,從不逾矩?/br> 宮中都知道,天子對皇后并沒有如何情.熱,但卻是尊重的。皇后若是在宮中做什么,天子也從來不會覺得她有什么不公正、不合適的地方——之所以能做到如此,是因為衛(wèi)子夫本來就是如此做的。而且,衛(wèi)子夫如今有皇長子,在外還有衛(wèi)青這樣一個得力的兄弟…她皇后的位置也是很穩(wěn)當?shù)摹?/br> 不過也就是‘穩(wěn)當’而已,王夫人很清楚,衛(wèi)子夫沒有了年輕時的那種漂亮,又因為在宮中常見,這更是加重了天子對她的平淡…就算老婆是個天仙,看久了也會沒那么驚艷…日常是能夠殺死一切激情的。 如今讓自己宮中的貌美宮人侍奉天子,真當她是想如此的嗎?天子寵幸別的美人也就算了,在自己宮中,由自己推薦美人…這可是完全不一樣的!外人會說皇后賢惠,可是落在知情人眼里,誰不明白其中的‘屈辱’和‘痛苦’呢! 將心比心,各個宮中的妃嬪,若是使用宮中宮人固寵…誰會真心樂意如此? 對于宮中這些女人,尚且如此,王夫人不相信衛(wèi)子夫是真的對陳嫣的存在無動于衷的——只要她在那里,就是在告訴所有人,天子愛她! 如果是過去,還可以自己告訴自己…天子無情,天子乃是九五之尊,這是應該的!若是會為兒女私情動容,那反而不是天子了!但現(xiàn)在,陳嫣在那里,就是在明晃晃地昭告天下…天子不是不會為兒女私情動容,只是其他人不能讓他動容而已。 這簡直就像是狠狠一記耳光,打在了她們這些后妃的人臉上——當然了,有的人是不在意的,但王夫人相信,衛(wèi)子夫絕對是在意的人之一。 不過王夫人不會將這一點點出來,所謂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再者說了,這樣做又有什么好處呢? 她只是悠然地看著眼下的場景,衛(wèi)子夫看著天子,天子的目光卻停留在殿中某個點…這世間的癡男怨女大多如此,真的能夠男女情投意合,反而是極少數(shù)的幸運了。當然了,王夫人也有一些感嘆的,也就是陳嫣了,換成是另一個女子,得到了天子的愛重,哪里還會想到別的!剩下恐怕只有滿心歡喜和一腔思慕了! 誰能拒絕天子呢? 劉徹在最上首的位置看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忍不住了,吩咐韓讓道:“請不夜翁主過來說話?!?/br> 這話說出來又覺得哪里不太好,于是又道:“先看看,若是阿嫣正與別人說話就等等,說的差不多了再請來?!?/br> 韓讓‘喏’了一聲就趕緊繞著邊兒去了殿中,其實這種跑腿的事情,天子吩咐之后,他大都是讓一些小宦官去做的。不過么,什么事情都有一個例外,在天子身前做事,面對不夜翁主是怎么認真都不為過的! 倒不是說不夜翁主這個人難搞定,讓個小宦官去請,她就會擺架子不來了。真正難搞定的從來都是他們這為皇帝陛下——天子不介意他在別的時候讓其他人跑腿,可是這種時候還‘偷懶’,恐怕就會有意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