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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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xiàn)在的裴英,更像是一只蒼鷹!乘著風,他可以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他不在糾結于自毀了,但其實更危險了!過去危險的是他自己,隨時都處于搖搖欲墜之中。現(xiàn)在危險的是他周圍的人,他這樣的人已經(jīng)失去能夠限制他的存在了,萬事皆可,萬事皆無…誰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樣的事情來。 “…不夜如今年年不同,有錢做什么都容易?!鄙:胙螂S口解釋了一句,依舊將目光放在裴英身上,有些遲疑地道:“此次回來打算呆多久?是遇上什么難處了?” 說到這里,停了一下:“若是有難處,盡可以說…” 說起來桑弘羊和裴英的交往并不多,但整個集團內,他已經(jīng)算是和他走得很近的高層了。作為集團內有數(shù)的高層之一,裴英甚至和絕大多數(shù)高層都沒有過任何意義上的交流接觸,這在集團內部也是‘獨樹一幟’了! 但這個時候桑弘羊這樣說也不是客氣話,只能說人和人是有緣分的,剛剛認識裴英那會兒,他就表現(xiàn)出了超出他平均水平的忍耐力。當時的桑弘羊沒有分析過這個問題,不過后來他自己反思過,可能是因為裴英和陳嫣某種程度上的相似吧。 兩人在任性、傲慢、冷漠上有的時候驚人一致!同樣的,兩人自己還都不覺得自己有這個毛??! 而和陳嫣相關的,桑弘羊的忍耐力總能提高一個大的臺階。 如今,這種‘忍耐’還在發(fā)揮作用。再加上陳嫣對海上的重視,對裴英的愛護他看在眼里…很多時候桑弘羊是以陳嫣的立場為立場,陳嫣的訴求為訴求的,而不會參雜自己的偏向,所以這個時候他向裴英敞開了自己的資源。 如果裴英有什么要求,就可以趁著這個時候提!憑借桑弘羊在集團內部的影響力,總不至于辦不好。 “會呆一年半載…探索船因為港口之故,會走的慢許多?!迸嵊⒁琅f是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樣子,看著酒舍外的世界,緩緩道:“沒什么事需要桑兄相助——真有事求助,也是不夜翁主的事。” 這是實話,以陳嫣對新航線的開辟的重視,一向是有什么都會盡力滿足的。說的更不客氣些,根本輪不到桑弘羊來出這個頭…只不過裴英這話說的太直接了,很是得罪人。 有些事情大家心里知道就好,說出來反而不美。 而桑弘羊在想要打死這家伙的同時,隱隱意識到了什么…驚訝在他的眼中一閃而逝,很快他就側過頭去了。等到再看向裴英,目光已經(jīng)恢復正常。 桑弘羊從來不懷疑自己在這方面的敏銳…剛剛裴英在維護陳嫣的權威! 事實上,如果不去看桑弘羊和陳嫣的關系,桑弘羊那話的意思確實有從陳嫣那里挖墻腳的意思,放在官場職場,這就是要架空上司的開始??! 要知道,裴英這邊的許多事,無論從部門架構上算,還是從特例關照上說,都是直接和陳嫣溝通的,其他人連插嘴的余地都沒有!這個時候桑弘羊說這個話,很難不讓人多想?。?/br> 不過對于了解桑弘羊和陳嫣關系的人來說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們很清楚,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陳嫣,唯獨桑弘羊不會!