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蕭憐嘰嘰歪歪地罵著,周身卻是舒服透了,抱著軟枕幾乎快要睡著了,眼睛半睜半閉著哼唧,“朔方真是個鬼地方,都快入秋了,還這么熱。要是有荔枝吃就好了,那東西冰冰涼的,甜滋滋的,水靈靈的,可惜你們這破地方,壓根就沒有!” 她背上的手輕輕的抬了起來,拉了涼被替她將脊背蓋上,之后,有人在她身邊緩緩躺下,一個冰涼的聲音緩緩道:“你那張嘴,除了愛罵人,原來還很饞?!?/br> 啊——! 蕭憐本來瞇著眼,迷迷糊糊的,舒服地都快要睡著了,忽然猛地聽見勝楚衣的聲音,簡直是撞進(jìn)毛骨悚然地慘叫著裹著涼被滾到床角, 第35章 南月春是什么? “勝楚衣,你什么時候來的!” “有一會兒了。”勝楚衣仰面躺著,從容自若,微微合著眼,就像躺在自己家床上準(zhǔn)備睡覺。 “有一會兒是多久?” “總之殿下是如何背地罵人的,本座都領(lǐng)教了?!?/br> 蕭憐哪里肯承認(rèn)罵了他,趕緊賠笑,“哪兒有,誰敢背地里罵國師大人您啊!” “殿下,罵人的時候,背上可舒爽?” “是你?一直是你——!”蕭憐慘叫一聲,用被子將自己整個蒙了起來,她剛才怎么在他手底下哼唧來著?快要哭了,這次真的沒臉見人了! 外面,勝楚衣緩緩掀起眼簾,聲音漸沉,“今日前來,本是關(guān)心一下殿下傷勢如何,卻不小心聽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想問殿下一個問題,而且只問一次,梨棠,是誰的孩子?” “我的?!笔拺z想都沒想。 “本座問你梨棠的爹是誰?!蓖饷娴穆曇糸_始有些發(fā)狠。 “是我!” 他不耐煩了,一只大手立時隔著被子掐住她的脖子,“殿下不要裝蒜!” “我不裝蒜難道裝蔥?。∷姥?!”說變臉就變臉!果然是個妖怪! 蕭憐快要被他掐死了,直接隔著被子用腳踹他。 那腳立刻被一只手抓住,用膝蓋壓住,“有句話,本座很早就想問一聲,殿下那一年應(yīng)該已經(jīng)十四歲,墮天塔是什么地方,你不會不知道,本座的主意你都敢打,是不是真的活膩了?” “媽蛋!勝楚衣!你也知道我那時候才十四歲!我哭著喊著求你放過我的時候,你理我了嗎!”蕭憐被蒙在被子里,又被掐著脖子,心中已經(jīng)淡忘的對他的恐懼又全都席卷而來。 眼前一亮,她的腦袋被挖了出來,那只鐵鉗般的手依然還捏在脖子上,隨時稍加用力,那天鵝一般雪白的脖頸就會斷成兩截。 “量你小小年紀(jì),也沒那么大的主意!說,到底是誰教唆你去墮天塔的?” 蕭憐兩只手死命的推他那只死死箍著她脖頸的手,“沒人教唆,我自己摸進(jìn)去的!你那門又沒上鎖!又沒寫閑人免進(jìn)。” “朔方宮中,人人皆知,擅闖墮天塔者死,你哪來的膽子!” “你特么被人灌了一整瓶南月春試試,我看你分得清東南西北!” “南月春是什么東西!” “春天的藥!” “……” 片刻的尷尬。 勝楚衣眼中的狠厲陡然淡去了一分,聲音也緩和下來,“即便如此,你也不該擅闖墮天塔!” 蕭憐卻得理不饒人,“整個皇宮,不是我爹就是我哥,不是太監(jiān)就是宮女,就你一個能用的,不讓我找你,有本事你改行,不做國師做太監(jiān)??!” “你擾了本座的生關(guān)死劫不算,還敢大動殺機(jī)!” “我只是動了一下殺機(jī),你卻差點弄死我!” “不要以為有了梨棠就可以在本座面前有恃無恐!” “梨棠是我十月懷胎生的,關(guān)你屁事!” “你……!” 勝楚衣忽然覺得在這個牙尖嘴利的小獸面前,竟然被懟得無話可說,難道要說他當(dāng)時也是出了力的? 于是掐在蕭憐脖子上的手終于漸漸松開,勝楚衣一字一頓道:“不要說謊,本座會知道?!?/br> “誰稀罕騙你?!笔拺z氣不過,揉著自己的脖子,上面赫然一只紫青的大手印。 勝楚衣嫌棄地看著她脖子上的印子,“不嘴硬會死?” “你不弄死我就難受是不是?” 蕭憐瞪著眼睛,像只斗架的小公雞,一副找死不怕死的模樣,可雙眼對上勝楚衣深淵般的眼睛,赫然發(fā)現(xiàn)后面藏著滔天的火焰,整個人立時就慫了,把臉轉(zhuǎn)向一邊。 勝楚衣抬手捏了她下頜,把臉又給扭了回來,“給本座仔細(xì)聽著,再口沒遮攔,不知天高地厚,直接弄死也無妨?!?/br> 良久…… 氣氛莫名緩和,卻有幾許尷尬。 “你為什么這么涼?”蕭憐問,涼地就像冰鎮(zhèn)荔枝一樣,還是甜的! “天生冷血,伴生冰淵之極,一如殿下與炎陽之火相伴相生。怎么,怕嗎?” 