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承天宮內(nèi),祁琛穿著暗綠色的華服,身姿肆意的倚靠在龍椅上,他一手摩挲著玉扳指,眼眸微垂,周身的氣勢陰沉低暗,王德顯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自昨夜開始,皇上的心情似乎就不是很好,他實在有點摸不清了。 正這么想著,門口倒是傳來了聲音,是一道女聲,道:“王公公,皇上要用茶嗎?” 陌生聲音傳入耳,祁琛頓了頓,一手摩挲著玉扳指,態(tài)度漠然,片刻后,似不經(jīng)意,又似故意針對似的,淡聲問王德顯,“今日是誰伺候?!?/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誰伺候?你媳婦兒啊! 酒酒:被欺負(fù)了!那個小本本記下來。 感謝在20200103 17:18:07~20200104 17:03: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就叫這名字吧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章 誰干的? 溫初酒站在殿外,看著綠蘿遠(yuǎn)走的身影,忽地松了口氣,本來是要她去奉茶的,但是綠蘿似乎想要在皇上面前表現(xiàn)一下,她倒是巴不得她去表現(xiàn),不用她奉茶,不用面對那個男人,她別提多開心了。 溫初酒一個人呆在了承天宮的偏殿仔細(xì)的打掃,這里是皇上的寢宮,里頭點了許多的安息香,味道很濃,這皇上都下了早朝了,味道還是沒有消散。 可見那男人的安息香點的有多足。 溫初酒拿著雞毛撣子走上走下,殿內(nèi)擺放了許多貴重的物件兒,溫初酒打掃的時候都不敢太過于用力的觸碰,怕一個不小心就將這些貴重的物件兒給磕著碰著了。 溫初酒細(xì)細(xì)的打掃著,快要到床榻邊了,轉(zhuǎn)身的時候便看見了一面鏡子。 鏡子。 溫初酒咬唇,勤合宮里的鏡子給有心人弄壞了,以至于她起床到現(xiàn)在也沒能看見自己的臉,如今,就有一面鏡子擺在面前,溫初酒的心忽然動了下。 她在原地躊躇了幾步,咽咽口水,想上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如今的臉,但是又害怕,害怕動了男人的東西,被他察覺到,又會挑她的刺,找她的麻煩。 可是溫初酒又想看看,如今自己的臉上到底是一副什么鬼樣子。 溫初酒手里拿著雞毛撣子,左右的環(huán)顧了一圈確定門外和周圍都沒人的那一刻,便貓著小身子往鏡子那邊走去,當(dāng)看見鏡子里頭那臉上幾個大字的自己時,溫初酒也愣住了,臉上的這九個字被人用洗不掉的墨水寫上去,如今明晃晃的像是纂刻在她臉上的一般,讓她胸口都有點悶。 她想不明白,自己的爹爹到底做了什么事,讓新帝如此的生氣和爭對她們溫家。 導(dǎo)致如今,有冤不敢伸,只能自己憋下這口氣。 溫初酒還沒來得及多看幾眼,就聽見門口傳來了腳步聲,驚得溫初酒立刻轉(zhuǎn)身,拿著手中的雞毛撣子繼續(xù)裝模做樣的打掃著,只是心下有些奇怪,照理說綠蘿剛?cè)シ畈?,也不會回來的這么快,如今這腳步聲是誰的...... 無需溫初酒多等,腳步聲越發(fā)的靠近,那人就是剛剛爭著要去奉茶的綠蘿。 她有些驚訝,但是卻也沒打算問她為何回來的這么快,只是下一刻,綠蘿身邊還有一人,聲音傳來了,溫初酒才看見,原來那人是皇上身邊的王公公。 “溫小姐,皇上說你可別偷懶,今日輪到你奉茶,就應(yīng)該你去,而不是讓別人頂替著來?!?/br> 溫初酒愣在原地,怔忪片刻后,一臉不解的看著綠蘿,后者一直回避躲閃她的視線。 溫初酒心下了然,綠蘿肯定是和皇上說是她溫初酒不愿意奉茶,想要偷懶,方才叫她過去替她的。 溫初酒的猜測果然沒錯,綠蘿方才問王公公皇上要不要茶的時候,里頭便傳來了男人陰沉沉的嗓音,讓人不寒而栗,綠蘿雖然有心攀龍一躍高枝,但是也害怕落得和那個奉茶卻因為茶杯顏色新帝不喜歡而被賜死的宮女的下場。 二話不說便將鍋甩給了溫初酒,道:“回皇上,是溫小姐讓奴婢來的,說是今日身子不適?!?