他年幼的時候就和陳嫣一起了,說的殘忍一些,將除了陳嫣以外的全世界做籌碼放在陳嫣的對立面,給桑弘羊選一百次,一百次他都還是選陳嫣! 對陳嫣以外的人確實殘忍! 這樣的桑弘羊怎么可能會想要架空陳嫣呢,所以也只可能是愛屋及烏式的關心了。 然而,站在裴英的角度,他不見得那么了解桑弘羊,他這些年可都是在海上漂著!數(shù)年前他對陳嫣的忠誠是不是延續(xù)到了今天,裴英是不能夠確定的。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回擊’,表面上看是他懶得說正常話,日常得罪人。 但按桑弘羊的直覺來說,剛剛他其實是在維護陳嫣的權威,替陳嫣防備他。 這種態(tài)度讓桑弘羊覺得疑惑又哭笑不得,不過他也沒和裴英解釋什么。只是轉移話題道:“既然如此,這一年半載的打算如何?…數(shù)年不曾上岸,海上不辛苦?” 桑弘羊自己是很少搭船出海的,偶爾為之也類似旅行,和探索船的強度不能比較。但他聽有出海經(jīng)驗的人說起過海上生活,別的不說,光是適應那種顛簸就很難了。據(jù)說船上呆久了上岸,反而會覺得搖搖晃晃的。 “有什么辛苦的?”裴英奇怪地看了一眼桑弘羊,仿佛桑弘羊問了一個非常愚蠢的問題一樣。 只能說,人和人始終是不能完全互相理解的。桑弘羊和裴英,兩個人都是公認的天才,一個天生能心算,一個天生過目不忘。很多時候他們同樣不能理解普通人的感覺,但在面對彼此的時候,他們一樣不能真的做到理解。 對于裴英來說,他的人生其實是在持續(xù)的痛苦中的!不能遺忘帶來的壞處是別人不能明白的,別人只會羨慕他的天賦而已!相比之下,海上那點兒辛苦能算辛苦么?甚至這種辛苦有助于他分散注意力,不去想自己過目不忘帶來的負擔! 到現(xiàn)在為止,裴英只遇到過一個人,第一次明白他是真正意義上的‘過目不忘’時,露出的不是艷羨之類的情緒。而是驚訝、理解…是正確的理解,知道那樣的過目不忘不是恩賜,而是痛苦之源。 這個人就是陳嫣… 但桑弘羊到底還是聰明的,所以他不會像普通人一樣,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明白自己錯在哪兒了…說到底,他也是個與眾不同的人。普羅大眾眼中的‘正?!谒@里卻不見得。 他還覺得和數(shù)字打交道是世上最快活的事情呢!這換在別人頭上,誰能受得了? 看桑弘羊的神情像是明白了什么,裴英也覺得松了口氣。他有的時候不得不給某些人解釋一些在他看來不必解釋、不想解釋的問題…他現(xiàn)在到底不是過去那個一人闖蕩天下的裴英了。 現(xiàn)在桑弘羊能自己領會,這可省了他的事,這個時候他才有心情回答桑弘羊的另一個問題。 “打算?我打算去一趟長安…” 第336章 東山(6) 裴英想要去見陳嫣一面并不是突然有的想法, 相反, 應該說他已經(jīng)被困在某種難言的困境中很久了。 他第一次見到陳嫣已經(jīng)是近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的裴英絕對沒有想到陳嫣會成為對他影響最大的人。甚至說,第一次見到陳嫣的時候他是有些失望的——雖然表面上他對桑弘羊沒有太多好臉色, 但他實際上是很欣賞桑弘羊的。 這個世界已經(jīng)夠無聊, 夠千篇一律了,在這其中,桑弘羊無疑算是個有意思的人。 既然桑弘羊如此重視陳嫣, 甘心盡心輔佐她, 她應該不是個一般人來著。裴英當時并沒有想太多, 但至少也覺得對方應該對得起他特意跑一趟長安才對。然而真的見面,那段時間陳嫣的萎靡正好和大家閨秀的普遍嬌弱重合,讓她顯得‘平庸’了起來。 至少是裴英眼中的平庸。 當然, 之后的故事就反轉了…人類總是逃不過‘真香’定律的, 即使天才如裴英似乎也不例外。