冰淵之極是世間極寒,根本不可能生在活人體內(nèi)!“你真的是妖怪?” 勝楚衣低頭,“你猜?” 蕭憐一陣毛骨悚然,渾身打了個激靈。 “一身傷痕,又是從何而來?” “母后賜的?!?/br> “慕皇后?為何?” “一生一世,不得妄想做回女子。” “疤痕而已,何不去了?” “浸過無妄獸的血,除非將這身皮扒了,否則如蛆附骨,如影隨形?!笔拺z乖順地答了他每一個問題,腦子里卻是一片空白。 “為什么要生下梨棠?你當(dāng)初可以有很多選擇?!?/br> “我喜歡?!?/br> “喜歡誰?她還是我?” 蕭憐眼光晃動,猶豫了一下,勝楚衣的聲音如有魔魅,周身的清冽味道像是致命的毒,有些事情一觸即發(fā)。 ------題外話------ 【今日問題:猜一猜,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 無所謂對錯,凡參與評論搶答,都有25xxb獎勵哦! 本書今日pk,求收求評求互動,黑心大王蓮和妖魔國師將來能走多遠(yuǎn),就靠你們了! 第36章 國師動心了 忽然外面?zhèn)鱽砬瞄T聲,一個嬌滴滴地聲音道:“爺,該用晚膳了?!?/br> 說著,那門便開了。 蕭憐一個激靈猛醒過來,從勝楚衣懷中掙脫出來。 竟然被迷惑了,好險!差點著了他的道! 她來不及質(zhì)問,七手八腳落了帳子,從帳子縫中鉆出頭來,見是個不認(rèn)識的女人,精心化了濃妝,滿腦袋插滿了珠花,立刻皺眉向外吼道:“秦月明,你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亂七八糟人都能進(jìn)老子的房?” 秦月明該是正在院外不遠(yuǎn)處候著呢,聽到她咆哮,立刻沖了進(jìn)來,“哎呀,我的爺,她是你那天從街上撿回來的那只,這么快就忘了?” 那女子端著餐盤,拼命地向蕭憐眨眼。 “老子沒傳她,她來干什么?” 秦月明瞥了眼床帳,“她自從來了就天天求我要見您,我這不是賢惠嘛,想爺您也該雨露均沾,不能獨寵一人,所以就答應(yīng)她來伺候晚膳了?!?/br> “晚膳放下,你們可以走了。” 那女子卻不依,立時眼淚汪汪求道:“爺,讓妾身伺候您用膳吧。” 蕭憐在心里暗罵,你們再不走,我就要成了別人的晚膳了! “滾出去等著,爺穿衣服。” 那女子趕緊上前一步,“妾身替爺更衣?!?/br> “停!你敢過來,一拳打死!滾出去等著?!?/br> 蕭憐快要瘋了,身后的勝楚衣一直沒消停,她留在帳子里的一只手死命拽著裹在身上的薄被,如此艱辛之情,溢于言表,外面門口站著的秦月明正用帕子掩著口吃吃地偷笑。 她又要把蕭憐從狼嘴下面救出來,又怕壞了房中的好事惹毛了那妖魔,于是就找了這么個不知死活的女人來攪合。 偏偏此刻,她做了好人,又想看好戲,直等看到蕭憐真的要炸毛了,才趕緊搖著手絹招呼那女人,“出來吧,爺更衣的時候不喜歡被人看?!敝髮χ拺z眨眨眼,故意提高了嗓門,“我們就在門口伺候著?!?/br> 那女子終于委屈巴拉地,一步三回頭地跟著秦月明出去了。 蕭憐眼看著房門關(guān)好,這才轉(zhuǎn)身縮回帳子,身上的涼被已經(jīng)松得稍動就會全數(shù)落下。 她忌諱著門口守著一大堆人,強(qiáng)忍著沒有破口大罵,立著眼睛,狠狠指著勝楚衣的鼻子,結(jié)果被他抓了那根手指,放在口中輕輕咬了一下,對她妖艷地一笑,她狠狠地將手指抽了回來,壓低嗓音道:“勝楚衣,你又耍我!” 勝楚衣掀開帳子,下了床,把蕭憐關(guān)在里面,容顏冷靜地全然沒了方才的情動之色,仿佛剛剛抱著她柔情蜜意、甜言蜜語、動手動腳的是旁人,一雙眼睛重新沉入深淵之中,聲音悠悠傳入帳內(nèi),“殿下憑空給本座添了個根軟肋,就不準(zhǔn)本座問一句為什么?” 帳子唰的掀開,蕭憐坐在里面瞪他,“梨棠是我的,你想都不要想!” “現(xiàn)在開始,不是你的了。” “你敢動她!”蕭憐伸直了胳膊,狠狠地指向勝楚衣。 勝楚衣忽然眼睛一彎,“殿下,被子掉了?!?/br> “啊——!”蕭憐蹭地轉(zhuǎn)過身去,用被子將自己胡亂一裹,之后聽見窗子輕推,就再無聲響。 蕭憐回頭去看,裹著涼被在床上愣了半天,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沒法收拾,直樂得捶床,笑得四仰八叉。 堂堂大國師勝楚衣,竟然偷腥不成跳窗逃走,好想找第三個人分享一下啊,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