/br> 這句話說完,祁琛垂眸,一言不發(fā),周身的寒氣逼人不敢靠近,王德顯立刻明白了,皇上這個漠然的態(tài)度意思就是,溫小姐只要還有一口氣就得出現(xiàn)在他眼前,且就算溫家小姐死,也得死在他眼前,不然就別找借口。 王德顯哪里還敢耽擱,茶也不敢奉,立刻和綠蘿來找溫初酒了。 再晚一會兒,王德顯怕皇上會直接將他們?nèi)说拿冀o收了。 溫初酒看了眼綠蘿,在王公公的催促下,立刻往承天宮的主殿走去。 承天宮極大,回廊更是又長又彎,外頭的落雪都飄到了回廊的欄桿上,浸濕了一片,溫初酒藏在袖口下的手攥緊,因為害怕,導(dǎo)致指尖都在輕顫。 外頭的雪很大,雪花紛飛,但是比不上溫初酒此刻的心境,忐忑難安。 她的臉如今還有字跡在上面,溫初酒垂眸,等會兒皇上看見了,怕不是又要說些什么尖酸刻薄的話來諷刺她。 溫初酒垂眸,眼眸輕顫,思緒游走的時候,已經(jīng)跟著王公公走到了承天宮的主殿門口,王公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小姐,進(jìn)去吧,皇上在里頭等你奉茶呢?!?/br> 溫初酒想從王公公的臉上看出皇上到底有沒有因為這件事生很大的氣,但是王公公的臉上依舊掛著一副天塌下來都不會驚嚇到消失的笑臉,她無奈,輕聲道了謝后,抬腳走了進(jìn)去。 溫初酒前腳剛踏進(jìn)殿內(nèi),身后的門便立刻給王公公給關(guān)起來了,殿內(nèi)又恢復(fù)了一片安靜,外頭是白日,光亮透過窗格子照射進(jìn)來,將偌大的宮殿照的通體大亮。 溫初酒一眼便看見了此刻坐在龍椅上的男人,他依舊是那副要冷死人的氣勢,倚靠在龍椅上,姿態(tài)愜意瀟灑,墨綠色的衣裳襯得他面容越發(fā)的陰鷙和淡漠。 溫初酒抿了抿唇,手里端著方才王公公塞給她的白玉瓷茶杯,躊躇了幾下后,在聽見了男人理華服袖口的聲音時,她嚇的一個激靈,也不敢耽擱猶豫了,立刻端著茶杯往前走。 溫初酒低垂著小腦袋,將茶杯放在了龍案上,輕聲細(xì)語道:“皇上,請用茶?!?/br> 祁琛手里把玩著玉扳指,讓它在他的拇指上轉(zhuǎn)了一個圈,一雙單薄的眼微垂,神色淡漠的掃了眼龍案上的茶杯,落針可聞的殿內(nèi)響起男人的呼吸聲,輕又慢,讓站在一旁的溫初酒緊張到一直咽口水。 好在男人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氣勢能活生生的把人嚇?biāo)?,終于在溫初酒快要頂不住心中的緊張,雙腿就差軟到跪下的時候,男人終于開了金口,嗓音依舊冷淡無比,堪比外頭的冰霜,“身子不適?” 溫初酒抿了抿唇,還沒來得及說話,男人卻是冷笑了聲,嘲諷道:“朕看你身子好得很?!?/br> 祁琛的這個態(tài)度,讓溫初酒根本就不敢開口替自己伸冤,怕他又覺得是她在找借口,于是便干脆將自己的姿態(tài)降到最低,直接跪在了殿內(nèi),低頭輕聲道:“皇上恕罪,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br> 她認(rèn)錯的態(tài)度很認(rèn)真,幾乎挑不到任何的毛病,但是祁琛就是覺得胸口堵了一口氣,咽不下去,出不來。 居然還敢借身子不適不想來給他奉茶。 真是天大的膽子。 祁琛矜貴的眉蹙起,修長的指尖輕輕的敲了敲龍案,雞蛋里挑骨頭般刻意針對溫初酒,道:“抬頭看著朕,朕要你一字一句的告訴朕,你今日錯在了哪里?!?/br> 要是換做前兩日叫她抬頭她倒是能立刻抬頭,并且會認(rèn)真的撒個謊順著他和他道歉,但是如今,她滿臉的字跡,那侮辱人的字眼,她自個都看不下去,抬起頭來,怕不是會讓男人又冷嘲熱諷一番。 溫初酒估計祁琛等會兒又會說一些: “溫家人就是有自知之明” “你也知道自個兒不要臉,還寫上去......” 諸如此類諷刺的話溫初酒早已都會背出來了。 所以,就更不想抬起頭了。 她如今,就像是在和自己最后的尊嚴(yán)做抵抗。 只是她怎么想,不代表祁琛能懂。 祁琛蹙眉,掃了眼跪在地上的溫初酒,久久沒見她抬起頭,胸口的那股氣不免又加深了一些。 “朕說的話你聽不懂是嗎?”祁琛略帶情緒的嗓音響起,溫初酒咬唇,頭垂的更低了,只留下一個小小的后腦勺給坐在龍椅上的祁琛。 見狀,祁琛矜貴的眉蹙的更深,胸口的氣也冉冉升起,沒有再刻意的壓制下去,長臂一伸,動作略有些粗魯?shù)膶爻蹙频那嘟z往后一抓,這樣一來,溫初酒往日精致可人如今卻被寫滿了侮辱字眼的小臉一下子暴露在了祁琛的視線內(nèi)。 