陳嫣在裴英這里的印象, 一次又一次地被刷新, 最終最初的樣子已經(jīng)模糊地看不清了。 不過, 雖然說的很有故事的樣子,其實兩人真實的、面對面相處的時間卻并不多。也就是長安相見、一路奔出長安、東南相處而已,而其中無論是長安相見, 還是東南相處,其實都有著相當?shù)木嚯x。 最終稱得上‘相處’的, 其實只有那段逃離長安的路。 東南之后, 陳嫣在海上呆過一段時間, 最遠去過天竺,還在蓬萊島參與過一些早期建設。這段時間內,也在海上的裴英還和她有過一些交集,但也僅此而已了。因為裴英很快走上了另一條路,乘上探索船,去開拓從未被開拓的海上通道去了! 而那之后,數(shù)年不見,最多就是一些信件經(jīng)過輾轉,艱難地維系著兩人之間的聯(lián)系。畢竟裴英常年都在海上,連個固定地址都沒有,他和陳嫣之間的信件還往往需要在一個固定的地點中轉。 這個過程當中,經(jīng)手的人多,時間也多。一封信等到裴英收到的時候距離寫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一年半載,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一開始的時候裴英并沒有覺得其中有問題,當時的他正沉迷于萬里無疆的海域,沉迷于夜色之中尤為清楚的廣闊星空。這些東西都太有意思了!對于永遠都在追求不同的東西、有趣的東西的裴英來說,簡直就是量身打造的! 就連海上那難以預料的危險,隨時都有可能喪命,都是這趟旅程的魅力之一!對于裴英來說,難以預料本身就是很美了,這么強的刺激,更是讓他整個人處在一種超常刺激當中。 緊繃的神經(jīng)、每天都完全不同,這一度讓他忽視了‘過目不忘’帶給他的痛苦。在和水手們一起暴風雨中收帆、抵抗風浪的日子里,他甚至覺得自己就和沒有過目不忘技能的普通人一樣! 但這種到底只是一種‘錯覺’,是他一廂情愿的理想,最終時間總會讓一切復原成它真實的樣子。 在度過最初最富有激情的時期之后,裴英依舊覺得海上探險是很有趣的,但那種什么都不用去想的狀態(tài)終究是失去了。 之后的日子依舊一天天過去,裴英經(jīng)歷了很多大風大浪。其中有海上真實的風浪,也有登陸之后和海上風浪截然不同的危險,很難說清楚哪一種更加致命。前者一旦要命的時候是真的要命,但不要命的時候又是真的平靜。 后者則是踏實又篤定,幾乎每次登陸都必須面對。即使是和文明世界打交道,也得弄清楚表面熱情之下的惡意。更別提文明世界之外世界了…確實有非常純樸的人,對于外來者也很熱情,會幫助探索船。但更多時候,對于外來者,人的本能反應只會是排斥、敵對。 有的時候裴英還挺喜歡這些,在他看來人心也是很有趣的,因為沒有完全一樣的人心!在同樣的困境里,人的反應千奇百怪,他過去就喜歡觀察這些!所以裴英心情好的時候也會和這些給船隊帶來麻煩的人‘玩一玩’,這對于他來說就是一種消遣,即使這個消遣真的非常危險,將裴英自己玩進去也不無可能。 事實上,裴英確實有幾次處在翻車的邊緣,半條命都丟掉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過。 這是一個在生與死的界限上左右橫挑的男人! 在這些危險發(fā)生的時候,裴英并沒有特別去‘想’什么,對于他來說,‘想’本身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危險發(fā)生的時候,裴英向來單純享受這個過程!那種生死一線之時,腎上腺激素爆表帶來的火花燦爛。 還有之后為了應對這種危險,大腦極限運轉,根本無暇他顧的一片空白! 不過,隨著時間流轉,裴英在某一天忽然想起了岸上的事情——他想起了陳嫣,就很普通的,想起了有一天她站在窗前,輕輕撥弄了一下一支伸在窗前的花枝,于是花骨朵便晃了晃。 裴英的記憶力太好了,一旦記下來就忘不掉,一切都像是最開始留在腦海中的樣子…裴英不知道為什么會想起陳嫣,但也并未覺得有哪里不妥。對于一個沒有遺忘能力的人來說,過于龐大的記憶量擺在那里,偶爾會不受控制冒出一段記憶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如果這些記憶能夠完全受他控制,想要想起什么的時候就想起什么,不想要想起的時候就安安靜靜,他又何至于成為如今的樣子? 在那之后,忽然想起陳嫣就成了家常便飯,有的時候別人眼中裴英甚至會發(fā)呆。 不過裴英并不討厭這個,因為在想起陳嫣的時候,其他的東西就忘記了…包括腦子里的沉重負荷。這倒是和他一個勁地追求緊張刺激,追求每一天的不同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就在裴英完全適應這種偶爾會發(fā)呆出神的日子后,探險船船隊踏上了尋找新航路的旅程。和過去一樣,這條路注定了不會一帆風順,中間總有各種想象不到的麻煩! 而其中最麻煩的大概就是補給了,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就察覺到了,這塊大陸著實沒有多少生產(chǎn)力不錯的聚落。之前打過交道的‘埃及’已經(jīng)算是非常厲害的了,但人家的聚落也是主要圍繞著‘尼羅河’,就和華夏大地圍繞著黃河一樣。 臨近海岸線的城市非常少。 埃及尚且如此,南下過程中經(jīng)過的地區(qū)就更不用說了!探險船船隊是不可能深入內陸探索的,但就從沿岸觀察的情況來說,很難遇到成規(guī)模的聚落。而沒有聚落就沒有補給…船隊其實也不算小了,想要填滿補給,真不是小打小鬧。 如果要靠近岸邊,自行搜索資源補給…這不是不行,但難度太大了! 生活在自然環(huán)境中的獵人們可以隨意打獵,但又有幾個獵人可以做到積攢下足夠的食物儲備呢?可以想見,從大自然中自行搜索資源,補齊補給,這是多么坑爹的選項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裴英覺得有必要建立起幾個港口作為補給點,推動形成大型聚居點。不然的話,就算真的開辟了新航路,結果也是沒法用。 就在裴英為了這件事多次進行考察的時候,登陸的船隊成員遇到了顯然對他們不懷好意的土著人類。交涉也沒有用,對方顯然是看上了他們的東西,想要搶奪。 對于這種情況,船隊也算是有經(jīng)驗了,不至于手忙腳亂。 但不手忙腳亂也不代表就沒有危險了,事實上,這次遇到的土著確實不少,戰(zhàn)斗力也很出色。在這次的危機中,船隊的人損失不少,可以說是無數(shù)次危機中,損失最大的一次了。 從這也可以看出裴英的運氣不錯,居然從來沒有過全軍覆沒這樣的危機…這種事情在這個征服大海算是很難的時候,實在是太常見了。 裴英自己本人也在戰(zhàn)斗中受了不小的傷,受傷本身并不算什么,關鍵是受傷之后的裴英發(fā)熱嚴重!當時將船上的人嚇的不輕。在這個時代,受傷發(fā)熱等同于死刑判了一半! 他們又漂泊在海上,就算有船醫(yī),條件也好不到哪兒去——缺醫(yī)少藥的,大家都做好要換隊長的準備了。 然而,那句話怎么說來著,‘禍害遺千年’。裴英顯然不是什么好人,他這個人只不過是看起來人模人樣而已,實際上根本沒有一定的底線,真要是他樂意,什么都敢做! 這種人其實也是最可怕的…他連自己都不太在意,何況是別人呢! 這樣的裴英,老天都懶得收他,把他給放了回去。 人在發(fā)熱之中是很容易有各種夢、各種幻覺、各種胡思亂想的,天才如裴英在這種事情上面也不會比普通人更強。