我是丑八怪我不要臉。 這九個字,明晃晃的刺進(jìn)了祁琛的眼底,男人的眼眸從漠然漸漸的變得陰鷙和暴戾,臉上陰沉一片,抓著她青絲的手收緊,嗓音不再冷冽,而是隱藏著溫怒般,問了句:“誰干的!” 溫初酒早在祁琛將她的頭發(fā)用力一扯迫使她抬頭看他的那瞬間一雙眼便紅透了,如今,也沒有心情細(xì)究他話里的那份意思,她只覺得祁琛就是在看她的笑話,思及此,她心中酸澀的感更甚。 溫初酒狠狠的咬著的腮邊的軟rou,才迫使自己沒有在他面前哭出聲。 她覺得,就算再委屈,她也不想把自己僅有的那一點點尊嚴(yán)在祁琛的面前丟掉,就好比如此刻,他的那雙眼一直看著她,她亦與他對視,只是半晌后,緊抿著的櫻唇,吐出了幾個字:“我自己?!?/br> 祁琛蹙眉,沒有忽略掉溫初酒此刻眼眸里的淚水,和她一臉倔強的小模樣。 他深呼吸了幾口氣,視線從她的眼眸移到了那幾個字上,瞇著眼道:“說實話?!?/br> 溫初酒咬唇,心中害怕卻又為了自己最后一絲尊嚴(yán)做斗爭,半晌后,回了幾個字:“回皇上,奴婢說的是實話?!?/br> 祁琛瞇著眼,神色恢復(fù)了漠然,嗓音冷冽道:“朕沒有心情等你,給你一日的時間,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說不說實話?!?/br> 說完,便將緊緊抓著溫初酒頭發(fā)的手松開,弄的溫初酒踉蹌了幾下。 甩開的那一刻,溫初就覺得他就像是在嫌棄她是一個頂惡心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別擔(dān)心,下章或者下下章女主就黑化了開始反擊遼 酒酒:抓我頭發(fā),拿個小本本記下來。 祁?。合霂拖眿D兒,媳婦兒不理我tvt 感謝在20200104 17:03:30~20200105 17:31: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藜。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章 辦法 溫初酒從承天宮主殿出來的時候,暮色已然深沉了些,天邊一道霞光灑落,將白色的雪地賦予了紫色的彩霞,皇宮暈染在一片晚霞中,美不勝收。 但再美的景色,溫初酒也沒空閑時間去欣賞,太冷了,這個天太冷了,天色越晚風(fēng)刮得越大,大雪肆意紛飛下來,落在了正疾步往勤合宮走去的溫初酒身上。 她沒資格打傘,也不會有人送傘,而皇上,更是不可能賜她一把傘。 沒傘的人兒一般都要走的快一些,就像受了氣也得往肚子里咽。 她低著頭,任由路上的幾個宮女和太監(jiān)對著她指指點點,也沒有停下來和他們理論,說再多,都是廢話,不如想一下,該怎么將臉上的字給洗掉。 溫初酒走回了勤合宮,剛好看見綠蘿往門口走,倆倆相望,綠蘿恥笑了聲,道:“喲,不要臉的人回來啦?” 話音剛落,那一群玩的好的幾個姐妹們立刻笑成一團。 溫初酒抿了抿唇,沒多做理會,她如今就想著快些燒點溫水用帕子擦干凈臉,看一下擦久點會不會掉,夢煙今日是一直在勤合宮打掃,沒有分配她去哪里,這后宮新帝剛登基,暫時還沒有妃子,而新帝在太子期間甚至連通房也沒有,所以如今后宮空置的厲害,除了一個承天宮,便沒有宮殿再居住人了。 溫初酒走到了勤合宮的寢宮,行至自己的床榻前,將自己的盆子拿起來,后又挑起一條帕子放進(jìn)去,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去浴堂時,碰見了往里頭走來的夢煙。 溫初酒莞爾:“煙煙?!?/br> 夢煙也瞧見了溫初酒,上前幾步,莞爾道:“小姐?!?/br> 夢煙的聲音很低,嘴角的笑扯得很勉強,溫初酒和夢煙一道長大,自然是能察覺到她的這些小細(xì)節(jié),她的情緒很低沉。 溫初酒想開口問,但是夢煙似乎知道了,立刻扯著溫初酒一邊往浴堂走,一邊道:“小姐,走吧,煙煙陪你一起去浴堂?!?/br> 夢煙的速度極快,牽著溫初酒就往浴堂走去,她無奈,打算晚點再問一遍。 只是不用等溫初酒再問一遍,她就已經(jīng)知道了,為何夢煙情緒會如此的低落。 倆人走到了浴堂,溫初酒將燒好的溫水浸濕帕子,夢煙替她輕輕的擦拭著白嫩的小臉蛋上的字跡,只是越擦,夢煙的眉頭則蹙的更深。