那個時候他常常處在半夢半醒之間,小時候的事情,少年時代、青年時代,過去不同時期的事情互相穿插…亂七八糟的。 更麻煩的是,他的記憶力太好了!以至于這種基于記憶的幻想也格外清晰。每一張臉,每一件事,絲毫沒有模糊的意思。 他的腦子已經(jīng)很累了,但他的記憶力依舊不放過他!這種感受估計和‘過載’很像。那段時間,裴英經(jīng)常覺得頭暈腦脹,特別想吐。 也就是這個時候,陳嫣忽然出現(xiàn)在了他半夢半醒之間的幻象中。就和他之前忽然想起陳嫣一樣,一切都沒有任何預兆,上一秒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想起陳嫣——而自從想起陳嫣,他就再也不能想起其他任何了。 他想起了和陳嫣一起奔出長安的那些日子,那個時候的陳嫣狼狽、非常狼狽!和她平常光鮮亮麗、精精致致的樣子是既然不同的。裴英甚至見過,她因為那一路辛苦整個人的靈氣都在被磨損。 但后來時光荏苒,裴英也從未覺得那個時候的陳嫣有什么不好…那個時候的陳嫣就像是一株樹,而不是一朵花。她可以更堅強、更獨立、更不會被風雨打倒!即使是嚴寒,她也是絕不會凋零的那一類。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個時候的陳嫣身邊沒有其他人,也沒有山和海,她只和他一起。對于裴英來說,其他時候的陳嫣再好也沒有任何意義,因為那和他一點兒關系也沒有!只有那場逃亡路上的陳嫣,那是他的。 裴英在恍恍惚惚中看到了陳嫣,那是非常、非常清晰的,但這個時候并沒有之前的那種癥狀。不是說這個時候就不‘過載’了。只是這個時候的裴英注意力集中在了陳嫣身上,所以頭暈腦脹之類的也忘記了。 說到底,他那些過去的人生無法吸引他,在rou體的痛苦下都敗北了。而贏了的、rou體的痛苦也在最后輸給了陳嫣——四舍五入,在裴英的潛意識里,他過去人生種種加在一起,全被陳嫣壓倒了。就好像,他的人生其他都一文不值,直到遇到她,一切才忽然不同。 人的本能是會選擇讓自己更愉快的東西的,所以之后的幻象全都變成了陳嫣。 再后來,裴英清醒、病愈——這個時候他若有所感,忽然想要見陳嫣一面,或者說他非得見陳嫣一面不可! 這種沖動是突如其來的,就和他腦子里突然冒出關于陳嫣的記憶一樣。 裴英這個人,其實很少有真正的計劃性。他特殊的情況令他大多數(shù)時候是不愿意詳細地想什么的,更多時候他就是跟著感覺走。至于說可能發(fā)生的意外,這對于他來說反而更有趣了! 這個時候的他也是一樣的,既然有了這個念頭,就一定要實現(xiàn)! 所以他讓副手管理探索船船隊,自己則帶著一艘船和一些人,返回到紅海那邊。那邊已經(jīng)有了一些海運號的人駐扎,來到這里的海運號商船也越來越多,他很容易就搭乘了回程的船。 只是搭船容易,真的回去卻得很有耐心不可…畢竟這一條路可不算短! 這條航線可以說是裴英帶著人探索出來的…至少后面一段是,走在這條航線上就不要指望他對航程有什么興趣了。甚至,海面上無邊無際的藍,天空無邊無際的輕,幾天下來見不到一點兒不同,這還加重了他對這一切的厭煩。 無聊…除了無聊還是無聊。 無聊,但是不得不忍受,因為他得經(jīng)過這樣的無聊才能去見到陳嫣…因為有著這個目的,無聊也變得不那么難以忍受了——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裴英自己都覺得很出奇。因為曾經(jīng)的他認為,一旦不得不忍受無聊,生命也可以結束了。 生命結束,也只是無知無覺而已,總好過不得不去忍受無聊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